作者:烛樱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觉得耀眼,对那高尚产生了敬佩,发自真心地认同了对方。
这或许也是因为故乡历史的影响吧,对于这样的人,他有着本能的向往。
过去从来都与未来相连。
他在附近的镇子里做起了咒术的研究,而在这段时间,他们也开始熟识起来。
“你也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呢,平常人听到我想做的事的话,可都会认为我疯子躲得远远的,桀桀,或许你也是疯子也说不定哦,开玩笑的啦。”
而有一天,在他制作着火焰壶的时候,帕洛塔斯忽然开口了。
“桑,你要不要和我学习咒术啊。”
“啊?”
“对于你们不死队抗击的黑暗来说,火焰的作用是巨大的吧,之前人之脓的时候也有体现,比起辛苦寻找火焰宝石,不如直接和我学习火焰的咒术如何?”
的确,火焰对深渊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但咒术师之间对于这方面不是很严格吗?”
咒术之火是自身灵魂的一部分,而火的传承也便意味着生命的分割,也应如此,咒术师之间师徒的关系也都是最好的。
“桀桀桀,说什么呢,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所以也没有婆妈。
“嗯,多谢。”
于是,他学会了咒术。
伴随着交流与学习的时间变多,相处时间也逐渐延长,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个奇怪的鸦人已经是自己难得的良师益友,是自己在这个黑暗世界少数能找到的,值得去尊敬与帮助的人。
连带着,让本来已经有些麻木的他都恢复了年轻时的热情与希望。
于是有一天。
看着研究着火焰的他,桑如此询问。
“帕洛塔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理想实在是困难重重,无论是倒在哪一步都不足为奇,万一在中途倒下,那无论是谁都不会记得你了,更别谈你故乡里的那群人,他们绝对不会记得曾经有一只乌鸦为了隔绝故乡的寒冷展开漫长的旅程,到最后,你连名字都不会留下。”
或许是因为和某个混账流放者的相处,他的思想多少也染上了点虚无的意识。
火的历史是那样虚无又间隔,就算是弑神的天命不死人都没能留下什么痕迹,太多太多的名字与英雄都被掩埋在了时间的沙尘中。
但回答他的,依旧是那听起来很奇怪的笑声。
“桀桀桀,哼哼,如果我失败了,倒在了哪个谁也找不到的角落腐烂,心与理想全都化作虚无,那就请你记住我吧,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会永远存在。”
不惧失败,所有的悔恨和绝望,在走出故乡的时候,他便已经全部丢弃了。
咒术师的传承就是如此,即使一束火焰已经熄灭,也依旧会有另一道火继续燃烧。
那时的桑却摇了摇头。
“别托付给我啊,我也是会死的啊,而且人类的寿命肯定没有鸦人长,说不定未来你还能看见我的坟墓呢。”
不死队可是预定的薪王。
“哼哼哼,那就太难受了。所以桑啊,你可要活久一点哦,至少等我回来时,不要变成我看不出来的样子。”
在那时,他已经准备继续旅行。
去那众神之国的王都亚德尔隆德寻找理想的答案,这同样也是危险的一次旅途。
但他笑了笑,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
“即使这个世界如此黑暗,我也希望能留有一个足够温暖的地方,没有潮湿,没有寒冷,人们不用恐惧生存或者死亡,没有那么多的眼泪和心碎。”
“我希望未来的孩子们,能够出生在一个更有希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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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过这样的人吗?那后来呢,他做到了吗?”
迪亚罗斯开口问道。
而将最后一杯酒抬头饮下,看着玻璃杯上自己的倒影,红色的瞳孔中古井无波。
“我永远记住了他。”
“………”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理想果然是难以实现的东西。
在旁边,马克维茨已经醉倒地把头埋下了。
所以最后,也只有迪亚罗斯与看起来丝毫没有半点醉意的桑举杯告别。
“……干杯吧,祝你明天的比赛顺利。”
“嗯。”
没有告知他们具体的结局,也没有那种必要。
无论如何,他的生命都有意义,他曾经存在过。
因为自己还在这里。
“再见。”
桑付款后转身离开了。
迪亚罗斯转头看向那道背影。
从光处走向黑暗,那道身影却没有犹豫,依旧是挺得笔直,脚步连一刻都不曾停下。
就像是依旧追赶着过去的身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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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夺旗赛开始
在随意一栋高楼的天台背面闭眼了三小时左右,直到天空的鱼肚白将世界换成深蓝色,耀眼的光芒如同刀刃一般分割世界,桑才睁开了眼睛。
比赛,即将开始。
他站起身,沉默地注视着天边升起的太阳。
然后侧头避开了闪光般的刀刃。
“有事?”
桑看着表情一脸愉悦的拉普兰德开口。
而将刀收回,攻击失败的拉普兰德惺惺地耸了耸肩膀。
“真可惜,话说雇主你也真够淡定的啊。”
她在城里找了几个小时呢,最后凭借着犬科惊人的嗅觉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他。
“也没什么事,在比赛开始之前,帮你热热身而已,毕竟雇主你接下来是打算做一件连我都不敢想的疯狂事情吧。”
“算不上。”
“是吗?连这都算是小事的话,那雇主你的过去可能比我的还要可怕许多啊。”
“所以呢……”
造型奇怪的双刀出鞘,拉普兰德的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机会难得,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恐怖吧!”
说砍就砍,疯子的脑回路超乎寻常。
狂狼化作苍白的残影飞出,全力挥舞的两道剑刃就如同獠牙一般噬向桑的脖颈,紫色的狼魂附着在刀刃上,刺耳的刀鸣掺杂着无数死于刀下的亡魂。
群@聊{:$-妻=&伍%溜>&一*叁-叁~柒#贰%/溜面对着真实的杀意,桑平静地望了她一眼,竟是丝毫没有躲闪。
刀刃如同热刀黄油般切开身体,杀人无数的拉普兰德更是能感觉到那真实的手感,但她却丝毫不相信那种感觉。
右手挥刀立刻斩向后方,却在那之前被按住了手腕。
“优秀的战斗素质和反射神经,还有更重要的思维和头脑,能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错觉操纵的人不算多。”
“但还是慢了。”
爆发推出的手掌瞬间按住了白狼精致的面孔,而随着迅速的一记扫荡,稳定的重心也惨遭破坏,腾空而起的她就被换手再次发力的桑直接按在了地上。
大脑受到冲击产生混乱,但即使这样,她还是试图挥刀,但也在之前被预测,被膝盖顶住了手肘。
结束。
“……我输了。”
无法动弹,拉普兰德干脆地宣布了自己的败北。
如果能再来一次,她就不会再被那奇怪的错觉骗到了。
但初见杀也没办法,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没有扭断她的脖颈或者挖出她的心脏,桑保持五秒后平静地站起身来。
而拉普兰德也没有趁机顽抗,意料之中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总是一脸愉悦与疯狂的脸上也露出来多少有些复杂的表情。
“这下我相信雇主你真的有实力去干大事了。”
但她也终于确定。
“不过雇主你呀,不会是把我当做鲁珀幼崽看待的吧。”
“我没有。”
“你骗人!”
拉普兰德深深叹了口气。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明白自己是个发了疯的危险角色,是永远落单的凶狠孤狼。
但这样的自己,却被人看成看着无害小狼崽的感觉实在是心情复杂。
自家老鬼可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把她当孩子看啊。
“你要再来一次吗?”
桑倒是无所谓。
“算了!技不如人就算了,不服输的话就搞得像撒娇一样丢人了。”
她可是黑手党的杀手,虽然已经失去家族被赶出去了,但她也是有尊严的。
而在这时候,一只手掌却是轻轻放在她的头顶,如同梳毛般的抚摸着她的头。
“资质不错,继续努力即可。”
“都说了我不是在撒娇啊…唉,你明明看着这么年轻,但实际上就和老头子一样啊。”
白色的尾巴与耳朵轻轻摇晃,也让桑回想起了过去负责给老狼梳毛的时候。
跟随着回忆,手感也渐渐找了回来。
“嗷呜…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反抗不了,拉普兰德咕噜咕噜地摇了摇头,然后也就随他便了。
话说,上一次被rua头是什么时候来着?反正那个老鬼...不,是自己最最最亲爱的父亲是从来这么温柔过。
呵呵,有些复杂地笑了笑,他开口说道。
“还有雇主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说。”
“我发现我要找的目标也在龙门哦,听说她现在当了什么物流的打工人,所以如果你几天后没死的话,就再同一趟路吧。”
“嗯。”
桑放开了手,平静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
而拉普兰德靠在墙上伸手摸摸脑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向着他笑着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