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犬饲御守狸
斯托拉斯认真的回答霜星，她们又走了几里路，终于看到了眼前的高墙。
女孩抓紧斯托拉斯的手，她看到了在大门口巡逻的整合运动暴徒，对方也发现了她们。
她刚想跑，斯托拉斯便压低声音对她说：“别害怕，我们会送你出去的，你只需要给他们展示一下你皮肤上的石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里的糖果甜蜜，孩子变得安心起来。
但她依旧感到恐惧，霜星便带着一身寒气来到她身边。
她有努力收敛寒气了，但是这样的效果根本不够，所以霜星距离两人的距离还是有点远。
果然，在整合运动的暴徒们拦住了她们：“站住。”
然后，这个家伙转头看向霜星：“雪怪也不能随便从这里走，守住大门的不是你们的队伍。”
“打扰了，这个孩子需要出去看病。”斯托拉斯一边说一边温和的拉开女孩的毛毯，她胳膊上那骇人的源石暴露在了空气中，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包括霜星。
她依稀记得刚才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严重，但为什么这短短的几步路……
“什……开玩笑吧？！”整合运动的暴徒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缓慢的弯下腰，颤抖的伸出手想要触摸女孩。
女孩很是害怕，她用尽全力往斯托拉斯怀里钻。
但这个家伙还是触摸到了女孩的胳膊，在抚摸确认之后，这个暴徒沉默了。
女孩恐惧的表情、脸上的泪痕、衣衫褴褛的狼狈……
这让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这、这还需要抑制剂吗？或许、或许这个情况能够让大家凑一支出来。”
他的语气再也没有之前那么高高在上，一股发自内心的疼痛从他的话语里涌出来。
大概是他们纠缠得太久，周围的其他人也过来了。
看到女孩胳膊上几乎是突出的源石，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着。
只有斯托拉斯在重复自己的话：“能开个行，至少让我把这个孩子送出去，信使能够接她走。”
“呃……抑制剂不行吗？”一个术士问。
“这太严重了，抑制剂做不到。”另外有个人回答她，语气里满是痛苦。
在犹豫了半晌后，他们都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后面的霜星。
后者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的目光一只落在这个孩子身上，也用力的皱着眉头。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霜星——对这个孩子的遭遇也感到遗憾。
“那、那送出去吧。”术士提议道，“她太小了，也太严重了……”
“这里没有医生能救她……出去才有希望。”有人应和道。
“外面应该有信使，上次罗德岛那些家伙撤离后，一些信使想要过来收拾这里遗留的信件，算了，让他们把这个孩子送走吧，我们救不了她。”
感染者们开始为命运哀嚎，他们打开了闸门，让斯托拉斯把孩子送出去。
“你要出去吗？”术士问斯托拉斯，“你应该是个医生，我记得你是雪怪小队的，你在路上照顾她也好，虽然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的时候，霜星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斯托拉斯。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激烈的跳动，似乎不太愿意听到某一个回答。
霜星想要开口阻止，但是她张不开嘴，就像在雪夜的屋外喝水冻群依 贰oⅢ二0柒 Ⅳ巴住了嘴唇那样。
她无法开口。
斯托拉斯留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有人期待着改变现状。
霜星不知道是谁，如果她现在离开，也说明这里有人已经改变了命运。
斯托拉斯像是感知到了她的情况那样，这位黎博利医生转过头，看到了霜星担忧的表情。
她露出笑容，朝术士摆了摆手：“不了，这个孩子只是需要找到一家可靠的意愿，雪怪更需要我。”
说罢她转过头，朝着霜星招了招手：“稍微等我一下，大姐。”
“……好。”
突然被斯托拉斯这样称呼，霜星还有些不习惯。
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沉默的目送斯托拉斯出城。
不知为何，看到斯托拉斯牵着女孩前行的背影时，霜星的记忆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个时候，父亲抓着布料的一头，自己抓着布料的一头。
两人拉着一块小小的布料，在漫天银白的冰雪世界中前行着。
仿佛这个世界没用尽头，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银白。
那个时候，不需要考虑自己是否是感染者，也不需要考虑未来将会遇到什么。
在和父亲“牵手”行走在雪原上的时光，才是一对父女真正去享受的时光。
——
“叶莲娜？”
霜星猛地抬起头，她看到了头上满是白色积雪的斯托拉斯一边喘着大气一边来到了自己身边。
女孩已经没有了踪影，整合运动其他队伍的人正在把闸门关上。
他们对于普通人或许都是暴徒，但是在面对感染者、尤其是年幼又身患重疾的孩子时，他们意外的温柔。
不过终究都是暴徒罢了。
确认斯托拉斯已经回到了自己身边，霜星沉默地迈开步伐往回走。
斯托拉斯赶紧和这里的其他人道别，一边感谢他们今天的网开一面，一边说着回头再见。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面。
“你生气了？叶莲娜？”走出了一段距离，斯托拉斯才追上霜星的步伐：“因为那个孩子吗？”
“在你心里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霜星无奈的皱起眉头，“好歹我也是可靠的成年人了。”
群依 贰oⅢ二0柒 Ⅳ巴
第179章5.雪中漫步 04
靠谱的成年人吗？
斯托拉斯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弹幕上都说你这个倔强兔子后面完全不听劝要以战士的身份战到最后，这可不是什么靠谱的成年人。
这是伟大的成年人。
想到这些斯托拉斯只能苦笑着应付道：“嗯嗯，是啊。”
“太敷衍了。”
“嗯，好，是，叶莲娜女士是靠谱的成年人。”
斯托拉斯的敷衍了事并没有惹怒霜星，后者只是扬起嘴角，悄悄走到对方身后用脚轻轻踢了对方屁股。
被踢的斯托拉斯一头问好，看到对方这副得逞的表情，她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你还真是幼稚啊。”
“什么幼稚，我这叫靠谱的成年人。”霜星笑着背着双手往前走，斯托拉斯无奈下只能迈开步伐跟上。
两人沉默的前行在道路上，现在天色渐渐明朗，清晨就要到来了。
“早上了，温度会稍微高一些，如果今天天气好还可以晒一晒被子。”霜星突然说。
“要不要趁今天给大家都检查一下伤口？我们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又要投入下一场战斗了，这样难得的驻扎时光，是很少的。”
斯托拉斯没有立刻回答她，她转过头看了看霜星，对方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眸紧紧盯着太阳。
终于，斯托拉斯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叶莲娜，想要去罗德岛吗？”
她的询问让霜星收回目光，雪怪的领队沉默地偏过头，不再看向她的医生。
“我不知道。”她诚实的回答斯托拉斯，“我只知道，如果我们停止了，就再也没有人为感染者争取权力。”
“但是火焰已经被你们引燃了。”斯托拉斯慢慢的走到她身边。
两人一起看向塌陷的废墟，底下空无一物、冷气不断的冒起来，这里变得比周围还要寒冷。
“我还没有认可她们。”霜星说。
“……那么，我们做个约定吧。”
在确认霜星没办法正面回答自己后，斯托拉斯伸出手，她朝着霜星展示出自己的小拇指：“你要是做好了赴死的决心，那就以命换命吧。”
“什么意思？”霜星紧紧盯着斯托拉斯，“以命换命是什么意思？”
“有人托我让你活下去，不计成本不计代价的让你活下去。”
斯托拉斯露出笑容：“我也想让你活下去，叶莲娜。”
看着对方这副样子，霜星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两人注视着彼此，在这种情况的情况下谁都没办法动手。
过了一会，斯托拉斯才收回手：“没办法嘛，你看看你这身体，我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完全是人类奇迹了。”
“我实在是没见过你这么严重的矿石病还能活蹦乱跳的，现在还能和我一起在大马路上逛来逛去。”
“仔细想想，你们乌萨斯人还真是厉害，这种身体素质简直是我不能理解的……大冬天喝酒光着膀子在雪地里走……”
“也不完全是这样……”被斯托拉斯猛烈的吐槽，霜星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余地。
回想起雪怪小队中的家伙们，他们……的确也正如斯托拉斯所说，喝了酒就脱掉上衣到处乱跑。
因此霜星也严厉禁止他们喝酒。
“总之你对我们有误会。”霜 星硬是把话题结束，“好了，该回去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等一下，叶莲娜。”
在临走前，斯托拉斯拉住了霜星的手臂。
她迫使霜星回头看向她，红色眼眸在黎明的光辉下闪烁着。
“答应我，别让自己后悔，然后我会为你处理好后面的一切。”
“……”
注视着眼前的少女，霜星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是，这样的眼神她曾经看到过。
在塔露拉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希望，如今出现在了另外一个人的眼中。
神使鬼差的，她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
【那么，契约成立。】
——
时间回到了【现在】。
龙门·贫民区地下水道。
浮士德在众人的搀扶下进入了梅菲斯特倒下的房间。
他让其他人全部离开了这里，只剩下自己面对挚友。
梅菲斯特倚靠在墙边，他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成一团，就像是小时候那样。
他并没有改变，浮士德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想到。
梅菲斯特看到他来了，他抬起头，眼睛中闪烁着泪光，但他依旧笑着：“欢迎回来浮士德，我制作了很多很多的牧群，他们能够推平整个龙门。”
他看起来没有那么疯了，但是说出拉力的话还是让浮士德感到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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