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andlelight
白狼正为刚才的表现暗暗后悔，听到塔露拉的话后，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安慰道：“你没有变啊，你还是小塔，是我刚才太急了。”
“再跟我说说琴柳小姐吧。”
“嗯，她性格活泼，在仪仗队学过各种复杂礼仪，极其擅长应对各种各样的人，她还能处理各类文书工作，见识广泛，考虑事情也周到，擅长寻找疑难问题的解决方案，总之，我觉得她很适合当我的副手。”
“你说过她同意了，后来为什么不来了？”
“她是个理想主义者，向往维多利亚的军人，所以…”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机会。”
“什么机会？”
“当她看清维多利亚的真面目后，就会来找你。”
“为什么是她会来找我？”
“因为这是个猜测。”
如果猜测是真的，自己就会遇到一个特殊意义上的‘敌手’，塔露拉默默心想。
可是，她连偌大的乌萨斯帝国都不害怕，为什么要害怕这么一个小小的敌人呢？
第七十二章 白狼小姐的哲学时间
自信起来的龙女小姐越发觉得事情都是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抛开自己已经拥有的巨大优势不谈，琴柳小姐很可能是那种少见的正派维多利亚人，是实实在在的热心帮忙，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毕竟，人的心思是不确定的，自己为什么总把事情往糟糕的方面想呢。
她愉快的往白狼小姐身边蹭了蹭，两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你干什么，怎么突然靠这么近。”白狼抱怨了一句，依旧呆在原来的位置，她之前已经挪过一次，再挪就要掉下去了。
“白狼，咱们不说维多利亚了，谈谈乌萨斯怎么样？”
“你想听什么？”
“别说那些沉重话题，聊点有意思的吧，就比如，前天你去的那场晚宴，怎么样，有什么感想吗？”
“当然有。”白狼很早就想吐槽那场宴会了，她不太自然的看看四周，然后表情怪异的低声说道，“那天，我在宴会上想窃听一点消息。”
塔露拉兴味盎然的问道：“嗯嗯，然后呢？听到什么了吗？”
“听到了，你知道我耳朵一直很灵。”
“听到什么了？”
“听到一些……算了，还是不要说了，总之是不堪入目。”
龙女小姐不乐意了，嗔怪道：“白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勾起别人的好奇心，又什么也不说，是想把人急死吗？”
“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白狼急忙道歉，“主要是…算了，那我就告诉你，其实都是贵族八卦，我觉得你对乌萨斯贵族那么熟悉可能都知道，我说了也没意思。”
塔露拉基本猜到了内容，表面严肃内心愉悦的说道：“其实我完全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那好吧。”白狼压低了声音，“那些人，私生活特别混乱，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方面，简直是乱成了蜘蛛网，根本理不清楚的那种。我还听到个特别夸张的事情，本来以为只有维多利亚才流行的。”
“什么夸张的事情？”
“就是有一个被封爵的商人，据说是跟某个伯爵做了那种交易，关键是，他们俩可都是男的。呃，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塔露拉面色古怪的盯着白狼，咳嗽了一下，轻声道：“从普遍角度出发，这种事在乌萨斯确实很少见，但不是没有。”
“嗯，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嗯，嗯？”白狼小姐的脸色忽然一僵，继而迅速涨红。
她看懂龙女小姐那奇怪的眼神了。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吃瓜突然吃到自己头上的人，又羞又惭还不知所措。
塔露拉敏感的预测到要坏事儿，万一白狼小姐突然大彻大悟，要‘痛改前非’可怎么办？
她急忙安抚道：“不一样，不一样，你听我说，这绝对是两回事。”
白狼小姐没吭声，塔露拉就继续说道：“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不正经的交易，我们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你还救过我的命，这种关系那些贵族们能比吗？”
白狼小姐摇摇头，她觉得塔露拉说的有几分道理。
塔露拉见对方有所表示，欣喜的说道：“咱们只是关系比较亲密而已，从来没有出格行为的。你听我解释，我礼节性的吻一下你都要把牙齿咬紧，能有什么出格行为。”
说到这里，龙女小姐感觉有点别扭，没想到自己的失败竟然会成为安慰对方的理由，其实她打心底里愿意尝试下‘出格’的。
“小塔，你直接说这个不会难为情吗？”白狼小姐红着脸小声问道。
“不会。”塔露拉略有些尴尬。
两人之间出现了奇妙的静谧。
先前的对话勾起了龙女小姐脑海中对‘出格’的幻想，她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狼，目光愈发迷离，很突然的，她压低声说道：“白狼，我想……”
多余的话都在灼热的目光中。
白狼小姐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她这时候正低着头，做一番极其特别的思考，以至于没有听到女伴的话。
这种深度思考又名‘白狼小姐的哲学时间’，通常在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出现，今天是个意外，因为龙女小姐也在身边。
塔露拉轻轻戳了戳白狼的胳膊，看到对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目光开始聚焦。
“怎么了？”白狼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就从龙女小姐的眼神中读出了答案。
于是，她的哲学思考就与现实链接起来，她说道：“现在不行，除非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塔露拉点点头。
哲学家状态的白狼言辞是不受控制的，她用研究性的口吻问道：“小塔，你是否觉得，自己会受到某种冲动的左右？”
龙女小姐一个激灵，大脑顿时清醒了几分，她看出白狼小姐这时候不太正常。
“我在想，人类为什么要进化成这个样子，如果说是为了族群繁衍，那可以理解，但在无关的时候，为什么也总要有这样一种东西呢？如果我们把它去掉，只保留必要的部分，那是不是大部分人都可以把精力放在别的、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呢？”
塔露拉·雅特利亚斯小姐刚好熟读各种文哲著作，完全跟得上白狼小姐的脑回路，她冷静的分析道：“针对这个问题，目前我所知的有两种说法。其一，原因就在保证族群的繁衍生存上，它是一种必要的防范机制，但是，这种群体层面的防范意识过强，产生了防范过当或者说极化倾向。”
白狼小姐呆呆的点头，深以为然的看着塔露拉。
“其二，是因为人类天生的劣性根作祟，人的骨子里藏着懒惰、享乐、满足欲望这些东西，这一点类似于拉特兰典籍中所说的‘原罪’。我个人的看法是，这些东西无法驳倒，无法祛除，只能根据情况进行自我克制，每一个人都有克制它们的本领，只是克制能力受种种因素影响有所不同。”
龙女小姐的语速逐渐加快，声音也略微走调，但专心听讲的白狼并没有注意到。
“克制天性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所以人类就需要学会释放，你在一方面被压抑克制，就需要在另一方面弥补回来，合理的弥补是绝对有益的事情。所以，白狼小姐，我可以吻你了吗？”
“嗯…嗯？”
白狼小姐还在发愣，就被突然行动的龙女给扑倒了。
第七十三章 理性的疑点
龙女小姐的突袭取得了不错的成果，虽然依旧未能达成突破性进展，但却把总时长扩大了数倍。
因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时间，白狼小姐是处于发懵状态，进攻者像一个偷腥的狐狸一般，趁机大快朵颐。
或许正如她之前所说的那样，原罪的冲动在作祟，龙女小姐对这样的互动永远不会厌烦，她内心的渴望会被轻易调动，且总是贪婪的想更进一步。
有一种东西阻止她更进一步的欲望，是理性，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个理性的存在，有没有可能是人性的阴谋，它本质上是不是为了更大的贪婪呢？
她不正是在‘理性’的指导下，才不断迂回，采取了循序渐进的方案吗？要不然，白狼小姐老早就被吓跑了才对。
‘理性’原来是如此吊诡莫测的东西吗？
不，不能这样想，这样就把最基本的东西给否定掉了。
理性、文明。理性是文明的代名词。
可是，文明真的理性吗？所谓的文明世界为什么总是表现出荒诞不经的样子？
科西切也曾阴恻恻的笑着问她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她再次回忆起了自己在科西切的藏书室中看到的古老书籍，那些东西让她常常陷入苦恼之中。
忽然，她听到白狼小姐一声轻哼，心神一下子被吸引走大半，藏书室也不翼而飞，她发现自己又开始渴望更大的满足了。
人类真是种奇怪的，常常被欲望控制的生物，你必须想办法转移注意力才行，塔露拉·雅特利亚斯小姐如是思索。
“小塔，第一次见你发呆欸。”
塔露拉把脑袋埋进白狼小姐的颈间，亲昵的呢喃：“还不是怪你，被你传染，我也变呆了。”
“小塔不呆，小塔可聪明了。”白狼觉得耳边痒痒的，忍着笑，拍了拍龙女小姐的脊背。
塔露拉愉快的嗯了一声，继续维持着当前的姿势，她喜欢两人贴在一起暖洋洋的感觉，就好像享受到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一样，白狼小姐是什么感觉呢？应该也喜欢吧。
然而，让她捉摸不透的白狼小姐却直接破坏了氛围：“小塔，你起来吧。”
“不起。”塔露拉万分不甘的说道，她不相信白狼小姐不喜欢，为了报复，她故意在对方身上蹭了蹭。
你这样会蹭出问题的！白狼忍住身体上的异样感触，好言相劝道：“听话，起来了。”
龙女小姐摇头：“不听。”
白狼的脸色一变：“那就不要怪我了。”
“你要做什么？”
“挠你痒痒。”
“别。”龙女小姐哀求道，“白狼，再让我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白狼狐疑的问道：“一小会儿是多久？”
龙女小姐马上做出严谨的模样：“这个不好说，需要不要我给你拆开来讲解一下。”
“不要，小塔，我怀疑你在拖延时间。”
“我没有，绝对没有，其实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想问你。”
“那你快问。”
“嗯，我想想…”
“啊？你居然还要想想，你起开，你就是在拖延时间。”
“别，我想好了，听我说完。”
“你说，我听着。”
塔露拉清了清嗓子，然后双眼盯着白狼的眼睛，慢慢靠近，直到发现白狼小姐想要躲避时，才开口道：“白狼，你脑袋里经常会有好玩儿的想法吗？我指的是之前你说的那些。”
好玩儿的想法？
白狼微微一怔，忽然想到了自己先前的表现，还隐约回忆起说过的话，一种混合着极端震惊与尴尬的情绪把她的脑袋瞬间填满，让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天哪。
她是疯了吗，竟然去讨论那个话题，那是可以说的事情吗？
即使可以说，也绝不能跟小塔说啊，她是知道小塔对她‘不安好心’的，这下岂不是自毁长城，给最危险的‘敌人’提供理论武器……
白狼小姐霎时间心乱如麻，眼前的龙女小姐也因为她心态的变化而变化，她觉得对方的气息变得危险又诱人，微笑似乎是意有所指，两人接触的部分也开始异常发热。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会怎么样不好说，但白狼小姐不是一般人，她是一名擅长自我审视的带哲学家，在情绪出现重大波澜的同时，她就自动开启了深层次的分析模式。
小塔变了吗？并没有。
世界变了吗？也没有。
那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你自己变了，相由心生，你的心起了波澜。
现在怎么办？
一个声音回荡在脑海中：逃避不是办法，勇敢面对才是应该做的。
自己早该想到的。
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问题！
她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先前的慌乱竟一扫而空，令观察者德拉克小姐暗暗惊异。
她平静而且冷静的开口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我之前说什么了吗？”
塔露拉万万没有想到，白狼小姐竟然能睁着眼睛说出这种话，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连语气都变弱了几分：“你没说吗？”
“我说了吗？”（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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