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小姐的泰拉旅行日志 第63章

作者:Candlelight

“这个绝对不用担心,罗德岛里边,什么人都有。”白狼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小小的感慨了一下,原本她也以为罗德岛是那种代表着一切正义的组织,但了解的越多,就越明白什么是现实。

有的东西似乎只存在于人类的幻想中,可以成为目标,但不能成为方案,任何理想浪漫主义最终都要屈服于冰冷的现实,毕竟,再崇高的理想也不能当饭吃。罗德岛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这么想的话,在凯尔希手里,罗德岛一定可以走得更远吧。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路易莎看到时间不早,就嘱咐白狼多休息,然后带着院长告辞了。

赫拉格老爷子一点脾气都没有嘛,白狼心想道,根据她的观察,在阿兹特勒,赫拉格的表现完全是一个爱护孩子的家长。

凯尔希当初说的合作对象是赫拉格,说不定,指的就是将军本人,如果她希望将军加入罗德岛,那这个愿望肯定要落空啦,老爷子怎么可能离开阿兹特勒到别的地方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他去保护,这么多病人等着阿兹特勒去拯救,怎么可能走得开。

白狼正想着事情,看到斯卡蒂走了进来。

“你去哪里了?”

“路边,透透气。”

“吃东西了吗?”

“吃了。”

“诺,还有两张病床,你挑一个。”

屋子里总共三张病床,靠窗的被白狼占据,还剩中间的和靠门的,斯卡蒂左右看了看,似乎拿不定主意。

“不准挑靠门的。”白狼没好气地说道,她只是说一下而已,没想到斯卡蒂还真挑起来了。

要是真挑了那个靠门的,两个人中间隔一张床,跟闹矛盾一样,可就太尴尬了。

“哦。”斯卡蒂被动的有了决断,她坐到白狼隔壁的床上,取下帽子,放到手中整理,“医生说你很快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大概休息个两三天吧。”

“到时候就不需要我帮忙了吧。”

“嗯,伤势也不严重,恢复得很快的。”

“那等你好了,我就先离开了。”

白狼奇怪的看着斯卡蒂,她很是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我刚才出去认真想了想,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你不清楚,这真的很危险。”

白狼这下是真的不明白了,对方也不像是谜语人啊,为什么说话听不懂呢?

她疑惑的问道:“有什么危险呢?我们直接坐飞行器一天不到就能到龙门,总不可能再遇到天灾吧。如果是别的意外情况,应该更不用担心了吧,毕竟,你这么厉害。”

斯卡蒂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解释,她心里急躁了一会儿,又忽得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关注起了白狼话里的某些关键词,她小声说道:

“我不坐飞行器。”

“为什么啊,飞行器它不方便吗?”

“没,没坐过。”斯卡蒂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嚅嚅嗫嗫的感觉。

白狼这下可明白斯卡蒂为什么不想跟她一块儿了,原来是害怕飞行器啊,她心里偷乐,但表情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她用鼓励的语气说道:“要勇于尝试新事物嘛,相信我,你坐过一次,以后就习惯啦,从这里到龙门如果不用飞行器的话,至少得走一星期呢。”

听了白狼的话,斯卡蒂的心里更乱了,一方面她真的对飞行器有所抵触,毕竟,飞行器和罗德岛的舰船不一样,她只要用力踩一脚,说不定就能踩出个大窟窿,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另一方面,她知道白狼误解了她的意思,但自己的事情本来就很复杂,讲不清楚,对方误解后,她甚至还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并不能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且有种将错就错下去的念头。

白狼看斯卡蒂不说话,就开始害怕自己没考虑到对方的心情,反而给对方造成了困扰。

她伸出右手,轻轻放在斯卡蒂的肩上:“不坐了,我们不坐飞行器了,一起走回去。”

斯卡蒂抬起头,把眼前人的关心、担忧和一点点的讨好都望进眼里,她没来由的感到浑身舒畅,心情奇妙的好起来,之前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像都不重要了,她摇摇头:

“我们坐飞行器,这个比较快。”

PS:感谢大家关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现在城市大部分地区基本已经恢复。面对天灾,我们并非无计可施ヽ(*^ー^)人(^ー^*)ノ

第九十六章 巴别塔的诅咒

在阿兹特勒,白狼度过了这段时间来最安逸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路易莎到房间查看她的恢复情况,身边还跟着两个来帮忙的中学生。

斯卡蒂看到有不少人进来,就借口出去透气,转眼不见了踪影,那把大剑被她留在了墙角。

这两个中学生中有一个是熟面孔,好像叫做凛冬,赫拉格老爷子还说她还是某个学生团体的首领,至于学生团体叫什么名字,白狼已经记不太清了。

另一个女孩儿看起来很文静,戴着眼镜,怀里抱本书,依稀可以分辨出书本封面上‘战争’、‘论纲’的字眼。

这些学生今天怎么不去学校呢?白狼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想起来今天是周六学生们应该放假了。她昨天故意逗了逗这个叫做凛冬的学生,还把对方给惹恼了,但今天对方却不怎么生气的样子。

路易莎检查完毕,再次嘱咐白狼多加休息,然后拜托两个自告奋勇的学生照看下病人,就匆匆赶往下一个病房了。

“喂,你今天怎么躺病床上了?”医生一走,凛冬就开口问道。

白狼无可奈何地回答道:“昨天晚上做了小手术,暂时不方便行动。”紧接着她看向另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儿已经把右手放在病床尾部的摇杆上,抬头望着她,仿佛是在问要不要把床摇起来一点。

“谢谢,再向上摇一点就行。”她现在设置的角度确实不太舒服,这个女孩很细心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角度调整好后,白狼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着坐起来,问道:

“你是凛冬的朋友吗?叫什么名字呢?”

“真理,昨天凛冬跟我提起过你。”乌萨斯女孩坐在旁边斯卡蒂睡过的病床上,把书平放到腿上,注视着白狼说道。

“真理。”凛冬在旁边拉了下自己的好友。

“放心,答应你的事,我是不会说的。”真理平静地说道。

凛冬心里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让这个白狼知道她昨天回去后发成的事。

当时,她一腔怒火的找到真理,希望这个至交好友出主意把白狼的歪理辩倒,一定要辩得对方哑口无言才行,哪知道等她对真理讲完一切,并指出白狼所说的‘希望’在乌萨斯这个腐朽的地方根本不存在之后,这个好友是这么回复她的。

“很显然,你说的这个白狼小姐是意有所指,她所说的‘看到了希望’中的希望,其实指的是……”

“是什么?”

她记得真理当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开口说:“指的是你。”

后来真理好像又说了什么‘不仅仅是你’,‘是对学生团体努力的认可啊’之类的话,她当时整个大脑还处于冲击之中,很乱,这些都记不得了,只知道最后真理要求第二天和她一起过来。

昨晚她躺倒床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白狼小姐认真盯着她说‘我真切看到了希望’,这些画面甚至使她有点心虚起来。因此,明明这个脾气古怪(凛冬是这么认为的)的白狼小姐才冒犯过她,而她又是有仇必报的火爆性子,但却怎么也生不出气来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些事情当然需要真理保密,要是被这个白狼知道了,说不定又要想什么主意戏弄人了,那她可真的,真的要发火了。

等两人互动完毕,白狼就指着真理腿上厚厚的一本,好奇道:“这是什么书?”

“有关战争的论断,您可以看看。”真理说着把书递给了白狼。

“不要用‘您’这种称呼。”白狼笑着接过书,照着封面读了一下,“弗里德里希战争论纲?嗯,我看看。”

她简单翻阅了几页,立马被其中各种分析论证命题给绕花了眼,研究这种东西需要花费大量精力,不适合现在的情况,她索性直接把书本合上,有点牙疼的问道:

“乌萨斯的中学生都读这种东西的吗?”

“当然不是。”凛冬抢答道,“只有真理喜欢看这些大部分人看不懂的东西。”她的表情充满自豪,略微带着一点点的得意。

果然还是中学生啊!白狼心里窃笑,她看看真理,再看看凛冬,开口问道:“那凛冬你平时读什么东西?”

“真理看什么,我就跟着看什么。”

“那书里的东西,真的懂了吗?”白狼笑眯眯地问道。

凛冬没有回答,看向真理,真理面对白狼,扶了扶眼睛,认真回道:“这一类的书籍都是维多利亚与哥伦比亚那边流传过来的,乌萨斯现在的观念与制度与他们相比,已经落后太多了。”

“你认为这些书里边最有意义的是什么呢?”

“制度,新的制度,更加先进与科学的制度。”

白狼点点头:“你们的学生组织也是在宣传这些吗?”

“没错。”凛冬自信地回答道,“只有这些东西才能拯救乌萨斯,解决感染者与普通人、贵族与平民之间的问题,真正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真理在一边微微点了点头。

完美是不存在的,白狼心想,包括她自己在内,谁能真正看清是非,分辨出何处是正途呢?

天地终无情,无情的不仅仅是大地与天空,要知道,巴别塔的诅咒是没有解药的,这一点才是最难解最无解的问题。

“你们愿意为这个目标付出多少呢?”她温和地问道。

“当然是付出一切。”凛冬激动地说道。

真理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她慎重的点头:“是的,我们之所以建立学生自治团,就是尝试的第一步。”

奇妙的感觉在心里升腾,她看着眼前的凛冬与真理,还不能确定这两个人的觉悟,但眼前仿佛已浮现出一幅名为‘苦难’的画卷。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这两个一热情一冷静的女孩儿。

“凛冬,真理。”她轻声念着两个人的名字,“我记住你们了。”

“白狼小姐,你刚才说什么?”凛冬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个想法,你们看,我年龄要大一点,又大不了多少,你们管我叫姐姐怎么样?我跟你讲,绝对不亏的。”

“不行!”凛冬弹簧般跳起来,涨红了脸,又气又急的说道。

PS:巴别塔《圣经·旧约·创世记》人类联合起来兴建通往天堂的高塔,为了阻止人类的计划,上帝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人类相互之间不能沟通,计划因此失败,隔阂、猜疑、纷争相继出现。

第九十七章 忧郁时光

这次的交流中,白狼知道了凛冬和真理的称呼其实是外号,学生自治团的人都给自己起得有外号,凛冬的名字其实是索尼娅,真理叫做安娜。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狼是很擅长带偏话题的,在了解了学生自治团的基本情况后,她就逐渐把话题放在了两人的兴趣爱好上。

不出意外,真理喜欢看书,凛冬热衷于格斗术,有意思的是,除了这些明显可以分辨的特点外,两人竟然同时有服装搭配的爱好。

兴致高昂的凛冬还拿出自己通讯器,一张张展示她和真理研究的搭配方案,作为彻头彻尾的外行,白狼只能给出一些没多少营养的意见。具体情况就是看着不断翻过的照片,一会儿赞叹这张好看,一会儿认为那张也不错。

“等下,这个人有点特别。”等翻到一个白色长发,个子高挑的女孩儿时,白狼突然叫了停。

凛冬看一眼照片,撇了撇嘴:“她是娜塔莉亚,衣服搭配得很不错,只可惜是个贵族,我跟她关系不好。”

“这是偏见,你之前也把我当贵族呢。”

“不,你是伪装的,和正经的贵族不一样,贵族都是自大虚伪的家伙。”凛冬耐心地讲解自己的观点。

“索尼娅,这一点我不赞成,大家都先是人,然后才有别的什么身份,哪怕是乌萨斯,贵族里也会有好人的。”

“好了,我知道了,虽然你和安娜都这样说,可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现在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自己去经历也是好事,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继续看照片。哇,这一张,这个安娜好漂亮。”

旁边的真理红着脸咳嗽了一声。

照片很快就被翻过去,她们的话题又逐渐从照片上转移到乌萨斯学生们的日常生活,然后是凛冬本人‘南征北战’的故事,虽然只是简单的学生斗殴,但白狼却从中察觉到到一种独特的新鲜感,感觉比自己的赏金猎人经历有意思多了。

这期间,斯卡蒂到过一次门口,但看到里边人多,就假装路过的离开了。

她来到外面,恰好赶上一场小雨,她冒着雨,兜兜转转又绕回昨天发现的小酒吧,找到一个靠窗位置,把帽檐拉低,静静地坐下来。

窗外雾蒙蒙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回荡在耳边,斯卡蒂身前放着一杯酒,但没有喝,她用右手食指一下又一下的点着桌子,注视着酒杯中的液体因为震动而产生的波纹。

还是独自离开比较好,她想,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好事,万一真的惹来了麻烦,她可没多少信心去保护这个人。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逃避者而已,过去总有一天要找上门,她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那一天。

肯定是没有的吧,她心里自言自语,同时感到忧郁与悲伤。

酒馆里的客人们似乎被她的情绪所感染,都刻意压低了音量,担心吵到这个伤心的姑娘。

每当陷入这种心境的时候,斯卡蒂总感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这种情况下,她的所有动力都消散殆尽,只希望找个地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地躺下来,等待时间被消磨掉。

她听着雨声,在忧伤中越陷越深。

不知过了多久,斯卡蒂无精打采地站了起来,留下一点都没动的酒,摇摇晃晃地走出酒馆。

雨还在下,秋天的雨老是下个没完。她淋着雨,惆怅地走过街道,心里不断酝酿着告别的话,可越想心情越低落,心情越低落,就越懒得思考问题,这个恶性循环转了两圈之后,她干脆放弃了思考,只把自己要告别的目的记在心里。

伤心的,自怨自艾的虎鲸小姐,低着头默默走过大街小巷,来到了阿兹特勒门口。

她把帽子取下来,抖落上边的雨水,又准备重新戴回去,但手在空中停下了。

她发现自己的头发湿了。除了帽子遮住的部分,有三分之一长度的头发都被雨淋湿,雨水蔓延到发梢,把头发粘到了一块。

放在以往,这种情况绝对难以忍受,需要马上打理,但今天,她却丝毫没有打点的心情,她只觉得这种不幸的事情让人更悲伤了。

虎鲸小姐左手捏着帽檐,失魂落魄地上了楼,来到病房门口,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白狼在不久前刚刚送走凛冬她们,这会儿正坐在床上专心地看她那个布满蜘蛛纹的手机。

听到有人进来,她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然后大吃一惊。

她记得早上这个斯卡蒂小姐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几个小时不见,就跟经历了数不尽的人间疾苦然后又丢了魂一样,浓郁的悲伤更是顺着她身上滴落的雨水洒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