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里哀主教
真的只是为了保护而已，绝对不是贪恋高似锦的身体。
绝对不是……
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早上。高似锦依旧在酣睡，月雪璃绪用青葱般的手指戳了戳高似锦的脸颊。
又过了多次轮回，终究还是干涉了他的人生。
过去幼稚的以为默默守护会让高似锦幸福，但命运却一次次对高似锦露出獠牙。
月雪璃绪很清楚，其他女人不足以保护高君的安全，也不足以给他想要的人生，只有自己才能满足高君。
忍受疼痛，再度重生。
哪怕千山万水，这份炙热的爱也绝不会动摇。
彻底消灭掉卯月之后，月雪璃绪清楚还会有许多敌人，她早已做好了觉悟。
换上女仆装后，她悄悄下了床，开始为高似锦准备早餐。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月雪璃绪唇角不由流露出一抹浅笑，哪怕高似锦对她有些不满，她依旧感到幸福，她的手随时可以抚摸高似锦的身体，感受他的温度与心跳。
第四十章 审讯行凶者
第二天，卯月起床，整理好衣装来到月雪集团中心的时候，一群穿着丧服的人拦住了卯月的去路。
他们双眼布满血丝，额上青筋凸了起来，那歇斯底里的目光令卯月不由感到恐惧，她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曾拥有着类似狰狞的目光。
“族长大人！”为首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见到卯月后，立刻怀揣着难以掩饰的仇恨走上前来，“就在昨夜，我的父亲月雪健介在参与晚宴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用冲锋枪将我的父亲射成了筛子！”
卯月与青年对视着。
那双干涩的双眼像是早已流进了眼泪。
可现在当他再度试图用平静的语气传达昨夜所发生的事时，眼泪却不自觉的再度流出。
因仇恨而愤怒……
一个看起来才只有10岁左右的小女孩，也是小脸煞白，她的父母也在昨天夜里在宴会上被冲锋枪杀死。
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只在一夜就支离破碎，事后虽然同族的伯母收养了女孩，可在这世界上有些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被取代的。
她哽咽着，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许多人都因昨夜的事而丧失亲人，或是兄弟姐妹，或是父母子女，叹息逆流成河。
接下来又是一场葬礼。
自从恭一爷爷死后，卯月就是从一场葬礼，辗转到了又一场葬礼上。
黑白照片上的人们都曾相信月雪恭一，相信卯月能为月雪财团带来无上光荣，可惜的是他们如今再也看不到未来了。
卯月回忆着生前这些人的音容笑貌，他们当中也有一些很好的人。
“必须报仇！”
奉上供花离开葬礼现场后，一名青年突然攥起拳头大声说道。
“笑话，你知道谁是凶手吗？”
“这种事情还用问吗？”面对青梅竹马挑衅般的话语，青年用近乎咆哮的底气大声说，“此次被刺杀者杀死的人，都是站在族长大人这一边的，除了被剥夺族长继承人的月雪璃绪之外，又有谁会做出这种事？况且月雪璃绪杀死同族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就轻车熟路了，过去我从父亲那里听说，月雪璃绪为了绝对的权威，曾在财团内部制定了极其森严的规章制度，一个曾经挪用公款的族人就被月雪璃绪派人嵌进水泥里，沉入东京湾了！”
“小良，我们都知道凶手是谁，但有用吗？我们没有证据，月雪璃绪也不可能留下证据。”和气的中年人走到青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父亲发生这种事让你很难过，但我们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她都已经杀死了我们这么多的族人，还不能反抗吗？”青年浑身颤抖，目眦欲裂，“过去那个疯女人杀死违反规定的族人我认为这没有错，要想维护家族的利益，必须铲除蛀虫。可现在她不分青红皂白杀人，死去的健介叔对家族有着卓越贡献，还有直树大伯也为家族的银行立过功劳，就连恭一族长也都认可了他们！”
“我不甘心……”
身穿丧服的同族们走过寺庙的小径，抬起头看到了乌鸦，它们嘎嘎叫着，像是在讽刺月雪财团的人像羔羊一样任人宰割。
参与葬礼的人当中，也掺杂了不少月雪璃绪的耳目，这一点卯月心知肚明，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看在眼里，所以卯月唯有选择沉默，她慢慢踱步，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昨天邀请她参加郁青雪的葬礼，却暗中对族人下杀手。
事到如今，必须让月雪璃绪给自己一个说法。
“诸位，我们最先要做的是找到证据，在没有证据前，不可轻举妄动，更不能丧失理智。”
听到卯月的话，族人们大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失去亲族之痛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不过请诸位放心，我一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如果我在此次事件中无法令诸位获得满意，我将辞去家族族长的职务！”
战争已经打响。
如果仍旧沉浸在和平解决此事的幻想当中，必然会再度失败。
回到办公室，卯月低垂眼帘，心跳像是要破膛而出。
她不希望璃绪表姐受伤或是死掉，不过不予以反击，死的人一定会是自己。
一旦失败，似锦也将再也无法走出璃绪表姐的囚笼。
“你已经准备万全了吗？”
孤书涵脸庞挂着副事不关己的微笑。
“是的，我必须让似锦获得幸福。”
卯月端正的五官染上一层阴霾。
“你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我要将璃绪表姐从家族中除名，收回她在家族的财产，我还要通过媒体舆论，让更多人知道璃绪表姐的犯罪行为，迫使她交出似锦！”
月雪财团与政府议员，甚至是首相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璃绪表姐不肯交出似锦，就必须硬来了。
“首先第一步，是让行凶者说实话……”
卯月低喃道。
当天夜里，被关押在监狱中的行凶者依旧缄默其口，就算警察对其动用私刑也仍旧坚持不肯透露一个字。
脸被打肿，鼻血直流，但他却像是精神病患者一样哈哈大笑，装疯卖傻。
精神病人通常不能辨认和控制自己的行为，因此不必负刑事责任。
“说，到底为什么要闯入椿山庄酒店杀人？”
攥紧的拳头狠狠重击在行凶者的脸上。
然而换来的却依旧是大声的嘲笑，他流淌着哈喇子，裤子也滴着腥臭味的液体，无论怎么看他都像个精神病。
“我不知道，回过神来时……嘿嘿嘿……回过神，他们就都死了耶，哈哈哈～”
他朝审讯的警察吐着舌头，极度轻蔑的笑着。
结果显而易见，换来的是更加沉重的拳头。
这时，一个年轻警官端来一大碗弥漫油脂，香气四溢的炸猪排饭上了审讯桌。
行凶者低垂着头，对那碗猪排饭沉默良久。
随后泪如雨下，一颗又一颗的滚烫眼泪滴落下来：
“我说，我全都说！”
警察站起身激动的说：
“噢，你小子终于幡然醒悟了！”
“你以为，我真的会这样说吗？大叔你该不会是日剧看多了吧，噶哈哈哈。”
行凶者再度大笑，气得警察直接将行凶者的头往猪排饭里按，像是要将他憋到窒息似的。
审讯结束。
依旧没有问出有价值的线索，除了认定行凶者是精神病患者之外，再无其他。
凌晨2点，一只拥有金色猫瞳的黑猫出现在铁栅栏边瞪着行凶者。
没过一会，牢房内传来惊惧的哭喊：
“我都说，我这回真的都说！求求你，不要啊啊啊啊！！！”
第四十一章 动用舆论
仅仅是一个夜晚，行凶者便交代了他所知道的全部，他只提出一个要求，必须被彻底保护起来，而且需要被判处终身监禁，绝对不能再度回到外面的世界。
中年警察打了声哈欠，凌晨2点加班审讯罪犯让他脸上布满疲态，当得知行凶者出现异常后，他立刻开车赶到监狱。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突然想开了？”
“我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死人就会瞪着红色的眼睛看我，我想逃走，他们就用石膏般苍白的手抓住我，我能够嗅到明显的腐臭，他们扼住了我的喉咙，用漆黑的牙齿撕咬我的血肉，那股剜骨钻心的疼痛毫无疑问是真实的，他们都要吃我的肉！”行凶者一边说着，一边再度大叫，“别过来，快保护我，他们又来了！！！”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中年警察对罪犯的说法自然是嗤之以鼻。
回身瞥了一眼，发现除了一只拥有金色瞳眸的黑色野猫之外，再无其他。
原本油盐不进的行凶者缩在墙角，惊恐万分的五官彻底扭曲，监狱角落的墙皮也被指甲给扣破，或许是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警察还在角落看到了断裂的指甲，他手指正滴着血。
之前一直认为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警察一直认为这不过是逃避刑事责任的手段，现在看他那副模样，倒真像是个精神病患者了。
“别走！我都交代清楚！我进入椿山庄酒店时，背包里藏着的乌兹冲锋枪不是在垃圾桶捡来的，是有人给我指定地点，让我自己去拿的，杀死那些月雪财团的人，也都是上头指派给我的任务，我都说，所以拜托别留下我一个人！”
他大声哭泣，像是担心警察会突然丢下他不管似的，甚至不惜抱紧警察的大腿。
在这茫茫黑夜，曾杀过不下五十人的凶手这一回彻底崩溃了，如果不肯说，仿佛随便某个夜晚就会被恶灵们用极其缓慢痛苦的方式被杀死吞噬。
经过审讯，第二天一早，结果便出来了。
买凶者来自国外暗网，刺客一直是单线接受委托，无法与上级取得联络。
通过杀手的账号密码进入到暗网，琳琅满目的刺杀委托各式各样，甚至还有刺杀A国总统，南美军阀的委托，不过许多任务一直挂在主页上，好多年都没有人成功完成这些地狱级的任务。
“能查到发布者的IP地址吗？”
“好像是在中东波斯湾附近……”
“发布任务要求刺杀月雪财团的人，究竟是谁？”
“都是匿名发布的委托，而且银行流水也经过了错综复杂的系统，那笔钱流到过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手里，又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用过，最后以彩票中奖的方式汇入到行凶者的账户里。”
线索断了。
对于这一结果，站在卯月身旁，昨天刚刚经历丧亲之痛的家属们都无比沮丧。
刺杀月雪财团这么多人的凶手，不可能真的在中东，一个住在中东的人也不可能会对远隔5143公里的东京财团怀有杀人动机，IP地址是可以伪造的。
卯月试图寻找精通计算机的黑客找出真正的IP地址，可再度打开暗网地址时，却再也无法成功登录了。
被月雪璃绪摆了一道。
其实根本不必如此麻烦，卯月很清楚就是璃绪表姐买凶杀人，可却没有证据。
“族长大人，难道这件事就真的这么算了吗？”
名为月雪小良的青年攥紧拳头，作为东京大学理学部的高材生，他本该在长大后进入月雪财团努力工作发光发热，得到父亲的亲口认可。
如今，却永远失去了这一机会。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就算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璃绪表姐买凶杀人，但她绑架监禁的罪名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洗脱的。”
喜欢一个人就该给他自由。
卯月发誓一定要让高似锦从月雪璃绪的掌心逃脱，让他有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力。
虽说会让更多人知道似锦的窘状，有些丢人，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作为月雪财团的现任族长，卯月可以操纵媒体舆论，就算是璃绪表姐也不可能洗脱她的犯罪事实。
“璃绪表姐，如果您始终不肯松手，那我只有动用我所能想到的办法了……”
卯月咬着唇瓣，拨打东京电视台负责人的电话。
……
……
“高君，今天我会一直陪着你哦。”
月雪璃绪坐在高似锦的腿上，剥着橘子放入高似锦的口中。
甘甜化开了味蕾，高似锦悄悄观察着月雪璃绪，睫毛纤长浓密，满含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