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守护者，但是剑魔 第25章

“茶？他惦记你的茶干什么？”

“嗯。因为我之前一直都在寻找——”他回答道，声音中承载着一种深沉的忧伤，有稍作停顿，说：“还是算了吧，如果你也知道了那个秘密的话，我就要提防两个黑心侄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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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守护者 : 第32章第三十二章 逆熵！

当凯文找到格温的时候，对方正处于咖啡厅后的寝室之中——一个年轻姑娘站在那里，宽大的黑色蝴蝶结，银白光泽的蓝色卷发，金光闪闪的配饰，一身优雅精致的连衣裙。

少女轻轻掂着脚尖，眉目间隐约有群星，伴随着少女特有柔和的喘息，似是百灵鸟的啼鸣，让房间内的埋怨与困倦顷刻间荡然无存。

她的肌肤肤如凝脂，宛如吹弹可破的奶油般轻柔。

少女轻轻歪着头，一言不发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嘴角轻轻扬起，带着浅浅的笑意，微微的呼气声融化的空气中，不可闻……

“我看你这么久没出来，还以为你遇到了麻烦。”凯文驻足门口，稍微行了一个表示歉意之礼：“所以，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说罢，他忙移开目光，注视着光滑的地面——于他而言，在这个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和那位风华绝代出尘脱俗的女孩中，似乎多看一眼都显得失礼。

“嗯……？哦，抱歉，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格温声音渐轻，寂静之中，清灵的嗓音似一阵微风，窸窣淡雅，本能将人之浮躁抚平，然而事实或许并非如此——她幽幽地说道：“那个……凯文，地……地板是反光的！唔……我早就和姐姐反映过了……”

格温这铿锵有力的劲爆发言让凯文呆滞了半晌——他这才猛然注意到，在那光滑如镜的地板上，少女裙底之下的春光一览无遗。

少年真挚而又坦率的抬起头来，格温则是颇像是个受惊的小奶狗一样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在那张本就拘谨的脸上，不知所措的窘迫逐渐显现，随之升腾的尴尬使他一阵手忙脚乱。

“其实……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信吗？”

“啊……唔……所以请不要再低头继续看了！”

格温显然是没有办法招架这种直白且又满是恶趣味的宣言，口齿含糊不清地撇过头去，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郁，到最后也只能直接把凯文推出了门外。

“所以，我们走吧！”

闻言，凯文盯着女孩那曼妙的背影，也只是咧嘴一笑，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流露出灿烂如星火般的暖意。

只是……

【多美好啊，不是吗？但她的星光坚持不了多久了……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凯文？”

似乎是察觉到背后凯文的异样，格温稍微回过头，盯着他的目光中有着一点困惑与不解。

凯文装作出风轻云淡的模样，冲她做出一个平日里司空见惯的淡淡微笑。

——毕竟，这或许是凯文目前唯一能够让她、让她们从桎梏的束缚之中解救出来的方法了。

“亚托克斯，你值得我信任吗？”

【黑夜化作雨将缓缓落下，空心的神将在那刻从天而降——选择权在你，凯文……选择权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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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久了，即使是最沉重的恐怖也会渐渐褪去。

和煦的阳光在斑驳的树叶之间摇曳，清凉的夏风也让嘉年华人山人海的街道变得清爽了不少。

街道两边，棱角分明的建筑物富丽堂皇，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尖塔的三角旗与光晕交替裹挟着狂风，逸散出层层光泽。鳞次栉比的游乐设施高耸入云，与地面皆点缀着晦暗不明的流光。

大概是帅哥美女之类组合，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尤其显眼，以至于不少路过的人们都向他们投来好奇的视线。

凯文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倒不如说，被误认为是情侣的感觉其实让他有点乐在其中。

格温的眼眸一改往日的平淡，转而熠熠闪烁满溢笑意，以狡黠的神情注视着对方时，更能体现优雅之外潜藏的古灵精怪，以及……摄人心魄的可爱————由此暴露出了一个事实，她刚才的神情无疑是刻意表现出来的，而且还惟妙惟肖至极，看起来就像是为了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所以，这是你第一次来嘉年华吗？”光晕萦绕下，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璀璨眼眸为之装点上色，清灵的声音随微风荡漾，共同映射着那摄人心魄的微笑。

“嗯？我的话……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一个人吗？”

“大多时候是和拉克丝她们一起的。”

虽然每一次都有盖伦相伴左右，老实说……尽管来了这么多次，却也没有能够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好吧，盖伦那个死妹控确实让凯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仍到现在有些心有余悸。

卷发少女并没有隐藏自己脸上的笑意，即使小脸微微红润，却依然镇定自若的小口吃着蛋糕。

“那样的话……心里的罪恶感也减轻了很多呢。”

凯文有点不明所以的歪歪头，没听清楚刚才格温的窃窃私语，以平和的目光仔细端详着少女那可爱的面孔：“你刚才有说了什么吗？”

格温的动作停顿了些许，继而向他轻轻摇头，最后目光稍微停留在凯文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没有哦。”

——尽管话是这样说，但格温还是能够感觉到稍微加快的心跳，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小事而感到雀跃吧？

一定是吧！

闻言，凯文也只是一笑了之，并未去追究刚才女孩的呓语——他耸耸肩，表示自己并无所谓，而后专心致志的品尝着手中的巧克力味儿的甜筒。

其实凯文对甜食倒是不怎么感冒——今天大概是因为格温在身边的缘故吧——这个甜得就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女孩，充满着阳光的气息。

只是……

【命运在等待。】

直到日落黄昏，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格温，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凯文稍微低头，向她露出一个体贴又温柔的笑容。

“什么事？如果是学习上的问题的话——”

“是星之守护者的事。”

时间像是静止了那般，格温未置一词，那独特的异色瞳孔中似是荡漾着星辰。

她的目光微微下垂，流光溢彩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永远黯淡了。

“我……我不想谈这个。”

她有些别扭地微微偏过头去，不自觉地缩着肩膀，似乎衣着单薄的她正被困于一场暴风雪之中。

“为什么？格温……你是第一批守护者吧？”

格温轻轻咬着嘴唇，也许是为了缓解那早已被尘封的回忆带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又或许……只是为了掩盖内心无助与慌张的情绪。

“……”

痛苦的记忆总是刻骨铭心，即便是岁月也不见得能够抚平那种不知该被如何称谓的创伤。

它一直都在那里。

一直都会在。

永远。

“所有星之守护者最后的归宿是陨落……真的是这样吗？”

格温攥紧了指尖，她轻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心绪从内心的深处涌现。

“所以……你想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对吗？”

格温轻轻摇着头，丝绸般柔软细腻的长发随之飘摇——心里空空如也，似乎敲敲胸口就会发出空洞的响声：“我曾直视这场噩梦的真身。当我凝视它的时候，它仿佛也在凝视我。昼夜在阴影中轮回更替，未来在虚无缥缈中逐渐变幻。”

女孩的声音隐约有些哽咽与酸胀感，即便如此，她依旧努力在压抑着内心底下的情绪：“在爱恨间挣扎，纠葛不清，直到困在阴霾之中，直到耗尽最后一滴血……”

【万物的一切存在都要屈服于熵增！】

“你是说……热寂？”

“是啊，即使是宇宙也有停下来的那一天。也正因如此，星之守护者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对抗熵增，让宇宙最终不会走向毁灭。，”

“你们是在逆熵？这怎么可能？”

“熵本身就是个哲学概念，越是无序，则熵增；越是有序，则熵减。或许这样的描述不够严谨，熵在其物理意义上单纯只是热力学的概念，我不是太懂。但星之守护者没有逆熵……”格温的肩膀十分微弱地抖动了几下：“我们只是……在减缓热寂的到来。你知道死兆之星吗？是的，就是它们。用原初之星赐予我们的星光——是由生命力堆砌的星光……”

凯文的脸色变得略微有些僵硬，他攥紧了胸前的亚托克斯，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回答眼下少女的疑惑。

【你tnnd能不能轻一点？】

格温的脸颊上也充满了失落与无措，如同噩梦的一般的往昔回忆一直都在纠缠着她。

“我曾经有过一支小队，她们都是很好的人……直到有一天，琴和阿克尚的星光消耗殆尽，他们陨落了。佐伊无法接受，后来……后来她消失了，回来之后，却变得精神错乱，辛德拉也……变了。我也被摧毁了，直到不久之前才被姐姐唤醒。”

【暮光之星——我要追杀你到时间的尽头！！！】

亚托克斯又犯病了。

但凯文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你的星光呢？”

格温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十分牵强的淡淡微笑，以此来宽慰自己内心的不安：“大概……也快要熄灭了吧？”

她抬起隐约有些颤抖的右手，轻轻放在胸口上，按捺着内心不安的情绪与失落，怔怔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这一切值得吗？”

“失去就是我们的日常，凯文。”格温的脸上泛出苦涩的笑容：“如果这个宇宙从此毁灭了的话，不仅仅只是人类，连这个宇宙位面的所有东西都将消失——不管是地球也好，还是星之守护者也罢，都将消失。”

少女深吸了口气，尽管脸上布满了阴霾，却依旧选择对凯文露出最温柔的笑容。

“请不要为生命的短暂而悲伤。当阳光拥抱过花朵，光便携带了花香。晚风略过人群，风就能学会低吟。影子在眷恋中消磨过岁月，它也能铭记光的身形。成长之快，爱意之切，是不安，亦或是喜悦。面对生命进程，我们不乏勇气，而是放手的决心——正是因为你爱的人住在这里，宇宙才有了意义。”

格温出乎意料攥紧了凯文的手，然后，把手毫不留恋的放下。

“我的星光……大概会在下一场的战斗中消散吧？然后星光重新归回原初之星，选择新的守护者。也正因如此，所以在上一场战斗的时候我才没有选择变身，就只是为了——想要多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自私呢？”

“……活了那么久，知道的却这么少，我是否应该心存感激？”

少女的语气很轻，似乎是想用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来迎接自己的命定之死。

凯文痛苦地皱起眉头，轻咬着嘴唇，低下头不愿去面对她那复杂的目光。

“——许下誓言不应该意味着接受死亡。”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到最后，凯文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中就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一般。

“我不能接受这样注定死亡的命运！”

格温微微张着嘴，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来，看向少年的面庞，那恬静平淡下的严肃与真情实意，不像是单纯为了耍帅或者说谎——似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那般。

“凯文……你在说什么呢？”格温强颜欢笑道：“难道……你还能够逆熵吗？除了新生的守护者们，其他所有的星之守护者都是十分清楚自己的结局。”

“牺牲自己并不高尚。只会让爱你的人替你收拾一地的狼藉。”

少年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平和与安定，他深吸一口气，随后闭上眼睛，将自己置身于深邃无垠的漆黑中，而他唯一能够触碰到的，只有在指尖萦绕的清辉。

“——我不接受这样的命运，所以没有人怀疑过原初之星的存在吗？哪怕忤逆它所付出的代价是逆熵！”

“唉？”

苦涩的落日再次变成了清冷无光的黑夜，映着格温孤独的身影。

一切都沐浴在冰冷的银色月光中，可是这月光正在渐渐熄灭。

月亮要被掐死了。

在月亮和望月的人之间，那片天空已被黑影占据，一条条触须在夜空中摸索着，就像恶毒的风暴被赋予了生命。

天空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坠落。

【它们又来了。】

亚托克斯的话音刚落，它就砸下来了。

其中有最黑暗的夜，也有微弱的火光。

它们划过暮色的天空，在半空中倏尔改变轨迹，毫无征兆地撞落地面。

它们落地的地方绽开了紫色、粉色、蓝色的腐蚀之花。

——凯文看到了一束光在他的视野之中消失了。

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