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数一数二
光芒消散之际，神的嗓音和风一起，摇曳着。
“亚托克斯。”
“来自于异世界的死兆星
神。”
无言地缄默里。
莫甘娜念出了那个名字。
“你想要知道的真相，都在它那里。”
“或许，它会告诉你正确的答案。”
“毕竟，它也从未相信过。”
第三百零九章 黎明与黄昏
“……亚托克斯。”
凯文小声呢喃着那熟悉的名字。
毫无意外。
一点也不意外。
其实在莫甘娜做出回答之前，他几乎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否则的话，那还会是谁呢？
原初之星吗？
飞雪漫天之际，世界将暮光临风于冬日夜色中的唯美，一些过往或清晰或模糊，最终铺就成了这深邃如墨的地狱。
命运之重张牙舞爪，凡人在悬崖边缘战战兢兢，其下是血一般的未来。
或许……
那并非是未来。
“没错，亚托克斯。”
莫甘娜嘴角微扬，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不知隐藏着怎样的情绪。
“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死兆星神，自诩为世界的终结者。”
“它本应该结束这一切。”
“可惜，不过又是一个怀揣着理想与抱负的蠢货。”
“无可救药。”
清冷的夜风，吹拂着少年的衣襟。
莫甘娜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凯文并不知晓。
亚托克斯？
结束这一切？
指的是……
轮回吗？
如果真的能够结束轮回，亚托克斯为何不做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
既然亚托克斯知晓这一切的真相，那为什么它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究竟是……
为什么？
沉默再次化为阴影，在漆黑中将一切笼罩，犹如烟云。
没有结局的开始，注定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啪嗒——
八音盒又一次跌落在地。
黎明咬破夜的唇，将那抹血迹留于天际。
一缕星辉，照耀着大地。
少年呆滞地抬起头，凝望着本应该被虚无包裹着的天空。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黑夜。
或者说，黎明与黄昏。
一起占据了整个世界。
光与暗，化为碎片荡漾在苍穹。
可是，它们又会在彼时被拦腰斩断，裂开成黑白分明的两个区域，燃烧的星辉在其中变幻涨落，漫天星辰接连熄灭，熊熊燃烧的恒星随之爆发。
黑幕逐渐退却，此起彼伏的光点化为漆黑中闪烁的明灯，令一切戛然终止，直到宇宙陷入绝对的黑暗与永恒的死寂。
似乎时间的概念也被扰乱了。
凯文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黄昏旷日持久，而又似弹指一瞬。
“新的轮回要开始了。”
莫甘娜说。
她的指尖，绽放着某种微妙的星火。
稍微呼出一口气，指尖的星火便尽数熄灭。
她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呆滞的少年，说道。
“但应该还剩下一点时间吧。不过，凡人不会察觉到这样的变化。”
“所有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之际，迎来终焉。”
“没有痛苦，也没有折磨。”
“就好像是，睡了一觉。”
“这或许是原初之星，最后的仁慈了吧。”
“这是概念上的抹除，从规则之中的抹去。”
“关于格温，那孩子本应该在那天就陨落在你的怀里。”
“尽管你逆转了这一悲剧，却也无法改变最终的命运。”
“命运，就好像是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
“无论是直线还是此起彼伏的波浪线，结果始终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可你却充耳不闻。”
“为了追寻虚假的奇迹，直到灵魂崩溃也在所不惜。”
“我真的很不明白，你究竟……在坚持什么？”
星月陨落，众生匍匐。
伫立于黎明与黄昏之间，莫甘娜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少年的身影上，流露出夹杂着那么一丝苦涩意味的笑容。
“……”
并未对此予以回应，只是低垂着脑袋的凯文一言不发，一脸茫然。
早已经遗忘了这一切的少年，又怎么可能做出回答呢？
到底在坚持什么，现在的凯文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莫甘娜，却也只能够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缓缓迈动脚步，与少年擦肩而过。
“既然如此，那就抱着你的理想，溺死在这个绝望的世界之中吧。”
她说。
话音落下的瞬间，凯文怔然抬起头来，环顾着四周却再也找不到莫甘娜的身影。
不明白。
什么都不明白。
那些沉重，那些无法讲述的悲伤和苍凉。
完全听不懂莫甘娜究竟在说些什么。
“亚托克斯！”
他猛然惊醒。
“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
若是问心无愧，那么就无需再有顾虑。
少年奔跑着。
在漫无止境的时间里，奔跑着。
在黎明与黄昏的阴影里，不断奔跑着。
即使踉跄的摔倒在地，即使疼痛宛如在撕裂着灵魂，甚至连意识也渐渐消弭。
但是……
还不能停下。
现在还不能停下来！
他紧咬着牙齿，挣扎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拖着沉重而又疼痛的身躯，再一次奔跑起来。
世界，依然安然无恙。
大概，安然无恙。
街角的咖啡店依然回荡着轻缓而又舒适的音乐，清冷的空气里充斥着烤面包刚刚出炉的香气。
天空的痕迹很浅，嗡嗡震动的风声焦躁不安，腾空而起的冰晶相互交织，凌乱的呼吸呈行云流水之势。
没有人。
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全都消失了。
全都不见了。
怎么会？
为什么？
来自世界接二连三的真相，已经让一直处于压抑状态的凯文感到愈发崩溃了。
少年依然奔跑着，在这虚无的世界里。
恐惧和绝望，在其身后不远处，一直追赶着他。
“亚托克斯！”
砰——！
它就在房间里，等待着他。
气喘吁吁的少年猛然推开了房间的大门，顾不上沉重的身躯，径直走到了亚托克斯的面前。
凯文攥紧了双拳，赤红着双眼死死地凝视着亚托克斯。
他紧紧咬着嘴唇，哀怨、愤怒、困惑的情绪扭曲在了一起，被铭刻在了少年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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