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数一数二
可，就算如此——
星光照耀的天空，虚幻而又触手可及的星辰，也许曾经的心已近歇息，但那是过去的自己一直为止战斗的理由。
没有理由后退。
也没有理由放弃。
如果因为害怕就放弃了的话，那曾经的自己，不久成为了笑话吗？
轮回，也该谢幕了。
可是在这之前，需要确定一件事。
凯文抬起头来，慢慢对上了少女的视线：“小萨。”
“嗯？”
“你想要……未来吗？”
“未来？”小歌姬不知所谓：“这是什么很新奇的游戏吗？”
“不。”凯文摇了摇头：“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未来」。”
未来已经被否定了。
每一次的轮回，都会在这一天谢幕。
少年不会成为大人，而少女的梦想也终究是梦想。
只是可惜，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重复着这一次又一次枯燥的现实，幻想着那从未触及到的梦想。
这就像是一场游戏，永无止境的游戏——没有结局。
哪怕是悲剧。
“未来吗？”小歌姬将双臂交叠于胸前，若有所思：“我想……和前辈永远在一起！”
突兀的，她搂住了少年的胳膊，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凯文怔了那么一会儿，深邃的眼眸之中，似乎又什么东西永远黯淡了。
饶是如此，他却也并未将其在情绪上表现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你们永远在一起。」
可惜，这终将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程序被设计，制造出来，便是带着使命降临于世的，使命被编写，被铭刻在程序的逻辑中，那便是程序的全部意义。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一切人和物，都不过是唤名为「宇宙」的游戏里被设计出来的「程序」。
任何活动和路径都已经被规定，所谓的「自我」，也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遗忘之后的「再一次」。
没有未来，也不会有梦
。
这就是命运。
这是少女的愿望。
——永远也无法触及到的愿望。
凯文沉默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说到底，这就是人类。
感情是他的软肋。
一直都是。
会因为彼时的回忆而眷念曾经。
也会为了心中所爱之人，而不惜一切。
哪怕代价可能是……
自己。
“这样的未来——”
凯文呢喃着，话说到一半，就被少女打断。
“很棒不是吗？”
小歌姬的脸颊上，洋溢着出自于内心的笑容。
“我似乎……真的忘记了一些什么。”
“有很多人的影子，在我的记忆中一闪而过。”
“就好像是一阵虚无缥缈的风，消失在了天际，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我能够感觉得到，我的记忆正在消失。”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我竟然一点也不慌乱，就好像是一切都理所应当。”
“但我觉得……应该是和凯文待在一起的原因吧。”
她攥着他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些。
“我很安心。”
“真的非常安心，似乎有你在身边就无所不能。”
“可是，或许在过不久，说不定我连前辈都会忘记。”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但、但是，即使是这样——”
似乎是某种将要放出决定性话语的前奏。
少女说到这，渐渐拉近了与少年彼此之间的距离，将双唇凑到了他的耳边，就好像是融化在了牛奶里的红糖，彻底绽放压抑在心中的感情。
萨勒芬妮——这个由砂糖和香辛料以及一切美好事物构成的少女——在其耳边，悄声呢喃道。
“就算是我忘记了你，你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我重新记得你哦！”
“——我可是前辈最可爱的「后辈」哦！”
即便无人知晓风的源头与终点，但存在于此处的东西，就会有迹可循。
大概，是这样的吧。
……
……
霓虹的灯火，也在逐渐消失。
世界的模样，也在分崩离析。
当摩天轮停摆之后，世界便也只剩下了少年一人。
雪花纷飞的之际，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中。
却又显得……
凄冷而又悲伤。
凯文用双手捂着脸，孤独一人坐在那长椅之上，没有哭泣，也没有哽咽，只是……
呆滞地坐在那，脑子里乱糟糟的。
即使知道一切，也未必能改变一切，这是众多悲剧的根源，也是许多旅程的开始。
“嗯，你怎么样？”
一个轻柔的脚步，踩踏着细雪，缓缓来到了长椅的一旁坐下。
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
雪花纷飞的夜里，少年凝望着身边的少女呆愣了片刻，但很快又释然了一些。
是卡莎。
或者说……
原初之星的其中一部分。
亚托克斯已经告诉过他了，关于卡莎，她的出现……
似乎是在上一次的轮回里，自己做过的某件事，也似乎是某一个承诺，而让原初之星的其中一部分化身为了卡莎。
但凯文现在已经记不得了。
“没什么，只是……心里乱糟糟的。”
“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吗？”
卡莎仰望着星夜，而后转头看向了少年：“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凯文怔了怔，摇了摇头。
“没有。那段记忆太过于庞大和复杂，以至于现在的我……根本无法承载。只能够从亚托克斯的只言片语之间，获取到关键的信息。”
这样的回答，不禁让卡莎有些失望。
少女的眼眸底下，一闪而过晦暗的颜色。
“那真是遗憾呢。我还以为凯文你能够回忆起来曾经的自己，还有对我许下的承诺。”
晃荡着白皙的双腿，卡莎的嘴角也扬起了一些弧度。
“承诺？”凯文疑惑地抬起头来，询问道：“什么承诺？”
“……如果让我说出来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卡莎抿着嘴唇，轻轻笑着：“这需要你自己想起来。”
“如果我想不起来了呢？”
“那就想不起来吧。”
“唉？”
“毕竟——我是因为你所祈求的奇迹，而诞生的卡莎。”
“有这种事吗？”
“……这样的回答真的很过分。”
“抱歉……”凯文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去无奈地在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只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忆了。」
欲言又止——
直到最后，这句话也无法念出来。
“没关系的。”
或许是看出来了少年的心中所念。
在绝望的夜里，卡莎轻轻搂抱住了孤独的少年，用浅浅的笑容安抚着那早已经腐朽却依然燃烧着烈火的灵魂。
星星看上去离她如此之近，沉默地泛着光。
此刻，星火倒映在少女的眼睛里，明灭闪烁，像在追寻某种永恒的奇迹。
“你并不会就此消失。”
“爱和承诺，能够跨越洪荒宇宙，星海汪洋。”
“大家会记得。”
“你也会记得。”
少女的手心里，攥着一条粉红色的缎带——勿忘我。
“因为，我是因你而诞生的奇迹。”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叛逆的物语！【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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