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辞树花
所以才说爱黛儿处在物质世界与精神领域暧昧的融合区域。
在这里，她看见了一道与自己身材相当的娇小光影。
光影，顾名思义，就是光的身影。
“咕……好亮。”
爱黛儿下意识地嘀咕道。
她大概明白眼前的光影便属于那位传说且传奇的原初魔女雪莉丝。
是魔女这一途径的最初锚点，后世的所有魔女想必都是她意志的继承者。
就像“D的意志”那样。
她是所有魔女精神上的领袖，亦是同道中人！
听见爱黛儿的话语，那位光影抬起手臂、像是俏皮的少女为了缓解尴尬般地挠了挠头。
与此同时，一道清脆到不可思议、仿佛珠串坠落在玉盘上的可爱女声响起在爱黛儿的耳旁。
“啊，太亮了吗，抱歉抱歉~”
“我调暗一些~”
“原来还可以调暗的啊啊啊！？”
爱黛儿忍不住吐槽了出来。
但更令她感到惊奇的是……
眼前的光影……似乎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
或者说，是那位原初魔女雪莉丝的意识？
呜哇，好厉害！
这不就和大圣的拔毛成猴是一个道理吗？
雪莉丝留下的每段魔力切片，其中都蕴藏着一道拥有她一定意识的光影？
亦或者只有这段魔力切片是特殊的？
爱黛儿更倾向于是后者，不然的话，路西法也不会将它当做宝贝一样，珍藏个几千年了。
而雪莉丝留下这个水晶球、留下这道魔力铸就的光影，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符合路西法、也符合雪莉丝的期待……
爱黛儿的心七上八下的。
另外，雪莉丝的光影还真的调低了自己的亮度，它变得柔和，宛若可以直视的微弱阳光。
爱黛儿与之四目相对。
尽管她根本就找不到眼前这团光影中的眼睛。
但她能够感觉到对方望向了自己。
并且是微笑着……望向了自己。
“你就是被路西法选中的魔法少女吗？”
“……魔法少女，神话时代就存在这种玩意了吗。”
爱黛儿虽然很想收敛自己作为“吐槽役”的本能。
但眼前的雪莉丝光影的话语未免也太让人想要吐槽了吧！
不过她随后快速地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没错，我就是路西法选中的魔法少女。”
“您就是……雪莉丝大人吧？”
“才不是大人什么的，就是雪莉丝！”
少女的光影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同时阻止了爱黛儿张口想要做自我介绍的打算。
“好啦，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
“因为我的苏醒也就意味着……我们失败了吧。”
“可恶啊~大概真的只差那么一点点吧，就一点……”
说这些话的时候，雪莉丝的光影语气含笑，丝毫没有沮丧与郁闷，更没有对那场战争的懊悔。
感觉就像是……
因为竭尽全力为了实现自己和大家的心愿而去做了。
所以即使失败，也没有关系。
爱黛儿的内心一阵触动。
但她大概和雪莉丝是不同的人吧。
她绝对不要失败。
绝对不要迎来那种……大家散落分离的结局。
“不提那些沉重的事情了，既然路西法将我交给你了，而你也将我唤醒。”
“就意味着关键的时刻将来临了吧！”
“然后就是那个啊那个！你是顺应这个世界的呼唤而来的命运之子、天选之女，我得肩负起教导你的责任。”
“来到我的身边，让我先康康你的发育~”
“……”
爱黛儿刚还有些感动于雪莉丝的释然来着。
现在听着，这家伙怎么那么不正经的感觉！
不过为了得到这位原初魔女的教导，爱黛儿还是朝着光影所在的位置走去。
雪莉丝缓缓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掌，是掌心向上、掌背在下的动作。
爱黛儿屏住呼吸，也伸出自己的一只手回应少女的邀请。
她的指尖触碰到光影的掌心，顷刻间像拥有了某种神秘的联结。
有一股宛若电流传导而过的刺激感受，以爱黛儿的指尖为起点，一瞬间流窜遍了爱黛儿全身上下的魔力回路。
但少女没有挣扎、也没有摆脱雪莉丝的手掌，而是默默地忍耐下来。
任由眼前与她几乎可以说是一般高的雪莉丝的光影一边感受，一边嘀咕着。
“……原来如此。”
“这样啊。”
“我逐渐理解了一切……”
“……”
你理解什么了？
爱黛儿一脸问号。
第四百八十七章：失去一切
虽然光影模样的雪莉丝并没有双眼，但爱黛儿却明显地感受到她望向自己的目光中仿佛洞悉了一切。
至少也是自己所不了解的一切。
这种别人比自己还熟悉自己身体的滋味……怪怪的。
很快，雪莉丝收回了自己的手掌，静静地思衬着。
半晌，她问向爱黛儿道。
“你最近是有尝试过关于魔力回路的改造，对吧？”
“……”
爱黛儿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被雪莉丝给看出来了啊……
不过倒也正常，论起魔法上的造诣，雪莉丝是魔女的祖宗，至于自己则只是个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天赋、顺便运气好了亿点点的后辈。
“那你想不想按照我的方法，改造自己的魔力回路？”
雪莉丝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道。
而这也有可能是她这段魔力切片存在着的最大意义。
便是将自己的传承，交代给后人。
爱黛儿的心跳不由地加速起来。
不过她仍旧有个疑惑藏在心中，那便是黑皇帝嬴纣与路西法各执一词的说法。
黑皇帝嬴纣说“建造巴别塔”是原初魔女雪莉丝想到的改造魔力回路、冲击神明领域的方法。
路西法却说连她也不知道雪莉丝是如何改造自己的魔力回路。
且这是雪莉丝亲口告诉给她的，所谓“道可道、非常道”，是雪莉丝能做却不能说的方法。
那么这究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改造，亦或者是同一种呢？
爱黛儿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答应或者拒绝雪莉丝的教导。
而是将自己的困惑告诉给她。
雪莉丝发出讶然的声音。
“连那种方法我都忍不住使用了吗……”
“那种方法？”
是指“重建巴别塔”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顺序就显而易见了。
原初魔女雪莉丝最先悟到的改造魔力回路的方法，便是那不可名的“道”。
她认为那有机会能够让她突破至高的境界。
可惜后来她探索“道”的路途失败，亦或者是天堂之主没有给予她足够的时间去探索到这“道”的尽头。
因此她只好选择前功尽弃，改成“重建巴别塔”，企图发动全世界所有种族的力量，竭尽整个理想国的全部，用以登阶成神！
因为只有那样，她才拥有与自己的“母亲”——天堂之主为敌的资格。
最后她的结局，是极尽绚烂的夏花之凋零。
但雪莉丝从来不曾后悔那样的结局。
已经成为神明的她没有在那场神话战争中第一时间死去。
但她的生命也将不可避免地流逝走向终点。
生平唯独热爱欢闹与朋友、不喜欢孤独的少女，最后却独自一人踏上名为死亡的旅途。
她最后为自己挑选了一处墓地，便是如今血族的血之秘境，那是她的葬身之处。
而她，也就是十二位真祖所饮下的“神之血液”的源头。
血族的尽头，便是成神后的原初魔女雪莉丝！
“重建巴别塔，祈求能沐浴创世神最后的光束。”
“但果然还是失败了啊。”
雪莉丝未尝没有可惜地说道。
但可惜过后，光影的语气反而兴奋起来。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我最初坚守的道，才是正确的……对吧！”
她是在自言自语，激动地自言自语，即使雪莉丝的光影明白，如今的她不过是一段即将消逝的魔力烙印，原本的她已经被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