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复读姬爱酱
“背誓之人！”
瑟庄妮压着声音，尽量不爆发，“永远都不可原谅。”
阿狸叹了口气，她来这里之前，就已经预想过这种结果，毕竟艾希也提醒过她。
艾希说过，瑟庄妮不可能原谅她。
现在看来，艾希确实很懂瑟庄妮。
“瑟庄妮，其实…艾希也是会为了那群伊布拉托人呀，你想想如果艾希不阻止的话。那些伊布拉托人，肯定都已经被你和你的手下杀光了。”
莉莉娅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还是赞同艾希的做法的，毕竟莉莉娅和艾希一样，她们都不愿见到普通人遭受苦难。更不想见到， 一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被残忍杀害。
当初就算艾希不阻止，莉莉娅也会挺身而出。
阿狸也是一样。
“那些伊布拉托人死了不就死了？在意他们做什么？就算让他们活下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过不了几个冬天，就死在寒冷、饥饿、战乱之中。”
瑟庄妮神情冷漠。
她并不在乎弱者的生命，在这片土地上，弱者本来就很难活下去。
瑟庄妮不会同情和怜悯他们。
在她的观念中，与其让弱者拖累整个部落，让一些能活下去的人死掉。
还不如直接把资源让给能活下去的人。
保证他们活下去。
怜悯和同情，对于弗雷尔卓德人来说，一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及的。
冷漠和残忍，更容易生存下去。
“瑟庄妮…你的想法…好像不太对……”莉莉娅鼓起勇气反驳，“比如我们如果知道一个人明天要死，总不能因为他即将死去，所以就直接杀掉他吧？”
瑟庄妮神情严肃，声音冰冷，“如果杀掉他，能让更多人活下去。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在这里，大家都生活在部落中，每个人都要为部落考虑，而非个人。”
莉莉娅低着头，还想辩驳，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瑟庄妮。
人类世界还是太复杂了。
阿狸倒是能理解瑟庄妮的想法，瑟庄妮从小就在这种艰苦环境中长大。
她是传统的弗雷尔卓德人。
她懂这里的规则。
她做出来的决定，有些看起来很残忍，但是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部落里有更多人活下去。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比较好的选择。
这是艰苦贫瘠的土地所致。
她只能这么选。
在这个根本原因没解决之前，就算弗雷尔卓德统一起来，也只是少一些战乱，少一些流血和少一些不不必要的死亡。
但，死亡始终如影随形。
阿狸暂时还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瑟庄妮。”
阿狸伸手烤着火，“我们说正事吧。“
“嗯？”
瑟庄妮皱了皱眉头。
“我们来凛冬之爪，是代表阿瓦罗萨部落，和你们结盟的。”
阿狸说道。
“结盟…阿瓦罗萨的战母是艾希吧？”
瑟庄妮神情冷漠，“和艾希结盟，这种事情，你觉得可能吗？如果艾希再一次背叛我，把凛冬之爪拉入深渊呢？”
“如果你们是来找我叙旧的，那么我很高兴，也很欢迎。但如果你们是来结盟的，那么…我只能送客了。阿瓦罗萨永远都是我的敌人。”
瑟庄妮冷冷的说道。
第441章 瑟庄妮：我会征服艾希！
光线暗淡的大厅里，闷燃的炭火，散发着些许热量，气氛有些压抑。
瑟庄妮面色阴沉。
她雄壮的身体陷在王座里，双手搭在王座两侧扶手，镶嵌的巨蛇颅骨上。
“阿瓦罗萨永远是我的敌人。”
瑟庄妮说道。
阿狸和莉莉娅有些无奈，瑟庄妮对曾经的背叛，依旧耿耿于怀。但是，她们这一趟，也不能白来。不管怎么样，都要尽可能说服瑟庄妮。
这不仅是为了阿瓦罗萨，也是为了凛冬之爪。
“瑟庄妮。”
阿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们带着诚意而来，一起出去看看吧。”
“什么诚意？”
“十车粮食。”
阿狸语气轻柔，“弗雷尔卓德南部气温略高，在那里更适合耕种。如果运气好的话，能有些收成。而且…在靠近边境的地区，还能和外邦人交易。”
瑟庄妮走路时，身上的战甲发出沉闷的响声，她看起来有些不屑。
“耕种？”
瑟庄妮笑了笑，“你们在南部当农夫吗？也难怪，南部本来就是炉户聚集地。这些弱小的炉户，一直都擅长从土地里，刨出少得可怜的食物。”
“北地人一直以劫掠为生，战斗才是我们的归宿。放下战斧，拿起锄头，这样的部落就算暂时活下去，时间一长，血性磨没了，也就差不多灭亡了。“
瑟庄妮一边走，一边说道。
瑟庄妮走出大厅，在外面见到了阿狸的随从，还有十辆装的满满当当的牛车。
这些随从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瑟庄妮打开装着小麦的袋子，抓起一把闻了闻，“确实是好东西。”
“或许这些食物给我那放荡的母亲，她会乐意和你们阿瓦罗萨缔结盟约。毕竟，她一向喜欢享乐，最先吃着部落里的食物，把健壮的身体养的臃肿松垮。”
瑟庄妮张开手指，手中的小麦顺着指缝，一点点落在雪地上。
她并不想收下这些东西。
她的部落，应该一直遵守传统，依靠自己手中的武器，掠夺其他部落。
艾希忘记了传统。
但凛冬之爪不会。
丰衣足食的生活，对于瑟庄妮来说，远比风暴和冰雪更加可怕，安稳会一点点侵蚀人心，让人们习惯享受，最终变成一滩任人宰割的软肉。
只有不停的劫掠和战斗，不断接受鲜血和痛苦的锤炼，才能一直保持强大。
——想要什么，那么就自己去抢！
这是每一个凛冬之爪的母亲，对自己儿女的教导，也是瑟庄妮的处世之道。
同样是弗雷尔卓德几千年来的传统。
“但我不回收下！”
瑟庄妮回头看了阿狸一眼，“我们不需要别人赠送的东西，我们自己有手有脚。”
瑟庄妮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匕首，“还有这个。”
莉莉娅看着落在雪地上的小麦，有一点心疼，这都是她们辛苦种出来的。
阿狸也有些无奈。
瑟庄妮这个样子，想和她结盟很难。
“你们几个过来。”
瑟庄妮对着路过的几个凛冬之爪战士招了招手。
“战母。”
几个战士恭敬的来到她面前。
瑟庄妮在凛冬之爪，拥有绝对统治地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她相比。
连她母亲廓吉雅招来的那些冰霜祭司，也全都被瑟庄妮赶走了。
她就是这里的王。
“把这些小麦放在一起，全都烧掉。”
瑟庄妮说道。
“是。”
几个战士的脸上充满疑惑，但是她们并不敢质疑瑟庄妮的命令。
瑟庄妮不仅勇猛无比，在每一场战斗，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
她的目光也很长远。
她总是能带领凛冬之爪，走在更正确的道路上。
“不…”
莉莉娅急忙冲了过去，“瑟庄妮，不要这样…就算你不收下，也不要烧掉啊。这太可惜了。实在不行，就给那些挨饿的炉户们，也可以呀。”
莉莉娅举着幻梦树枝，挡在战士们面前。
在弗雷尔卓德生活这么久，莉莉娅深深明白，这些食物能救活多少人。
在这里，粮食就是命。
“给挨饿的炉户？”瑟庄妮走到莉莉娅面前， 像是一堵大墙一样。
她比莉莉娅要高大强壮。
“弱者不过蝼蚁，给他们食物，又能怎样？该死的人，始终还是会死。”
瑟庄妮神情严肃，“苟活几天，有何意义？”
“点火！”
瑟庄妮对着几个战士说道。
十辆牛车上的小麦，全部被连着木车，全部点燃，浓烟在明黄色的冲天大火中翻滚。
阿狸轻轻搂着莉莉娅，她能感觉到莉莉娅的不舍。
但是阿狸也能理解瑟庄妮的做法。
把这些食物，送给一些挨饿的炉户，让一些弱者能有机会活下来。
这样确实很好。
但凛冬之爪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连让自己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那么也就没有资格，让其他人来帮扶。
瑟庄妮不可能做这种看起来很善良的事情。
她了解这片土地的残酷。
瑟庄妮抬头望着滚滚浓烟，“阿狸，你回去告诉艾希，我和她永远是敌人。终有一天，我会带着凛冬之爪，跨过雪山、渡过冰海，征服她！”
瑟庄妮目光望向弗雷尔卓德的天空。
这片天，很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