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棠
“谢谢你,勒玛。”
“谢我做什么,你为我的母亲治病,我谢你还来不及。对了,我......”
“艾尼尔医生!三号病房的病人好像对药物有过敏反应!”
勒玛菲尔特的话刚说到一半,艾蒂尔就向病房外冲了出去,一个半小时以后,艾蒂尔疲惫的回到病房,拿起已经半凉了的盒饭和蛋挞刚要入口,护士又冲了进来,急促的呼吸着,好像十万火急,艾蒂尔又一次放下午饭冲了出去,当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在这里等了接近三个半小时的勒玛菲尔特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但是在艾蒂尔面前,她也不好意思发泄出来,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蛋挞冷掉,现在的她十分不悦。
艾蒂尔第三次回来,拿着已经完全冷掉的盒饭,对着勒玛说道。
“对不起啊,今天实在太忙了。”
勒玛菲尔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缓缓说道。
“没事的,没事的,尝尝蛋挞,特意为你做的。”
勒玛很自然的拿着蛋挞,示意艾蒂尔张嘴,可是投喂刚刚进行到一半,又有一个护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口中还喊着艾尼尔医生,看到这个情景,勒玛菲尔特心中理智的那根弦终于彻底崩断了。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
“立正!!!!!”
被勒玛菲尔特这样一吼,护士明显被吓到了,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眼中害怕的都泛起了泪花。
“这个医院难道就只有她一个医生了吗!!!!让她好好吃个饭都不行吗!!!!啊???!!!”
这时,艾蒂尔在后面拍了拍勒玛菲尔特的肩膀,柔声说道。
“勒玛,你没有当过医生,不知道肩膀上的这份责任,有时候,十几秒的时间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世间万千之事,生命为大。”
艾蒂尔说完,拿起一个蛋挞整个塞进嘴里,一刻不停的就跑了出去。
勒玛菲尔特气鼓鼓的坐在床上,一边嘟囔着,一边噘着嘴,她这一天来得挺巧的,艾蒂尔今天接了两三个病危,其中一个喝了太多酒,是一个老酒民了,今天喝多了之后,根据艾蒂尔所说的,好像是脑中的一根血管爆开了,危在旦夕。
勒玛菲尔特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外面即将西沉的太阳,摇摇头说道。
“再拖下去就是晚饭了。”
忽然!只听见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勒玛菲尔特的背后就是窗户,当她回过头的时候,猛然发现她的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站在了那里!她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如何站在那里的!
那女人有着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眸,就好像眼中燃烧着地狱的烈焰,一头干净的白色长发,和艾蒂尔非常像,不过艾蒂尔一般都是散发,而她则是将头发随意的扎了起来,一身黑色的纱裙,犹如参加丧礼时所穿的丧服,但又有几分像是礼服的款式,手中拿着一瓶威士忌,大口的往口中灌着酒。
勒玛菲尔特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本就身材高挑的的她,但是在面前的女人身边,却好像是矮了些许!平时她引以为傲的气质,在这个人面前,却又是被完全的压迫住了。
因为面前的女人散发出来的,不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气势,而是一种单纯的杀伐气息,是对任何生命的漠视,是让人觉得对方会毫不犹豫的斩杀自己的气息,这种人,无论是谁站在她面前,都不会在所谓的气势上占到哪怕一点便宜。
“艾蒂尔呢?”
莉蒂娜没有一句废话,居高临下的看着勒玛菲尔特,猩红的眼眸中散发着血色的微光,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喝着酒。
“她.....去救人了......”
勒玛菲尔特感觉自己的话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但是面前的人似乎对她没有半点兴趣。
“哦。”
莉蒂娜缓步来到勒玛菲尔特面前,尽量挤出一个微笑出来,但是在勒玛菲尔特的视角里,莉蒂娜的笑可怕的像是魔鬼的笑容一般。
看着勒玛战战兢兢的样子,莉蒂娜有些不爽的站起身,无奈的挠挠头说道。
“谁说只要面带笑容就会显得很亲近呢,全是骗人的鬼话。”
莉蒂娜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保持一种亲和的态度。
“呐,美丽的女士。”
猛的从背后抓起一把满是灰烬和焦油的羽毛,莉蒂娜笑着对勒玛菲尔特说道。
“今天晚上,我想和艾蒂尔小聚一下,今天把她让给我,好不好呢?”
莉蒂娜虽然带着笑容,将满手羽毛递到勒玛菲尔特面前,下一刻,莉蒂娜的手中的羽毛,便变成了抓着的满满一把金灿灿的黄金。
“求求你了~”
矛盾
“求求你了~”
莉蒂娜手中的黄金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但是她祈求的样子却给人一种不答应就杀了她的感觉。其实人家也想给人留下一个好一些的印象,但是每当她想要试着变成一副老好人的姿态时,事情往往都会事与愿违。
没等到勒玛菲尔特说话,莉蒂娜便将手中的黄金如同瀑布一样洒在她的身上,这种被人撒钱的感觉,不知道应该厌恶,还是应该闭眼享受。
也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吧,那些连肚子都吃不饱的人,想必被人拿银票扇巴掌,都会笑着接受的吧,不过现在的勒玛菲尔特,却感觉十分不快。
“等一下!”
勒玛菲尔特从一地的黄金之中站起身,对着莉蒂娜怒目而视,但是随着莉蒂娜抬起头,与那猩红的眼眸对视的一刻,勒玛菲尔特刚刚提起来的气势又顷刻间荡然无存了。
“不.....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莉蒂娜说着,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柄漆黑的匕首,上面暗红色的利刃,好像是被无数人的鲜血染红的一般。
“那就是武力的问题喽?”
“小姑娘~?”
莉蒂娜缓缓抬起匕首,此时的勒玛菲尔特双腿颤抖如同筛糠一般。
“这里是医院.....你不可能在这里杀人......”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比起这些,我更讨厌被人约束。”
可就在这时!大门缓缓打开,艾蒂尔捂着酸疼的腰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现在的模样和一地的金子,眼神中充满了茫然和错愕。
“只是个小误会啦,我逗她玩呢。”
莉蒂娜将黄金往后踢了踢,一把抓着艾蒂尔的手腕。
“下班没?”
“换班了,轮到我休.....”
“那就走吧!”
莉蒂娜脸上始终笑嘻嘻的,强行拉着艾蒂尔走出了医院,无视了等待了一个下午的勒玛菲尔特,两人略过人群,直到走出医院大门,周围也没有了人头攒动,没有了聚拢过来的视线和目光,莉蒂娜面带笑容的目光缓缓的阴沉下来,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甚至给人一种如临寒风的肃杀之意。
“最近身体怎么样?”
没有了之前随意的态度,莉蒂娜的语气十分的严肃,冰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大瓶酒,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
“喝多了酒不好。”
“少废话。”
莉蒂娜歪着头看向艾蒂尔,脸上因为喝了太多酒泛着微微的淡粉色,谁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最近有没有觉得疲倦,想要一睡不醒之类的,或者说,你对薇尔莉特怎么看。”
两个看上去毫不沾边的话题,但是对艾蒂尔来说,这两者却是有着很大的联系。
“最近身体没什么异常,我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而且姐姐你看。”
艾蒂尔知道姐姐严肃起来了,于是自己也拿出了一副认真的态度。面对着莉蒂娜,艾蒂尔抬起手握住一把手术刀,随着五指缓缓用力,那锋利的手术刀在艾蒂尔的手中硬是被生生的捏出了五个凹陷。
莉蒂娜看着那把手术刀,冷笑一声将手搭在艾蒂尔的肩膀上。
“一把破刀,能说明什么呢?”
说完,莉蒂娜的手缓缓用力,艾蒂尔的表情也由从容逐渐的皱起了眉头,随后疼的五官都扭曲起来,表情相当的痛苦。而莉蒂娜的手握着的地方,指甲竟然缓缓的陷进肉里,鲜血顺着洁白的衬衫逐渐渗出,染红了艾蒂尔的整个肩膀。
“真是讽刺啊,艾蒂尔·伽德尼娅。”
随着紧握的手缓缓用力,手指都逐渐的没入肩膀的血肉之中,艾蒂尔痛苦的挣扎着,但是莉蒂娜却始终没有放手,而是让她完完全全的感受着这份痛苦,刻骨铭心的痛苦。
“我还以为,我没法让你流血。”
莉蒂娜似乎捏到了艾蒂尔的骨头,一把把她扯了过来,冷笑着说道。
“曾经我无数次的认为,是薇尔莉特辜负了你,但是我现在发现不是这样的。”
“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爱过薇尔莉特。”
“你的心中,从头至尾,都从未想过能和她相伴一生,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任凭你如何伶牙俐齿,而你又怎么反驳我!”
心中有爱,但是爱的不够,用来形容现在的艾蒂尔,简直是再适合不过了。一般的武器伤不到她,但是威力再大一些的话......
“你这样的话,我可要警告你。”
从肩膀的伤口中抽出手指,莉蒂娜珍惜的舔舐着手上的鲜血,真不愧是善良天使的血,入口的感觉,都甜丝丝的。
“再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你的身体可能会让你长眠。”
莉蒂娜没有说谎,她们是一种很脆弱的存在,一但爱上别人,也就意味着死亡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但是她们的身体也会对自己进行一种保护,就是在失望过后,被迫性的长眠。
昏睡下去,什么都不会记得,什么都不会回应,只是睡着了,万一长眠下去,可就难以醒过来了。
这种长眠会持续很久,很久,久到时间可以冲刷掉一切,几十年,甚至百余年,直到对方死去。这是一种逃避的方式,但也会让身边在乎自己的人无比的痛苦。几十年,上百年,无论是霍金斯社长,邮局的人偶们,布甘比利亚家族,以及薇尔莉特·伊芙加登,没人可以在这样的时间长河中活着等她醒过来。
“你要怎么办啊,艾蒂尔·伽德尼娅。”
艾蒂尔捂着流着鲜血的肩膀,伤口此时正在缓慢的复原,此时莉蒂娜给出的这个问题,她无法给出答案。
“我不知道。”
艾蒂尔摇摇头,难过的说道。
“我不知道爱与长眠究竟谁会先到,但是......”
“我始终放心不下薇尔莉特。”
莉蒂娜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叹息一声说道。
“呵,现在辜负感情的不是她,而是你了,妹妹。百年,我等得起,但是其他人,想必没人等得起。”
“有时,我不知道让你爱上一个人好,还是让你睡下比较好。”
“爱上一个人,你会难过,会变得脆弱,但这是你的追求。而如果你没有爱上别人,你就会一直存在,我就永远也不会失去你。”
“真是矛盾啊......”
天使的翅膀
“噗.....哈哈哈.....”
艾蒂尔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复原,此时的她不知为什么,竟然笑了出来,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艾蒂尔的笑让莉蒂娜很是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笑。
“笑什么?你还笑得出来?你以为要沉睡的是我么?你以为醒来之后,世界上没有一个认识你的人,要经历这种场景的是我么?”
艾蒂尔低着头,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她是要用笑容掩盖自己的泪水么?莉蒂娜不知道。
“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艾蒂尔似乎轻松下来了,只见她默默坐在草地上,望着远方的景色,和即将隐没于山间的夕阳。
“要是你在这里骂我,然后我哭,多难看,多不像话啊,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艾蒂尔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
“放心吧,姐姐,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对自己还是比较自信的。”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薇尔莉特就托付给你了。”
望着自己的妹妹,莉蒂娜冷哼一声大口的灌着酒。
“我可不能随时待在她身边,她要是想自杀我可拦不住。”
“这就要看你的了,姐姐......”
艾蒂尔说着,对着莉蒂娜招招手说道。
“给我喝一口。”
将莉蒂娜的威士忌拿过来,艾蒂尔拔掉上面的软木塞,闻着里面传出来的,烈酒的清香味。
“不怕这一觉睡到明天晚上去?”
“明天我休假。”
艾蒂尔说道。
“而且,在你身边,我敢喝这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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