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棠
“是的，艾蒂尔长官，舞蹈真的很美，让我很向往。”
“那好吧，薇尔莉特......你像是个渴望玩具熊的小姑娘。”
在薇尔莉特的额头上亲吻一下，艾蒂尔心里有些不情不愿的起了床，这么热的天气下她可是刚刚做了一上午的演讲，现在她是一点都不想动弹了，但为了薇尔莉特，她还是愿意付出一些时间的。
“上次买的椰子冰激凌还有剩下的，我要在路上拿着吃。”
今天的中心剧场里座无虚席，前排的座位更是早早售罄，艾蒂尔好说歹说，终于从票贩子手里拿到了两张高价的二手票子，因为今天不仅仅有曼妙的芭蕾舞表演，还有著名歌姬厄玛的舞台剧，来到剧场时艾蒂尔才发现，贝拉·吉赛尔，这个名字在这里非常有名气，甚至不输于一线的明星。大家都为了看她一舞慕名而来，看来薇尔莉特想要再来一次，也是情有可原。
“还有时间，我们去吃点东西，这里的牛头玉米饼还是挺好吃的。”
“我要黄瓜三明治。”
“你是有多喜欢三明治啊薇尔莉特。”
“我还想吃炸山药和蓝莓冰激凌。”
只有面对艾蒂尔的时候，薇尔莉特才会毫无顾虑的提出自己的需求，无论是钻石项链，还是日常想要吃到的食物，艾蒂尔也是尽其所能。很快两人便吃饱喝足，坐在观众席上等待开场，本就昏昏欲睡的艾蒂尔更是刚刚坐在皮椅上立刻便倒头就睡。
“开场叫我。”
“长官，枕着我的腿吧，还能舒服一些。”
抚摸着艾蒂尔的头，薇尔莉特闭上眼睛，忽然间，灵敏的听力让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那声音像是在争执，又像是在相互争吵，是从舞台的幕后传来的。在战时，薇尔莉特就有着如同白狼一般灵敏的听力，以及雄鹰一般的视力，甚至可以发现远山中埋伏的狙击手，这也让她多次从险象环生的战场上保住性命。
“你都已经受伤了！为什么还要上！”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那半个月后的全国大赛怎么办！！！以你现在的脚腕，你怎么去比赛！！！”
薇尔莉特还想尝试着听到更多，但随着幕布拉开，《天鹅湖》也正式奏响。薇尔莉特看着那些穿着白色舞裙的舞者如同一群美丽的白天鹅一样从幕后向着舞台走来，她的内心不免产生了一些担忧，她在等待那只绝美的黑天鹅登台，引领所有人舞动到极致的高峰。
“啊...开场了。”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艾蒂尔支起身子，比起薇尔莉特来，艾蒂尔对于舞蹈的欣赏程度就差上许多，对于这些曼妙的舞姿，她也无法达到薇尔莉特的心境与艺术高度。可尽管如此，艾蒂尔对于这些舞者，内心当中还是心生敬畏。
就在这时！大幕渐起，黑天鹅终于登场，她就像独自屹立在雪白之中，高贵的黑色女皇一般，而当贝拉登场之时，观众们的喝彩声便如同浪潮一般呼啸而至，瞬间淹没了整个剧场。这是信徒们恭迎黑色女皇的虔诚祷告，
是对舞台巅峰的回音。
“......”
注视着在舞台中旋转回环的黑天鹅，一旁的艾蒂尔却是紧皱着眉头，她握住薇尔莉特的手，指了指贝拉的脚踝，严肃的说道：
“看她的脚.....”
“在发抖.....”
比起艾蒂尔，薇尔莉特看的更加清晰，那脚上被紧紧的用纱布包裹，隐藏在黑色的舞鞋当中，但即使如此，依旧有着非常不正常的形变和。
“像是扭伤....如果骨折就麻烦了.....她需要立刻冰敷。”
艾蒂尔捏着下巴在旁边分析着，而薇尔莉特忽然想起自己所听见的，十五天之后的全国大赛，此刻的她，心中也是替贝拉捏了一把汗。
随着演出结束，艾蒂尔拉住薇尔莉特的手，两人便向着舞台的幕后走去，迎面遇见几名舞者，艾蒂尔也是非常干脆的说道：
“我是医生，带我去看看你们的领舞。”
“医生？太好了!贝拉脚上的肿块都重的像一个拳头大小了！”
艾蒂尔快步来到化妆间，薇尔莉特则是跑去买冰袋去了，此时的贝拉紧皱着眉头，双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脚踝，疼的额头上全是黄豆大小的汗珠，浑身颤抖着。随着紧紧缠在脚上的纱布被一圈一圈拿下，一个硕大的紫色肿块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我跳的怎么样？艾蒂尔医生？”
“真不希望让你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啊......”
艾蒂尔走上前一看，对着贝拉说道：
“忍着点。”
随着艾蒂尔的手握住脚踝，贝拉疼的急促的抖了一下，看着艾蒂尔光滑的纤纤玉手就这样握在自己的脚上，贝拉的疼痛感立刻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脸颊上的绯红。艾蒂尔的手指探到关节部位轻轻一按，立刻就知道了受伤程度。
“韧带撕裂，关节也错位了，我现在来给你正骨，但是.....”
艾蒂尔严肃的说道：
“劝你三个月内不要再跳舞了。”
这个来自医生的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贝拉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眼神空洞的说道：
“还有十五天就是全国大赛了.....我必须上场。”
艾蒂尔淡淡的回复道：
“你是在拿你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像你这种受伤程度，如果造成二次伤害的话，也许你的后半生将告别舞台。”
在过去的练习中，贝拉永远是最刻苦的那一个，而这次扭伤，也是为了练习为全国大赛准备的超高难度的回环动作才扭伤的，而听见艾蒂尔的医嘱，贝拉立刻精神萎靡的瘫倒在地。受伤如此程度却还是坚持着跳完了舞，可想而知，贝拉刚刚在舞台上究竟经历了多么巨大的痛苦。
“就算下半生废掉也好，我一定要上台。”
“这是我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啊！！！”
就在这时，薇尔莉特也小跑着送来了冰袋，随后艾蒂尔抬手捏住关节，双手使用巧力，只听得咔吧一声，正骨就已经结束了，随着骨头回位，贝拉的痛苦也减轻了不少，将冰袋敷上后，贝拉也是终于能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了。刚刚在舞台上透支了身体的她，现在已经是摇摇欲坠。
“贝拉·吉赛尔，我认真的劝你一次，十五天的时间真的太短了，以后还有机会不是么？”
“艾蒂尔医生，你不明白，舞蹈是年轻人的游戏，对我们来说最宝贵的，就是证明自己的时间。”
贝拉忍着疼痛颤颤巍巍的向前走上几步，忽然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还好薇尔莉特眼疾手快，立刻上前将贝拉扶住。
“艾蒂尔·伽德尼娅，你应该明白的......”
贝拉咬紧牙关，坚定的说道：
“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坚持的东西啊......”
三十七章：舞者与自动手记人偶 : 不屈的意志
“我也是，有着自己要坚持的东西啊！”
看着眼前无比执着的贝拉，艾蒂尔慢慢走上前，当她再次看向那发紫的脚踝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十五天，这种程度的伤害不可能长好。”
“之前在医院里我记得你和我说，你走上舞蹈这条心路历程，其中的原因之一包括你父母的强硬态度，如果你是因为父母的原因，我去和你的爸妈谈。”
“不.....艾蒂尔医生，你误会了。”
贝拉连连摇着头，执着的说道：
“父母曾经的确对我寄予了过高的期待，让我每天都生活在无数的压力之中，但舞蹈是我坚持的梦想，与父母无关！”
“如果不跳舞的话，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了！”
艾蒂尔还想说些什么，薇尔莉特的手却慢慢搭在了艾蒂尔的肩膀上，看着薇尔莉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她明白贝拉的这种坚持，在无声的沉默中，像是在告诉艾蒂尔，不要干涉这名伟大的舞者去追寻自己的梦。
作为去年全国大赛冠军的获得者，本次大赛最大的黑马，贝拉的舞蹈自然万众瞩目，每个人都期待着她，在全国大赛上发光发热。但人们只能看见台上那黑天鹅的光鲜，却看不见她台下的辛苦与伤痛。艺术的竞争，就是这么残酷和现实，总有年轻的天才前赴后继。
“青春就这么短暂，为了这场大赛我准备了一年，我不能因为脚伤就放弃。”
明明已经疼得呼吸急促，浑身颤抖，贝拉依旧强撑着站起身对着艾蒂尔深鞠一功，在队友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这金碧辉煌的中心剧场。
“艾蒂尔长官，您对贝拉的舞蹈作何评价呢？”
走在回去邮局的路上，薇尔莉特不禁问道，而艾蒂尔也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对贝拉的舞蹈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
“翩若惊鸿，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一只高贵的黑天鹅。”
“十五天，真的没有办法么？”
“没有的薇尔莉特，你也当过战士，伤筋动骨要恢复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想必你也应该知道。”
薇尔莉特低着头，虽然贝拉曾经当着她的面宣读了自己对艾蒂尔喜欢的情感，并且试图破坏她们之间的关系，但薇尔莉特对于这个年轻的女孩并不讨厌，曾几何时，她也曾有着和贝拉一样的执着。
“薇尔莉特，有些事我们管不了。”
“艾蒂尔长官.....我......”
薇尔莉特犹豫片刻，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艾蒂尔说：
“我想.....我想参加全国舞蹈大赛。”
薇尔莉特这话一出，艾蒂尔差点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全国舞蹈大赛，虽然两人都可以将交际舞跳的非常完美，但那个和用于社交场合的宴会不同，那是汇聚了全国顶尖舞
者的芭蕾舞比赛，就凭她们两个去参赛，岂不是自讨没趣么？
“想法很好，薇尔莉特，但我们要切合实际。”
“就凭我们.....恐怕连入围赛都进不去。”
艾蒂尔揉了揉薇尔莉特的头，这个动作的含义有安慰，也有无可奈何的无奈，艾蒂尔对于参加舞蹈大赛这种事并不持有乐观态度，但是薇尔莉特却异常坚持。
“那么，薇尔莉特，我可以听听你执意参赛的理由么？”
“我希望.....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鼓舞贝拉小姐！”
薇尔莉特挽住艾蒂尔的胳膊，以一副恳求的姿态连连说着：
“哪怕第一轮就失败也好，我们也可以去尝试一下啊，十五天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您也有着自己的假期不是么？”
“.......”
虽然对于薇尔莉特的提案，艾蒂尔感到不切实际，但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叹息一声说道：
“好吧。”
........
第二天，贝拉所在的舞蹈室里面多了两个新学员，尽管不知道薇尔莉特的想法，以及为什么必须要亲力亲为的参加比赛，但艾蒂尔还是来了，甚至愿意换上那贴身的舞裙。此时的教练站在最前方的两个巨大的镜子前，薇尔莉特和艾蒂尔就站在其他学生们的最后面，尽管她们站的最远，但是对于这两个美的让人心醉沉沦的佳人，就连老师也无法做到不去仔细观看她们。
“薇尔莉特，报名费我出了，回去你得做好吃的报答我。”
“谢谢长官陪我来这里。”
与此同时，贝拉也踉踉跄跄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而刚刚走进教室的第一眼，就看见最后面一排站着的两个熟悉的面孔了。
“你们.....？！”
作为首发学员，也是教练的得意门生，贝拉自然是站在最前面跳舞，而艾蒂尔和薇尔莉特站着的地方，自然就是教室里公认的差生席位了。在老师的介绍和打招呼之后，今天也开始了积极的训练。
贝拉虽然脚上有伤，但是早上她强行冰敷并且用绷带勒紧之后，依然选择来这里参加每日训练，想必薇尔莉特想要参赛的原因，就是想通过自己来给贝拉鼓励吧。薇尔莉特很擅长运动，在舞蹈前的热身，以及减脂的健身操之后，艾蒂尔已经汗流浃背的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而薇尔莉特却还和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就好像刚刚的健身操从没有做过一样。
“哈....哈....哈.....”
没等艾蒂尔把气喘匀了，站在最前面的老师对着学生们拍拍手，说道：
“好，那我们开始今天的第一舞曲，《胡桃夹子》糖果仙子之舞。”
芭蕾是需要天赋的，首先是体态，身体天生的构造就已经筛选掉了一大批人，但所幸，艾蒂尔和薇尔莉特的身体都十分适合这种优雅的舞蹈，以及对身材几乎病态的要求。芭蕾最难的，除了上身的柔美以及对整个肢体的配合，动作的美感要把控到位，身体的柔韧性等等....而比这些些更难的，自然就是那双足尖点地的双脚。可见，贝拉能达到首席这个位置，究竟付出了多少艰辛。
“薇尔莉特，我感觉不行了。”
原地转了几圈，艾蒂尔感觉自己已经要绷不住了，脚尖火辣辣的疼，于是只能坐在后面休息，而薇尔莉特则是有样学样，转了几圈之后，竟然表现出了惊人的舞蹈天赋。老师见薇尔莉特似乎很有潜力，便上前亲自指导起来，而艾蒂尔则自己独自晾在一边，开始偷偷的往嘴里塞零食。
随着足尖转动，薇尔莉特的眼神也不自觉的变得犀利起来，一股由内而外的强大气场从她的周身扩散开来。如果要形容一番的话，薇尔莉特的身上有一种王的气势，似乎是觉醒了血脉一般，薇尔莉特渐渐与天鹅湖中那高贵，妖艳的黑天鹅重合在一起。老师见到薇尔莉特这样，立刻扮演起天河湖中，配合黑天鹅舞蹈的王子角色，可即使是老师的王子角色甚至都显得有些多余，她压制不住薇尔莉特黑天鹅那高傲的气场。
“无人能动摇，无人能撼动.....”
老师惊喜的望着薇尔莉特，尽管薇尔莉特的动作还很是笨拙，但她却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这评价不是给舞蹈，而是给薇尔莉特的气质。而当薇尔莉特转身看向艾蒂尔的时候，她的眼眸不知何时，竟然闪烁着几分红色的光芒，而艾蒂尔也在薇尔莉特的身上，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姐姐......”
斯蒂尔卓德王族血脉，在薇尔莉特的身体内悄然觉醒，而这黑天鹅也正是契机。随着一舞结束，薇尔莉特的气势也慢慢消退，她似乎也终于是觉得疲累了，慢慢坐在艾蒂尔的身边。
“长官，我跳的怎么样？”
“超级棒，比我棒多了。”
“长官在恭维我呢，我比起其他学员，动作要生疏和僵硬的多......”
盯着面前偌大的镜子，看着学员们在镜子跟前翩翩起舞，薇尔莉特眼中的红色褪去，缓缓躺在了艾蒂尔的腿上。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在短暂的休息之后，要做的是拉伸和拉筋骨的环节，而艾蒂尔不知道的是，这将是她面临的最严峻，如同噩梦一般的挑战。
“啊！！！！！！”
随着一声接近惨叫的痛呼，艾蒂尔被狠狠的按在地上，压腿这种事是锻炼柔韧性的关键，而艾蒂尔的柔韧性显然并不好。
“疼的话就放弃吧......”
艾蒂尔咬着牙，看着还在一边的薇尔莉特，在心里鼓舞了自己一番，她还是选择陪薇尔莉特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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