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棠
“是.......”
爱丽丝虽然答应下来,但是脸上还是气鼓鼓的,她气的是自己,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或许你应该考虑,是否要选择一个人偶帮你完成委托,至少可以帮你打字。你离开家里也已经够久了,就当是一次难得的休假吧。”
嘉德丽雅接上了艾蒂尔的话,也对爱丽丝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虽然这个建议很中肯,但还是免不了爱丽丝的失落,不过既然这件事情已成定局,也没办法在做出什么改变了。
爱丽丝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我要栀子人偶帮我代笔。”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人偶们的不满,艾蒂尔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每个人都只能带从家里做好的饭菜来公司上班,要起的很早不说,早上做好的饭菜,到了中午全都冷掉了,毕竟谁都想吃新鲜的饭菜啊。至于霍金斯做的饭,看着人偶们痛苦的表情,效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谁都可以!就是艾蒂尔不行!”
“就是,爱丽丝你选谁不好,直接选了个最贵的,你可真会找人帮衬啊!”
此时爱丽丝露出狡猾的微笑,对着其他人说。
“谁都行?”
“谁都行!就是艾蒂尔不行!”
爱丽丝的表情一脸得逞的样子,此时嘉德丽雅已经反应过来了,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我选薇尔莉特。”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明白过来了,薇尔莉特去,不就意味着栀子人偶也一定会跟去么?
“天啊!爱丽丝,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眼看着大局已定,也没办法了,只能再忍一下了。嘉德丽雅对着其他人说道。
“你们要习惯这样的情况,栀子也不会永远在这里工作,并且在未来,薇尔莉特的委托会越来越多的,出远门将成为一种常态,这也算是提前给大家适应适应了。”
嘉德丽雅说道的确是事实,既然能够给奥斯卡这样的知名剧本家代笔,薇尔莉特的名字已经传播开来了,就像是那花种一样,等待她的就是遍地生花。
回到公司,已经是黄昏时分,窗外的黄昏美景并没有吸引艾蒂尔为它注目,她真的有些累了,现在只有自己的床铺,才能消减长途旅行的疲惫。
“未来.....”
人偶静静的望着天花板,心中充满着万千思绪。
“卡扎里,书上说是个很美的地方,值得我为之期待一番。”
艾蒂尔的双眼逐渐发沉,她的神情越发恍惚,已经在半梦半醒之间,可就在她进入梦乡的前一刻,她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金色的,带着普鲁士蓝的身影。
“是梦么?”
眼前的人站在自己的身前,但是艾蒂尔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昏昏欲睡的意识了。
薇尔莉特站在艾蒂尔的床前,望着面前的人偶,她想起今天餐馆发生的事,一种力量指引着她,让她夜不能寐,也忘记了疲惫,鬼使神差的,她没有敲门就进入了长官的房间,站在她的床前。
当嘉德丽雅咬住艾蒂尔的耳朵时,她的心中产生了不安,和愤怒。她不明白,这种情感的由来。嘉德丽雅的样子,就像是品尝花蜜的蝴蝶,陶醉,享受。薇尔莉特慢慢俯下神,将艾蒂尔压在身下,两人的脸离得很近,柔软的触感,洁白无垢的人偶,薇尔莉特十分胆怯,她知道,自己早已经被战争污染成为了可怕的黑色,而眼前这个人,也会不会被自己染成黑色呢。
学着嘉德丽雅的样子,薇尔莉特轻轻含住艾蒂尔的耳朵,凉凉的,没什么味道,但是感觉很奇特,伴随着头上的栀子花香,薇尔莉特已经忘记了来这里的缘由,以及会发生的结果,她忘情的享受着栀子花的味道,她在艾蒂尔这张信纸上,开始书写自己的篇章了。
“你在干什么?”
听见艾蒂尔的问话,薇尔莉特这才从朦胧中清醒,刚想起身,却被艾蒂尔一把搂住头,将她抱在怀里。
“薇尔莉特,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薇尔莉特惊奇的发现,伴随着自己刚刚的悸动,艾蒂尔的眼神似乎更加清澈明亮了,头上的栀子花也长出了两三片新叶,脆嫩脆嫩的。
“回答我的问题,薇尔莉特。”
没有让薇尔莉特起身的打算,艾蒂尔搂着薇尔莉特的头,此时的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长官的问题,她害怕自己答错。
“长官......我害怕你离开......”
薇尔莉特已经说不出别的回答来了,她只能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所以你学着嘉德丽雅的样子......”
艾蒂尔缓缓说道。
“你学着她,是怕我离开对么?还是说,你刚才付诸的行动,是你内心真实的声音呢?”
带着温柔的笑,艾蒂尔问起薇尔莉特。
“我的耳朵,味道怎么样?”
薇尔莉特如实说道。
“就像是甜甜的花蜜。”
听了薇尔莉特的回答,艾蒂尔轻笑一声,放开薇尔莉特。随后慢慢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真正的花蜜不在那里,而是,在这。”
“如果你是真心的......”
艾蒂尔望着骑在自己身上的薇尔莉特,柔声说道。
“你敢来采摘么?蝴蝶。”
永远守护你
“你敢来采摘么?蝴蝶?”
天使已经向薇尔莉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艾蒂尔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勇气是否是正确的选择。因为薇尔莉特或许不知道这个吻意味着什么。
“长官.....这是命令么?”
“不是,薇尔莉特。”
艾蒂尔的胸膛一起一伏,看得出她内心的慌乱,就连呼吸,也粗重起来了。薇尔莉特没有犹豫,只见她缓缓低下头,就在两人即将碰触之时,艾蒂尔忽然把头一歪,薇尔莉特亲在了她的嘴角上。
“先等等......”
“我不想让你焦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和代价。如果,你吻了我的唇,我就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但是....你就得放弃,少佐对你所说的那句,我爱你。”
艾蒂尔冷笑着望向薇尔莉特。
“你有这份决心么?士兵?”
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艾蒂尔缓缓说道。
“下一次我不会躲了,薇尔莉特,按照你自己的心意走吧。”
一听见要放弃少佐,薇尔莉特下意识的摇着头,她是绝对不会放弃他的,她对基尔贝鲁特的心如磐石一般坚毅。薇尔莉特有些动摇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己的长官说,这超出了她的能力范畴。这一瞬间的犹豫被艾蒂尔捕捉到了,因为她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焦虑。就在薇尔莉特刚要说话的时候,艾蒂尔却先一步说道。
“晚安,薇尔莉特。”
“长官......”
“出去。”
薇尔莉特对着艾蒂尔微微鞠躬,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没有让薇尔莉特为难,艾蒂尔同时守住了自己最后的尊严,她知道,现在还太早了,是自己操之过急,心不静了。
“呵....如果她亲上来,那她就不是薇尔莉特了。”
话虽如此,艾蒂尔的手却紧紧抓着自己的枕头,力量之大几乎就要将那枕套扯碎。无论用什么话来安慰自己,事实就是事实,说的再好听,也只能短暂的麻痹自己悲伤的心。
“我不会提出在我和基尔贝利特之间选择一个的那种问题,如果那样的话,太残忍了,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
“好不甘心啊......”
此时,薇尔莉特站在房间外,夜晚的冷风吹得她有些发抖,嘴上残留的温度和触感,令她惶恐,却又舒服到无所适从。柔软,温暖,甜美,这些美好的词汇完全不足以形容刚才的感受。就算只是吻到嘴角,给人的感觉却是那样的留恋。
咔哒咔哒咔哒
房间内传来打字的声音,薇尔莉特站在门口,悄悄的往里看去。只见艾蒂尔坐在镜子面前,手中的一打字机正飞速的工作着,一封信写好之后,艾蒂尔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好像是羽毛一样的东西,随后将那封信和羽毛一起烧掉了。将信件烧掉之后,艾蒂尔面对着镜中的自己,一片一片的摘下自己头上发黄枯萎的叶子。
“罢了.....”
艾蒂尔起身向房间外走来,而薇尔莉特早就在这之前逃回了自己的卧室,脚步声踏着寒冷的夜风,艾蒂尔一把推开薇尔莉特的房门。
“长官?”
薇尔莉特刚要起身,但是艾蒂尔却径直走到她的床前。
“别动。”
“长官,对不起......”
艾蒂尔俯下身,躺在了薇尔莉特身边,熟悉的温暖入怀,薇尔莉特下意识的紧紧抱着艾蒂尔的腰身,就像是依靠妈妈的孩子。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抱歉了,今天让你这么为难。”
薇尔莉特将头埋进艾蒂尔的怀中,似乎在这里可以躲避世间的一切烦恼。这是她的避风港,是她的依靠,她知道,今天她的表现让自己的长官难过了。
“长官.....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
“没关系的,薇尔莉特,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生命中的坚持,我明白你的内心,放松一点吧,明天我们还要动身去卡扎里代笔呢。”
薇尔莉特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对方的手指封住了双唇。
“我不会离开的,我会永远的守护你,这是我向上帝许下的誓言。”
“我对你的情感,至死不渝。”
艾蒂尔没有说出爱这个字,她知道这个字,不能由两个人说出口。
“睡吧,薇尔莉特,忘了今天的事,忘了这一切吧。”
风儿像个辛勤的邮递员,承载着信件和羽毛,在这夜空中,行驶在月光组成的道路上。这封信,终将会送达到遥远的彼方,即使相隔一方天地。
一双手穿过云彩,轻轻握住飞舞的信件,雪白的长发在夜空中舞动着,天使坐在云端之上,望着人间万家灯火,掰开烤漆,缓缓拿出里面的信纸。
亲爱的莉蒂娜·伽德尼娅
请原谅我对自己未来的决定,以及对你给予关心的忽视。在这人世间,妹妹看到了战争的残酷,离别的悲伤,无法回家的绝望,以及深入骨髓的爱恋,这里并不美好,但是总会有阳光照耀的地方,那里除了悲伤,还有着名为爱的东西。
你说的其实是对的,今天我明白了,我无法撼动一颗早已情有所属的心脏,之前我还抱有侥幸之心,但今天我输得彻彻底底。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在我第一次拥抱着她的那一刻,我就明白,自己踏上了一条没有终点的道路。爱上一个早已经心有所属的人,即使死去了,也只是我自作自受,活该死掉罢了。
对不起我不想绞尽脑汁去思考那些美丽的句子,华丽的辞藻来对你书写这封信件,我只想对你倾诉我内心真实的声音,我想我们之间,也不用说那么多客套话了对吧,姐姐。
就在今天,我似乎明白了一部分爱的含义了,爱分两种,一种是长相厮守的爱,而另一种,叫做放手。无论我未来的结果如何,请您不要为难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让我陪她走完这段旅程吧,无论我们走出多远,我们总会回到终点,如果我的命运是为一人殒命,那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未来,天堂相见。
艾蒂尔·伽德尼娅
自由鸢尾
卡扎里是坐落在以莱顿夏夫特利奇为主城的,环绕式城邦中的一个小小的村落。那里的人们靠着畜牧业维持生计,虽然没有莱顿丰富的资源和蓬勃的发展,但那里的人也实现了自给自足,淳朴的民风让人觉得别有一番意境。
前往卡扎里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火车,艾蒂尔早上叮嘱薇尔莉特说。
“这次的委托,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但是我不会指导你做什么,甚至不会跟你说话,你要有自己的判断,仔细想想自己在做什么。”
艾蒂尔果然言出法随,上了火车之后,就开始在一边睡起觉来了,好像是在给薇尔莉特提前适应一样。
“奶酪薯饼,黑胡椒烤牛肉,葱油意面,奶油蘑菇汤,黄瓜三明治,什锦蔬果~!”
一股香味传来,餐车缓缓的驶过车厢,乘务员卖力的吆喝着,推销着餐车中的食物。果然只有食物的香味才能把艾蒂尔从睡梦中唤醒,招呼乘务员,艾蒂尔坐在一边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真是个能吃的小姑娘啊。”
旅途遥远,车上的乘客有些人比较自来熟,这些人也是拉拢那些无聊的旅客聚拢在一起打发时间的契机。大家虽然都不认识,但是旅途中说说笑笑,相见即是缘分,虽只有这一面之缘,但也为这次旅程画上了精彩的一笔。
一对老夫妇看上去特别喜欢看艾蒂尔吃饭,满足的样子好像是那些美味的食物都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一样。
“真好,我家的孙女就特别挑食,如果有你一半省心,那可就好喽。”
艾蒂尔笑着说道。
“不挑食这种天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伴随着欢声笑语,艾蒂尔已经完全融入了旅客们的畅谈之中,而坐在前面的薇尔莉特和爱丽丝,她们穿着正式,坐姿端庄优雅,吃食物的时候,也保持着贵族的礼节,在大城市中,她们是别人仰慕的对象,但在这个去往乡间的火车上,面对着这些质朴的农民,她们的穿着和举止明显有些格格不入,甚至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意味。所以也没有人敢过来和两位美丽如同花朵一样的人偶搭话。
不过艾蒂尔的穿着倒是十分的入乡随俗,戴着一个巨大的遮阳草帽,简洁的白色长裙,随手拿着一个篮子,好像是要去卡扎里采野果用,据说她还想要弄一些新鲜鸡蛋。现在的艾蒂尔在别人眼里,只要她不说自己是莱顿夏夫特利奇的人偶,所有人都会觉得她就是一个乡下的土妞。
这时,一对看起来衣着讲究的夫妻接下了老人的话茬,他们带着眼镜,随手捧着几本厚厚的书,看起来都是很有学识的人。
“小姐,你去卡扎里想要做什么呀?”
“我要去看看那漫山遍野的鸢尾花,听说卡扎里也被人称作鸢尾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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