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棠
“这样说妈妈，妈妈是会伤心的。”
随着那醒目的白色短发缓缓呈现，艾蒂尔想要接过那杯贝加尔湖，但却被艾露恩拒绝了。
“想得美，你不能喝酒。”
“现在你倒是管起我来了。”
艾蒂尔叹息一声，说道：
“我要喝，最近我的压力真的好大，让我喝一杯。”
看着艾蒂尔的样子，艾露恩叹息一声将杯子递了过来，但里面只加了一点点伏特加，大部分都是那甜到发腻的气泡水。虽然这是考验，但没有母亲不会偏袒自己的孩子，更不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买醉。
“你知道你这样做是徒劳无功的吧，就凭你们几个，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比得过人家啊？尤其是，对手还是那个人鱼公主。”
“我只是给自己留个念想而已，无论成败，至少在未来我不会后悔。”
“可是，这次失败之后，你的筹码就全都没有了，届时，你可就再也无法找回你心爱的人了。”
艾蒂尔看着眼前的艾露恩，忽然释然的笑了起来，随后艾露恩也微微一笑，两人同时抬手碰杯。艾蒂尔无力的摊到在桌子上，喃喃自语道：
“我知道，我知道啊，我怎么斗得过你啊.....我一切的努力都只是徒劳无功而已，对你来说，我就像一只蚂蚁，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了。哪里有什么一夜逆袭的故事，哪里有什么一步登天的草根英雄，不过看的只是这命运啊，想不想要成就你而已。”
“艾露恩啊，这个世界都是你的，你想要成就我，就会成就我。你不想成就我，动动手指我就会万劫不复。”
慢慢擦着手中的玻璃杯，艾露恩看着面前趴在桌上无力的艾蒂尔，柔声说道：
“你知道，我怎么创造出这个世界的么？其实很简单，我只是提取了你本来世界所有人心中的一丝恶念，便造就了这个惩罚的世界。”
“而你，我的妹妹，你也有私心和恶念了，因为薇尔莉特的关系，你已经不再是那个最纯洁，最无垢的天使之长了，现在的你，其实和我们没有什么区别。”
艾蒂尔抬起头，即使只加了一点点的伏特加，她也喝的有些微醺。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那么，你想要成就我么？母亲大人~？”
“你喝醉了。”
“不，我没醉。”
艾蒂尔摇摇头，对着艾露恩说道：
“这次全国赛，我要五个名额都是我们邮局的，为此，我可以和你交易。”
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艾露恩意味深长的注视着艾蒂尔，说道：
“我现在还记得你对她们说过的话，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你，因为你对她们每一个人都有信心。但是现在，你却尝试着与我这个“敌人”做交易，你的心眼可藏不住了。”
“你害怕了，艾蒂尔。”
艾蒂尔沉默片刻，回答道：
“是的，我是害怕了。我知道这种胜利绝无可能，人生中的每一个成就，每一个奇迹，其实都是命运赐予的，并且这些荣耀和奇迹早已经标好了合适的价码。”
“这种的，可不是什么正当的奇迹，你现在是在和魔鬼做交易，艾蒂尔。”
此时，艾露恩的脸上开始发生异变，一半依旧是温柔而美丽的天使，而另一半则是眼中汹涌着龙焰，流露着可怕笑容的恶魔。随后，另外一半的翅膀也渐渐变得漆黑可怖，烈焰汹涌，几乎要把一切都烧蚀殆尽。
“你要签下恶魔契约么？艾蒂尔？”
“我会失去什么？”
“很多，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也许在最后，你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薇尔莉特一个了......”
“可以。”
一把将酒瓶砸碎，艾蒂尔用力握住碎片，随后将割伤的手用力一甩！鲜血顺着手指的缝隙被甩出，在艾露恩的脸上散落一片。
“来吧魔鬼，拿走我的一切，把薇尔莉特留下。”
舔了舔嘴角上的鲜血，艾露恩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满意足的抬起手，冷笑着说道：
“契约，签订。”
在艾露恩说完这句时，周围的一切全都缓缓消散，化作虚无。艾蒂尔犹如坠入一片浓雾之中，直到她从雾气中走出时，她这才发现，哪里有什么酒馆，自己就只是坐在一处空地上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存在过，可手上的新伤，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
沉默半晌，艾蒂尔刚刚坐起身，她就听见了爱丽丝呼唤自己的声音，她的声音似乎很焦急，很担心的样子，直到见到艾蒂尔的那一刻，她才松了一口气。
“呼，我找的你好
辛苦，家里已经做好晚饭了，可以回去吃饭了哦。”
“我只是在酒馆里喝了一杯。”
“说什么傻话呢艾蒂尔社长，我们村子里，可从来都没有酒馆啊。”
第五章：全国赛与自动手记人偶 : 最后的酒
“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酒馆啊......”
“我知道，我知道了。”
刚刚与艾露恩签订契约后，艾蒂尔忽然感觉身体一阵不适，双脚开始变得无比沉重，甚至连走路都需要爱丽丝搀扶。身为医生的她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健康正在慢慢流逝，身体之内的五脏六腑，也在开始病变。
“呵，现在就要的话，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啊！”
“魔鬼！”
心里一阵叫苦，艾蒂尔下意识的想要去兜里找药，可现在这个世界她一无所有，也没有那些在战后十几年才研制出的药物。
“艾蒂尔社长，您没事吧。”
“没事。”
一把推开了爱丽丝，艾蒂尔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恶魔降下黑死病一类的传染病，现在她必须要自我隔离一段时间，可是爱丽丝归乡的时间只有一天，她答应了爱丽丝要去和她的家人坦白。
重重的叹息一声，艾蒂尔先和爱丽丝去村里的医疗站买了几个口罩戴上，虽然这些口罩连医疗用品百分之一的标准都没有达到，但有总比没有好。
“走，去你家。”
爱丽丝的家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农家小院，木材打造的房屋虽然不是水泥和钢筋筑成，但却十分坚固温馨，看起来是一个享受乡间生活，安心养老的好去处。周围环境如画，美的让人陶醉，虽然这是一个非常贫穷的村子，但景色却非常适合旅游取景，摄影之类的。
在看到这间有着两层阁楼的小房子时，艾蒂尔一眼就爱上了这里，如果以后自己可以在这样的仙境了却人生，想必也是一种幸事吧......
......
艾露恩签署了这份交易后独自漫步在一望无际的群山之中，万丈深渊对她来说视作无物，她就这样踏在空气之上，踏在雨后的清尘之上，与群鸟共同走在这寂寥的长空。此时月色渐浓，月亮大的让林间百兽以为白天以至，纷纷从林间跃出。
“喂。”
“你做的有点过分了啊......”
看着面前的艾哲伦，艾露恩笑着说道：
“契约已成，无法更改。现在的你，先是灵魂被地狱之火炙烤，再经历我与薇尔莉特的两次血战，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代表和平的第五天使了。”
“更何况，这是她自己决定的。”
艾露恩说到这，轻叹一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已经签订的恶魔契约，这契约只要存在，就会渐渐的带走艾蒂尔应得的幸福。
“她明明可以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生，但是，爱人的痛苦，也是薇尔莉特的考验之一。”
“你应该明白，艾哲伦，现在没有力量的你，无法改变什么，更不能在这个若肉强食的世界，改变我的意志。”
说罢，艾露恩轻笑一声，戏谑的说道：
“不过，你的斧子的确恐怖如斯，即使是现在的你，我挨上一下恐怕也要吃尽苦头吧，呵呵......”
正当艾露恩想要抬起头来时，忽然头上狂风呼啸！那巨大的战斧化作镰刀，此时就抵在她的额头之上，速度之快让艾露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感受到了这滔天的杀气和呼啸山林的怒意！艾哲伦的杀气沿着山谷四散开来，引得周围百兽皆惊，不顾一切的疯狂逃窜！
“......”
艾哲伦的一双泛红的双眼犹如天空中的两轮血月，镰刀的刀尖就抵在艾露恩的额头上，鲜血渐渐顺着她的头顶流淌而下。
“你是不是忘记了，艾露恩。我可不是什么隐喻，或者是修辞上，诗歌上，或者理论上的存在。至少，死神这个称谓，是以我为原型存在的。”
“当年为了停止战争，我杀死了一半的人类，我知道我犯下的罪孽无法赎清，更没有资格替艾蒂尔出头，甚至不配站在她的身边。但是，我现在想说，如果你不把这该死的契约作废，我要让你尝尝头部被贯穿的滋味。”
看着艾哲伦散发血光的双眼，艾露恩察觉到了她微弱如游丝的气息，刚刚的一击已经是她所能打出的最后反击了，在这之后，艾哲伦将再无任何抵抗的能力。
“与其来试着改变我，你为什么不去找薇尔莉特呢？”
“最后，我要由她来击败，而不是你，艾哲伦。”
终于，第五天使手握镰刀的手开始慢慢颤抖起来，鲜血也从嘴角流下，此时的她身上开始出现金色的裂痕，那裂痕不断的延伸着，如同碎掉的玻璃一般一点，一点的崩坏，灵魂也已经濒临消散的边缘。
艾哲伦无力的低下头，而在她朝下看去时，自己脚下的天空，竟然就是薇尔莉特所在的公司之上。看样子，艾露恩早就预料到了一切，故意从鸢尾花园走到了这里。当感受到薇尔莉特熟悉的气息时，艾哲伦苦笑着的低下头，自嘲的说道：
“果然还是斗不过你啊，正如艾蒂尔说的一样，你能到达什么高度，看的是命运是否愿意成就你。姐姐，你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将两人分开，但你最后却选择了自己失败的命运。”
“是我的目光太短浅了.....”
“那么，就让我....送这个丫头一程吧。”
此时的薇尔莉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快步走出房间，刚一到庭院之中，薇尔莉特就听到了夹杂在风中的，玻璃碎裂崩坏的声音。鲜血的味道夹杂着院内杜鹃花的香气，让薇尔莉特心神不宁。
“咳咳咳.....”
听见了隐隐约约传来的咳嗽声，薇尔莉特迅速跑出庭院，终于在教堂外巨大的十字架下见到了已经濒临死去的艾哲伦。看着那金色的裂纹遍布全身，薇尔莉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她立刻蹲下身来，用力的握着对方的手，眼神焦急，却又茫然而不知所措。
“薇尔莉特，我要走了。”
“临走，过来看看你。”
艾哲伦的身体从双脚开始慢慢向上消散着，化作一片片璀璨的金色颗粒，消失在夜晚的秋风当中。
“薇尔莉特，我现在一直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呢？告诉我吧，在我临死之前。”
“我.....”
薇尔莉特低着头，颤声说道：
“您是英雄，是和平的象征，就像童话故事中，消灭恶龙的勇士，为国家带来安宁祥和。不....我说错了，您超越了勇士的范畴，您带来的不是安定，而是和平，是以自己承受全部罪孽为代价的和平。”
艾哲伦重重的咳嗽几声，似乎在最
后能得到这样的评价，让她可以心满意足的放心离开了。
“童话里的英雄总是得天独厚，就像救世主一般，光辉英勇，万中无一，凌驾在芸芸众生之上。”
“但是你，薇尔莉特，你不要承担那么多，我只要你做艾蒂尔一个人的英雄。”
说到这，艾哲伦用力的将手握住薇尔莉特的双臂，第五天使的力量从双手慢慢向薇尔莉特的体内汇聚，但这种力量被灌输进薇尔莉特的身体中时，她感受到的并不是变得更加强大的畅快，不是身处巅峰的豪迈，只是感受到了一种孤独，强烈的孤独，和悔恨。
“你知道么，薇尔莉特，当年是我亲自将我的丈夫处死的。”
“为了仇恨，他发动战争。为了和平，我放弃了爱，砍下了他的头颅，从那之后我才明白，我并没有救赎任何人，我甚至连我身边的人都救赎不了。”
“而你，薇尔莉特，现在活成了我梦想中的样子，我真的，很羡慕你。”
随着最后一丝力量被送入体内，薇尔莉特感觉自己身体中的三股力量如同三足鼎立一般在自己的体内盘旋，没有任何排斥，只有越发强大的力量感。艾露恩无力的放下手，欣慰的露出温柔的笑。
“薇尔莉特.....”
“考验，通过了。”
随着双手无力的垂下，艾哲伦双眼无神的注视着浩瀚而绝美的星空，喃喃的说道：
“要是能在死前喝一杯就好了。”
就在这时，听到愿望的薇尔莉特的右手散发出柔美的金色光芒，一瓶香醇的葡萄酒渐渐浮现在右手之上，听着木塞被拔出的声音，闻着那香醇无比的酒香，艾哲伦的嘴角终于露出了发自真心的，愉悦的微笑。
“薇尔莉特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接过薇尔莉特递来的酒杯，艾哲伦欣然一笑的将酒水一饮而尽，随后在满足的表情当中坦然赴死。最终，她的身体化作漫天的萤火虫，消失在了薇尔莉特的怀抱当中，而薇尔莉特端着酒瓶的手微微颤抖着，人偶终于再也忍不住，轻声的哭了出来。
就这样，薇尔莉特在原野上挖了一个小小的坟包，立上石碑，虽然没有下葬的遗体，但薇尔莉特还是虔诚的将艾哲伦的名字刻在了石碑之上。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艾露恩的声音在薇尔莉特的背后传来。
“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人记得我们这些老家伙了。艾尼菈和艾哲伦被你铭记着，她们是幸运的，是荣幸的。”
薇尔莉特无力的抬起头，她已经迎来了太多的死亡，她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打败您，是不是这次处罚的终点呢？”
“不是哦，薇尔莉特。”
艾露恩坐在薇尔莉特的身边，抚摸着石碑上被刻上的，自己妹妹的名字。
上一篇：大秦：开局酒剑仙传承弃武修仙
下一篇：女主们全都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