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不要成为臭罐头啊! 第339章

作者:枯灯夜话

……这只能用神迹来形容。

“安格尔泰,”

安格尔泰沉默着,他甚至感到自己有些局促了,冥王的声音明显变得……不一样了,不再是冰冷毫无波动的,反而带上了一分庄重和严肃。

“我乃冥王。”

哈迪斯说,

“我需要你的帮助,寂静修会需要你的帮助,人类和帝国也需要你的帮助……而我想,怀言者和珞珈亦需要你。”

哈迪斯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时间,他回忆着帝皇pua人的样子,帝皇是怎么在短短的几句话里让别人为他卖命的?

他开始回想被帝皇PUA的过往。

安格尔泰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唾沫,他盯着那个黑甲的巨人,整个指挥室的空间都开始扭曲起来了,仿佛闪频的黑白画面,诡异的苍绿色在仪器间腾绕,那些凡人船员们几乎都要惊厥过去,但又在冥王恐怖的威压下强撑着继续驾驶船只。

“第一个背叛者已然自他的子嗣间出现,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

冥王平静地说道,

“安格尔泰,怀言者是这次背叛的第一个吹哨人,你们是被选中的,你亦是被选中的。”

“珞珈选中了你,”

冥王的目光向后移动,他盯着安格尔泰背后的那两根暗黑长矛,三头猎犬正怒目而视,

“你背负着审判叛徒的罪矛,我也选中了你。”

“安格尔泰。”

安格尔泰深吸了一口气,他听着周身那些细微的噼啪声,

“那我能做些什么?”

他轻轻地问到,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存在则不容置疑地开口了,

“拯救怀言者,”

冥王说,

“你们仍未完全堕入深渊,安格尔泰,向你的战斗兄弟们讲话吧,告诉他们真相,然后将怀言者的枪口对准真正的叛徒。”

安格尔泰站在那里,他肌肉紧绷,牙关咬地紧紧地,嘶哑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

“那……大人……我们的父亲珞珈是否还……?”

冥王毫无情感地盯着他,

“原体与军团之间的联系具有着力量,安格尔泰,如果珞珈依旧存有着希望,那么他的军团便不能完全堕落。”

话音刚落,哈迪斯收起了抵在舰长头上的枪,他利落地走下指挥台,大步朝着离开的舱门走去,与愣住的安格尔泰擦肩而过。

与此同时,其他的脚步声响起,无魂者,大贤者,甚至还有怀言者索尔进入了这间指挥室,代替冥王接管了信仰之律号。

安格尔泰看见那个大贤者停下冲着冥王鞠了一躬,

“我主,信仰之律号接管完成。”

那个大贤者这么说道。

冥王的声音响起,

“安格尔泰,接下来寂静修会将协助你接管怀言者做你想做的,做你能做的。”

冥王的身影没入长廊里的黑暗,就像他来时的那样急迫。

安格尔泰愣住了。

而在跟安格尔泰谈话的同时,哈迪斯则指挥着寂静修会的舰船继续向前前行,亦命令着信号之律号掉头,撤出这条战线。

虽然哈迪斯控制不了其他怀言者舰船,但怀言者的荣光女王号母舰正在整支舰队中缓缓转舵,这般的巨物直接打乱了其周围舰船们的队列,而趁乱分割的寂静修会则如紧贴着巨鲸的游鱼般死死跟住信仰之律号。

瘦削如骨的科库特斯号贴着信仰之律号,宛如信仰之律号在虚空中所投下的阴影。

姊妹般庞大的船体正在怀言者的舰队中跳着贴面舞,不可以太近,太近两艘船的引力会相互干扰,亦不能太远,否则科库特斯号上的黑石塔无法在信仰之律号上投下不祥的阴影。

不带一丝犹豫地,哈迪斯直接离开了信仰之律号,早已等待冥主多时的舰载机升空,重返科库特斯号。

此时此刻,两艘巨舰已然驶入了怀言者战线的最末端,寂静修会的黑船成队列地驶出,接下来,这支深黑的舰队抛弃了在短时间内被他们打散,几乎完全丧失了战斗力的怀言者舰队,毫不犹豫地朝着恐惧之眼深处进发。

没有犹豫和惋惜,哈迪斯自是知道如果自己多停留一会儿,说不定对怀言者舰队的掌控度和渗透度会更高,但时间不允许他这么做,而士气低落的怀言者舰队也难以短时间内被哈迪斯所利用。

所以哈迪斯选择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跳帮直接控制住怀言者的母舰信仰之律号,利用黑域解除大部分人的行动能力,命令无魂者们迅速清场。

而通过刚刚战局的短时间观察,哈迪斯做出了大胆的举动,原本他打算着抓住空隙直接对怀言者舰队进行轰炸,以及直接重创接触掉信仰之律号的战斗能力。

但在简单评估了怀言者内部可能存在的忠诚派后,以及接连遇到了索尔和安格尔泰后,哈迪斯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安格尔泰至少可以进一步解除怀言者的战斗力。

哈迪斯想到,如果安格尔泰比他想象地还要出色,那么他说不定可以指望来自怀言者的战力。

同时,为了防止怀言者此战后依旧希望发展起反叛势力,哈迪斯留下了柯克兰,如果安格尔泰,或者其他的怀言者堕落了,大贤者将会忠诚地执行哈迪斯的命令,在炸毁信仰之律的引擎后离开。

至于柯克兰会不会有意外,哈迪斯给他留了部分战士,而另一方面,哈迪斯相信他的战力。

而出于怀言者先前有过刺杀禁军的过往,哈迪斯没有选择禁军卡戎前去看守怀言者,虽然一般来讲,禁军是做这种事的最佳人选。

现在,自寂静修会切入怀言者的队列,不到五个小时,哈迪斯所率领的寂静修会舰队已然突破了怀言者的防御线,马不停蹄地向着更深处的星域进发。

只留下了身后混乱一片,短期内丧失战斗力的怀言者舰队。

而另一边,原本希望着借助怀言者舰队数量压制以取得胜利的钢铁勇士根本没有预想到这一幕,反而被费努斯直接隔开了和怀言者的联络。

钢铁勇士的母舰铁血号此刻并不在这里,若只算钢铁勇士此地此刻的舰船数,其数量逊于钢铁之手,在费努斯的指挥下,钢铁之手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对着钢铁勇士的舰船倾泻弹药,一时间,光矛和宏炮共射,鱼雷同舰载机齐飞。

被怀言者所坑的钢铁勇士试图撤退,但愤怒的美杜莎之主岂能给他们撤退的时机。

在钢与铁的战场上,大片大片的船只残骸被爆炸的余波退向冰冷的宇宙深处,满目所及,唯余钢铁和烈焰,在万千年文明搭构起的巨舰面前,鲜血和生命渺小到不可视。

“费努斯,寂静修会成功驶入下一个区域,计划顺利。”

美杜莎之主眼中的熊熊怒焰降下片刻,原体简明扼要地说,

【收到,钢铁之手马上同你们汇合。】

冥主与美杜莎之主的计划是由寂静修会自怀言者侧率先突围,钢铁之手则负责尽可能地在短时间内消耗掉敌军在这片星域的驻军。

贝里斯冕区是进入卡迪亚的必经关口,如果战事顺利,那么钢铁之手将分出部分舰队在这里驻扎。

而若战事不顺,那么便尽可能消耗这里的兵力,之后再选择突围。

时间紧迫,唯一的决胜点还在敌方的包围圈内,这也是无奈之举。

“别恋战。”

哈迪斯简扼地说道,脱离了钢铁之手的寂静修会舰队此刻更像是一柄锐利,势不可挡,同时却也易折的漆黑匕首了。

它猛地刺向那个锚点。

卡迪亚……

哈迪斯想到,要快,要足够快,时间就是决定了生死存亡的那个点。

及时赶到了,生机尚存,而若没来得及抓住那最后的一线……那终局只可能是死亡。

——————

【结束了。】

佩图拉博说,他笑起来,瓦什托尔沉默地看向他,佩图拉博像是被气笑了,又像是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感到欣喜。

佩图拉博的手指不着痕迹地蜷了蜷,他感受着身旁那个憎恶怪物的存在,不,他最初的计划并不是这样。

但在钢铁之手和寂静修会的压迫下,佩图拉博此刻的选择并不多了。

他铁黑的眼中一片平静,

【他们已经晚了,让我们倒计时吧。】

随着钢铁之主的话语,卡迪亚蛮荒的大地之上,最后几座黑石方尖碑上开始微微地共鸣起来。

4.4,没了,好耶

1 16卡迪亚开——唉开了吗

大地静默着,漫漫沙尘扬起,空气中震颤着不安而焦动的干燥。

“嘻嘻,”

紫眸的大魔佝偻着身躯,支起人骨堆叠的法杖,它抬头看天,如蛤蟆眼般的白膜眨了一下,倒映出如缤纷杂粥般开始搅动的天空。

英格瑟尔举起法杖,它张开手,狂乱地舞着瘦骨般的杖,骨杖蹭过黄沙地,沙沙作响,

“新时代,嘻!新时代吔!”

在它身后,英格瑟尔看守的鲜血涂抹巨大祭坛之上,黑血自低处逆流,黑蛇般绞上中央原体的身躯,珞珈跪在那里,眼中倒映着那场来自泰拉的教堂烈焰,他亦狂喜地抬头望天,嘴角裂起一抹诡笑。

【伪帝……伪帝……你要为你的欺瞒和伪善付出代价。】

尸白的闪光自穹顶那端亮起,白光闪耀着,盖过原本的恒日光芒,如冷日将升。

佩图拉博笑起来,他甚至感受到了狂喜般的颤抖,最后的一步将由他亲自完成,他的灵魂颤抖着,但他更改方尖碑回路的手比最精密的机械还要精确,此时此刻,他全神贯注。

要好了……要好了……

低低切切,凄凄切切,嘻嘻桀桀的低语厮磨在他的耳旁,毒蛇缓缓爬上他的脖颈,猩红的芯子吐露,循循劝诱着他。

炉火之主亦屏住了呼吸,亘古不灭的烈焰在它眼中摇曳,电缆乖顺地盘回它的身侧,它将见证一个时代的倾覆,一个崭新时代的真正开始。

“嘻!好日子呀!好日子啊!”

英格瑟尔朝天大喊着,涎水自层叠的尖牙中淌出,它雀跃狂乱地嗅着空气中灵能的那股腥臭,夹杂着不谐的硝烟燃烧之气,天空颤抖起来,近了,更近了!

跪在地上的珞珈开始低声切切地祈祷着他的神明,那些紫眸的原始人亦跪躺下来,如虫般胡乱地扭动着。

佩图拉博猛地停下了,他直起身子,盯着眼前的回路,异族的回路已然只剩最后一段,最后一步了。

佩图拉博的大脑颤抖着。

瓦什托尔的头颅移过来,它暧昧地搭在佩图拉博的肩上,另一只利爪自背后握住佩图拉博的手,

+来吧,来吧……最后一步了。+

炉火之主兴奋地说道,

钢铁之主冷笑了一声,佩图拉博颤抖的眼底,寒冷和狠戾开始浮现。

【我会的。】

佩图拉博说,

【让这个腐朽的帝国倒塌吧。】

他伸出手,去完成最后一步——

泰拉高处喜马拉雅的寒风之内,王座之上,帝皇散漫敲击着桌子的手停滞了,人类之主缓缓睁开了眼,眼中金光涌动。

太空野狼舰船中最深处的囚禁监牢内,枯槁的猩红罪者猛地一颤。

巴尔绚丽的夕阳之下,迎着橙赤艳阳的大天使僵住了,展开的双翼间,染上色彩的羽毛在风中微颤。

诺斯特拉莫的雨夜中,夜之主漆黑眼眸凝视着黑夜,豆大的酸雨自淋湿披散的乱发中划过鼻梁。

地下墓穴之内,坐在王座上把玩着古品的金属骷髅迷惑地放下了握着宝物的手。

巴巴鲁斯的待客室内,莫塔里安正在签署文件的手停住了,死亡之主沉默地自文件中抬首,他的心脏正猛烈地跳动着。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吗?

莫塔里安皱起了眉,他抬手,随意地在废纸的空隙上写下几个数——

【时候未到,满月将至。】

死亡之主轻轻念出了这几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到底发生什么了?

佩图拉博沉默着,瓦什托尔亦沉默着,噼啪的炉火在瓦什托尔的眼眶中静静地燃烧着。

【……成功了?】

佩图拉博不确定,甚至微微颤抖的询问之声响起,他或许会唾弃这个流露出动摇的自己,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