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从西游记归来的路明非 第4章

作者:水田居士

周身墨洗无杂色,展翅腾飞入夜空。

眼若猫瞳疾似电,捷如燕隼没影踪。

飞不过一刻,即至那酒店所在。见玻璃幕墙光可鉴人,早时记下的房间还亮着灯。

路明非盘旋而下,及至窗外,将身子一蜷,又变作一只壁虎,贴在玻璃上,吐出舌头润了润双眼,往屋子内观瞧。正是那:

尾长腹扁豹纹身,性如猛虎矫似龙。

长舌一吐蚊蝇散,称名益虫号守宫。

却见那屋中只有一人,红发垂髫少女貌,娇柔可爱美人身。正坐在桌前,摆弄着笔记本电脑。

路明非暗运法力,仔细聆听,只听她道:“诺玛,帮我查一下这个路明非。”

明非心中一动,暗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却不知她在与何人交谈,且听对方如何言语。”

只见那台笔记本上画面变换,出现了一张张表格档案,有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出,说道:“路明非,1991年7月17日生人,父亲路麟城,母亲乔薇尼,都曾是卡塞尔学校的名誉校友,来学院进修过一段时间。他目前居住在叔叔家,还有一个堂弟。现在高三,就读于仕兰中学。下面有他的成绩单和交友情况……”

一桩桩一件件,皆陈列于上。

路明非越听越惊,心道:“这女声是谁?怎么对我如此了解?甚至于我一些记忆恍惚之处,竟也细致做了记录。这……”

他寻思道:“怕是在那幽暗之处,有人一直在监视我也。”

沉思片刻,又想起父母之前离去,久未回归,今日听得他们竟与这卡塞尔有所勾连,想来也必知其中缘由。

他思量道:“看来我本身这蛟龙之体,也与他等相若。怕是我在那一界托生为蛟虫,也是这般缘由。”

“若是如此,这卡塞尔学院倒可接触接触,听她言语,却是似友非敌。”

路明非暗自推敲:“倘若我父母与其有旧,确也是个渊源。只恐他们假借身份,图谋不轨,人心险恶,不可不防啊。”

此时,却听房中少女言道:“S级?学院给他这么高的评价?可我看他的履历……就是个衰仔好么!这都能评为S级,你让我这个A级怎么有脸见人?”

那女声道:“这是校长的意思,也是系统测算的结果。他父母的

血统都很优秀,有很大概率生出血统纯度极高的后代。”

那红发少女似信似不信,又道:“能联系上他吗?我倒要看看这S级是个什么成色。”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登陆QQ。ID:明明,ID:夕阳的刻痕,都在离线状态。”

笔记本上显示出这两个QQ界面。

红发少女突然笑道:“嘿!居然用‘明明’这种ID,像女孩似的,还有‘夕阳的刻痕’……他是人妖么?”

别说是她,就是路明非也不由得心下尴尬,暗想:“想我原来,还是个耍子人也。”

忽又听那红发少女道:“无聊!今天就这样吧,我去吃大排档了。”

说罢,关闭电脑,即转出门去。

路明非心中一动,便即跃起,复转夜鸮之相,盘旋在空,双眸泛起金光,搜索少女踪迹。

只见那少女不多时便出了酒店,驾一辆红色跑车,扬长而去。

路明非暗中计较,观法力尚且有余,即振翅赶上。

所行不远,便来到一处烟火之地。一排排店铺人头攒动,觥筹交错不息,笑语欢声不断,倒是个路边吃食之地,享乐交饮之所。

路明非为节省法力,回归本相,隐于人群之中。

只见那少女点齐诸多菜品,皆是些灼火炭烤之物,独坐在街边,自斟自饮。

路明非垂眸观之,见她确是个人间佳颜,美人之坯,只道年纪尚浅,无风尘之韵,倒有青春之华。

却是她浑身散发蛟龙之气,比之早间另外一对男女更胜几分。正是:

发丝如火眸含光,俏颜胜雪窈窕状。

眉分八彩飞扬态,香若幽兰引思量。

路明非暗自赞道:“好鼎炉,好鼎炉。此女正合修行之利,灵机之变。我或取其精血,或夺其元阴,岂不胜过苦修十载之功?”

他心有异想,却即止住,暗骂道:“罪过罪过!想我前世虽是妖魔之体,却也得圣人教化,贤圣点拨,是个守正持礼的君子。自幼修持,未食人肉,是一口清气在身,方能证此无极大道。怎的今日邪思丛生,妄想速成之法?这近千年修行岂不如梦泡影,似水中捞月、壁里安柱?终不得长久。”

想罢多时,便想起身离去。

然将起未起之时,又思虑道:“此行虽略有收获,却不抵法力消耗,现下回去,得不偿失。”

他又看向那红发少女,心思活络道:“我虽不愿行逆轨之事,却终是个身处困境之人。言道事急从权,我便从她身上取些精血,倒也不甚过分。她若非我之敌,日后寻些机会补偿她也就是了。”

想罢,他便打定主意,来到一处阴影所在,拔了根头发,放在嘴边念念有词,往外喷出口气,暗道一声:“变!”

那根黑发登时变作一只细蚊,嗡嗡闹闹,径往红发少女飞去。

那少女尚不自知,把盏自酌,已有三分醉意,忽觉手背一痒,便见肤上突现一个红点,听得蚊虫嗡嗡之声在耳边环绕。

她忙伸手一拍,却没拍中,那细蚊灵巧躲过,飞入夜色不见。

红发少女挠了挠手背,嘟囔道:“现在就有蚊子了……”

路明非暗自欢喜,将细蚊握在手中,复归家而去。正是:

覆海大圣本领高,天上地下任逍遥。

夜鸮飞舞守宫忙,青丝变化显妙巧。

只叹零落凡尘烟,法力尽失道缥渺。

千般谨行万留心,唯恐不慎披素缟。

第7章 炼金丹明非增法力,腾云雾蛟魔睥众生

皆言太上道祖玄,万法源流金丹抟。

盗得天机日月华,八卦炉中神火锻。

自成正果百千岁,未将玄机与众显。

蛟魔今日动暇思,该合精血把药炼。

却说路明非归家多时,未惊动熟睡三人,径往厨房取一锅架,抽屉中拿一根温度计,又携一瓶清水,即往天台而去。

此时月光皎洁,如水泼洒于地,路明非念动真决,使了个“开壁”法,以手为刀指为笔,在天台上刻画法阵。

只见他手指隐现金光,随手刻画,天台顶立时多了数道纹络,互相盘结,阵法即成。

路明非便将锅架放于阵中,摆放停当。双手掰断温度计,将其中纯净的汞水取出一半,教它汇入纹路之中。

他暗运法力,道了声:“开!”

那汞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条细流游遍纹络。阵法骤放光芒,锅架悬浮而起。

路明非心下计较法力,口诵真言,又使了个“吐焰”之法。将口一张,喷出一口真火。

那火即熊熊而燃,霎时间只见银雾喷吐,火光焱焱。

路明非拭去额头汗珠,已觉法力所剩无几,但前情已毕,岂有半途而废之理?

他便将清水灌入,所剩汞水投下,只见那锅中登时银光溅射,雾气弥漫。

只见路明非手掌一翻,那掌中细蚊已复转发丝,由黑转红,自散神异光彩。

路明非心中暗道:“我自得道以来,也曾想炼些金丹济人,却苦于无合用之器,少仙草灵芝。如今境遇狼狈,只有这破烂锅盆,倒也没那些讲究。”

想罢,即将发丝投入,口诵真决,运使法力煅烧。

却见那发丝入水即化,只余一条红线盘旋,在锅中如鲸鲵泛海,蛟龙潜洋。

路明非盘膝打坐,吹一口真气入水,霎时间只闻龙吟声起,那血线化作蛟龙之相,已将锅中之水吸入大半。

阵阵水雾飘出,袅袅青烟腾起。

阵阵水雾,飘零如霜透雪白。袅袅青烟,腾空犹似龙翻背。正是那:

真言念动复来回,蛟龙得水欢又瑞。

汞炼精血合药石,金丹未成香已醉。

只见那锅中翻腾,水涡旋圆,渐渐化作一粒金丹模样。

初时赤白相间,少倾又转焦黑,一刻钟后透出暗赤血红,三刻过火时又溅出泠泠金光,已成丹形。

路明非心中大喜,暗道:“此丹得来不易,亏我小心维持,法力已近荒芜。索性一息不留,再为它增一味药引。”

只见他大汗淋漓,已浃腹背,却仍调动法力,使了个“取月”的法门。

常言道灵株向阳而生,走兽拜月而行。这取月之法正是妖魔化形必修的法门,暗合天地之道。

路明非将月华采下,投入锅中,只见点点寒光萦绕其上,又为那金丹添上了一层朦胧光彩。

丹香飘远,荡漾于夜色之中。

在那城市幽暗

之处,无数猫犬走兽,夜禽飞虫皆有所感应,齐望向瑶宫天阙,拜月而鸣。

路明非耳闻众兽齐鸣,却已无力阻止,只将那一粒丹药取出,贴身保存。将锅架杂物收拢完毕,即回归家中。

他此时法力已空,不急服用丹药,只打坐调息,待得次日平明,紫气东来之时,再服灵药以为上佳。

且说他夤夜不息,及至旭日东升,鸿蒙之气浓郁,便即取出金丹。

霎时间光华照耀,暗香盈室,惊得一旁路鸣泽自梦中醒来,絮絮自语道:“开饭了?什么东西这么香?”

路明非恐他打扰,使法力变出一只瞌睡虫,屈指一弹,自路鸣泽鼻孔钻入。

只见他登时鼾声如雷,复梦周公而去。

路明非哑然失笑,暗道:“我如今法力十不存一,也就是他嗜睡,换了旁人也得费我一番周折。”

现下无人打扰,路明非平复法力,捻住金丹,放入了口中。

那金丹入口即化,霎时如火灼身,一股暖流游遍四肢百骸。

路明非顿觉神清气爽,上至泥丸宫,下至足底板,每穴每窍,都似大门敞开,将那天地之气、氤氲鸿蒙,尽数吸入丹田气海。

他不由得长啸一声,直惊得四邻不安,百兽藏头。

“路明非!你发什么神经!”

婶婶哐一声推门进来,却是一愣,但见房中明非无影,只有路鸣泽一人正自酣睡。

窗棂大开,隐约约有青光自窗外闪过。

那青光正是法力大增的路明非,只见他施法“御风”,纵上云头,俯瞰城野,见高楼大厦如土丘,来往行人似蚁虫,心下喜不自胜。正是:

气如松柏郁葱葱,御风招云飞举空。

会凌绝顶众山小,无极大道自此通。

欢喜多时,即招来一朵祥云,腾云驾雾,在城中环绕。

约两刻有余,将城池游览一遍,复归家中天台,心中暗道:“想我原来御风驾云,虽不及七弟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却也能朝游北海暮苍梧。如今不过绕城一围,却花费这些时光,唉,这修行终不是一蹴而就之事。”

他即定了定心,平复心绪,化作一只苍蝇,复归家中。飞至屋内,路鸣泽还未清醒,他回归本相,便闻婶婶言语自门外传来:“路明非那小子不知道去哪儿?窗户还开着,他不会跳楼了吧!”

路明非心中暗笑,收了瞌睡虫,即推门而出。

只见婶婶正拉着叔叔言语,见到路明非后大吃一惊,叫道:“你你伱!你去哪儿了?”

路明非状作懵懂道:“我一直在屋里。”

婶婶双眉紧锁,支吾道:“我明明……”

叔叔明显还未睡醒,迷糊糊道:“做噩梦了吧?”

他轻拍婶婶肩头,复归卧室而去。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婶婶怒火中烧,矛头另转,“还有路鸣泽!起床了!”

喧喧闹闹,言语絮琐,正是红尘烟火,凡间人家

路明非暗中轻笑,回房换好衣服,下楼直奔丽晶酒店而去。

今天正是卡塞尔学校面试之时,路明非法力大增,心中有底,暗道:“哪怕此行是鸿门凶宴,我也能全身而退。且让我看看尔等有何计较?”正是:

多日谨慎寸步琢,富贵险中求为胜。

此行赴会当留意,不知是吉或是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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