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子羊肉汤
“什么话啊，我哪坏心眼了？”
马加木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一本正经地说道：“有高知识分子人才来帮他分担工作，这不是好事吗？当初拉本博士提到有这么一个实习生时，我可是特意把这个人给他了，就是为了帮他的忙，可是十足地为他好。”
“你要是真的为他好，就该在最开始劝劝他，为他把把关，而不是让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度过创业初期阶段。”石月摇摇头：“那小子把流程搞错了，他不该在第一个月花太多时间太多精力在修筑那华而不实的城堡上，而是该专注于手下人的培养、工作的交接与分配上。
只有把结构给打理好了，组织才能够健康且长久地允许下去……你明明知道他在走弯路，却放任他的行为，让他狠狠地裁了跟头。结果就是他步子太大，直接扯到蛋了。”
“这个嘛……我也是有我自己的考量的啊。”马加木耸耸肩。
“哦？什么意思？”
马加木目光炯炯：“虽然在很多人眼里“宝可梦联盟”都是银河队的附属部门，但你和我和他都清楚，那是一个潜力无限的组织，迟早有一天会脱离出来，超越银河队，超越洗翠地区的一切组织，一家独大。
那是他的组织，不是我的。与宝可梦联盟相关的事情，我并不是明耀的上司，最多只能算是他的同盟，他的合作伙伴。
从他向我提交那一份企划之后，他就不再是银河队所属调查组的一名成员，而是宝可梦联盟的绝对领导，是负责统筹一切的“高位者”，与我的关系是对等的。
在这个位置上，我可以给他提供帮助，但不能教他做事。有很多东西需要他自己去摸爬滚打，由自己去领悟领会。由我来贸然插手，不仅会让宝可梦联盟丧失独立性与自主性，更有可能会因此干涉明耀的成长路线。在作为领导者这方面，他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
在这个成长学习的过程中，我认为适当地让他绕绕远路，吃点苦头都是有必要的，正所谓成长总伴随着阵痛嘛。”
如果换个人在场的话大概会当场动容，感叹马加木老大用心良苦育人有方啥的……
但石月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给我说实话。”
马加木继续目光炯炯：“看他受苦陷入办公地狱好爽的，我大半辈子的家底都被他薅过去了都没说啥，难道你还不准我看他吃吃瘪顺顺气吗？”
“我就知道……”石月呵呵两声，翻了个白眼。
第十三章 从今天起我要日更十万! 确信
又喝了几口茶后，马加木咂了咂嘴，用力揉了揉他的眉头。
“说正经的，虽然在一些细节工作上难免有所纰漏，但明耀现在的前进大方向是没有错的，甚至在一些方面的处理……可以说得上是很不错，让我眼前一亮的。”
石月抬了抬眼皮：“你是指，“工读生”？”
“没错，这个工读生的制度确实很有意思。”马加木眼神里带了些赞许：“从本质上而言，虽然地点从群青海岸的宝可梦道馆变换到了祝庆村，身份从道馆弟子变换到了，但大多数人每日所做的其实和原来都并没有什么差别。
现在有拉苯博士专门负责教导他们学习宝可梦的知识，课余时间进行些扫除清理之类的杂活，同时明耀还专门把阿顺的那一套宝可梦对战排位系统给保留了下来，让他们得以解闷……
大体上，明耀对他们的处置方针其实和阿顺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待遇要更好一些，工作学习环境要更舒心轻松一些，再加上有薪资报酬发放给他们，仅此而已。
明耀没有选择一上来就给他们安排重要的职位或者工作，一来是他们的综合能力姑且还有缺陷，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培训补足；二来则是采取怀柔态度，在刻意保持工作量不变的情况下，用更好的待遇来让他们看到他的诚意与态度，以此来收服对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些人大多也都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是很容易改变的。就算还有一些心里不服气的顽固分子，用不了多久，他们也都会遗忘自己对宝可梦道馆的记忆与感情，转而成为忠诚的宝可梦联盟工作人员。”
“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反派了……而且，我倒是觉得这样多少显得有些浪费了。”石月嘟囔道：“好不容易把人都翘回来了，结果现在只是让他们做一些无关痛痒的清理打扫之类的活，还得给他们发工钱。”
“这是驯服他们所必要的——别忘了，在不久之前，他们其中的大多数人对银河队与祝庆村可都是敌视态度。”
马加木笑着摇摇头：“而且吧……我这两天悄悄观察了一下，大多数人基本也都被驯服地差不多了，至少不会再有什么明显的反抗精神。再用不了多久，明耀就可以挑出一批合格的工读生们，正式毕业，上岗工作了。”
“行吧，反正你们这两个当领导的都认为没问题，我还能说什么呢？”石月懒洋洋地摊手，一副“小老头我就是个厨子，我能说些什么呢？”的表情。
马加木又笑了笑，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见从芋满亭对面的银河队总部里忽然钻出了一个人。
那个年轻的银河队队员手上拿着一叠文件，站在门口快速扭头环视几圈，找到马加木后立刻便踏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他快步跑到马加木跟前，伸出双手将怀里的文件递到了马加木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大，这是今天早上时，新到的公文信函。”
“公文信函？”马加木吃了一口泡菜，皱了皱眉头：“这种东西不都该是由星月来处理的吗？给我干嘛？”
“这个……”那个年轻的银河队队员显得有些局促：“星月组长说，这几封信函事关重大，她一个人无法定夺，所以让我来交给您……”
“这样吗。”马加木抹了抹嘴，不甚在意道：“是哪来的信啊？珍珠队还是金刚队？”
“是……合众地区帆巴市。”年轻的队员结结巴巴道：“是来自帆巴市的信函，发信者包括帆巴市政府，以及一些贸易公司。”
合众地区的……帆巴市？
马加木这才愣了愣，快速和石月对视一眼，双方同时都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合众地区的帆巴市，这在整个世界都是很出名的一个港口城市。
那里交通便利，商业经济繁荣，有着整个合众地区最大的商业卖场，每个月的交易量抵得上其他普通城市一年的量。
不仅如此，那里还是合众地区首屈一指的矿产城市，每年都会有大量的矿石资源产出，是真正意义上的富得流油。
虽然近年来隐隐有被同为港口城市而飞速发展的飞云市赶超的趋势，但是至少在五年内，那里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合众地区最大的商业中心。
而这样的一个地方，和银河队最大的关系，就是压根没有任何关系。
马加木这辈子都没有去过那里，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在哪里……怎么忽然就一口气有好几封信从帆巴市那里寄过来了？
他皱起眉头，接过了对方手中的信，快速来回扫了几眼……
随后，他的表情便肉眼可见地变得古怪起来了。
“原来如此……我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难怪星月说处理不了。”
将几封信全部看完之后，马加木略显无奈地把那些信函重新递给了那个年轻的银河队队员，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们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有朝一日也能因而这种原因而招来大城市大地方的人惦记啊。”
那个年轻人捧着几封信，满脸无辜的样子：“老大，这些信该怎么办？放到你办公室里吗？”
“不，给我送到明耀的办公室里去，让他好好看看他的“工作成果”……”马加木话说道一半，又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先放我那里去吧。明耀他手头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反正这件事也不是很急，晚些再由我来亲自告诉他吧。”
对方点头，立刻便又踏踏踏地跑回了银河队总部。
等他一走，石月立刻凑了过来，好奇道：“怎么了？那些信里写了什么？”
“一言以蔽之，是一群想来谈生意的商人，想找我们寻求合作。”
“哦？”石月眼前一亮：“那不是挺好的吗？干嘛愁眉苦脸的。”
“好个屁好。”
马加木抓起筷子，用力地夹起一块花生米丢进嘴里，狠狠道：
“我们这里根本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怎么做生意？！”
第十四章 中场休息
虽然心中对村子里的那些宝可梦们依然有些小担忧小害怕，不过思前想后，诺诺最终还是决定留在祝庆村与宝可梦联盟，以实习生的工作待下去。
毕竟，这里别的不说，食宿待遇确实不错，诺诺分到的宿舍甚至比她在学校附近与同学合租的小公寓还要大一圈，非常舒适，是她梦寐以求的独居一室一厅。
有这样的待遇的话，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吧？
然后，在她上班的三天之后，她就后悔了，不过后悔的原因和她原本预想的有些出入。
她原本以为，自己如果会萌生退意，多半是因为受不了村子里的宝可梦、在强烈的畏惧情绪之下茶不思饭不香寝不足绝不调，最后被迫离开……
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实际工作后，诺诺才发现，就算她自己想，也根本没有机会和村子里的宝可梦们有接触。
至于原因嘛……
工！作！实！在！太！多！了！
所谓的“杂务秘书”或者“秘书助理”之类的职位生活，并不是诺诺以为的那样整天无所事事、坐办公室里喝茶看报悠闲度日，而是有着看不到尽头的工作等着自己去处理。
她的工作内容很简单，替明耀检查文件。
而有的时候，工作越好概括，就越说明工作量大——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可以说，凡是即将由明耀经手、已经从明耀经手的文件，都需要她来回处理一遍，内容包括且不限于校正错字、登记备份、整理归纳还有撰写报告，等等等等。
单份文件的话所耗费的时间其实还不算长，所以诺诺一开始还很认真严谨地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阅读。
直到在她把“练手的几个文件”处理完之后，明耀把一沓几公斤重的文件拍在她的工位上，并且朝她竖起大拇指说在今天早上之前完成、下午还有新的哦时，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等等等等……这指定有点奇怪吧？！
说好的悠闲工作呢？为什么等我回过神来，天都快黑透了啊！
诺诺当即就想向明耀就这个工作量提出疑问，结果她刚刚站起来，明耀就心领神会早有准备般摆了摆手指示她坐下，同时从抽屉里拿出了三百块钱，轻轻地放到了诺诺面前。
您这是在用金钱侮辱我！——诺诺本来想这么说的，但奈何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诺诺上学时，在学校里的小卖部打工一星期也就不过一百块钱多一点而已，而明耀一口气拍出三百块钱的土豪行为一下子就震慑住了她那颗虽然富有学识但很可惜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心。
好吧，诺诺咬咬牙，将那三百块钱收到了自己的钱包里。
如果加班就能有钱拿的话，似乎也不错？反正像这样加班应该也不会是常态……
就在她这么想时，明耀又从他的办公桌底下搬出了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她的桌子上，带着腼腆羞涩的笑容说，加油把这些也处理一下，这样明天的工作量就可以少一些……
诺诺：“……”
就这样连续三天过去了，诺诺几乎每天都在办公室里高强度工作超过了十五个小时，比她当初复习备考时还要夸张。
如果不是看在明耀每天都会给一笔对她来说数目不小的封口费、再加上明耀自己直接是以身作则直接住在办公室、一天工作超过二十个小时的情况下，诺诺恐怕都想直接提桶……提着她的那一小袋行礼连夜跑路了。
就算如此，连续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也实在不是人干的活……诺诺暗自决定，等今天的事情解决完之后，她无论如何都要和明耀讨论一下有关休息与假期的事情。
她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前来祝庆村并不是来被万恶的资本家压榨的，而是来完成自己的学术论文的才对。
如果最后本末倒置，因为忙于杂务助理的工作而搁置了课题的话，诺诺宁愿辞去这份实习工。
就在她一边揪出一个错字、一边坐在椅子上这么暗自决定时，一个人影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诺诺下意识抬头看去，那是一个眉毛很浓的男青年，看上去大约十九二十岁左右，脸上和明耀一样挂着黑眼圈，看上去万分疲惫的模样。
诺诺认得他，男青年叫做石迩，据说是宝可梦联盟中的“执行总管”，办公室就在隔壁，是诺诺目前在祝庆村里少数能叫得上名字的人。
石迩朝她点了点头，随后径直走到了房间尽头的明耀的办公桌内，沉声道：“主席，一楼出现状况了。”
刚才还在奋笔疾书的明耀顿了顿，半晌后抬起头来，语气疲惫道：“发生什么事了？”
“银杏商会的人和客人起了纠纷，并且现在越吵越凶，逐渐影响到了其他的商贩和来访者。”石迩面无表情地陈述道：“乔伊表示，他们的争吵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工作，要求我们入手处理。”
诺诺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
楼下有人吵架……这种事情，也需要主席来处理吗？
明耀用力抓了抓头发，叹气道：“石迩啊，这种杂事……不该是你这个执行总管的工作吗？”
“确实，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在当时讨论是否要让那些商铺入驻一楼时，我是坚决持反对意见的。”石迩继续面无表情：“而您说，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都由您来担负责任。”
“这不是因为……当时他们给的场地租赁金太高了吗？不然这样的话我们到现在为止都还处于完全没有收入的情况……”明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知道了，等这次合同到期之后，我会和他们讨论一下，劝他们搬出去的。”
石迩沉默着朝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而明耀则是长长呼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做了几个拉伸运动活动筋骨，全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走吧，诺诺秘书，我们姑且去楼下活动活动，就当是中场休息了。”
第十五章 矿产贸易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噢！这不是明主席吗？这小姑娘是您秘书？来来来，拿一点我们这现煮的馒头……”
“是叫诺诺小姐是吗？看你长得这么可爱，穿那么朴素实在是太可惜了，下一次来我这里试试衣服哦。”
“新来的秘书小姐，拿点桃桃果呗？放心，不用你付账。之前明耀先生他妹妹在我这旋了一斤半的树果，这么点东西完全是小意思啦……”
诺诺跟着明耀走在一楼的走廊之中，两旁的商贩们看到明耀后都朝他和诺诺热情友善地打着招呼，同时还有些商贩随手将一些小零食小玩意随手塞到诺诺的手中。只穿过了半个走廊，诺诺的手里就已经拿不下更多的东西了。
“那个……我想问一下……”诺诺三两下将嘴里的馒头咽下之后，带着疑惑道语气问道：“您当初，是为什么会让这些村民商贩们进驻到一楼的呢？”
明耀走在前面，微微回头：“怎么了，你不喜欢他们给你的东西吗？”
“不，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诺诺稍显局促地捋了捋头发。在陪着明耀连续加班了三天之后，她原本柔顺漂亮的黑色长发现在也显得有些枯燥：“可这里是宝可梦联盟总部，是祝庆村政府所属的办公场所吧？在这里开设菜市场商业街什么的，总让人感觉有些……古怪。”
诺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把“乌烟瘴气”这四个字给说出嘴。
但明耀却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轻轻地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我把那些商贩们引进来破坏行政风纪，同时也为自己惹麻烦，对吗？
唔，你说的也无不道理……不过很可惜，有一个前提并不成立。
那就是，我们这里得是政府部门才对。”
“……诶？”诺诺一愣：“我们……不是吗？”
“不是啊，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宝可梦联盟代表祝庆村镇府的错觉？”明耀双手一摊：“我是由银河队出资出人出物所组建的组织，但并不是银河队的下属组织，所实行的职能也与银河队完全不同。
一定要说的话……现在的宝可梦联盟，其实更接近于一种公司。”
“公司？”诺诺感觉自己工作许久而有些生锈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那我们是卖什么的？”
“卖产品，卖服务……当然，我们的目的不是搞钱，而是以此来推广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