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次元穿越怎么是规则怪谈啊? 第376章

作者:隐书大宅

  很好,这个时长已经超过了回复子弹的时间。如果能活到23小时后再补几枪的话,就能保证整个副本活动期间见子都不会被这东西威胁了。

  这样想着的高海嘴角露出笑意,而门内走廊上,失去了对峙目标的喜多郁代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摇摇晃晃的转身,看样子似乎是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位小姐,别忙着走开,你可能有东西掉了。”

  然后高海一边喊着,一边迅速的拔出血钥匙,用其开启了第二扇门,与另一个追逐埃瓦利斯特的分身手里抱着的门链接起来。

  【……】

  能感觉到异常的气息在扩散。

  在高海做出了打开一扇空间门,且在没有关上这扇门的情况下拔钥匙再开其他门的行为后,他立刻就感觉到这扇失去了血钥匙的空间门开始出现异常,开始隐隐有产生失控问题的倾向。

  看样子这钥匙并不能随意乱拔,没有插着钥匙的空间门搞不好会出什么问题。

  当然,眼下暂且是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的,因为喜多郁代在下一秒就直接穿过了开启的门扉,并直直的踏过另一扇门,走向了那个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老头。

  【请……尽可能的逃离我……】

  在对方从高海身旁经过的时候,高海听到了喜多本人细弱的声音。

  然后,名为埃瓦利斯特的老人发出了凄厉的嚎叫,他在转瞬间至少使出了超过10个执念物,却没有一个能够真正奏效。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那是虚幻的第三核心,是【不存在根源】的诡物。几乎没有任何执念物的力量能够对这样的核心执念奏效,除非弄来同级别的核心执念进行对抗,不然玩家在这种东西面前只有凄惨死亡这一种结局。

  嘭!

  那个抱着门的后藤一里召唤的分身的脑袋已经被几乎完全劈开,开始从吉他分身转变为喜多郁代的怪谈衍生物。

  就像是在藤花中学时那样,这个附身喜多郁代的诡物要执行杀人规则前需要有人为它【开门】,然后只要成功【开门】一次,它就能通过将开门者转变为自身的衍生物而绕开【开门】的限制,并不断的通过杀戮转化扩充数量。

  在霓虹军部的美梦里,这个东西应该会把所有敌国军队变成行走的亡魂,变成可供他们驱使的不死士兵。然而根据曾经探索过这个副本的玩家调查结果来看,这个虚幻的第三核心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是完全失控的,包括佐藤在内没有任何人能控制这东西的行为。因为它不存在寻常诡物传统意义上的【根源】,所以它在最关键的可控性上等同于零。

  如今这东西没有把用血钥匙开门的高海杀掉,而是只干掉了后藤一里召唤出来的一个分身,大概算是喜多郁代本人意识最后的顽强抵抗了。但随着这东西制造出衍生物开始,喜多郁代本人的意识必然会迅速消散,而那诡物也一定会变得更加残暴恐怖。

  所以,机会只有一次。

  高海迈出步子,跟着喜多郁代踏入空间门来到了她的身后。

  血红的领域不断扩张着,却无法对位于其中的喜多郁代与埃瓦利斯特两人产生半点反应。

  老人的脸颊已经开裂,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锯子反复切割脸部,一点一点的锯开血肉和骨头,一点一点的向着头颅的更深处穿透。

  这场与酷刑无异的折磨很显然要持续相当的一段时间,红月级玩家的强大生命力和各种执念物的保护极大延长了这个信徒老头的生存时间,也让他的痛苦得到了极大的延长,也不知道对此他本人会怎么想。

  又一个后藤一里召唤出来的分身跟上来,直接扑倒那个已经被转化的分身,避免其打扰高海。

  而高海本人已经追赶上来,手中还握住了一支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铅笔。

  他要给核心执念作画。

  他要趁着这诡物攻击埃瓦利斯特,趁着那个属于第三核心的执念物出现的刹那,把那个东西用这支笔给画下来。

  这样做有极大的可能失败,毕竟这个核心执念具有极强的信息孤立特性,会阻断一切试图对它产生效果的外部力量。但高海依旧觉得有必要进行这样的尝试,这不仅是因为那个神秘的执念物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打破这份阻隔,也因为他本人所拥有的仅次于见子的强大感知力,以及几分危机前的冒险意识。

  所有他在下一刻直接走上前去,走到了喜多郁代和那个老头的面前,彼此的距离不超过1米。

  咔嚓!

  高海的头颅在这一刻几乎被切成了两半。

  不死的祝福却顽强的保护住了高海本人的生命力,使得他在大脑被劈开的情况下还能继续行动。

  他伸出手,直接抓住了这个满脸痛苦嚎叫着的老头的肩膀。

  他已经感知到了那个执念物的存在,那只拿着笔的手已经开始在高海自己的衣服上作画起来。

  而高海的另一只手,则抓住了那个与喜多郁代身上的诡物具有同样气息的物品,将其从已经无法自控的老人身上拿出,握在了自己手里。

  然后,他低头看向了这个东西。

  这东西,它竟然是……

  

第七十九章:【虚无怪谈】的真正本质与呼唤之声

  那是一张教师资格证书。

  外壳已经老化,布满了斑驳的痕迹。

  打开后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个人信息在上面,也没有照片留下,每一栏都没有填写内容的教师资格证书。

  就像是在等待着谁为这张证书上填补那些缺失的内容。

  又像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给这上面填写任何东西,就只是为了让这个东西保持空白而已。

  如同那虚无缥缈的核心执念,没有模样,没有声音,没有气息,没有一丝一毫的,属于其自身的存在。

  高海的瞳孔在这一刻放大。

  他的衣服上满是血迹,那支以他的鲜血为颜料的笔,已经在他的衣服上画出了一副图案来。

  不,与其说是图案,不如说是纯粹在肆意的泼洒着颜料而已。这一次这支诡笔兠挥谢鋈魏味鳎皇前迅吆5囊路弊龌纪耆境闪撕焐鼋鲋皇钦庋隽硕选�

  但是,这也正是它唯一能够描绘出来的东西了。

  对于这个不存在实际存在的根源,没有一个切实载体的东西而言,这支笔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进行描绘了。

  而他本人已经感受到了,属于这个【虚幻之物】的东西。

  ……

  【我们要如何想象出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空白的房间。

  【它的样子与我们知晓的所有东西都不能相同】

  空空荡荡的椅子。

  【它的认知与我们理解的这个世界亦不能相同】

  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另一张椅子上却空无一物着。

  【一个从根本的存在形式上完全不同于我们的世界,一个真正前所未有的东西,我们要如何去想象去思考这个东西的存在方式,构造其外表与内在,使它从虚假成为真实?】

  他在对着自己说话吗?

  【从文明诞生至今,我们所掌握的,所理解的知识与力量,真的能够支撑着我们走到这样遥远的距离?去做到这等同于神创的奇迹?】

  还是说他在和那张空椅子对话?

  【我无法否认这是一个荒诞不经的念头,可如果要否认这样的想法,如果要终止对这条前路的探索,我和其他被利益蒙蔽的,只能看到眼前的愚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明明已经接触到了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我明明曾真正的抵达过那个领域,如果我在活下来后依旧只是关注身边的东西,依旧只是关注身为人类的我能够看到的东西……不,不不不,那样的我,根本称不上活着】

  【所以该是做出选择的时候,是变得和所有人一样,还是寻找那个能让我变得有所不同的东西】

  ……

  【首先它不能是怪谈】

  【怪谈这条路已经验证过很多遍了,完全行不通,必须要有切实存在的受害者才能让怪谈运行起来。不然渲染了再多的气氛,有再多的人相信这个怪谈的存在,结果也只能造出早立小学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以第一步必须确保这个东西的内在逻辑和怪谈不同,不能以创造怪谈的思路去对待它】

  有铅笔在纸上圈画勾写着什么,伴随着某人喃喃自语的声音。

  【先用这一批新投放的“浅本绘里子”来进行试验吧,这次的绘里子产出数量还算多,抽出来两三个作为研究对象还是可以的】

  【那么既然怪谈这条路不能走,也就意味着,要塑造这个东西,不能用“恐惧”以及“死亡”作为其存在的根基?不……这和诡物的力量表现会产生冲突……但是,等等,也许不一定是这样,毕竟诡物在本质上终究还是“机械化”和“无自我”的特性,杀戮终究只是这东西的外在表现形式而已】

  【一个不存在的东西,那么,第一要务,是要确保有人会相信它的存在】

  【在精神的领域里,物质的真实不一定是真实,思想才是一切的根基。只要确保了有人能深信不疑的认同这个“不存在的东西”,那么往后的步骤就能轻松很多了】

  【那么,该如何给这个“不存在的东西”进行身份上的定位呢?】

  那铅笔最后在纸张上绘制了一个少女的形象,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少女所拥有的形象。

  ……

  声音开始变得嘈杂。

  画面越来越严重的扭曲起来。

  枪弹上膛的声音。

  枪械射击的轰鸣声。

  还有谁在怒吼叫骂着的声音。

  有一份文档落在了地上,能看到文档原本的标题为【第三类存在探索实录】,这个标题被划去被删改,重新变更的标题为【无根源虚幻怪谈最终兵器计划】。

  血的味道在弥漫。

  士兵绝望的哀嚎声与学生们的哭喊声彼此交错着。

  模糊不清的画面一幅接着一幅的闪烁而过,看不清具体的内容,但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所有的一切都在走向失败,所有的东西都在向着破灭毁坏的一面倒下。

  有人在歇斯底里的恐惧里大声嘶吼,试图继续下达着什么命令。

  有人在恐惧与绝望之中投身于黑暗之中,就此与现实世界隔断开来。

  有人在已经注定了的死亡面前低头叹息着,无可奈何的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不愿再继续逃避。

  【浅本绘里子】

  纸上写下了这个名字。

  嚓嚓——

  纸上被划去了很多个名字。

  在那个【浅本绘里子】的名字旁边,有许许多多的名字被划去,像是某人犯了起名困难症之类的毛病,反反复复的尝试着描绘某个名字,却始终没有办法成功。

  然后,高海再次的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我最终还是失败了】

  【即使是借助了拜多斯的那位同行者的力量,展开了如此多如此深入的试验,最后也还是失败了】

  在叹息声里,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些奇怪的呼吸声和轻笑声一同响动着。

  【佐藤进入了高天原,他总是这样竭尽全力的挣扎前进,哪怕事情已经走向了绝路,他也还是不肯放弃】

  【但这一次他不会成功的,就像我现在的失败一样,从我们被这份超凡的力量蒙蔽自身的那一刻起,失败就已经注定了】

  那说话者无奈的笑着,背景声里开始传出零零散散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现了他,开始朝着他接近过来了。

  【我想接下来在我死去以后,我就会成为怪谈的一部分,我会和这所永恒循环的学校一样,变成一个无法自我了结的噩梦。对此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对比起我已经做过的恶,这种程度的惩罚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过我的试验并不会就此终结,绘里子还会继续诞生,还会继续被献祭。每一年还会有新的学生进入这个地狱,被吞噬,被同化成其中的一部分。而只要还有活人的力量参与其中,每一轮的循环就依旧会产生新的变化】

  【从今往后的数年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只要没有谁来停止这个疯狂的循环,这所学校就会继续吞噬更多的生命,继续重复我已经无法再记录下去的试验过程。而那个完美的第三存在,或许能在这个过程里被创造出来】

  男人的声音里开始掺杂起其他的声音,似乎在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存在,有别的东西在模仿着男人说话。

  【至于这个失败品……呵,已经来不及处理了吗?算了,反正比起之前处理的那些失败品,这一个已经算是很温和的了,就放任这个东西继续存在下去好了】

  【遗憾啊,我其实已经有些喜欢上怪谈社这个地方了,虽然只是小孩子的游戏,但我玩得还是很开心】

  【那么,这就是最后了,我是江谷贤一,这就是我留在这世上的最后遗言了】

  【至于你们的话,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吧……】

  无数的年轻男女的笑声在一瞬间淹没了男人的声音,骨骼被碾碎,血肉四散飞溅,沉闷的呼吸声愈发粗重,最后销声匿迹。

  然后,有某种力量开始运转了起来。

  伴随着阴冷而嘶哑的咳嗽声,一个与刚才的男人声音有几分相似的,却感觉不到任何人类情绪与情感的声音响动起来。

  【欢迎收听怪谈社进入广播,我们的新刊报纸很快就会在校内发行,我是江谷贤一】

  【今天我们要讲是,是关于一个不存在的虚假之物,逐渐变为真实的怪谈】

  【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个新故事……】

  ……

  模糊的意识再次归于清醒。

  高海无法形容自己在这一刻感受到的,从铅笔传递而来的情绪是怎么样的。

  那是存在缺陷的,不完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