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紫罗天
然后才想起现在不是在家里,是在人群中,又连忙松开了环抱少年的双手。
周围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是恋人见面时的拥抱,没有什么好关注的,反倒是少年少女身上的神之眼,更加吸引他们的注意。
而其中也有不少人认识王道一和香菱,也都带着姨母笑。
握着香菱的小手,王道一看了看队伍:“感觉人好多啊,你还要排多久的队?”
香菱还有点羞意,低着头:“每年的人都很多啦,差不多还要半个小时吧。”
“喔,要我帮伱插队吗?”王道一低头凑到香菱耳边说道。
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流动,香菱小脸满是红晕,然后连忙摇摇头:“不,不用,大家都在排队,我们也不能例外。”
香菱还是很有底线的一个姑娘,哪怕王道一随便说句话,就可以抵消她半小时的排队,她依旧选择了拒绝。
王道一也没有多说什么,香菱愿意排队,他也不强求。
“那你先排队,我还有些事情找凝光,你一会弄好了,在楼下等我一会,咱们一起回去。”王道一说道。
香菱点点头:“好,那道一哥你先去忙吧。”
女孩很听话,甚至都没有追问王道一找凝光有什么事情。
暂别香菱,王道一来到月海亭的最高楼,在房间门口敲了敲。
很快里面就传出凝光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王道一进入房间,凝光还在办公,可能是海灯节快到了,桌上的文件比以前多了不少。
凝光抬头,发现是王道一:“王道一阁下,好久不见,这次又是给我送好处来的吗?”
凝光和王道一见面的次数并不多,除了第一次在群玉阁的见面,后面的两次,都受益匪浅。
一次让她清理了愚人众的地下工厂,缴获了大批的物资,另一次直接给了她调动璃月大势力的机会,大大的加强了她掌控璃月的权柄。
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王道一直接说道:“今天找你是有两件事情。”
凝光放下手上的文件,露出些许好奇:“愿闻其详。”
第191章 正祀与野祀
看见凝光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王道一也没有卖关子。
“第一件,老李船长应该也已经报告给你们了,关于云来海域出现大量海兽的事情。”
老李船长就是带王道一去须弥的那艘战舰的舰长。
在去须弥的航行中,他们受到了海兽的袭击,后面王道一追击出去,发现了幕后黑手是旋涡的余威——跋掣。
不过,当时为了避免出现混乱,他没有告诉老李船长真相,只是说有人在控制海兽群,后面老李船长也是通过某种手段通知了七星的。
听完王道一的话,凝光点点头:“是的,你出海没有多久,我们就收到了李船长发回的信息,有人控制海兽袭击船队。”
嗯,凝光口中的船队,就是王道一认知里的舰队,不愧是搞官面的,把舰队改成船队都面不改色的。
不过王道一也没有纠结舰队和船队的事情,而是面色认真的述说:“当时我追了出去,最后虽然没有抓住幕后黑手,但是也看到了些许东西,那家伙,不是普通人。”
凝光皱眉:“不是普通人?”
对于凝光来说,完全可以理解王道一的意思,不是普通人,那就是远超人类的存在咯。
点点头,王道一直接摊牌:“我当时看见祂潜入深海,虽然最后只看见一点背影,但是,我觉得,对方应该是类似于魔神或者强大的魔神眷属之类的存在。”
顿了顿,然后继续说:“我怀疑祂是奥赛尔的妻子,旋涡的余威,跋掣。”
跋掣对于这位魔神,或者说魔神眷属,凝光是知道的。
在七星传承的记载中,这是一只多头巨兽,曾经跟随奥赛尔一同站在岩王帝君的对立面,在奥赛尔被岩王帝君镇入海底后,这位就逃离了云来海域,进入暗之外海,不知所踪。
“不用怀疑了,肯定是祂。”凝光立马收起笑意,眼神认真,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报告,递给王道一,“之前.差不多是我们对抗奥赛尔的时候,北斗的舰队曾经在璃月外海目击过跋掣,只不过,当时的跋掣很快就消失了。”
王道一接过文件,看了看,是北斗船队提交上来的目击报告,上面记录形容了目击怪物的时间,地点,并且特别详细的描述了怪物的体型,状态,以及特别备注了,当时的跋掣,非常愤怒。
微微思考,王道一就想清楚了事情的发生顺序。
估计是奥赛尔被封印后,跋掣虽然逃离了云来海域,但是也没有离开太远。
当日奥赛尔借助百无禁忌箓打开的缺口突破封印,钻出孤云阁之时,跋掣应该是感应到了,然后这只巨兽就往孤云阁赶,结果祂刚刚到璃月外海的时候,奥赛尔就被凝光的一个天动万阁给砸回去了。
而感应到奥赛尔气息再次消失的跋掣露出水面怒吼,正好被边上的北斗舰队看见。
“当时北斗提交报告的时候,我就派遣了人手出海查看,但是一无所获,还以为奥赛尔的这位妻子已经离去了,没想到,祂居然潜伏了下来。”凝光眼中带着冷色,很显然,对于这位不怀好意的存在,她也没有什么好感。
王道一将北斗的报告放回桌上,继续给凝光说自己知道的信息:“跋掣非常谨慎,那时候我离开舰队去追祂,祂只是感知到我的气息,就选择了放弃,直接退进了深海,甚至都不回应我的挑衅,明明祂的力量绝对要强过我的。”
咳咳,这里说的力量是常态的力量、
“一位魔神,潜伏在海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凝光皱起眉头,“按照你的说法,跋掣甚至都不回应伱的挑衅,如此谨慎的魔神,我们该怎么解决?”
凝光觉得跋掣算得上是魔神,王道一倒是觉得跋掣更像是魔神眷属,不过,可能祂曾经确实是魔神格位,不过,在依附奥赛尔之后,祂就只能是魔神眷属了,或者她本身就只是一只海中巨兽,是奥赛尔赐予、分享给了她力量与权柄也不一定。
当然,这些没必要和凝光说,王道一摆摆手,露出些许莫名的意味:“无论怎么解决,这次,仙人是绝对不会帮你了。”
上一次的奥赛尔之战,仙人在第一时间就参战了,而后面凝光说要让仙人看看人的时代,而仙人们后面都默认了,虽然开启了人治的时代,但是这也代表了凝光已经无法再借助仙人的力量。
当然,仙人依旧会守护璃月,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在七星失败之前,他们绝对不会出手了。
“仙人.”凝光沉吟了一会,就转开了话题,“先不说这件事情了,我后续会和其他七星商议,你不是说有两件事情吗?还有一件呢。”
见凝光不想继续聊跋掣,王道一也无所谓,继续说自己的事情:“第二件事情,你知道最近天衡山附近,地脉淤积有些不正常吗?”
“嗯?”凝光点点头,倒是没有想到王道一会说这件事情,“当然知道,说起来,还要谢谢你的那只巨鹰,如果没有它,我们还要花费更多的人手去处理魔物。”
看见没,这还要谢谢咱呢。
凝光是真不知道这些地脉淤积可以和风鹰扯上关系。
“谢谢就不用了,你一会别骂它就行。”
王道一先是笑着婉拒了凝光的谢意,然后才说出了天衡山地脉淤积的原因:
“这次地脉淤积和它也有些关系,之前我吩咐它清理魔物,救助山民。或许是它做的太好了,引起了许多山民和采药人的祭祀,这段时间的地脉淤积,就来源于此。”
“山民和采药人的祭祀,还能引起地脉淤积?”
凝光看着王道一,对方的说法让她很好奇,“可是璃月每时每刻都有在祭祀帝君和各位仙人,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啊。”
王道一摇头,璃月如今仙凡割裂的太严重了,连七星都不清楚一些仙家的事情。
这两种祭祀完全是不一样的。
祭祀帝君和仙人,那属于‘正祀’,民众的心愿和期盼会被帝君或者对应的仙人接纳。
而山民和采药人祭祀他的风鹰,那属于‘野祀’,风鹰并非仙众,也不是魔神,它没有接纳愿力的意愿,更没有接纳愿力的能力,而山民和采药人的愿力无人接收,便会沉入地脉,化作地脉中的‘东西’。
虽然他们的愿力非常微弱,但是临近海灯节,本身各种魔物就蠢蠢欲动,甚至有魔神残余在鼓动风波,这一点愿力,就引起了远超平常的反应。
而这些反应的后果,就是如今天衡山中源源不断的地脉淤积。
第192章 给七星的抉择
面对凝光的疑问,王道一只能仔细的给她解释了祭祀的正野之分。
明确指出了,如果山民和采药人继续这样祭祀下去,很可能唤醒地脉中某些魔神的残念。
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后,凝光眼里出现几分凝重。
“山民和采药人祭祀你的巨鹰,是因为它曾经救过他们,如果直接用七星的名义叫停祭祀,恐怕他们也会偷偷摸摸的继续,只不过是从明处转到暗处罢了。”
对于这类问题,凝光有些头疼,哪怕贵为七星,她也没有办法强制这些山民和采药人停止祭祀。
如果对方是达官贵人,凝光反而好处理一些,无论的利诱还是威逼,都可以解决问题。
但是对于一心想要感谢救命恩鸟的平民,凝光就很难办了。
利诱?
人家是处于感谢才进行祭祀的,根本不是为了利益,最多算是祈求平安保佑。
威逼?
别闹,天权威胁平民不要祭祀救命恩人,这传去出怕是要笑死人。
凝光好看的眉头皱起,抬头,就看见王道一眉间带笑,就好像是在看她的笑话。
“哼,既然你来说了问题,还说和你有几分关系,那想必,也是有办法的吧。”
指尖对着王道一点了点,凝光露出一丝生气的意味。
王道一笑了笑,能看见天权凝光束手无策的样子,虽然可能是对方装给他看的,但也非常的有意思。
伸出两根手指:“我目前有两个解决方案。”
凝光往椅子上一靠:“愿闻其详。”
“第一个办法,以天衡山魔物暴动为由,禁止山民和采药人进入,我配合伱们短时间里讲地脉淤积处理掉,然后让风鹰搬家,只要大家看不见风鹰了,久而久之,祭祀自然会消失。”
风鹰之所以可以获得大量的祭祀,除了它救助采药人和清理魔物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经常被大家目击,所以,比起缥缈的仙人,许多向祈求平安的进山人,都会愿意去给风鹰上一炷香。
而王道一的第一个办法,就是让风鹰尽量远离人们的视线,这样它的故事也会渐渐的被遗忘,自然而然的,它引发的祭祀行为,也会慢慢的减少,直到消失。
对于王道一的第一个说法,凝光沉吟了片刻:“先说说第二个办法吧,如果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再这样做也不迟。”
凝光还是没直接做决定,在她看来,第一个办法处理,虽然也可以解决问题,但是,对那只救助采药人、清理魔物的风鹰来说,太过无情了,相当于抹去了风鹰在璃月人心中的美好,让它主动被遗忘。
眼中带着些许笑意,王道一很满意凝光的反应,如果凝光二话不说就确认这个方案,那么王道一以后依旧会守护璃月,但也会直接倒向仙人,不会再帮七星什么了。
毕竟,谁都不想,做了很多好事后,却被直接卸磨杀驴。
“好,第二个办法,就是立庙,将山民们进行的‘野祀’化做‘正祀’,如此一来,自然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王道一说出了第二个办法,既然是因为‘野祀’才出现问题,那就把‘野祀’变成‘正祀’,让民众的愿望有地方可以去,不至于落进地脉,这样,也就解决了问题。
凝光点点头:“所以,你有办法让你的巨鹰变成像仙人一样的存在?”
她还记得,王道一告诉过她,只有帝君和仙人,才能接收璃月民众的愿望。
所以,非常自然的,就推断出王道一可以将风鹰变成仙人。
王道一面容一滞,露出些许无语的表情:“你在想什么,我自己都还没有踏出那一步呢,怎么可能让风鹰做到。”
“可你不是说要立庙吗,如果不是仙人,怎么立庙?”
在凝光的认知中,璃月立庙的存在,最少也是仙人了。
“确实是仙人才有资格能立庙,但是,我也没说是给风鹰立庙啊,它何德何能,能让我去给它立庙。”王道一气急。
风鹰可是他的造物,那有造物主给自己的造物立庙的,简直是笑话。
凝光不在意王道一生气的样子,轻轻的摆摆手:“那你说说,你说的立庙,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和王道一兜圈子,就想知道最直接的解决方案。
“是给仙人立庙,然后让风鹰侍奉左右。”王道一简短的介绍了一句。
然后详细解释道:“在璃月,除了那些古老方士可以见一见仙人,其余的普通人,终其一生也难得一见仙颜,所以,我准备在天衡山下,立一座大庙,用于供奉帝君和众仙,同时将风鹰作为侍奉,加入其中。”
风鹰虽然没有资格和仙人并立,但是作为王道一的造物,让它位于侍奉位,这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不仅可以解决目前的问题,也可以让大家在祈求平安的时候,有个去处,避免以后还有这样的‘野祀’出现。”
王道一说完,看向凝光。
凝光皱眉,她在思考,不过,不是思考天衡山地脉的事情了,而是思考,刚刚迈入‘人治时代’的璃月,是否要加强普通人对仙人的祭祀。
而王道一也就这样看着凝光,不在开口。
作为摩拉克斯最幼小的眷属,也是璃月这一代的年轻人,他是被夹在人与仙之间的存在。
这次的两个提议,都是王道一对七星的试探。
如果七星选择了第一个,王道一就会出手清理掉天衡山的地脉异常,然后命令风鹰远离璃月,去奥藏山生活。
同时,王道一也将远离七星,不在为他们提供什么帮助,彻底倒向仙人,站在仙人的视角去守护璃月。
而如果七星选择了第二个,愿意为帝君和仙众立下庙宇的话,那就说明七星愿意接纳仙人在璃月的存在,这个存在不是一般的地位,而是被祭祀的崇高地位,这样,王道一就可以在七星和仙人之间,尽量去缓和他们的关系。
不论是王道一,还是凝光,都明确的知道两个选择背后不同的意义。
时间一点点流逝,凝光却久久无法做出决定。
见天色愈发黯淡,王道一站起身,看来,今天是无法获得答案了。
“你先考虑吧,三天内告知我选择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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