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翟南
今天的早餐依旧是一种奇怪的肉，陈夕瑶没有看到任何生火的痕迹，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将肉片弄熟的。
三下五除二将肉片塞进嘴里，然后接过温热的开水灌了几口，随即她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对了，平时这时候他应该直接开门带我去上厕所了！今天怎么还要等我问出口？”
陈夕瑶微微蹙眉，经过了几天的共同生活，像这种有些尴尬的问题，应该已经形成了默契才对啊！
为什么……
“准备一下，我们要换个地方了。”就在陈夕瑶心里思索的时候，冯雪的声音忽然响起，已经开始慢慢适应的陈夕瑶立刻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怎么，我们被发现了吗？”
“还没有，主要是墙外多了一些麻烦的家伙。”
冯雪叹了口气，想到自己今天早上在那个树林里看到的那些噩兆，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之前是他大意了，居然忘了，这个来自真实世界的人，排泄物也是真物！
“麻烦的家伙？”陈夕瑶听着这个描述，微微抖动了一下鼻尖，然后她注意到，冯雪身上的血腥味，更浓了！
而且和之前那种不太一样，这次的味道，更接近她每个月都会闻到的那种……
这是人血！
“你受伤了？！”陈夕瑶紧张的看着冯雪，冯雪却摇摇头道：
“没有。”
虽然他的回答是如此的果决，但陈夕瑶却在心里脑补了大量害怕她担心所以隐瞒的情节，只是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高中生，并不懂得任何医疗知识，就算对方真的受伤了，自己也没办法帮忙处理，甚至还有可能越帮越乱。
想到这里，陈夕瑶不由得对自己的累赘属性越发的感到自卑。
“行了，别发呆了，我们必须换个地方，而且之后每隔两天我们都得更换住处，另外，你上厕所的时候，记得挖个坑，完事后埋起来，一会儿我给你做个铲子。”
“……”原本刚刚生出的复杂心情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尴尬，陈夕瑶只要想到自己刨坑的画面，之前的哀伤感就荡然无存。
完全不知道某人又在心里腹诽自己“气氛毁灭者”的冯雪打开房门，按着工牌地图寻找新的居住点。
他其实并没有说谎，作为能够看到噩兆头顶显性要素数量的他，基本是不会错估怪谈强度的，而夜晚buff+解体圣母+潜行的组合，更是对生物型怪谈有着极强的压制力，可以负责任的说，只要对方脖子的直径小于解体圣母的刀刃长度，冯雪就有大概率可以将其秒杀。
至于说他身上的人类血腥味……这个其实是因为他今天凌晨去收尸了。
因为老李的提醒，他并没有因为有陈夕瑶在就放弃收尸人的工作，同时他也在试着通过收尸，获取十字剑工会的动态。
顺便，收尸人这个身份，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他为什么住在城市边缘这件事。
不过也多亏了今天早上抛尸，他才能提前注意到城外已经展开了一场噩兆抢屎大战，否则今天早上他就不是一个人跑路，而是扛着想要上厕所的陈夕瑶一起跑路了。
实际上，在意识到陈夕瑶排泄物也是真物之后，他是有想过要不要收集起来的，倒不是说他想要借此汲取【识】，而是有着更加深层次的用法，但是考虑到自己并不具备藏匿真物的手段，而如果想把那玩意塞进储物包里，说不得还得手工塑形，而他手里也没有塑料袋之类方便的工具，最后也只能暂且放下了这方面的念头，决定等需要的时候再让陈夕瑶产出一些就是了。
跟着冯雪的陈夕瑶并不知道，自己在冯雪的认知里已经变成了某种奇怪的资源点，此时她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括约肌，以避免这几天养成的定时上厕所的习惯变成负面影响。
……
“呼，终于解决了……”片刻后，拎着铲子从杂草堆里走出来的陈夕瑶脸色十分复杂，看着她这幅模样，冯雪不由皱眉道：
“不就是挖个坑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和挖坑没关系。”陈夕瑶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带来的餐巾纸用完了，明天估计得撕书了……”
“书？你带了书？你他喵的怎么不早说？！”
冯雪立刻捕捉到了关键词，眼睛几乎要瞪出来，陈夕瑶被冯雪的表情吓了一跳，有些结巴的道：
“就，就是一本小说啊，而且，你也没问我啊……”
“算了，是我肤浅了，我早该检查一下你随身物品的。”冯雪按着自己心口，用力吸了两口气，这才道：
“书呢？”
“就在包里，我们现在看吗？”
“这地方不安全，进城再说吧。”
冯雪摇了摇头，其实他没有搜陈夕瑶的随身物品并不是因为大意，而是因为之前那个变成缝合怪的医生，他很清楚的记得，那个医生尸变后，帮派成员曾经很愤怒的对着那个疑似外来者的女人问过“你是不是给了他什么东西”这样的问题。
这让他担心，如果擅自使用外来者的物品，是否会导致变成噩兆。
带着陈夕瑶一路反回城中，按照之前的经验挑选了新的暂住地点后，冯雪才一脸期待的看向了陈夕瑶，似乎是被冯雪那炽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太习惯，陈夕瑶犹豫了半晌，才终于红着脸从背包里掏出一本足有三指厚的大部头出来（租书店经常见的那种大号盗版书，一本能有七八十万字的容量）。
直至此时，冯雪也终于知道这丫头为啥扭扭捏捏的了，因为这本书的名字，赫然是《少年兵王异界风流》……
“……”
“……”
在短暂的相互对视后，冯雪决定出言打断这尴尬的场景，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才用书友互相打趣般的口吻道：
“人的喜好是自由的……”
第四十二章 垫刀似乎总是能出货
虽然以冯雪时代的视角来看，别说女生看男频后宫文，哪怕是男人看女频南桐文那都是常有的事，但是陈夕瑶所在的时代，似乎更加古早一些。
这从这本书的装订风格，以及内容就可以看出。
怎么说呢，作为一个曾经的从业者，他可以轻松的从文风、对某些事情的描写，还有常见的用语、梗，来判断出这本书的成书时间。
他只是随意翻了几下，就看到大量的玉柱、白兔之类的词汇，几乎可以直接断定，这应该是网文早期的东西了。
当然，考虑到陈夕瑶的世界的网文发展史不一定就和自己世界相同，所以他也没有武断的做出判断，不过看陈夕瑶那副害羞的样子，那边的炎国也不像是会无视网文过线剧情的类型。
所以，排除掉这妹子口味特殊的选项后，冯雪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接近真相了。
当然这些并不重要，冯雪之所以调侃这一句，也仅仅是为了加深自己在少女心里的印象而已。
很显然，这种做法相当成功，仅仅只是一句话，少女就立刻破防了，嘴里说着“女生凭什么不能带入男主”“食色性也”之类难懂的话语。
冯雪也不欲与她争辩，取出解体圣母，在少女“你要做什么”的惊恐视线中，小心的将这胶订的大部头拆解开来。
在无限城，每一页纸张都是极为珍贵的财产，不能轻易浪费。
考虑到纸页利用率的问题，他首先取出一页，将其细细分割，做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口袋书，又将一页纸缠在一根木棍上，做出了一个简易的卷轴，最后还把一张纸裁成长条折叠一下，两侧黏上木板，做成那种奏折一样的款式。
陈夕瑶并不明白冯雪在做什么，不过只要不提她在看小说方面的喜好，别的都无所谓。
就这么一个做一个看，很快，冯雪的面前就出现了三本实验性质的书籍。
“接下来，就是检查成果的时候了！”
冯雪深深的吸了口气，皱眉看着这些东西，强行克制着吸收其中【识】的欲望。
在被破坏了原本的形态后，这些本来看起来和伪物没什么不同的东西终于展现出了真物的本质，在冯雪的眼里，它们就仿佛是放在快要饿死之人面前的丰盛大餐，哪怕吃下去可能会被撑死、腻死、噎死……但仍旧是难以抑制的想要扑上去。
这些东西和麸皮砖的性质应该是相同的，若是吸收了其中的【识】，就会和失去了全部【识】的人一样，彻底蒸发。毕竟不管是什么，在无限城，一切终究只是咨询，吸干了维持存在的咨询，无论真物伪物，都得消失。
不过其实对冯雪而言，判断真物伪物是不需要看【识】是否可吸收的，因为他的金手指面板中，真物会直接标注为不可熔炼。
“首先还是惯例的垫刀环节。”冯雪深吸了一口气，将视线投向那只“卷轴”，这种姿态的书，很难不让人想到对应的东国。
思考了一下后，冯雪从面板中挑选了几个不值钱的要素，因为是垫刀，所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为了止损而一个一个投入，而是直接一口气将【雾】、【目盲】、【隐匿】等几个要素丢了进去。
【目盲】这样的要素，很容易就能在尸体上找到，【隐匿】则是冯雪最近狩猎噩兆的成果，那些实力不强的噩兆，明明自身的显性要素并没有这些，但是在死亡后，尸体上总能熔炼出【隐匿】、【无声】之类的东西，不过冯雪并不能肯定，这究竟是噩兆本身的生活方式所导致的，还是噩兆的尸体也和【无】的尸体一样，会因为死因而沾染其他要素。
至于【雾】，这个要素其实是冯雪有意在收集的，毕竟手里握着解体圣母，只要在夜晚环境，加上一个能够产生雾的手段，哪怕是烟雾弹，也能让解体圣母发挥出高一级的战斗力，如果对手恰好是女性活物的话，那更将成为绝杀的一招。
在输入了这些要素后，冯雪想要什么自然也不言而喻——
他想试试能不能合出一个“雾隐之术”的秘籍来。
什么？雾隐之术是技能？
开玩笑，火影的游戏那么多，下至gba，上至ps4，中间还有手游以及同人游戏，出个技能书怎么了？
再说了，制造雾气的能力，在各种游戏里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玩意，而且也基本都和遮挡视线、隐藏自身挂的上钩，就算重铸后出来的不是雾隐之术这个最优解，弄个什么造雾之类的技能冯雪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这本来就是一次垫刀行动，就算什么都没出，冯雪也不回觉得意外。
抱着这样的想法，冯雪很豪迈的丢了一千【识】试试水，因为怪谈的尸体含有大量【识】的关系，冯雪金手指中存储的【识】可以说是溢出的，当然，这些【识】都带有强烈的污染，所以也只能在熔炼或者重铸的时候当燃料罢了。
冯雪那边选好了要素，陈夕瑶眼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她看着冯雪弄出了三本丑乎乎的玩意，然后随便摆弄了几下，那个勉强能说是卷轴的东西，居然就这么开始发光。
而随着光线的不断涨缩，陈夕瑶眼中丑陋不堪的卷轴，居然也开始发生变化，它，变成了……
一张光盘！
诶，等等，光盘？
陈夕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完全不符合常识的事情，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然后她非常确信，那根用木棍和书页做成的勉强可以算是卷轴的玩意，现在真的变成了一张再常见不过的光盘！
其实别说是陈夕瑶了，连冯雪此时都是一脸懵逼，他是无论如何都难以理解，为什么用卷轴重铸，会出一张光盘！
而且他也没有带光驱的电脑啊！别说电脑了，他连碟机都没有的好吗？！
冯雪叹了口气，虽然说结果很意外，但这玩意好歹也是一个幻物，在短暂的懵逼后，他终于还是将金手指的鉴定面板对准了这张光盘……
第四十三章 幻物也不都是那么有用
名称：幻物·技能学习机（薄雾场地）
要素：【雾】、【隐匿】、【盲目】、【场地】、【技能】、【道具】、【学习】
简介：能够让使用者学会技能“薄雾场地”。
备注：别问我它怎么用，你自己去想。
……
看着手里的光盘，冯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虽然从实用性上来说，薄雾场地无论从任何方面，都可以说是雾隐之术的上位替代，但是看着这个光盘，他心里总觉得很微妙。
首先这东西史无前例的蹦出了四个新增要素，这已经不是他投入的那一千【识】能够解释的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制作卷轴的材料本身属于真物，携带了大量的【识】，这才导致重铸中发生了变异。
虽然这种变异最终似乎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但冯雪对于这种不受控制的变化却不怎么喜欢，更重要的是……
这玩意究竟该怎么用啊？
冯雪看着那个备注，总觉得受到了嘲讽，不过很快，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曾经见过无数次的画面。
虽然在游戏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现在光盘到了手里，却总觉得无比生草。
思索了片刻，冯雪觉得自己来实验实在是太蠢了，而且考虑到作为第六世代的技能，应该不是消耗品，便对着一旁的陈夕瑶招了招手道：
“你来一下。”
“啊，怎么了？”陈夕瑶此时的注意力也完全集中在冯雪手里的光碟上，此时被冯雪一叫，立刻觉得这事情可能和光碟有关。
难道……
是把书的内容变成影像的能力？
现在是想要拉着自己一起看？
可哪本书是……
陈夕瑶的脑子里再次泛起大量的念头，不过下一刻，她就感觉自己手里多了个东西。
看着那比正常同类要稍微厚一点的光盘，陈夕瑶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他听到冯雪开口道：
“把她举起来，顶在自己脑门上。”
“哈？”陈夕瑶在那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紧接着，冯雪就再次重复了他的要求。
“这是什么奇怪的普雷（英语是和谐词）？我又不是影碟机！”
陈夕瑶拿着光碟仔细打量，脸上充满了古怪的表情，不过在冯雪那认真的眼神中，她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个男人，乖乖的将光盘举了起来，就这么贴在了脑门上……
“嘟~嘟~嘟~嘟……”
宝可梦学习技能时的声音忽然在房间内响起，冯雪就这么看着那只光盘在陈夕瑶的脑门上旋转起来，随着最后一声“叮”的停止，庆贺宝可梦学会技能的音效也随之传出。
重新睁开眼睛的陈夕瑶一脸懵逼的看着手里的技能学习机，震惊道：
“这是什么原理？怎么做到的？数学也可以这么学吗？”
“这种神奇的事情不先试验一下能力，反而直接问能不能拿来学数学……某种意义上你也算是人间真实了。”
冯雪咧咧嘴，从少女手里接过了光盘，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学会能力了吗？能不能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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