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是你这孽障的项上人头！
清晨，汽车疾驰在道路上。
雪之下父亲克制住油门踩到底的冲动，双眼迸发绝世杀意，脸上虽有一宿睡得断断续续的疲惫，但精神头简直是嗨到不行！
呵呵，哈哈哈，哦嘎嘎嘎嘎嘎……
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还得努力装出正常的样子，以免大女神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好不容易胡思乱想到能够入睡，闭眼就是小女神挺着大肚子的场景……
瞬！间！惊！醒！
杀！意！
TMD！你这孽障！你到底干了什么？！小女神才十七岁啊！中女神也才二十岁！
虽然孽障只是说他坚持了两分钟……
噢噢噢噢！这两分钟的罪行，就足够把你千刀万剐！
今日！就是斩首、送进水泥桶、马尼亚纳大海沟的三连之时！
汽车驶入公寓，平稳地停在楼下。
雪之下父亲打开车门，狂风般冲到门口，忽然才注意到门锁。
公寓楼的管理之前交给中女神，后来转交给小女神，自己一时半会儿又出来得急，没有去公司取备份门卡……
拨打小女神楼层的电话？
雪之下父亲刚伸手按了几个键，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电光——如果是混球接电话怎么办？
他抬头看看刚升空的太阳公公。
啊哈哈哈，年轻人早起，然后一起吃个早餐很正常吧，也不能说明是过夜……
对吧？
试图安慰自己，但没有效果，雪之下父亲杵在门锁前，不禁无能狂怒。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当年自己拜见岳丈，唯唯诺诺，嗯啊好哦，今朝孽障不尊礼法，嘻哈急乐，自己还无可奈何？！
不行！我当年在岳丈身下受了那么多的苦，终于轮到我作威作福，我不允许传统糟粕在我这里结束呀！
雪之下父亲大抵是走火入魔了，握紧双拳对着门锁一阵呼呼哈嘿，仿佛这样能将囚禁自己的东西击碎。
“父亲，你在做什么呢？”
雪之下父亲猛地收回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挺胸，从容不迫地转过身来：“是阳乃啊，刚从外面回来？”
“刚从东京过来，准备找雪乃酱和混球玩。”雪之下阳乃提着一个小包，饶有兴趣地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来查岗的？”
中女神昨天在东京，那就是小女神……
雪之下父亲沉稳道：“总武高最近准备学生的校外研修活动，公司这边有兴趣参与一下，我来问问雪乃的想法。”
“这样啊。”雪之下阳乃摸出门卡在电子锁上一刷，随口说道，“雪乃酱大概不会感兴趣吧。一群高中生能研修什么东西？也就开开眼界……唔，难道父亲打算让她代表公司？”
“这要看雪乃的想法。”雪之下父亲面色不变地胡诌道，“再说校外研修也是有用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说不定以后就有人才愿意进公司……”
雪之下阳乃调侃道：“劝人大学选土木工程？这也太辛苦了吧。”
“什么不辛苦？”雪之下父亲理直气壮道，“没得选才辛苦。”
父女二人聊着天，坐电梯抵达目标楼层。
叮咚——！
孽障不在小女神屋，孽障不在小女神屋，孽障不在小女神屋！
雪之下父亲脑海里循环播放希望の花。
父亲……姐姐？！
雪之下雪乃从猫眼一看，眼角不由一抽，努力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虽然不知道父亲来干什么，但姐姐会跑过来是意料之中……好在自己已经处理掉一切，哪怕是被姐姐直球逼问，也已经打好了各种应对的腹稿。
她打开房门，微微点头问候：“早上好，父亲和姐姐过来有什么事？”
“嗯，关于公司的事情……”
雪之下父亲状若自然地走进屋里，换上鞋子的同时，目光已经迅速在客厅等位置扫过：“哼！那孽障不在你这儿？”
“白君今天出门了，要和导演讨论剧本，简单来说就是忙工作的事。”
雪之下雪乃语气淡淡地说道：“父亲今天请假了吗？”
“我这叫劳逸结合，嘴上总是说着埋头忙工作的人，可不一定是努力奋斗，更有可能是借此疏离，不愿意搭理别人的薄情之人！”雪之下父亲辩解的同时还不忘上眼药。
雪之下雪乃斜了自家父亲一眼，正想说点什么，忽然看见姐姐跑到垃圾桶旁边，踩住翘板让桶盖打开，正探头看着垃圾桶里面的东西。
“姐姐是想回家住一下吗？”
雪之下雪乃幽幽问道。
如果是想从这方面发现什么……休想！白君留下的卫生纸团、自己的手套、还有你给的那瓶东西，已经被自己趁夜带到其他地方处理掉。为了进行误导，垃圾桶里的垃圾袋也没有更换，可谓是万无一失。
“一个人的生活状况就是垃圾桶的状况。”雪之下阳乃振振有词地说道，“垃圾桶里的垃圾顶起桶盖，意味着懒散和随意的生活状态；垃圾桶里的厨余垃圾多，说明经常做菜……嗯，雪乃酱的生活状况让人安心。”
雪之下父亲脸色好了不少：“是啊是啊。”
仔细想想，也有可能是孽障故意那么一扯，就是为了让自己勃然大怒？完全是孽障会干的事儿！
不过，为了排除隐患，还是要确认一下！
“莫名其妙。”雪之下雪乃淡淡地说了一句，伸手将桌上的餐具收拾起来，带进厨房。
雪之下父亲的双眼如同扫描仪，迅速地观察起来——小女神看起来刚吃完早餐，桌上只有一人份的餐具；小女神的步伐看不出什么异样，依旧和平时一样正常；确认一下垃圾桶，里面只有正常的生活垃圾……
“父亲在看什么呢？”雪之下阳乃好奇道。
“咳咳，我也关心雪乃的生活状况啊。”雪之下父亲顺口说道，“阳乃感觉怎么样？在东京住的习惯吗？应该没有喝酒了吧？”
“偶尔庆功会喝一点，当然酗酒是没有的，我可不敢接母亲的拳头。”
雪之下阳乃兴冲冲地左顾右盼，以一副毫不避讳的姿态，仔细观察一下沙发，跑到洗手间转悠，甚至还打算向卧室进发。
“咳咳，阳乃，你干什么呢？”
雪之下父亲压低声音。
“你装什么？”雪之下阳乃回了个白眼，同样压低声音，“当然是检查我不在的时候，雪乃酱有没有乱来，父亲需要顾忌一下女儿的隐私，我作为女朋友，不应该捍卫一下自己的权利？”
“嗯，你说得……对！”
雪之下父亲偷偷瞥了眼厨房，里面正传来水声，果断选择跟着中女神的脚步进行室内探索。
当然，两人还时不时聊点生活上的话题，映照出一种听起来挺正常的气氛。
几秒后，雪之下雪乃缓缓从厨房探出头来，轻轻眯眼。
姐姐就算了，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姐姐说了些有的没的，还是白君说了些有的没的？
她擦擦手上的水，迈步走了过去，来到自己的卧室门口。
雪之下阳乃正在以福尔摩斯的精神，打开衣柜，观察里面的衣物。
雪之下父亲则是凭借着过来人的专业知识，将目光投向卧床，在枕头和叠成方块的被子上打量。
“姐姐，父亲，你们在干什么？”
雪之下雪乃幽幽问道。
“嗯……”雪之下阳乃眨眨眼，理直气壮道，“我奉父母之名，监督雪乃酱的日常生活，避免雪乃酱走入歧路，过上衣服不洗，垃圾不丢，被子不叠的懒散独居状态。”
“咳。”雪之下父亲理不直气不壮，“我是来监督阳乃的，免得她弄恶作剧。”
“＃！”
雪之下雪乃淡淡道：“我没和白君进行性行为，也没有违背和母亲的约定，父亲和姐姐不信的话……”
“咳咳咳！没有没有！”雪之下父亲连忙狼狈地否定道，“雪乃我肯定是放心的，主要是担心那小子胡作非为……”
“既然已经放心了，父亲是不是应该回去上班了？”
雪之下雪乃语气冷淡地问道。
完了！要被小女神讨厌了！
雪之下父亲咳嗽几声说道：“我今天请了假的……要不一起去外面玩一玩？”
“哈……我理解父亲是在担心，麻烦父亲对我和白君有点信任吧？”雪之下雪乃叹了口气，“本来今天有行程，待会儿我给朋友们打个电话取消行程吧。”
好耶！
雪之下父亲故作从容地离开卧室，连忙前往客厅，看来自己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两分钟？啧啧啧啧，难不成孽障是进行自我测试，发现就两分钟？呵。
“喜欢捣乱的姐姐呢？”
雪之下雪乃抬手揉揉眉心，没好气地低声道：“你……寄送过来的东西，还好我丢掉了！要不然被父亲看见，你让我怎么说？”
雪之下阳乃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低声问道：“雪乃酱，你衣柜里那套蓝白色的睡衣呢？”
雪之下雪乃缓缓睁大眼睛，头上冒出一个个问号，她连忙侧头看了眼已经去客厅的父亲，努力握握拳，深吸一口气，咬牙低声道：“你怎么连我有什么衣服都知道？！”
“哎呀，这是姐姐应该做的事情。”
雪之下阳乃露齿一笑，伸手拍拍妹妹的肩膀，便径直走向了客厅。
“仒待会儿我也跟着一起出去玩吧，父亲准备去哪里？”
嗯？居然没有趁机戏弄自己？也没有抓住把柄，趁机问一些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
雪之下雪乃满肚子疑神疑鬼。
……
……
“比起崭新的时代，我更喜欢时光的味道。”
“没想到导演是重口味，我还是觉得美少女更好。”
“发展是缓和矛盾的方式，但不是完美的解药——效率剥夺了匠心，利益剥夺了品质，我们迎接的未来不一定美好，抛弃的过去不一定丑恶，只是时代的车轮，谁也无法逃离，徒留一声被碾压过去的感慨。”
“老板，面条里多加辣椒。”
客人不少的拉面店里，白影招呼一声有点眼熟的老板，他看向伤春悲秋的中年人：“魔道导演，你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你有什么依据吗？”
冲田正等着拉面，同时翻着手里新鲜出炉的剧本。
“据说烦恼的人，往往会变得文艺起来。”
“我在圈子里可是一直有着文艺导演的别称。”
“不是文艺扑街导演吗？”白影恍然大悟，“我懂了！人的眼睛不能只看现在，也应该看看过去，成功过的人怎么能算失败呢？”
“啧……主要是家里催婚得紧，为了让我去相亲甚至不惜动用天罗地网。”冲田正颇为无语地吐槽道，“说什么是个喜欢看文艺片、从事演艺圈工作、外貌不错、家境正常，甚至还崇拜我的姑娘。”
白影摸着下巴：“有种诈骗的感觉。”
“就是，还什么崇拜我的姑娘。结婚只会阻碍我追逐梦想的脚步，身体被掏空会让创作变得艰难重重，家长里短的琐碎会消磨男人的雄心壮志！”
冲田正翻着剧本感慨道：“我要是结了婚，还能像老弟一样写出剧本？”
白影姑且没有吐槽，这时老板便端上来两份拉面，两人同时拿起筷子碗里的面进行翻身，展现出吃面客的基本功。
“老弟这个剧本倒是不错，场景简单，需要人物少，将拍摄成本几乎压缩到极限。”冲田正吃了两口面，继续聊道，“这样一来对演员的要求特别高——剧情就是两个人在一个场景中，以不同的心理和境遇聊天，台词数量很多，演技要求很高……有这水平的演员，谁来演这种小片子？”
白影说道：“男主角我来，女主角让樱岛麻衣来。”
“霍霍，老弟图谋不轨啊。”冲田正意味深长地说道，“演员这一行不靠卖人设和博期待为生……你们什么时候公布恋情？”
“有必要吗？”白影哼笑道，“我已经在网络上战退无数黑粉，众口之中，勇者plus应该已经怀上孩子，就等什么时候宣布暂时息影了。”
“……谣言还真是离谱，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在法律上都说不过去。”
冲田正吐槽一句，打趣道：“让女朋友演妓女，你就不怕跪榴莲？”
“没事儿。”白影理直气壮道，“我演光棍，大家互相毁人设，合情合理。”
“好胆气，但是老弟啊，规矩还是要有的。”
冲田正喝了口面汤，抽纸擦擦嘴：“我觉得这个剧本还有精进的余地，也觉得人一旦确定目标，就要死不回头地前进。”
“我懂。”白影随口道，“回头我再仔细雕琢一下，导演筹备好剧组的时候，给你第二版剧本……”
冲田正微微摇头：“那太浪费时间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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