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分三六九
毫无疑问，杀了这些人自己一定会沾染上大量业障，食人加的业障最多但是这种规模的屠戮所增加的业障丝毫不会小到哪里去。
白清羽抬起了伞，冰冷的眼神让人心里发寒。
以她的实力对付这些人自然不用多说，一伞抽爆一个，转眼时间十多名尸体倒在了地上。
如果有修士前来，了解了真相一定会说这些人罪不至死，然在白清羽看来这些人就该死，抢别人的孩子来献祭，要知道那河流底下可密密麻麻全都是幼童的尸骨，死在鲶鱼精嘴里的孩童没有五十也有三十。
剩下的流民惊恐万分纷纷逃命，可他们哪有白清羽的速度快。
跑在前面的人发现后面的人成排成排的倒下，不是被抽碎了脑袋就是被扫断了双腿，耳边尽是哀嚎之声。
李官人站在远处，怔怔地望着眼前炼狱一般的景象。
鸟妖的性格他都看在眼里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将这些流民全给屠了。
双腿止不住的颤抖，裤裆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如果让鸟妖知道他是背后主使......
这时的李官人还在心里安慰自己，流民都死了不会有人揭穿自己，然后就听到了后面传来了马蹄声。
是他的手下将鸟妖的儿子和女儿给绑来了......
噗通一声李官人坐在了地上，双眼尽是绝望。
听到马蹄声，白清羽侧头看去，手里滴血的伞停顿在了半空中。
马背上，冬青已经晕了过去显然从树上掉下来摔的，而长生还醒着。
四目相对，白清羽周围是尸体成山，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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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二十三章 一啄一饮，白清羽的报应
鲜血顺着伞尖滴落，白清羽的身边早已是尸山尸海，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土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人血溪流又顺着河岸流入了浑浊的河水里，连河水都染红了一大片。
她杀了太多的人了，回过神来才看到自己周围究竟有多少具尸体，一缕缕肉眼无法寻觅的黑色雾气涌入白清羽的身体，这便是传说中的业障，也是她犯下如此杀戮之罪的惩罚。
先前累计下来的功德在这如此之多的业障面前不值一提，没有抵挡多大一会就被冲散。业障之多，虽不至于让她黑雾滚滚，但在气质上也大为改变，本就高冷清傲，有了业障以后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而这一幕全部都落在了年仅七岁半的柳长生眼中。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是真的。
姑姑她杀了好多人。
周围到处都是尸体，她身上白色的裙子都快要染成了红色，手里的木伞往下滴落着鲜血，这把伞不知带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在柳长生的眼里，姑姑偶尔很严厉，但大多时刻都是温柔善良的，绝不是心狠手辣之妖，更不是邪恶之妖。
这么多年来对姑姑的信任，眼前画面再有冲击感，柳长生也不由去想姑姑杀了这么多人必然是有原因，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如此生气的一面，这些人肯定是活该被杀，可心里不知为何就是有些堵得慌。
眼前站在尸山血海里的姑姑，真的有些陌生，刚才那冰冷的眼神望来，他都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好像一把利刃抵在了喉咙。
白清羽忽是低下头，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长裙和两只羽翼，再一看手中方才不知带走了多少性命的木伞。
“长......长生......”
步伐略显踉跄，踏着尸山血海，一步一步走向那只有些被吓到不停抬蹄子嘶鸣的马儿。
白清羽此时的气息着实太过恐怖，哪是一匹普通的马可以承受的，马儿高举前蹄直接将背上的仆人给甩了下来，带着背上绑着的两个崽子转身就想跑，白清羽抬手用妖力困住了它的蹄子。
一步一步走过去，走过李官人面前时，他那肥硕的身体刚要站起来又是双腿一软，软成了面条一样根本就站不起来，裤裆的难闻气味越来越浓郁。
心底里除了后悔就是后悔，该死的鲶鱼精害他不浅。
若是早知道，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长生啊......”
马背前，白清羽缓缓抬起手，羽翼轻抚在长生的脸上，声音轻柔，“长生乖，闭上眼睛。”
柳长生怔怔望着眼前的血衣妖女，闻言死死闭上了双眼，紧握着两只小手，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幽幽叹息一声，白清羽拔出了自己的长剑。
向后随手一甩，长剑精准无比地刺穿了李官人的脑门将他钉在了地上，一声不吭就这么死去。
仙丹没有，宝剑倒是一把，白清羽不是傻子，李官人左右横跳还找人绑了她的崽子，其心可诛。
白清羽不知道李官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正常来说这种奸猾的人最惜命，百姓也许真的相信河神，他是绝对不可能，所以一定是有什么目的，让他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去尝试。
罢了，已经不重要了，还是离开这里吧。
脑袋浑浑噩噩，白清羽只感觉身心俱疲。
她不知道的是，随着岸边尸体的鲜血流入河水之中，河底一把被锁链封印的长剑蠢蠢欲动，不停挣扎着像是有生命一般，鲜血都汇入了剑内，这把如同脊椎骨所锻造的黑色长剑在将鲶鱼精最后一滴也鲜血吸收完之时，猛然挣脱了锁链，破开水流向上飞去。
白清羽瞬间回头，只见原本平息下来的河水突然形成了一道漩涡，其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出来，竟是将河水都一分为二形成了一道约有一米多的真空区，水底淤泥和骸骨都清晰可见。
黑色流光猛然刺来，白清羽瞳孔一缩瞬间推开了身边的马匹。
噗嗤！
黑色长剑刺穿了白清羽的腹部，白清羽咬牙抓住剑柄颤抖的剑柄。
她没想到飞出来的竟然是一把剑，她只知道这东西瞄准的正是马背上的长生。
“姑姑！”长生见此睚眦欲裂，拼命挣扎，身上捆绑的绳子并不是很紧，摔下马背后几下就将绳子挣脱开来，奋力冲向了白清羽。
白清羽就要开口然而为时已晚，长生一把抓住了剑柄的末端。
本来白清羽就有些要抓不住了，但拖时间还是可以，谁知长生这一手下，黑色的怪异长剑直接失控，猛然贯穿了白清羽的腹部后在空中调转方向径直刺入了柳长生的心脏位置。
崽子的鲜血溅射到了白清羽的身上，她眼睁睁看着崽子被这把剑刺穿。
不顾自己伤势，白清羽下意识伸手向前，却愣在了原地。
在她的视线中，长生竟然在和这把黑色长剑融合，长剑隐约间形成了一种波动，和长生的心跳逐渐一样，就连生命力都逐渐产生了共鸣，直觉告诉她长生不会死，只是长生的状态很不好，被一根又一根的锁链缠绕，表情狰狞且痛苦。
白清羽手忙脚乱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好在是长生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锁链褪去以后，长生从半空中落地，胸口处没有上空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错觉，只是那把狰狞恐怖的黑色长剑已经被长生死死攥在了手里。
这把长剑不论是从外貌还是从气息上，都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白清羽本能的想到了两个字。
魔剑。
而这也印证了老道士的话，长生真的获得了大机遇。
幽幽醒来，长生第一看看见的就是白清羽，“姑姑，你的伤......”
用手遮住肚子上的伤，白清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头，“我没事，准备回家吧。”
“这......”
肚子上的伤十分严重，她强忍着疼痛和生命力的流逝将岸边被她救上来的孩子送回桃花镇，然后用妖力将岸边的尸体都焚烧一空后，左手抱着昏迷不醒的冬青，右手抱着长生，一路返回了居住的山谷之中。
杀了这么多人，白清羽也算是遭到了报应，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杀那么多人，血就不会流进河中，这把魔剑也就不会觉醒，自己就不会被魔剑重伤，长生也不会命悬一线，差点就被魔剑吸干。
一啄一饮，皆是因果。
其实这些都不是白清羽真正担忧，她担忧的是自己杀了那么多人后被长生所看见。
而白清羽不知道的是，她这边刚刚离开不久，那边就有踏着飞剑的修士前来。
尸体被焚烧可鲜血难以处理，感受着这股浓浓的妖气，不明真相的女修士侧头看向了山林。
清眸中尽是愤怒，这只妖竟敢如此大肆屠戮。
“还是回去找师父，让她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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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二十四章 白蛇
回到山谷里，白清羽检查了下冬青的伤，确定她只是因为磕碰所以昏迷，将她放在床上，目光看向了长生，尤其是他背上的这把剑。和这把剑建立了某种关联以后，刺穿他心脏的伤势诡异恢复了。
这当然是好事，白清羽主要是担心这把剑会不会吸收长生的生命作为养料，毕竟这把剑看上去就是干这种事情的，无论气息还是长相，都和印象中的魔剑一模一样。
魔剑寄生主人最后把主人活活吸干的例子是有的，要不就是蛊惑宿主，让宿主彻底变成一个没有理智的魔头。
“长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生命力在流逝，或是耳边听到有人在说话之类的？”白清羽走出房子，对门外正在研究黑色魔剑的长生开口说道。
仔细感受了一番，长生默默摇头，“没有任何感觉，姑姑。”
“那就好，一旦有什么异样，千万记得和我说。”
“嗯嗯！”长生面露难色，犹豫开口，“姑姑你的伤......”
白清羽腹部血流不止，那处贯穿伤势始终难以愈合，妖力附加上去也只能让血流的速度慢上一些，一身血衣，本都是别人的血，而现在更多是她自己的血。
若非有妖力维持，那这处贯穿伤必然是大出血，换一个人来早就死去。
白清羽面露微笑，长生都看得出来她这是在强撑着。
“我没事，你快去休息吧。”
“好吧姑姑。”
长生进了屋里，还是不由回头看去，那道单薄的踉踉跄跄向外走去的虚弱身影，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在河边看见的一幕，姑姑一身是血持伞立于尸山血海之中。
他是属于比较成熟的性格，若是冬青看见一定会吓哭，少不了做一阵子的噩梦。
但也是这样，如果真是冬青看见一定会问清楚，过段时间以后也就把这段记忆给忘在了脑后，也许偶尔才能想起来一次。
而长生不开口询问，则是一直把这件事给深埋在心底，始终难以忘却。
他不知道姑姑这么做的原因，只知道姑姑那温柔善良的一面之外还有极度冷血的一面，她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将百十余人屠杀。
长生对姑姑的看法，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改变。
·
溪水潺潺，顺着漂流而下的溪水被白清羽身上的血液染红，是那些流民的血也是她自己的血。实际上她的伤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一点事都没有，但也不至于严重到会要了她的鸟命。
将羽衣清洗干净，再把自己身上也清理干净后，用妖力治疗着腹部伤口，外伤不是问题，只要等内脏的伤势修复就可以了，如果不是伤口里还残留着那把剑上留下的一股力量在阻挠她的妖力，这些伤势几天时间就能恢复。
好在自己的妖力能压制住这股力量，不然还真麻烦了。
白清羽不知道自己妖力能压制魔剑力量是一件多么让人震惊的事，她在想一个问题，这把魔剑到底是什么，和那个姓林的老道又有什么关系，他一开始就知道长生有机遇，是否早就知道魔剑会选中他。
不对，被这种剑选中真的是机遇吗？
说是灾难还差不多。
长生的天赋很强，也不知能不能驾驭，不过他天赋纵使再强也只是一个七岁小儿。
坐在溪水中任由冰冷的溪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白清羽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一片混乱，一切都是一团糟。说句心里话，她有些后悔，不后悔杀了那些流民，只后悔自己杀他们这一幕被长生看见，后悔今天带着两个崽子去桃花镇。
早知道长生有所谓的劫难和机遇，自己当时就应该让他留在家里。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白清羽张开手，一股黑色的雾气从她手上出现，转而消失不见。
这是业障，看上去虚无缥缈什么都不会影响，但等到渡劫的那一天就知道这东西的具体作用了。如此多的业障，也不知赚多久的功德才能抵消。
老天不开眼，那群混蛋就该死，结果还是降下了这么多的业障。
也许是同族相残轮不到她这个妖怪来管，白清羽如此好笑的想到，当然她也知道不会是这个原因。
感受一下，其实业障并不是特别多，杀了鲶鱼精后所获得的功德抵消了不少业障。
想着如何去赚取更多的功德抵消业障，感觉眼皮沉重，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忽然身后一条小白蛇探出脑袋，好奇地盯着她看，感觉到了目光，白清羽回头看去，才发现是早上遇见的那条有灵性的小白蛇。
对这条白蛇，白清羽还是挺有好感的，这条蛇除了会吸收天地灵气之外，灵智也不低，而且没猜错的话它现在还是一条幼崽小蛇，不是刚刚出生的那种也肯定距离成年还远。
抬手将小白蛇唤过来，抓在手心里感受着蛇鳞的丝滑冰凉，用手指点点它的小脑袋，感觉这条蛇格外的可爱。
妖力缓缓注入，这有利于提升小蛇本不高的灵智，白清羽在想干脆就把这条小蛇给收养了吧，反正也是条崽子。
一边玩蛇，一边在溪水一泡就是一整天的时间，白清羽从河水里起身，妖力蒸发干了身上的水珠，再用药草和布条将腹部的伤口包住，披上羽衣所幻化的长裙，步伐轻浮朝着山谷走去。
小蛇在白清羽的肩膀上好奇打量着四周，从今天开始便是她全新的生活。
回到山谷里，发现冬青已经醒了，这小丫头正坐在老树下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长生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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