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获鸟,不是伞妖,勿扰 第5章

作者:不分三六九

白清羽感觉新奇的,这汉子是怎么知道这块碎银价值多少钱的呢,上面又没有标注数值。没有多想,她挎着篮子继续走,在一些小摊位上又买了拨浪鼓和一些小玩具。看着这些小东西,白清羽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玩具是买给她自己玩的呢。

实际上是高兴于崽子终于有玩具了,这种感觉就好比穷困家庭的母亲意外发了笔小财,给家里年幼的女儿买了城里小孩才配有的玩具后,回家路上一想起回去后,女儿看到玩具的那个惊喜表情,就情不自禁露出的那种笑容。

只是没有双手还是有些麻烦,可惜又不能把翅膀拿出来。

笑容正转向苦恼中,前方似乎被什么人给挡住了。

白清羽抬头看去,拦住她去路的不是地痞流氓也不是富家纨绔,而是一名身着骚气白袍手拿折扇的粉面小生,或者说,“风流才子”?

“敢问姑娘芳名......”

粉面小生话没说完,白清羽就转身拐进了一家卖服装布料的小店中。

事实证明不只有地痞流氓烦鸟,那些自诩自己玉树临风满腹经纶的“才子”同样烦鸟,见面先来一句敢问姑娘芳名,芳龄几许,家住何处,可曾婚配,其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

白清羽觉得他应该去找蛇精或者狐狸精,也不对,书中蛇精狐狸精大多都喜欢寒窗苦读的书生,而不是风流才子。

进店白清羽就故意放大些声音,对着店内老板娘问道:“不知店里可有幼儿穿的衣服,我家女儿刚好一岁。”

老板是个热心的大姐,听到白清羽这句话连忙迎了上来,看到白清羽一米五多些,体态娇小亭亭玉立,又看到伞下那张倾城俏脸,面上虽笑容满面,可心里不禁为白清羽感到可惜。

这么好看的女娃子,估摸着才十五六岁吧,可孩子都有了,甚至孩子都一岁了,也不知哪个挨雷劈的混蛋干出这种荒唐事。

女孩子十四岁结婚倒不罕见,她自己其实也是,也正是如此,作为过来人她才知道十来岁的年纪嫁人生子是有多么的可悲,过去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说是牲畜也不过分。

热情地招呼白清羽,老板娘转身之时还不由瞪了眼外面的哪怕听见了白清羽喊自己有女儿也任然不死心想要跟进来的粉面小生。

已经娶妻生子还喜欢出来勾搭人家姑娘,真不要脸。

“姑娘,我这小店在这里已经开了十多年了,口碑绝对好,你要成品的话店里倒也有,但是布料方面还需要你自己看。方便的话可以把孩子带过来,做一身合身的衣服。”

店铺大多都是定制,越是大的店铺越是这样,为客人量身确定尺码,再选择布料,付了定金以后改日就可以来拿。

说完,老板娘转身就对着白清羽小声说道,“姑娘,你可千万别信外面那个书生的半句话,他其实早就有了家室,去年他娶的那个老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哩,也不见他在家照顾,就知道在外风流快活。他那个老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和那个卖盐的钱老三走的可近。”

白清羽正低头看着店里的不同布料,听到这句话后眼神一凝,本能将话里的重点给精炼了出来。

男的有家室,去年生了个崽子,然后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人每天都出来浪。

那......崽子谁在带着?

本不想多说的白清羽不由开口问了一句,“夫妻二人都不在家中,孩子由谁来看?”

老板娘闻言摇头叹息,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将这件事暂时压下,白清羽没由来感觉心里不太舒服,外面那个家伙简直可恨,想要继续风流快活为何要娶妻,娶了妻子又为何要生孩子,这不是对孩子最大的不负责吗?

长时间这样下去,孩子岂不是要饿死?

心里暗骂中,在老板娘的推荐下给崽子选了五套衣服,皆是最好的布料,三套是春夏天穿的,剩下的两套稍厚尺码也偏大,以后崽子身体长得快也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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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九章 可怜的崽子

把叠好的衣服放进了小篮子里,老板娘从篮子里拿出两块碎银,面色犹豫,倒不是白清羽的钱不够,而是白清羽想买几块布料,让老板娘看着给她拿,老板娘犹豫中将几段上好的布料叠上也一并放进了小篮子中。

出了店铺,白清羽发现外面的男人已经走了,刚走不久还能看见他悠哉悠哉的背影,真不知道这家伙整日不思进取不找工作养家糊口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古代社会很现实,有工作不一定能养活一家,何况没有工作的。

想到了老板娘的一番话,白清羽心里愈发担心起来,担心那个出生人世却没有遇见一对负责父母的可怜崽子。

父亲在外逍遥快活,见到好看的女子便上前搭讪。

小扇子一挥,开口就是姑娘芳名。

如果这个人没有结婚还是个单身狗,白清羽懒得说什么,风流才子性子摆在这里总不能按着人家的头让他别来这里发癫,可是有了家室还去满大街勾搭其他姑娘没事逛逛妓院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父亲这样,可悲的是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照顾孩子而跑去和富家老爷快活开心,白清羽怀疑这夫妻俩的生活是不是都要靠女的从富家老爷那里扣钱来,保不齐是富家老爷就喜欢人妻,看到女人拿着自己的钱去给她自己丈夫花心里很舒坦。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些男人的口味相当独特,白清羽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挎着篮子回家的路上白清羽都有些魂不守舍,出了镇子还不由回头张望,远远望着那书生离去的方向,心里挂念着这个从未见过一面的崽子。

这个心理,若是以前白清羽还会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别人家的事情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现在她更多的是顺其自然,自从化形后她便看开了,顺着本能来也许就是在走自己的“妖道”,妖之道。

何况她又不是担心这夫妻俩的死活,她只在意崽子。

没有这个崽子,夫妻俩第二天被浸猪笼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脚步轻浮,像是在飘着走,身后几名精壮小伙目不转睛盯着看,就好像白清羽刚才的回眸是在看他们,却是没人在意这么一个娇弱的美丽姑娘为何挎着篮子往外走,她离去的方向可没有城镇。

回到了十万大山的范围,白清羽终于可以歇息一下,撤去了妖力的伪装之后,纸扇下美如画中仙的姑娘消失不见,身子还在头脸却变成了一只鸟妖的模样,纤长的鸟喙,小巧的鹤头,以及那黑白两色的羽毛。

左手拎着篮子,右手打着伞,回到山洞鸟巢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白清羽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看到破旧凌乱的鸟巢才是想起自己还缺一套用来打造小木屋的木匠工具。

罢了,反正时间还长。

将篮子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将里面的糖葫芦和拨浪鼓拿了出来,白清羽目光望向鸟巢里呼呼大睡的崽子。

走进鸟巢里,蹲在崽子的身边,左手的糖葫芦放在她的鼻子前面,另一只手的拨浪鼓轻轻转动,用细线绑住的两只小球在鼓面上敲动,发出了咚咚咚的响声。

一边敲,白清羽一边是开口,声音婉转动听,“小冬青,起来啦,快醒醒吧,看姑姑给你带来了什么。”

孩子有生母,而且就葬在不远,白清羽平时也不对宝宝称呼自己为娘亲而是姑姑,她觉得姑姑这个称呼更好一些,不像阿姨那样奇怪也不像娘亲那样感觉突兀,同时又很亲不会陌生。

在白清羽的柔声呼唤之下,果不其然崽子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也许是糖葫芦的香味也许是拨浪鼓的响声,刚迷迷糊糊醒来就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伸出小手就要去抓白清羽手里的糖葫芦。

糖葫芦的香味其实并不是很大,主要是些类似麦芽糖的气味。

正常来说崽子应该会被动静更大的拨浪鼓吸引视线,可是没有,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拿糖葫芦。

白清羽感到有些心酸,孩子这么大连糖葫芦的滋味都不曾尝过,跟着她以后不是在喝野鹿的奶水就是在喝肉汤鱼汤,因为没有调味料和盐,汤也是淡淡的,直到年纪稍大些才吃到一点野果。

手中的拨浪鼓都不禁停了,看着崽子如同获得了什么天下美味一般抓着糖葫芦舔的自己一脸都是黏糊糊的带糖的口水,白清羽心里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这时,崽子舔的十分糟糕的糖葫芦忽然是举在了白清羽的面前。

崽子张着嘴巴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就像是在说“姑姑”一样,白清羽心里的忧愁瞬间一扫而空,拿起了另外一根糖葫芦对着崽子比了比,妖力化成人的头脸也开始舔糖葫芦。

一切,都是值得的。

直到半个小时以后。

瞧着崽子一头一脸一胸口的黏糊糊的带糖口水,因为这些口水,崽子刚才翻了一圈,身上粘的到处都是鸟毛,真就要变成鸟孩子了,再一瞧扔在一边的只剩下山楂还被咬了两口的“糖葫芦”,白清羽眼皮直抽。

要命的是,一脸笑容的崽子不停“呜呜,呜呜”的喊着,白清羽连生气都气不起来。

吃了糖,手里拿着拨浪鼓玩的高兴,白清羽用羽毛沾水将她身上清理干净,煮好的肉汤喂给她,纤长的鸟喙叼着一块煮到烂的肉喂到她嘴边,颇有鸟妈妈叼虫子喂崽子的感觉。

忙忙碌碌一下午,抱起孩子上山顶,落日之下,天边火烧云之中,拿出刚买回来的衣服给崽子换上,鸟崽子顿时摇身一变变成了小公主。

白清羽上下打量相当满意。

·

日落星稀,正是夜深人静。

崽子呼呼大睡,口水流个不停。

白清羽这一晚却是没有陪在她的身边,一袭羽衣所化的黑色夜行衣。

今晚她要去偷,啊不,看看崽子。

白天集市的所闻所见一直记到现在,那个该死的书生的面孔和老板娘的话语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想去亲眼看看。

披着夜色,鹤身凤尾的巨大鸟妖飞出山林,快要到桃花镇时化为人形。

白清羽身轻如燕,没有从街道进入而是踩在房顶上纵越,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她目前在城西,而书生离去的方向是在城东。

可惜是不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

然而寻找起来比白清羽想的要简单的多,镇子本就不太大,夜深人静没几家这个时间点还点着灯。

到了城东以后,白清羽不光看见了书生家点着灯,还听见了幼崽的哭泣声。

她对这种哭声十分的敏感,几个纵跃来到了对面屋子的房顶后,白清羽看见了处颇有意境的小院子,还没靠近就听到了书生的声音。

“夫人,你今天又去了钱老三那?”

“当然去了,你不知道我在那帮工吗?”

“这这这,我明明上次就已经告诉过你,别再和那个老家伙有什么来往,他比你爹都大!”

“那又有什么关系,钱老爷有钱,我不去那帮工你和你柳家的香火都得饿死。”

“你,你,混账!”

书生怒不可遏,随后白清羽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明显是巴掌和脸亲密接触后所发出的声音。

“你敢打我?”

无视了打闹声,白清羽来到了后院,站在了撑开的窗户外面。

果然房间中有个崽子,在襁褓里挥舞着两只小手,嗓子都哭哑了。

“为人父母不需要通过考试,想想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有丰富的带崽经验,白清羽一下就能闻出来襁褓里的崽子没人换尿布。

“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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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跪了。

第一卷 : 第十章 人心险恶

房间里的孩子啼哭不止,声音沙哑,房间外的争吵声却是一直未曾断过,越来越激烈甚至盖过了孩子的哭声,白清羽从窗户翻身进屋,将孩子身上的襁褓解开,果然和她想的一模一样,孩子的尿布少说有两天没有更换了。

父亲母亲都是如此的不靠谱,白清羽怀疑这崽子能不能顺利长大,除了尿布没人换之外,孩子至少一天没有吃东西喝水了,又哭了这么久,很是虚弱。

白清羽左顾右盼,她身上也没带什么吃的,好在是床边就放着一叠糕点和小半碗茶水,由此可见这爹妈二人的生活条件应该不错,寻常人家可吃不到这种名贵的点心。

糕点放入碗中,白清羽开始用妖力将其加热,随着温度的提升碗里的糕点逐渐化开,配合些许的妖力一碗稍有些稀的糕点面汤就这么出来了,她也是没办法,能找到些吃的就算不错。

碗放在孩子嘴前,哪怕这样的食物孩子也停止了哭泣小口小口喝进肚子里,白清羽见孩子终于不哭,心里把外面还在吵架的二人骂了个遍,这对没良心的连奶水都不愿意喂一口,孩子都轮到她这个妖怪来喂养才是止住哭啼。

将食物喂完以后,白清羽顺便将尿布给换了下来,实在找到新的尿布干脆就把这块脏兮兮的尿布挂在床头,就看他俩到底是换还是不换。

湿乎乎的尿布被换下,又吃饱了肚子,早就哭累的孩子在白清羽的妖力帮助下沉沉睡去,其虚弱的样子让鸟心里忍不住的恼火,恨不得亲手将这俩不负责的打死,自己带着崽子离去。

这念头刚一出现,白清羽就听到了屋外传来了什么动静,吵完也打完的夫妻俩准备回屋睡觉了。

姓柳的书生推开门,嘴里嘀嘀咕咕骂着些什么,听过去尽是不守妇道早晚把你装猪笼丢水里之类的话。

刚一进门,一阵带着尿布酸臭味的风卷了进来,抬头一看才是发现窗户没有关,而那股酸臭的味道也不知从何地方传来,他也没有多想,低头看了眼床上的孩子,嘴上依然骂个不停,心里却是意外。

今晚上这孩子竟然没哭?

没哭更好,不然惹人烦躁。

走到床边一瞧,确定孩子是睡着了而不是死了,柳书生一脸不耐烦坐在了床头,刚一坐下就感觉到手上按到了什么黏糊糊湿哒哒的东西,低头看去才发现那是一块尿布。

白清羽半蹲在外面的房顶上,听到了下面柳书生杀猪一般的叫声,随之便是刚刚熟睡的婴儿被吵醒而发出沙哑哭声。

悄然离开了屋顶,白清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里的妖力有所提升,捂着脑袋,脚步轻浮往十万大山的方向走去。

刚才脑子都有些晕乎了,今天用妖力维持人类模样这么长时间,妖力消耗着实太大。

月光下,黑衣鸟妖离开镇子,来的轻轻,去的也轻轻,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第二天,白清羽没有来,她在家里教导自家崽子学语,顺便吞云吐雾吸收天地灵气之精华,不知为什么最近感觉吸收灵气顺畅了许多,如果说以前是用吸管在吸的话,那如今就是瓶口粗的超大号吸管。

一直到了第三天晚上,她才披着夜色再次出发。

有过一次经验,这次轻车熟路就来到了柳书生的家外。

坐在房顶上,白清羽看着下面那间窗户紧闭但点着灯的房子,前两天夫妻俩还在吵架,今天就和好了,白清羽虽然看不见,可听声音也知道这俩人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唯一不变的是孩子的啼哭声。

白清羽没有等太长时间,几分钟后动静就匆匆结束,在女人的骂声中屋内的灯熄灭了,又等了半个多时辰,确定夫妻俩都已经熟睡,白清羽这才是通过窗户往内释放了些妖力让这口子睡得更熟几分。

小心翼翼打开窗户,将孩子抱了出来,这次她准备的充分,小葫芦里装了鹿奶,加热之后直接就能喂给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白清羽隔一两天便会来一次,没有天天来就是害怕被发现了问题。

然而就是这样,还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