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异界重铸人理荣光 第30章

作者:一二三四维

“两位都不是第一次参加表演了,规则很清楚。依旧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杀死对手,将胜利献给我等的主人。”

第五十章 反杀

很明显,相对于之前的野民两兄弟,此刻踏上圆台的两位奴隶都是‘专业’的。

三石之城的奴隶在五岁之后便会划分分工。大部分是农奴和矿奴,极少部分会被培育成供人娱乐的高级奴隶。

而现今登场的这两位就是这样的高级奴隶。每天经过大量的训练,只是为了和自己的同类厮杀,以鲜血和生命取悦主人。

侏儒重复了一遍规则,两人的脸上都没有多少表情。直到侏儒退下圆台,沙漏的记时开始后,两位强壮的奴隶对视一眼,眼中都浮现出凶戾之气,随后互相扑向了对手。

十指相交,壮硕的身形碰撞在了一起,开始了最野蛮的角力。

圆形斗台下,头戴尖角头盔的污垢者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同类的竞技,而在圆台之后的宴席座位上,诸多希安白袍贵族却是站了起来,紧紧的盯着圆台上的碰撞,发出兴奋的欢呼。

贵族们自诩为文明的创立者,使这片土地上的人从和野兽无异的状态中解脱,建立了秩序。但是,此刻他们却是尽情的宣泄着心中的兽性。

这种释放着雄性荷尔蒙的原始竞技活动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

只不过身为高贵的人,不能作出如此形似野兽的行径。但奴隶不一样了,他们是商品。在能欣赏让人热血沸腾的厮杀的同时又没有脱离文明的序列,可谓一举两得。

不多时角力的阶段已经结束,场上的两位奴隶,黑色卷发的奴隶在力量上要稍逊光头奴隶一筹。

在光头奴隶即将把卷发奴隶按倒在地之前,卷发奴隶突然变招,右脚抬起向着对手的小腿踹去。两人同时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冰冷的圆台地面上。

卷发奴隶向着一旁翻滚飞快的爬了起来,随后骑在了慢了一步正挣扎着爬起的光头奴隶身上。粗壮的手臂往对方的脖颈上锁去。

光头奴隶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心一狠,发出大声的咆哮。在锁喉还未完成时,靠着一股蛮力硬生生的站了起来。

卷发奴隶此刻抱在光头奴隶的身上,被对方这样一顶带悬在了半空。

光头奴隶用力的向后一倒,两具沉重的身躯再次摔在了地面上。

这一次就算是光头奴隶占据上风了,他站了起来,掐住了卷发奴隶的脖子,硕大的拳头,向着对方的脸颊砸去。

一拳,两拳,沉闷的打击声在圆台上回荡着。光头奴隶的拳头砸下又抬起。

鲜血飞溅,他手指尺骨变得鲜红,沾染上的既是对手的鲜血,也有自己的。

欢呼声如今已经消失了,希安贵族们似乎都沉浸在了台上激烈的死斗中。

不知道多少拳砸下,卷发奴隶的脸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的鼻梁骨被整个砸断,塌陷了下去,七窍之中都溢出了血浆。

卷发奴隶好似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身体的本能让他不断的在痉挛。

光头奴隶站起身来,他看向圆台边缘的沙漏,其中的所代表的时间还有一阵。

光头奴隶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微笑。

他看向高台外的观战贵族们,看向正前方高台上高高端坐的矮小男人。

那个男人的身高可能还够不着他的腰部。但对于奴隶而言,矮小的男人就是他们的神。

光头奴隶露出谦卑的表情,然后深深的趴伏下去,亲吻着圆台的地面,仿佛是在亲吻希安城主的靴子。

四周传来呼声。

但并非是欢呼而是惊呼。

光头奴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立刻就要从台上爬起,但一双手却是抓住了他的手臂。

下一刻,一股巨力传递而来,硬生生的将他的整条手臂给掰断。

脸部被鲜血覆盖,已经看不出原来面容的卷发奴隶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利用这个机会进行了绝地反击。

这样的反转显然比一方面的虐杀更有看头,贵族们在刚开始的惊呼过后,呼喊立刻变为了欢呼。

卷发奴隶没有理会耳边的欢呼,趁着这个机会又是如法炮制的掰断了对手的另一条手臂。

然后,他的双掌死死的钳住光头奴隶的脖子。他手臂上的肌肉整个绷紧,看得出来已经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光头奴隶那双眼珠都要凸了出眼眶,已经彻底没有了声息,卷发奴隶才松开了手。

而这个时候,圆台上的沙漏,里边的沙子也刚好流逝殆尽。

胜负已分,只不过圆台上却没有站立者。在将光头奴隶给杀死后,卷发奴隶也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不错...”

端坐于高台上的城主拉弗朗声开口,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用血与命进行的表演,以奴隶之身愉悦在场诸多贵族,可以用‘不错’来评价。

圆台上的光头奴隶连同获胜者的卷发奴隶已经被抬出了宫殿。被鲜血沾染的地面也被清扫干净。侏儒宠奴在圆台上接受着自己主人的赞扬。

这场宴会前的助兴活动就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接下来便是正式的宴会,美艳的舞姬歌姬来到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厮杀的圆台上翩翩起舞,展露优美歌喉。

作为侍者的女奴端着各式菜肴送于殿中诸多贵族的桌案上。觥筹交错,富丽堂皇的宫殿宛如夜间的天国一般。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案桌上杯盘狼藉,美酒洒落于地面,奴隶付出生命才能采摘捕捉到的珍贵食材残留于碗碟之中。

百貌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里。

他本来是准备同帕萨一起离开的,这样符合他现在所扮演的身份。但不久前帕萨派奴隶前来通知百貌,说他还要在城主府中停留,让他自己先回去。

百貌走出了城主府的宫殿,在离开花园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宴会前进行死斗表演的那位卷发奴隶正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在花园小道上。

百貌停下了脚步,沉吟了一会儿,向着卷发奴隶那边走去。

老实说,这场宴会对于百貌的意义而言也就是收集情报了。

当时的宴会中,百貌主要关注的是城主拉弗,还有那两位拥有超凡力量的原住民。

除此之外,那场死斗也引起了百貌的一些注意。

第五十一章 对话

奴隶死斗表演在希安并不常见。

斗士奴隶属于高级奴隶的一种,培养起来并不容易,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

虽然希安流行搏杀竞技,但一般情况下没有‘一定时间内杀死对手’这条规定。死斗表演也只有城主和一些大贵族才能玩的起。

那场死斗表演引起百貌注意的原因是——虽然过程看上去一波三折,卷发奴隶属于绝对弱势的一方,在最后是靠着顽强的意志,以及对手的松懈才完成反杀。但在百貌眼里,那位卷发奴隶的实力其实是要高于光头奴隶的。

就百貌所看到的,那短时间内的交锋,卷发奴隶有着至少三次的机会将对手给直接杀死。

卷发奴隶并不是为了节目效果而放水,生死搏杀不是儿戏,作为斗士的卷发奴隶应该十分清楚这一点。

卷发奴隶前面的弱势来源于他的犹豫...很神奇的一点,两位奴隶应该不属于同一个奴隶主。明明互相不认识,属于必须要杀死的对手,但卷发却是犹豫了。

最终卷发奴隶进行的反杀来源于他强烈的求生意志,那种意志超越了内心的犹豫。

仅凭这些细节,已经值得引起百貌的关注了。

只不过当时卷发奴隶完成反杀后,伤势也的确过重,除非是霍恩海姆那样级别的医者出手,不然活下来的概率不到五成。

卷发受伤颇众,就算是其主人愿意花大价钱请医术高超的医者出手救下来,实力只怕也会大损。

一个斗士奴隶实力受损便没有了多少价值,所以百貌判定其主人估计也不会怎么用心的救治,生还的几率只怕要更低。

而现在,卷发奴隶还能站起来,迈开脚步,虽然是在他人搀扶的情况下。但这样的顽强已经足够让百貌为之感慨。

百貌走上前去。

花园中安置了许多石质灯台,灯台中也点燃了蜡烛,尽管对比起深沉的夜色而言,这点光芒还是过于黯淡,但也足以让人看清周边的景象。

“那边的奴隶... ”

百貌开口叫住了正一瘸一拐缓慢行走的两人。

卷发的奴隶头被布条所缠绕,似乎脸上被涂抹满了某种草药。唯一一只裸露出来的眼睛也肿得很大,眼皮不能睁开。但在眼皮的缝隙中,他还是能看到百貌身上的白袍。

搀扶着卷发奴隶的是一位女性,她的年纪与卷发奴隶差不多大,大概二十四五左右。黑色头发遮住了半张脸,看上十分恬静秀丽。

只不过随着晚风吹荡,女人的长发飞舞,露出了她被头发遮住的另外半张脸的一角。上面布满了可怕的疤痕,有如恶鬼一般。

被百貌所叫住,两人停下了脚步,卷发奴隶有伤在身,但还是艰难同身边的女性奴隶一同跪在了地上。

“我认得你...今晚你的表演很不错。”

卷发奴隶的肿胀的嘴巴微微抽搐,看不出是何表情,他用沙哑的声音艰难的说道:

“谢谢您的称赞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格尼斯,大人...”

百貌轻轻的点了点头:“我需要人指引走出花园。”

百貌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没错,但路线他都已经熟记于心。只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接触的理由。

“如果大人您不介意的话,请让我来为您带路吧。”女性奴隶开口说道。

“嗯...”

百貌轻轻点头。

女人将格尼斯放置于路边,这条路是奴隶穿行用的路,把格尼斯放在这里并没有什么问题。

然后,女人便带着百貌走回到了城主府花园的主路上。

女人在前方指引,百貌在后边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来到快接近出口的位置,百貌才叫停了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是城主府上的奴隶?”

不经意的询问,百貌的语气也是体现的这个意思。

“大人,我叫尤弥尔...是城主府的奴隶。总管让我将格尼斯,那位斗士带出城主府。”

百貌没有接对方的话,只是说道:“你回去吧...”然后便离开了城主府。

目视着百貌的离去,尤弥尔回到奴隶用的偏僻小道上,然后一路返回了格尼斯所在的地方。

格尼斯正坐在路边,手里捻着一朵不知名的野花。

听到脚步声,他站起身来,看到尤弥尔的到来,露出了微笑。虽然因为受伤变得面目全非,那笑容十分丑陋,但还是能感受到那种真挚的情感。

“姐姐... ”

面对着格尼斯的称呼,尤弥尔的表情很冷,但眼神却是多了几分柔和。

“格尼斯,少说点话,给自己留点力气。”

“没事的,少了说话这点力气又不会死人...”格尼斯说道。

“对了,我摘了一朵这样的花,应该没事吧...”

尤弥尔看着格尼斯手中的花朵,摇了摇头。

“没事,这并非是花园中的花卉,只是野花而已,拔掉一片又长出一片。就像是奴隶一样...”

对于尤弥尔这话,格尼斯沉默不语,然后他又俯身在路边摘了一束这样的野花。

“你在干什么?”尤弥尔问道。

“摘花,反正是野花,摘了也没事。在外边这种野花可不常见。”

“我知道你在摘花,我是问你摘花准备干什么。”

格尼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轻声开口道:

“阿芙怀孕了。”

尤弥尔愣了一下,她是知道阿芙的,那是格尼斯的主人手下的一位奴隶仆役。

“你....”

“我的主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对此感到很自责。”

奴隶是没有婚姻组建家庭的权利的。

像是尤弥尔和格尼斯,虽然是从同一个母胎中诞生,但他们的意义只是分属于两个不同主人的奴隶。

奴隶的繁衍和家畜的配种是一个道理,而在主人没有同意,私通的情况下,男女奴隶双方都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尤弥尔深吸了一口气:“我能配出一副药,只不过会对阿芙的身体有所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