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凰柒
“7号小队准备完毕。”
“液态氮布置完毕。”
“准备收网！”
血肉之躯的左脚，液态金属的右脚，还外加左手的银色手杖，来者的身份已经确认无误，那一定就是犯人天冢汞无疑了。
此时攻魔师小队尽数集结，目的当然非常简单，势必要将‘逃犯’天冢汞抓捕归案。
但很可怕的一个问题是，天冢汞是本体来此。
超巨量的液态氮猛烈的喷出，配合上风系魔法辅助，就算是贤者灵血看起来也不太吃得消的样子。
这也不难理解，在常温常压下，水银的凝点是负三十八点八三度。可以想见的是，肉体同为液态金属的灵血也不耐低温。
虽然贤者灵血似乎能够免疫大部分的魔法伤害，但是也违背不了最基本的物理规则。
“嗨，专务董事。看你还健朗真是太好了。得到梦寐以求的不死之躯，感觉如何？”
然而面对贤者灵血被冻结这种危险状况，天冢汞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是不紧不慢的和贤者灵血打招呼？
或者说，应该是在和贤者灵血吞噬的某个生命开些地狱玩笑。
金属生命体表面随即龟裂，恸哭般诡异的震动摇撼大气：“天——冢——汞！！！！”
“哈哈，好厉害呢。专务董事，变成了那副模样居然还记得我，真是荣幸。”
天冢露出嗜虐成性的表情笑了，他正在挑衅被溶入金属生命体中的某个人，而且金属生命体像是在呼应挑衅一般，暗沉光辉越渐深邃。
“啊啊啊啊啊啊！”贤者灵血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与之相对的，明明被冻结的躯体也在疯狂颤抖，仿佛有人在里面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运动一般。
果然，转瞬之间，原本被冻结的液体金属瞬间突破了表层，疯狂的伸出无数的金属触手，狂躁的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金属生命体只有表面结冻，贤者灵血在表面和内侧之间造出真空断热层，靠着保温瓶的原理防阻本体冻结。
液态氮理所当然的失效了，攻魔师小队一时间陷入了慌乱，理所当然的动用了一切的攻击手段。
魔法，咒术，枪械，一切能够使用的攻击手段毫不吝啬的朝着天冢汞和贤者灵血招呼了过去。
但这，很完美的符合了天冢汞的意图。
天冢汞操控着贤者灵血肆意的杀戮着，虽然没有品质极高的灵媒作为公平，但是如此数量的灵能力者，加上足量的金属和其他，已经足够仪式所用的一切。
“来吧，这是讲好要给你的血！如愿复活吧，贤者！”
天冢汞不停狂笑，同时将左手握着的手杖当长枪举起，然后使劲刺向贤者灵血。
黑色宝石被刺碎，手杖则被贤者灵血吸进内部。
透过天冢汞实行的仪式，贤者灵血正要出现致命性变化。深红的金属生命体被光芒笼罩，有东西准备从内侧冒出。
宛如破壳孵化一般──有某种不可描述的生物，通过仪式最终降临于此！
……
……
……
“所以天冢汞的最终目的就是这个吗？这到底是什么？”
水银巨龙的龙首之上，比企谷八幡屹立于此，刚刚赶到的他，亲眼目睹了一场恢弘绚丽的艺术——超级大爆炸。
顺带的还有整座大山被拦腰切断的恐怖景象，连山体都似乎被太阳灼烧过一般，留下来漆黑的颜色。
在龙蛇之水银的另一颗龙首之上，平冢静同样站在那里。
不过很明显的，此时的她并不是平冢静，而是另一个寄宿在平冢静身上的意识——炼金术师妮娜。
“是重金属粒子炮的攻击。”妮娜判断到：“算是荷电粒子光束的一种。”
“天冢汞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这种兵器？连光束并且这种超时代的产物也能制造出来吗？”
妮娜一脸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回望讶异的比企谷八幡，继续平静说道：“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了不起。粒子束在大气中会扩散，射程顶多数公里远，直接挨中也只会被分解成原子罢了。”
“什么叫罢了，这不是已经糟糕到极点了吗？”
比企谷八幡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狮子王机关的委托的十亿日元他已经收下了，不过目前看起来这个任务目标分外的棘手啊。
下次再有这种事情，要狠狠的加钱才行！
哦，下次好像直接就是一俒百亿了。
不过眼下的状况确实很糟糕，能将半径数公里内的物质分解成原子的光束兵器，要是在市区内用上那种玩意，根本无法估计会造成多大损害，幸亏这里是郊区的深山里，不然会造成什么后果连比企谷都不敢想。
“天冢汞已经能够办到这种事情了吗？真是糟糕的对手呢。”感觉像是小说里的主角一般，明明开场时比企谷还觉得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成长到了连比企谷八幡都会觉得棘手的程度。
“很遗憾，做这种事情的并不是天冢汞，而是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是哪个家伙？”
“你猜猜看贤者灵血为什么要叫贤者灵血？这是谁的血液呢？”
“贤者并不是某一种代称，而是指代某一个具体的人吗？”
比企谷八幡恍然大悟，他还以为贤者灵血这种称呼就和什么贤者之石，贤者法杖这样的名称一样，贤者是一种职业或者说代称来着，倒也没猜到贤者是指代的具体的某一个人。
“没错。”妮娜点点头：“贤者灵血的主人，自然是被称之为贤者的人。”
“或许应该说是——神。”
“第四真祖，你知道炼金术的终极目标吗？”
比企谷八幡皱了皱眉头，他怀疑妮娜在找茬：“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东西，我又不是炼金术师。”
“炼金术的终极目标，是为了接近于神明，但即使称之为神，指的并非概念中活于高次空间的超然存在，而是炼金术师人工创造出的完美人类。”
“完美人类？”比企谷八幡有些不太能理解，如果说神灵的话，比企谷还算有些关联，毕竟真祖就是身负众神诅咒而永远存在的负面生命体，叶濑夏音也曾通过仪式从高纬度降神升格为模造天使。
但显然，这个概念的神灵和妮娜口中的神灵，绝对不是一种产物。
“炼金术师们已经获得技术，可以创造出人工生命体形态的人类，那么他们接下来会以创造神为目标，反而是理所当然。”
“不过他们并不是要创造力量超规格的高次元生命，而是想要拟造以人类为模板但最终能够接近于完美的个体。”
“不老不死，还有与真祖媲美的魔力。”比企谷八幡能够理解了，原来雪之下阳乃他们所描述的东西并不是天冢汞能够具备的，而是灵血的主人。
“所以，你们实际创造出来了吗？”
“应该是成功了，就某种意义来说。”
妮娜的口气彷佛事不关己，但是比企谷算是听懂了。
“你这么说就几乎等于失败了吧。”
当人们开始在事件的描述的时候加上某种限定条件来表达成功的时候，其实就是已经失败了，只不过是在给自己的失败加上一层遮羞布而已。
这是比企谷八幡在小学时期就已经明悟的道理，经常可以再腐朽的大人嘴里听到这种白痴的话语。
“没办法，这就是事实，炼金术师们追求完美所创造的神，自然会完美过头。”
“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失败理由？”
“等等，为什么就已经确认是妾身干的了？”
“因为人总是为会自己的问题找理由，你已经下意识的在给这个错误洗白了。”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仿佛有种被拆穿的尴尬，但是妮娜也没办法，她是优秀到了会记载到历史课本上个的炼金术师，在当时有这样的伟大的炼金术进程，怎么可能和她没有关系。
当然，创造贤者本身就是一项浩瀚的工程，绝对不是某一个炼金术师可以完成的，妮娜也只是其中的一份子而已。
撑死的话——算是主谋之一吧。
“所以那个贤者到底有什么问题，你们都说了是完美的生物，是在制造的过程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和缺陷吗？”
“不是问题和缺陷，是完美过头啦。”
身为炼金术师的自尊让妮娜必须用更加委婉的话语来阐述自己的失败：“完美的个体，并不需要自己以外的任何生物。”
“听起来就是很危险的发言。”
“生物会爱护同伴，是因为那对种族存续有必要性。还不仅限于相同种族。人类保护自然，也是因为明白自己不那么做就会灭亡。爱情和友情那些美好的东西，不过是种族存续本能带来的错觉罢了。”
“所以说研究员这种生物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精神管理啊，一不小心就会产生些危害地球安全的言论。”
“第——四——真——祖！！！！”
“不好意思您继续。”
虽然已经是几百岁的老奶奶呢，但是她还蛮可爱的，比企谷八幡笑了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最终决战的前夕他还能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大概是这段时间遇到的麻烦的事情太多了，连他这样谨小慎微的人也逐渐习惯了危机的存在吧。
“贤者活着并不需要氧气或食物。哪怕地球上所有生物灭绝，变成了一颗死亡行星，那厮也不会在意，反倒那样才顺它的心。因为那厮唯一害怕的，就是其他生物进化后会变得比自己更完美。”
“这么变态的吗？”
比企谷八幡明白了，所谓贤者运行的逻辑，自身是人工制造的完美生命体，并不需要依赖于生态系统进行存续，也没有繁衍的欲望和诉求。
唯一害怕的事情救治出现比自己更完美的生命，那这样的思维之下能做的事情不就只有……
“所以那家伙的目标是毁灭世界。”
“你还蛮聪明的嘛第四真祖。”
“我谢谢你们制造出个这玩意啊。”
“我们也没想到啊，而且善后工作明明已经处理好了。”妮娜忍不住的抱怨：“不灭的贤者无法被消灭，因而受到封印。炼金术师抽出所有灵血，夺走其力量，这是两百七十年前发生的事。”
“被抽出的血液就是贤者灵血了？”
“是的，妾身是负责阻止贤者复活的看守，碰巧在当时的炼金术师中灵力最为杰出，才会被选上，当然要看守永恒不灭的贤者，自身也必须是永恒不灭的存在才行。”
“所以你才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了灵血心脏里？作为操控贤者灵血的组件？”
“没错，就是这样。”
“你也很辛苦呢。”
为了阻止不灭的贤者复活，便永远封印在贤者灵血中的孤独管理者──这就是妮娜o亚迪拉德的真面目。
封给她传说中的大炼金术师这种头衔，大概是当时的炼金术师们聊表心意的赎罪行为吧。
比企谷八幡不好评断，这种事情很难说得上谁对谁错，研究结果最终脱离研究者本意的事情也很多。
“所以，现在的贤者是确定已经复活了对吧？”
“你看看不就明白了吗？”
尘烟散去，一个黄骷髅头显现在原处，液体金属的贤者灵血鱼贯而上，就黄金骷髅纳入其中，终于获得完整的人形身躯。
只能勉强称之为人型而已，全高六、七公尺的巨人形体加上光滑入金属一般的外皮，怎么看那玩意都不像是人类，倒是有些类似于撤退的矮子里的奇行种。
“你们处心积虑制造出来的完美人类就长这个样子？”比企谷八幡不是福瑞控，想来福瑞控也不会喜欢这玩意，他还小小的期待了一下究极完美的人类长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帅哥或者美女，结果就给他看这么个玩意。
“完美生物可不是指的的相貌这么肤浅的东西。”
“相貌可不是什么肤浅的东西，你给我像人类道歉啊！”
比企谷八幡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妮娜扯皮，复活的贤者终于站立起身，看着天空之上翱翔的双首巨龙。
第一百六十四章 激战
只是片刻之间，贤者的身高已经高达十几公尺。
尽管形体酷似人类，它的肉体却没有眼睛和耳朵，遍布全身的平滑曲线像是摆在美术教室的素描用模型。
可是以黄金比例构成的轮廓，仍让人觉得异常美丽。
才怪啊！完美比例的模型当然符合人类的审美，但是巨大化的贤者这副恐怖而又骇人的模样真的是和美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贤者全身上下都嵌着和妮娜的炼核十分相像的球体，它们如眼球般转动，冷冷地睥睨着大地。
而且像骸骨一样大大张开的口中，有股黄金光芒正如火焰翻腾。
“咯……咯咯……咯咯咯咯……愚昧……不完美的存在啊，你们想抵抗？”
像是映照着贤者话语一般，他像是奥特曼里的怪兽一般，口中开始汇聚威能骇人的荷电粒子光束炮击。
“继承焰光夜伯血脉之人，比企谷八幡，在此解放汝的枷锁──！”
“迅捷而来吧，第五眷兽，狮子之黄金！”
雷光巨狮骇然出击，将贤者发出的荷电粒子光束击破。
随机，贤者那副模型一般的身体就开始扭曲，利刃从身体之中延展而出，龙蛇之水银随机做出反应，龙尾猛然轰出，将利刃的冲击狠狠的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