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魇
“才、才、才不是呢！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是看的这本啊。”
Rider的举动完全出乎了韦伯的预料，韦伯不由得紧张地高声反驳起来。
“只有这一本是倒着插进书架的，傻子才会看不出来……”
Rider抽出书之后看向书名，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诶？《Alexander The Great》……这个是我的传记吧？”
“……”韦伯感觉很尴尬，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还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家伙啊，与其相信这种无法辨明真伪的记载，站在你面前的本人不是更加可靠吗，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不就得了？”
“好好好，既然这样我就问你！”
韦伯半带着哭腔，似乎是放弃了治疗，从Rider手里夺过书，翻到自己比较在意的一页指给Rider看，
“你看！历史上对你的记载说你是一个很矮小的人，那为什么现在的你却是这样一个傻大个的形象呢？”
“我矮小？你从哪里看到的？”Rider听到这种记载更加地疑惑。
“你看嘛，据说你在攻陷了波斯王国后，坐在达雷伊奥斯的宝座之上，结果双脚都够不到踏台，最后是没办法给你换了个踏台才行的。”
“你说达雷伊奥斯啊，那确实，和他相比我确实是矮小了。”
Rider带着怀念一个老朋友的表情望着天空，
“那个帝王，不知器量，连身形也十分雄壮，确实是一个与强大的波斯帝国相称的统治者。”
“你不生气吗，这种自己的历史被别人随便写？”
“嗯？这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吧……很奇怪吗？”
韦伯有些惊讶地说：
“不管哪个时代的当权者也好，都希望让自己的名字流传后世吧。如果知道后人对自己的记载有什么错误或者纰漏的话，一定都会生气的。”
“也许正如你所说的吧，如果能够在历史之中留下自己名字的话，那也相当于某种程度上的永生。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与其在那样的书中只有名字存在两千年，不如让我像这样具有生命的再活二十年。”
Rider如此苦笑着回答。
“……”韦伯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创建了横跨亚非欧庞大帝国的亚历山大大帝，却仅仅三十年便结束了生命。
不管后世之人如何叹息其英年早逝的悲壮，也比不过从他本人嘴里说出对于自己短命的感慨，即便是多么轻薄的语调也好，在旁人听起来也有一种十分沉重的感觉。
在回家的路上，韦伯一直保持着沉默。
本来以为圣杯战争也只不过是一个远东的小魔术仪式，经过这几日的战斗，已经完全改变了韦伯的看法；在昨晚的战斗中，Rider的宝具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着如此强大的宝具，Rider没有失败的道理，一定能够击败所有的敌人夺得最后的胜利。
但，这确实可以看做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胜利，我，韦伯·维尔维特的胜利又在何方呢？
韦伯深切地感到自己的渺小。
这样的战斗……如果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最后的话，自己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在过于强大的英灵身边，只能够越发显示出自己的无能、渺小与屈辱，这和在时钟塔中受到的屈辱相比更加令韦伯感到羞愧。
“嗯？怎么了小子，怎么半天不说话了？”
韦伯抬头望去，Rider带着如往常一样不可思议的天真微笑，低头看着自己。
“我在想，拥有像你这样强大到理所当然就能够获得圣杯的Servant，对我来说没有一丁点值得骄傲的地方，我还不如和Assassin这样的Servant签订契约更能够显示我的价值！”
（哈桑：你礼貌吗？）
“要是那样子的话，你现在不知道已经死了几遍了吧……”Rider挠了挠头。
“我才不怕呢！要是怕死的话我也不会来参加圣杯战争了！”
“别急嘛别急~”
和韦伯的激动不同，Rider还是挂着有些吊儿郎当地微笑，轻轻拍了拍韦伯的脑袋安抚。让韦伯就好像拳头打到了棉花里，无处使劲。
“这样吧，如果你获得圣杯之后想要实现的愿望能够打动我的远大志向的话，那我征服王今后就一切都听你的差遣如何？你的愿望是不是想要在长高一点啊？”
“才不是这样的啊……”
“我说小子啊，不用这么着急吧？无论怎么说，这场战争对你而言也不能算是人生的顶点吧？”
Rider轻轻拍着韦伯继续说道，
“如果你真想追求充满光荣与梦想的人生的话，那就为了自己去战斗吧。想要寻找适合自己的战场，等到那之后也不迟啊。”
“……”韦伯再次陷入沉默，在思考着什么。
经过王者的宴会之后，韦伯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
这个如此傲慢，对于自己的强大有如此自信的家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韦伯才会去查阅历史资料，而越是了解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事迹，越是能够感受到——
——这个男人，只是拥有强大到无可救药的，凡人完全无法匹敌的器量而已。
第45章 以令咒下令
Rider掏出了那张片刻不离身的世界地图，指着地图说着：
“好了，小子，看这里，看我们面前的敌人。”
在A2大小版面的纸上，描绘的是整个世界的地图，Rider所指的“敌人”就是整个世界，
“来，尝试在我们‘敌人’的旁边等比例地画出我们两个现在的样子，把我和你并排比较一下。”
面对Rider没头没脑的问题，韦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怎么可能画得出来……”
“画不出来就对了，无论是多细的笔也画不出来，哪怕是拿针尖来画也显得太大了。与我们面前的‘敌人’相比，你和我都是同样微小的，既然同样微小到看不见，那么我们比较身材的大小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地感到斗志昂扬啊！”
Rider豪放地大笑着，将拳头放在自己的左胸口处，
“越是如此渺小，却越要凭借这样渺小的身体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这才是最令人激动的感觉！听，这才是我征服王心脏的鼓动！”
“……”韦伯完全被Rider的气势给折服了。
确实，在胸怀如此博大的Rider面前，自己心中的那些烦恼与苦闷全部都是不值一提的琐事而已。那样琐碎的烦闷，在征服王眼中甚至都看不见。
“……总之你的意思就是，不管是怎么样的Master都没有关系，就算我多么弱小，反正对你来说也都不是什么问题对吧！”
“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Rider苦笑着拍了拍韦伯的后背，
“小子，你的这种自卑感，正是即将培养出王者气魄的先兆啊。不管如何对你解释，到最后你都会觉得自己是渺小的。但即使知道这一点，你却仍然坚持要向更高的目标迈进。从我的经验上来看，在你的心中，名为‘霸’的种子已经开始萌发了。”
“你这哪里是在夸奖我，简直当我是傻瓜……”
“嘿嘿，不过你小子也确实傻的可爱。”
Rider保持着坦率的笑容继续说着，
“如果我真像你所说，与一个野心与能力相差无几的Master签订了契约，那我一定会感到相当的无聊吧。但是你的愿望却远远超越了你的能力，像你这种肯去追求‘遥不可及的荣誉’的人，才是我那个时代做人的基本准则。也正因为如此，和你这个傻小子签订契约，真的是让我感到非常愉快。”
韦伯不自觉将脸别了过去，不敢正视Rider纯朴的笑容。
两人就在这种有些奇妙的氛围下，渐渐地接近了家。
走在前面的Rider突然停下，韦伯一个不留神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怎么了？”韦伯向旁边挪开一步，以使自己的视线不被Rider那高大的身躯阻挡。
然后，韦伯就看见了，一个守候在家门边的穿着女仆装的女性。
那名女性以一种少见的贵族礼仪行礼，双手递出一个堪称有些奢华的信封。
“这是帝鸿大人要我亲手交给Rider的挑战书，时间是今天深夜，地点是在冬木大桥，希望您能赴约。”
“是Caster吗……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按耐不住决战了吗，好，我接受了！”
Rider豪爽地笑了起来。
“战书已经送到，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女仆迈着得体的步伐缓缓离去。
“好了，终于到家了，小子，我们来玩游戏吧！”
“今晚就有战斗了，你不制定一下策略的吗？”
韦伯有些无语。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啦，离晚上还早着呢，现在先玩游戏，快点快点。”
压不住Rider的兴奋，韦伯就这样被拖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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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子，你醒了啊？”
一睁眼就看见望着自己微笑的Rider，韦伯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睡眠而有些乱的思绪。
下午被Rider拉着打游戏，然后也许是过于疲惫，自己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现在看看窗外那一片黑漆漆，想必早已到了晚上。
而Rider早已没在打电动，只是捧着那本《荷马史诗》看得入迷。
“离深夜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继续睡一会。”
“待会就要战斗了，哪里还睡得着啊……而且对方还是那个Caster……”韦伯苦笑着。
“不用那么焦急，安下心来对待就行了。虽然没什么根据，不过我有一种今晚能和Caster尽兴而战的预感。”
韦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原因，因为他相信Rider的直觉，征服王的第六感可要比韦伯这个半吊子经验的可靠多了。
时候差不多了，Rider走出门，来到庭院之中，雷鸣声响，踩着闪电的牛车重新出现。
Rider一脚跨上了战车，对着还在门框边踌躇的韦伯喊道：
“来吧，小子，让我们赶往战场吧。”
听到Rider的邀请，韦伯却没有同往常一样，打算与Rider同行，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韦伯·维尔维特曾认为自己足以成为胜利者，并为此沾沾自喜。
可是现在不同了，在亲眼看到真正的英雄之后，在明白了自己的无能与渺小的现在。
韦伯明白了，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即将奔赴的光荣之道，是不容许随意玷污的。
丧家之犬也有自己的心意。至少，自己能做到的，是注视着那自己无法企及的高贵的背——
“我的Servant，我，韦伯·维尔维特以令咒发出号令——”
少年走上几步，面容肃穆地举起紧握的右手，那上面是仍未使用过的令咒。这正是束缚着眼前这位英雄的枷锁，是阻挡在他的霸王之路上的最大障碍。
第46章 军势再临
韦伯深呼吸一口气，继续以郑重的语气说道：
“Rider，你一定要取得最后的胜利。”
第一道令咒闪过一抹红光消失了。
“再次以令咒命之——Rider，你一定要夺得圣杯。”
第二道令咒以同样地方式消失了。
“最后再以令咒命之——”
韦伯坚定地举起画有最后一道令咒的手，直视坐于战车之上的王。至少在这一瞬间，自己能够毫无怯懦地与他对视，这是属于韦伯·维尔维特身为Master的最后也是仅有的荣耀。
三道令咒全部被迅速地消耗掉了，刮起了小小的旋风，韦伯却并不感到后悔，相反，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那是一种名为“痛快”的情绪。
“呼……这样一来，我就不再是你的Master了。”
韦伯低着头，转身准备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