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岳
麦克听完，二话不说，抬腿就往面包店废墟里面跑。
门口的两具焦炭尸体他已经知道是谁了，他现在要去确认后厨里面的情况。
布帘早就在那场火灾中烧毁，麦克踏进去的那一刻，却发现里面除了倒塌的砖石瓦砾之外，什么都没有。
似乎是为了确认什么，麦克又对着内卫问道：“乌萨斯内卫收女人吗？”
“基本不收，但也不能排除特殊情况。”
“比如说？”
“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校生。”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他转过身，冲着外面的人喊道：“你们立刻离开那个地方，跑远一点！”
可他说话的声音不知怎么受到了干扰，传递出去时，站在外面的几个人听到的只剩下了杂音。
麦克脸色一变，知道情况不对。
感知敏锐的内卫也发现了，大声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一场噩梦，这个地方是某个人的噩梦，他最美好的回忆和最糟糕的、痛苦的回忆都在这里。”
一瞬间，麦克眼前又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
时间闪回1064年。
几百米之外，一名兴高采烈的少年，拿着买好的礼物向面包店这边走来，这里有他最喜欢的姑娘。
等他看见冲天而起的黑烟，从建筑里面冒出来的火光时，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条街上的邻居只敢站在外围看着，没有人敢救火。
所有人都知道放火的人是乌萨斯宪兵，敢救火就会上对方的黑名单，搞不好厄运会落在自己头上。
面对这样的恶劣处境，人们所能做的也只有用沉默来回应。
这名少年不顾一切的冲进了面包店，看到的是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两个成年人。
画面到这里就消失了。
麦克迈开脚步，向面包店外面冲了过去，他和最近的凯尔希明明就只有十多米，可这十多米却好像几十公里遥远。
距离的界限开始模糊了。
深刻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凯尔希立即作出了判断，先是用M3挡在众人面前喊道：“你们快后退！”
而就在众人行动时，一道黑影从虚无之中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黑雾，其可怕之处，只要沾染到了一点，行动能力、思维等等多方面属性都会急剧下降。
跟在麦克身后的乌萨斯内卫再次挥出军刀，他这一刀落下时，正好被对方手中的军刀挡住了。
那同样是一个乌萨斯内卫，不过面罩却消失了，没有脸。只有深邃的光芒散发出来。
一切都在从有向无转变，面包店，这条街区，他们脚下所踏足的土壤，空气，等等一切都在扭曲，虚化。
菲亚梅塔毫不犹豫的发射了榴弹炮，冒着火光的弹药幻化出不死鸟的模样，笔直的冲向了那黑影。
令黎博利没想到的是，她精准的射击却没能命中，这发榴弹落在了十几米之外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
“你对距离的认知出现了错误。”
莫斯提马伸手帮她按开戴在身上的电子设备。
充满电的特殊电池立即发挥作用，嗡的一声，菲亚梅塔耳边充斥着电流声，她眼前的画面也发生了变化。
站在面包店门口的黑影是一名乌萨斯内卫，样子却和他们的同行者完全不同。
面罩消失了，没有脸部，原本属于脸的位置有一个发光的球体，看多了就会让人头晕目眩。
“别看那个。”
菲亚梅塔很快发现只要她盯着对方看，身上所携带的防干扰设备的电能就会快速下降。
黎博利不再犹豫，第二次扣动扳机，这一次的成功命中了对方，但这一发榴弹也将最近的乌萨斯内卫给吞没了。
“不要在意这个，你这种程度攻击还不会伤害到实力强大的内卫。”
两个内卫的战斗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他们不断挥舞军刀，刀光闪烁，黑色雾气交叠在一起，同根同源，不断向外扩散，迫使凯尔希等人也在倒退。
莫斯提马手持两根法杖，看着乌萨斯内卫的内斗，一时间无法插手。
堕天使想起一件事，凯尔希指挥的那个博士投影留在面包店里面，会不会受到战斗的波及？
“你还在担心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凯尔希拥有数据，只要再制造一个投影就够了。”
菲亚梅塔的话很有道理，但没有真正解决问题，凯尔希并没有因此再制造出博士投影。
至此，麦克弄清楚了扭曲的源头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乌萨斯内卫。
准确的说，是被邪魔污染的乌萨斯内卫。
他的心中有着一段最美好的回忆，时间大约是1064年。
也在这一年，就在这家面包店，他所在意的一切全部都没了。
身为一名乌萨斯人，他被征召回去，经过了一系列重重选拔和训练，成为了一名镇守北境的内卫。
近四十年时间过去，被邪魔污染的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回到美梦结束和噩梦开始的地方。
就在这家面包店前。
一名少年彻底倒在了现实的淫威之下。
“年少时不可得之物，终会困扰男人的一生。”
湛蓝色光芒散去。
散发着气焰的怪物站在众人面前。
11. 1+1=2
“我支持正义发癫，但不支持你这么发癫。”
魔人化的麦克先是一脚踢开了凯尔希请来的内卫，径直朝被污染的内卫走去，邪魔的扭曲认知似乎对他不起效果。
然后他沉重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胸口。
被污染的内卫瞬间倒飞出去，砸塌了对面的围墙。
魔人双腿弯曲，纵身一跃数米高，庞大的身躯落地时踩踏在敌人身上，连地面也因此塌陷了十几公分。
这是个什么怪物？
莫斯提马和菲亚梅塔看的面面相觑，她们同时对准了凯尔希，大猞猁也一脸愕然。
心里想过这家伙会很强，但没想过会这么强啊。
他们几个人打着都很费劲的内卫，在这个怪物面前就像小孩子一样弱小。
“喂，小鸟，别站在那里看，向我开炮！”
魔人回身冲着菲亚梅塔举起了大拇指。
凯尔希眼角狂跳。
进入暗面状态的麦克完全没有之前的谨慎和小心，性格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黎博利连忙抬起榴弹发射器，几乎没有犹豫就发射了一枚榴弹。
不死鸟的烈焰吞没了两道身影。
紧接着，黑雾从那个位置弥散开来。
“我就知道会这样。”
魔人狂妄的声音传来，湛蓝光芒穿透迷雾，向四面八方扫射，紧接着又是一道暗红色的刀光，周边建筑遭了殃，眨眼间就倒塌了大半。
凯尔希看了看周围，低声道：“虚无幻境正在消散。”
“不，是收缩。”
乌萨斯内卫站在不远处，语气严肃，继续说道：“我见过几次类似的场面，你请来的人将邪魔化身逼入绝境，正在集中力量反扑。”
“这人是你的同僚，你这么说合适吗？”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当他被邪魔同化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我的同僚了，相反，而是我猎杀的目标。”
菲亚梅塔一边给榴弹发射器装填，一边回应道：“如果你真的能打赢这家伙就好了。”
麦克承认被邪魔污染的乌萨斯内卫确实可以给自己制造一些麻烦。
尤其是被强化过后的军刀，不仅可以使用邪魔的力量，还会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认知扭曲。
至少破坏他的甲壳没有多少问题。
他刚才不小心被擦破了一点皮，就多了超过三种认知扭曲，不过很快都被他的理性给消磨掉了。
如果仅靠凯尔希等人来对付这个家伙，多半还是需要魏彦吾的远程支援。
但也仅限于麻烦而已。
麦克看准机会，凌空劈出一刀，锋利的刀光几乎将内卫的铠甲从中间撕裂，更多的黑雾从中散发出来。
整个内卫都已经是邪魔的化身，无止境的扩散着孕育零的苗圃。
从有序走向无序，将一切归为永恒的虚无。
如果不能解决眼下的麻烦，这片地块算是彻底不能要了，不仅要从龙门分离出去，还得做严格的封锁。
这也是邪魔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没有相应的技术，人类对这种领域级别的扩散，几乎拿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
“耍赖谁不会，你觉得撒泼打滚耍赖就有用吗？”
麦克冷哼一声，向后跳了一大段距离，落在众人前面。
他那一身狰狞的甲壳看起来就像精心打造的铠甲，而身后生出的双翼和一条长长的尾巴，宛如威武不凡的灰色披风。
“凯尔希，接下来我会用我的办法把这家伙干掉，我需要你来配合。”
“怎么做？”
“让你的宠物跟我一起行动，我带着它穿透黑雾，对着那个怪物打出真实伤害，然后我会趁着他继续扩散黑雾时，将其强行中和掉。”
“办法可行吗？”
“如果没有我的办法，龙门就得想办法拿人命去填，这种级别的污染要死多少人才能化解？”
“好，我同意。”
麦克又指着另外一名内卫：“你，走远一点，越远越好，现在就离开龙门，最好别再回来。”
内卫冷冷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命令我？”
麦克根本没有兴趣跟他多说话，当即一掌拍在那名内卫的胸口，随着一道蓝光闪过，内卫直接消失了。
“你把他送到哪里去了？”
“放心，我没杀了他，我只是让他从来的地方滚回去。”
随后麦克又对菲亚梅塔说道：“小鸟你继续火力覆盖，打的越热闹越好。”
男人又将视线转向了堕天使，莫斯提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肯说。
“你，算了，你就站在旁边看着吧，没有你的事。”
“为什么？”
然而莫斯提马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麦克一步跳到了M3的背上，不顾这家伙的挣扎，甚至在它头顶用拳头锤了两下。
“老实点。”
M3发出阵阵嘶吼，不过怎么听都像是在向凯尔希抱怨。
此时被邪魔污染的乌萨斯内卫半跪在地，体表布满了裂纹，从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可以听出喃喃低语。
转瞬之间，M3带着麦克冲到了他的面前，黑色的怪物抬起两只爪子朝着敌人挥舞过去，全身奔腾起红色的气焰，只是这一下，利爪便生生扎进了被污染的内卫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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