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椿溟
“阁下武力超群，但又是异世界人……不受高层管束，被派去上任十一队恐怕也无有立功表现的时机。”
“哦。”秦玄反应平平，克罗可能觉得他和格蕾是异世界漂泊而来的打工人，但实际上他们俩属于做完任务就走的过客。
想种田发展，会现实世界不好吗？谁特么会想不开在这种末日世界考虑长期发展啊？
这顿饭很快就临近了尾声。
末了，秦玄随口一问：“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位’的名字是？”
“什么！”克罗貌似喝多了，有点大舌头，“嗝…你说那个啊……牙，嗝，亚多·爱登…”
艰难地吐出了这个名字之后，克罗继续和胧玩起了划拳罚酒小游戏，看起来胧不是很能招架得住，显得十分狼狈和可怜。
希望他别一辈子都要应付这个上司。
——————
翌日，秦玄和格蕾一前一后，在去往十一队队舍的路上。
突然，秦玄停下了脚步。
格蕾因为跟得太紧没停住，撞到了他背上，“抱歉……老师？”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格蕾，待会儿到十一队的时候，你跟在我后面别出来。”
“…好的！”
吩咐完毕，秦玄没立刻动身，而是用神识看向十一队队舍，“人呢？不在演习场，不在宿舍，在……更衣室？让我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随后，一种混杂着各种声调的混♂乱场景冲入神识感知范围：
“Fa♂Q！”“啊！♂boy♂next♂door！”
“一碗虾！”
“ass we can♂！”
“哈哈哈！南斗好好看奥义！舔胸就是好！”
“这个世界太乱♂了！”
这就是克罗说的“一言难尽”！？
您没电，我上门！
第52章 人在末世，UO竟是一盘菜
“咚咚咚。”
秦玄走到门口了，十一队的队员还在继续摔跤，于是他敲了敲旁边的门板。
“喂喂喂，各位停一停！”
“……”几个光膀子的大汉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依旧继续。
秦玄只好拿出队长徽章，“认得这个不？新任十一队队——”
“哈，你就是高层新派来的队长？一个矮冬瓜，嗯？”一个距离门口比较近的光头汉子最先反应过来，朝他说话。
秦玄因为年纪缘故还没被人叫过矮，最多被评价幼小而已，“这是几个意思？”下马威？
“——我告诉你，矮冬瓜，你可以当做我们十一队全体的意思，”光头汉子身高超过一米九，走过来的时候像是在俯视，“那就是：高层的命令我们听，但是这个队长的位置，除了爱登大人，其他的弱鸡我们统统不认……”
“砰！”
光头大汉被秦玄一拳砸飞出去，脑袋陷进了地板里。没过一会儿被旁边人拔了出来，“呸，来比划比划吔，谁怕谁，矮……呃！？”
原地的秦玄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样貌狰狞、体型庞大的巨龙，将所有人堵在了门内。
队员们可以透过旁边的窗户看见黄橙色、如窗子一般大小的龙眼，以及那轰隆隆如炸雷的声音：“居然连续被叫了两次……方丈我啊，可要生气了！”
面对如此威慑，十一队队员们当然是退……退也不退，奋起反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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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坐在已经变得歪歪斜斜的队舍屋顶上，往下眺望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排被“土间埋”的十一队队员，他们的身体无疑被巨大的力量拍了下去，深深插入了地里，整个人只剩一颗脑袋露在地面上。
在整整齐齐的一排脑袋中，一颗光头格外显眼，远远望去能够见到光头的光滑表面反射阳光——啊，并没有阳光。
这鬼天气永远是一层红色天空底下加一层灰色，秦玄遗憾地没能见识到光头在阳光反射下变得锃亮的样子。
十一队为什么一开始是对他这个态度，秦玄大概也猜到了，“搞什么啊。高层是想让我来接手这帮刺头？……不过希望不大，他们的想法应该是始终认为‘爱登大人神勇无敌’之类的吧。”
格蕾靠在秦玄的一旁，她看出来他们真的盼望着亚多·爱登的回归，“老师，队员他们对‘那位爱登’的态度也是这样，那么高层……”
“格蕾，我知道昨天克罗说的那些话，你也听进去了，别看我一直在旁边附和克罗的话，但那始终是‘一家之言’。表面上看，所有人都觉得骑士爱登不该受到如此待遇，但你仔细看看，有这个想法的都是什么人？
“——克罗，一个副队长，十一队，更是职权被剥离大半的半残队伍。简言之就是中下层。不是人人都有‘上帝视角’的，他们只知道爱登立功了，立功该赏，但是爱登成功的方法需要有怎样的代价，没几个人清楚。
“又或者说，即便清楚了，也觉得这应该是由高层来想办法解决的事情。”
格蕾从没想过事情有其他的可能，“难道说…传言是有误的，真相并不是克罗他们说的那样——”
“谁知道呢，我们又不是侦探，我们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秦玄不再看那排脑袋，而是抬头望着永远灰蒙蒙的天空，“高层考虑文明的延续，底下人只在乎眼前的苟且，我们俩……唉，还是别白费功夫了，不如多考虑考虑怎么回去。”
“嗯……”
格蕾感到风渐渐吹起，略微掀起她的兜帽，显露一张白皙的脸蛋，但是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慌忙拉住。
自从生命源质改造、经历龙化之后，格蕾的相貌又渐渐偏离了15岁阿尔托莉雅的样子，略有点像她自己曾经的相貌，虽然似乎并不能完全脱离“saber脸”，但足以令她欣喜不已。
“好了，格蕾，我看骑士团最近一直在搜集type：venus的情报，看来再过不久就大行动了。”
情报队当然没有向今天才上任队长的秦玄汇报这些，所以这其实是秦玄自己用神识“偷”的。
“诶，我们也会被派去行动吗？”
“不，谁说我们要等他们行动的，既然有了情报，我们就自己上呗。”要是在这干等，等到天荒地老都等不到十一队的出战派遣任务。
“走吧，格蕾，到我背上来。”
“诶诶——哦，好的老师！”
秦玄变作一只骏鹰，让格蕾骑了上去。
于是在地面上一排十一队队员的视角中，师徒两个仿佛全程依靠在一起大放闪光弹，接着两人就这样飞走了。
而他们只能埋在土里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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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别名为type：venus的UO，似乎是全长约千米的植物。其背上一对巨大的大树，这使得其形态类似于鱼，不过在此前，由于它长期隐藏在云海之中，因此并没有被正确地记录下它的形态。
最近，type：venus的高度似乎开始下降，结果引起了骑士团的注意，然后，这些情报就被秦玄看了个遍。
秦玄并没有一开始就变身“鲲鹏”形态，除了太引人注目之外，能量消耗也是个问题，翼展三千米的体型只够使用5分钟，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接受“Zin”改造、扩张混沌之湖容量的结果。
看着云层下已经显露形态的UO，秦玄飞了过去，等到接近时体型才极速放大，鲲鹏形态再次显现。
UO似乎有些惊讶，尽管它没有惊讶之类的人类情绪，但存在智慧的判断机制似乎无法理解秦玄如何从小小的“蝼蚁”变成如此巨大。
这一切真的重要吗？
金星UO并不是正面进攻系的类型，它身上的数以亿计的“天使”丝毫不能让秦玄破防，而鲲鹏的繁多羽翼足以引动撕裂灰色天穹的破坏力。
唯一让秦玄有点疑惑的是，他似乎，不对，混沌之潮似乎对UO产生了食欲？
第53章 “啊啊，不治之症唷，汝之名为爱情”
“检测到巨大规模异常磁场波动！”
“发现识别代号为type：venus的UO个体以及……十一队队长！？”
中央作战室，贝纳威坐在座位上，双手十指交错握在胸前，他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最新情报：十一队队长在没有任何指示的情况下出发讨伐type：venus——无疑是擅自行动。”
贝纳威对“擅自行动”几个字不作任何反应，只是问：“告诉我，结果呢？”
“type：venus确认被击落，这是影像。”
在气候恶劣，信号干扰严重的情况下，骑士团依然凭借技术观测到了战斗过程，或许不能称之为战斗，仅仅是碾压而已：
沉闷的灰色天幕下，泛着隐晦金光的鲲鹏展开上千米的身形，几乎与UO近在咫尺，其目的不言而喻，UO并不是没有反应，它仓促之下散开无数光点，但打在鲲鹏身上如同在平静湖面泛起的轻微涟漪。
下一刻，鲲鹏侧飞而过，它的翅膀成为长达千米、无可抵御的金色长刃，将type：venus的一侧“大树”切落，接着翅膀扇动，鲲鹏再次回转。
但type：venus像是直接放弃战斗了一般，迅速地向大地坠去。
鲲鹏也紧接着下降高度，用双爪抓住了对方，然后借助俯冲的动能急速撞入下方的群山地形，并连续撞塌了数座大山，滚滚的烟尘覆盖、弥漫了山域。
其后，仿佛一切恢复了正常似的，再也没有传出动静。
看到影像之后，别人会第一时间判断又一具UO个体被击倒，但贝纳威却注意到了type：venus在受损之后开始自动修复了，“这仅仅是字面上的‘击落’罢了，立刻着人去现场勘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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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秦玄变身的鲲鹏把type：venus撞入群山的那一刻。
“为什么？‘食欲’越来越强烈了？”在金星UO个体受损的时候，秦玄就感觉到了混沌之湖的蠢蠢欲动，“不对，不是食欲，而是一种‘将它吞噬能使自己更完整’的错觉！”
秦玄此前就猜想过尼禄·卡奥斯的“创世之土”可能是用于吞噬爱尔奎特（未熟的地球UO）的产物，但自己炼化之后并未对爱尔奎特有过类似的感觉。
所以他并未觉得这个猜想，或者卡奥斯他们的谋划成功的可能性。
而“混沌之湖”的“创造生物”功能，他也只是当成了卡奥斯能力特性的升级版而已。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的变数应该是……宇宙尘埃Zin？
“Zin”在无形中渐渐补完了混沌之湖的某些特性吗？
但秦玄已经来不及思索更多，黑泥如同无限延伸的阴影一般涌出，覆盖到了金星UO个体的植物状貌躯体上。
在吞噬到了其中一片残块之后，混沌之潮仿佛是受了刺激一般，更为激烈地涌出、覆盖，秦玄感知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情况紧急，不得不解除了变身，鲲鹏的庞大躯体瞬时分解了，黑泥纷纷而下，几乎一下子覆盖了金星UO身体的大半。
但此时秦玄感知到了某种恍恍惚惚的错觉。
和炼化洞天那时候一样？不对。
这次是金星UO导致的，它在做什么……？它并没有求生的意志，也没有运用过应有的智慧，仅仅是运行着毁灭人类的逻辑而已，但是现在它……
秦玄感觉自己只身进入了混沌之湖，而它化作了无数光点，一些“记忆”、“概念”被提取出来，那是金星UO的特有能力吗——不对，金星UO已经融入了混沌之湖，即便它提取了，结果依然是回归到秦玄自身而已，但是：
在秦玄的感知中，光影变幻，无数灰蒙蒙的记忆居然重新鲜亮起来。
那些东西被它以奇异的方式融汇了——
那些是秦玄非常熟悉、几乎被琐碎日常遗忘的记忆——
那些是曾经印象深刻，有些乃至占据他精神世界一角的事物——
“地球由我来守护！”
“这场游戏……是休比的胜利。”
“盖提亚，让我教授你最后的魔术吧。”
“我，面壁者罗辑，现在对三体世界说话！”
“世间男女，皆为星辰。”
“宇宙，人类最后的边疆。”
“……”
人类是因记忆，情感，体验而活的。它们凝结成叙事，每一种叙事便意味着新的想象、创造，以及……爱。
爱伴随着毁灭，孕育着新生，爱既是世间男女之种种因缘际会，爱也是人类文明螺旋前进之因、无可救药之果。
这些思绪，从秦玄、也从残留的UO子体中划过。
在仿佛一瞬间、又漫长的时光里，无数的光影、声音在混沌中、在无意义的地域中创造了意义，概念开始汇聚土壤，思想铸成主干，记忆挂上枝头，情感萌发生机——
最后，一片宽广的混沌之湖中，诞生了一株垂天而立的巨树。
树冠冲天而上，焕发翠绿的生机，枝叶上是未熟的记忆之果，概念凝结成的土壤在混沌之湖中稳稳盘踞、扩张，形成一片湖心之岛，又或者说，世界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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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秦玄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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