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让我格一下 第15章

作者:明冥拜白

  这一声就像是打破了某些枷锁,现场的气氛倏地热烈了起来。

  “这首诗……这首诗……”

  一位作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热泪盈眶。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这首诗背后所蕴含的情感,并深深地为之折服。

  这诗是广陵王写的?

  他是谁?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大周近些年从未有过如此之佳作!”

  一个白胡子老头激动不已。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老夫临死前还能听到如此佳作,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旁边有人明显是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恭敬问道:

  “汪司业,您以为这诗如何?”

  国子监司业汪承伦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

  “极直极尽,正复情味无穷。当传神也!”

  他下了断语,掏出一张纸在上边匆匆忙忙地记录起来。

  他要把这首诗带回国子监,让那群学艺不精的混账好好看看!

  “未寒,未寒!”

  “你教我写诗吧以后,我也想像伱一样,写出这等诗词,登峰造极。”

  沈元兴一脸羡慕,他反手就要拍方未寒,却摸了个空。

  “人呢?”

  他疑惑望去,发现方未寒径直走向了王之由的方向。

  “王兄,扇子借我用下。”

  “对了,这扇子不贵吧?”

  方未寒轻描淡写地从还一脸呆滞的王之由手中抽出来他那把折扇。

  “不贵,这种我多得是……”

  他下意识地回答,伸出的手在空中徒劳地抓了两下。

  反应过来的王之由面色悲愤不已。

  “太出生了,实在是太出生了,方未寒,你欺人太甚!”

  王之由感觉全世界都在欺骗自己。

  明明你还夸我的诗词写得好,明明你在我装逼的时候露出微笑。

  为何现在你却偷走了我心尖上的荣耀?

  他就像是一个被欺骗了感情的失足少女一般,无助又可怜。

  “一定是那群头牌不能理解本公子的绝世文采,一定是这样。”

  “哈哈,一定是这样。”

  王之由说服了自己,下意识就想摇折扇,却发现折扇已经被顺走了。

  “我他妈的扇子,混蛋方未寒!”

  “诸位。”

  方未寒站到了舞台上,朗声说道。

  “请听我一言。”

  众人各色各样的目光都集中在方未寒的身上,静待着这位藩王一反常态的发言。

  “我知道诸位对于我做出这样的诗词感到十分不解。”

  方未寒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全场,目光平淡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那是他身为大周皇族的尊严,身为邑四万户的王爵的威压。

  “汝等许是以为此诗系我所窃……”

  事实上他们还真想对了。

  方未寒心中自嘲一笑,但面上不露声色。

  “然我有一问:如此之诗,我所窃于何人也?”

  众人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愣。

  他说得对,这种程度的诗,别说是在场众人,就算是让天下骚客汇聚一堂,也很难做得出来。

  考试作弊容易,但要作成全国第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换言之,此绝世之诗一出,基本就排除了方未寒假借他人之手的嫌疑。

  “此诗系我当年思念谢氏千金所作,情感句句属实,所言无假。”

  当年无所作假,现在就不一定了。

  搬出谢令婉作为自己的挡箭牌,方未寒淡淡说道。

  果然,此话一出,台下不少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这方未寒可是长明城有名的舔狗,此诗倒也勉强可以算成舔狗文学的巅峰之作。

  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有些人甚至露出了些许促狭暧昧的表情。

  果然是少年难过红颜关。

第15章 牌王

  “此事绝无作伪之命,诸位何复猜忌!”

  方未寒提高声调,掏出那把折扇指向前方。

  “此情与我,如光于萤。得之则生,失之则死。何来作伪一言?”

  “此我之折扇也,若我所言有假,定教此扇与我共赴黄泉!”

  “今吾摔扇以立,以祛诸君所疑!”

  方未寒手中氤氲着血气,加在了折扇身上,狠狠向下一摔。

  折扇落地,扇筋脱落,扇骨四散开来,扇面上画着的松竹铺在地上,盎然依旧。

  方未寒用平静的目光和在场的所有人对视,一言不发。

  今天的浣花楼内安静的次数属实是有些多了。

  飞红神采奕奕在侧后方看着方未寒,美眸一眨不眨。

  她可以确定,这方未寒压根不是什么纨绔公子。

  今天这一手摔扇,根本就不是纨绔公子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先是写诗一鸣惊人,再挑明此诗原委打消众人猜疑,最后一记摔扇震慑宵小,软硬兼施。

  这手腕,你跟我说他是纨绔公子?

  飞红自认为,方未寒目前的处理方案就是最佳的方案。

  这么一想,对于方未寒,她更加好奇了。

  换衣服!

  立刻、马上换衣服!

  飞红急匆匆离开了。

  台下的众人震撼莫名,他们似乎是第一次认识到了方未寒。

  以前只当他是一个独得官家恩宠的小王爷,自身品德还十分败坏。

  可现在看来,这些好像都是假的。

  “太祖之风。”

  汪成伦心中默默想到。

  他决定以后要和这位广陵王殿下打好关系。

  在场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估计不在少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不知在谁的带头下,纷纷鼓起了掌。

  方未寒拱手回礼,微笑着点头致意。

  远处有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王伯光将玉佩重新挂回了腰间,站起来掸了掸衣袖。

  “走吧。”

  王伯光对着卢生象淡淡说道。

  “去度支衙门?”

  卢生象将视线从远处的舞台收回,面色有些不好看。

  他也没想到这方未寒竟然有如此手腕。

  难不成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装的?

  此人心机竟然深不可测到如此程度?

  “不了,去临河坊。”

  “临河坊?去那干什么?”

  卢生象有些疑惑。

  “拜访谢府。”

  王伯光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席斗笠,推开大门,走入了窗外蒙蒙的春雨中。

  卢生象凝眸向窗外看去。

  只见一道白光蜿蜒划过天际,在地平线处猛然炸开,将王伯光的影子拉得极长。

  “轰隆!”

  又一场春雨来了。

  卢生象披上斗笠,匆匆带着众人跟上了王伯光的脚步。

  ……

  王之由此时正跟沈元兴坐在一起,有点了几坛兰陵花雕,大口地喝着闷酒。

  “胖子,伱说。”

  王之由抬头看着天花板,目光呆滞。

  “未寒夺得了诗会魁首,我应该替他高兴。”

  “王伯光灰溜溜地走了,我也应该高兴。”

  “怎么两件高兴的事情叠在一起,我反而不高兴了呢?”

  “为什么呢?”

  沈元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王兄,这叫物极必反,你得对冲一下。”

  王之由再度仰头干了杯酒,闻言眼前一亮。

  “怎么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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