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我不想努力了 第328章

作者:会手艺的猫

  上空的绚烂之景,与她此时的娴静之相,似是形成了某种极为玄妙的规律。

  她如同一抹清丽淡雅的丽景,在绚丽的七彩霞光之下,清丽得不可方物。

  越是绚烂的灵韵波光,越能让人感知出柳梦璃的娴静。

  只是,这种玄妙至极的规律,似乎马上就被打破掉了。

  随着柳梦璃突然的气息不稳,环绕在她周身的道韵,逐渐由较为清晰的气息,又一次转回了晦涩的波光。

  灵山的平台上,万千璀璨的仙光,化为无数的片缕灵气。

  原本持续了不知多久的玄妙规律,重新又遁入了最初的混沌。

  正值此时,柳梦璃一下睁开双眸,周身的道韵尽皆散去。

  随即,她登时被倒涌上来的血气,给激得重重咳嗽了几声。

  柳梦璃站起身来,抬手捂住胸口,努力调整了几次体内的大周天运转轨迹,这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旋即不由苦笑起来。

  很明显,她又一次悟道失败了。

  算上此次,她大概已经失败了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好吧。

  她自己都有些数不清了。

  原本柳梦璃还觉得,在她再次得到上神大人的启示后,应该会与上次一样,得到类似于‘提升根骨、修炼天赋’的起源赐福。

  但事实证明,这都是她想多了。

  该怎么领悟不出,还是领悟不出。

  起源神灵并没有直接赐下力量帮她越过这一步的打算。

  当然。

  这也是柳梦璃稍微贪心了点儿。

  她实在是太想尽快跨越‘后天——先天’的生死天堑,随后与她的顾郎度过余生了。

  特别是接收到了上神大人的第二次启示后,柳梦璃就更加确信只有她才是顾长歌的天命之女。

  当时的她,从似梦非梦的状态中醒来后,许多事情好似一下从她的脑海中消失。

  例如,上神大人出现在她面前的形象,周围空间的混沌与有序等等。

  这些细节,柳梦璃一时没能想起来。

  但有一件事,却是如同刻在她心上一般,使得柳梦璃深深的牢记了下来。

  那便是,在这个世界上,顾长歌唯一的伴侣,有且只有她一个人!

  只有她一个人!

  是的!

  她就是顾郎的天命之女。

  其余的女子,不应该出现在她的顾郎的面前。

  所以,她们都是可恨的阻碍。

  既是阻碍,自然是要抹除掉的,不是吗?

  哪怕现在不行,未来也一定要彻彻底底的抹除干净!

  在心中如此想着,柳梦璃嘴角泛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她抬头望向夜空,仿佛是在回应着什么一般。

  “对,我的顾郎。”

332-梦璃,过年好

  元熙三年,元月初一。

  天刚蒙蒙亮,清晨的第一缕晨曦洒向人间,映照出了整个盛世都城的轮廓。

  楚国公府的主仆众人,起的也是极早的。

  顾紫真早在卯时初至的时候,便穿戴整齐的来到内院的内厅,郑重的在顾氏祠堂里焚香祭拜。

  府内的大小管事携着府内的仆从们,自是先上前问候家主,说些年节到来的吉祥话。

  然后,便是一起帮忙布置。

  昨日的仆从们早已将今日所需的东西准备完毕。

  所以,顾紫真只需稍稍等候着下人们布置好今晨所需的场面,便可以开始元熙三年的元日祭祖。

  由于府内无长女,倒也没必要非得顾长歌这个大公子在场。

  顾家上三代,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

  那时候,世家门阀的势力还很猖獗,保皇派的官员们在朝中一直被打压的很惨。

  顾紫真年轻时,倒是有几个亲姐妹在世。

  倘若她们没有提早夭折、或是逃过了几大门阀的迫害,顾长歌应是还有几个亲姨母。

  直至顾长歌这一代,又是一根宝贵的独苗。

  在他几乎没有记忆的亲生父亲过世后,顾紫真也没有再娶的意思。

  即便是先帝晚年得知此事后,专门赐予她的美貌婢子。

  顾紫真也都在秦清寒继位的那年,解了他们的奴籍,放了这些宫中的婢子们归乡。

  没人知晓她先夫过世后,不再娶少君、又不纳郎的原因

  但这个疑问,也仅限于臣民们的偶尔谈笑罢了。

  如同没人知晓楚国公府当年的少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一样。

  顾家的祭祖仪式,向来简单的很。

  焚香,磕头,纳拜。

  家主携长女跪于牌位前,用标准的大秦文士格式的文章,向祖先汇报这一年的家中情况。

  待得正午过后,再去城外的祖坟前扫墓。

  仅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顾紫真就完成了祭祖的前后流程。

  在祠堂的角落处,仆从们留下了一块毛巾,和一盆干净的清水。

  此后,顾府的下人们退去。

  顾家祠堂内,顾紫真站在最前面,身后数步的距离,仅留下资格最老、待在顾府中最久的大管事与顾家老军户们。

  众人关上祠堂的大门,顾紫真上前几步,走到放置牌位的高台下方。

  那里有一个暗格,开关的位置仅有在场的几人知晓。

  就连顾长歌这位顾府的大公子,都没从自家老娘的口中听说过祠堂内还有一个暗格的存在。

  顾紫真打开暗格,里面存放着一块又旧又不规则的牌位。

  这块牌位,整体呈现深棕色,形状只有长方形的轮廓。

  甚至连大小尺寸,都不是大秦传统的五寸宽、十寸高,而是没有先例的三寸宽、七寸高。

  但大概是保存此物的主人细心,能够看出时常擦拭的痕迹,并未让其蒙上灰尘。

  至于牌位上面的字迹,已经是模糊不清的划痕了。

  尽管看不清上面刻了什么。

  可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不是人们认知中的任何一种字体。

  然而,顾紫真却永远不会忘记牌位上面的十四个字。

  那上面写着,故显考叶公讳云华老大人之莲位。

  顾紫真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

  那是因为这块又丑又旧又不符规范的牌位,其实正是她的先夫叶云华在生前亲自动手做出来的。

  上面的字,同样是叶云华亲自刻上去的,说是给他未来的孩子祭拜用的。

  也就是,顾长歌的亲生父亲。

  顾紫真伸出略微颤抖的双手,缓缓取出这块牌位。

  她看着手中的牌位,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似的,眼神极为柔和。

  气氛很是静默,顾紫真身后的几位顾府老人,同样目光温柔的看向她手中的牌位。

  良久,这块牌位才被顾紫真轻轻放在了高台角落的一块空位上。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我翻遍了古今秦夏的史书典籍、文学策论,却仍然看不懂上面的字。”

  顾紫真自嘲的笑了笑,抬手一指身后的几位顾府老人。

  “不信的话,你问这几个老家伙。

  世人都道我文采卓著,当为大秦的天下文宗。

  可是,世人却不知晓,我翻阅典籍、背诵古文的初衷,却是仅仅为了看懂你上面刻的文字。”

  说到这儿,顾紫真几人都笑了起来。

  只是,她们脸上的笑容,却是显得有些苦涩。

  “云华,不是我说啊。

  你走的时候,好歹给我留本...那叫什么来着?

  云华,你瞧我这记性。

  我找了这么多年,竟是连名字都忘记了。”

  身后的几位顾府老人听到此处,尽皆露出怀念的神色。

  终于,顾紫真拍了拍额头,旋即释然的笑了出来。

  “对,我想起来了。

  你说的那是,存于你记忆中的新华词典!”

  顾紫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接过身边的大管事递过来的湿毛巾,极为温柔的擦拭着牌位。

  “那什么词典,我这辈子怕是找不着喽。

  倒是歌儿这孩子,这两年也和你当年似的,天天净说些让我听不懂的怪话。

  他这脾性啊,纯属就是随了你。

  打小就不听话,到他大了啊,更是没个男儿样儿。

  你说说,这孩子怎么就不愿意嫁人呢?”

  顾紫真拧了拧湿毛巾,将这块牌位的背面又给擦拭了一遍。

  随即,她不由温和的笑了笑。

  “不过,他倒是也随了你的长处。

  去年春末,歌儿突然就懂了许多东西。

  他在轩文阁一诗成名,被京城的才女佳人们广为流传。

  夏初的时候,这孩子一下就对上了那三个千古绝对。

  对出来的下联,还和你当年让我对出来的都不一样,却仍然是值得人们为之称彩的好对子。

  还有,歌儿创造出来的各种新鲜物什。

  我当时为之震惊,可后来细细琢磨着,似乎都和你当年所说的东西差不多。

  那时候,我还以为这都是你平白的臆想。

  可谁曾想,这孩子还真的给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