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会手艺的猫
这种观光旅游式的路过，自然是有些走马观花的感觉。
可是，顾长歌还是能从这些大秦子民们的身上，看到他们被改变的那一部分。
说实话，顾长歌对于京城之外的事情，其实是显得有些模糊的。
他只知道，自己参与其中的覆灭世家门阀，创造出来的各种新鲜物件，推波助澜的帮助改革...
这些事情，应该是对百姓们有益处的。
但是，倘若让顾长歌仔仔细细的说出，哪一片哪一处的百姓们，因这些事情而受到了怎样的好处。
顾长歌还真的说不清楚。
他这一趟出行，路过了许多城池与村落，见了太多太多的人。
顾长歌看着那一个个寻常人家，依旧不敢保证自己能一个个说清楚。
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看到了百姓们切实落到的好处。
没了各大世家门阀的迫害。
没了各种没了良心的乡绅士绅的剥削。
没了各个吃里扒外、盘剥乡里的贪官污吏。
大秦帝国的老百姓们，日子真的在一天天的变好。
顾长歌每进入一座城池，总会先去自己观察，再以相貌平平的模样，专门去询问那些穷苦人家。
他问这些人，日子过得怎么样了？
得到的答案，有些出乎顾长歌的意料。
他问了那么多户人家，竟有九成以上的贫民觉得，生活要比以前好太多了。
明明那些改革的新政，才真正的落实没多久。
但是，人们却清晰的感觉到，生活环境在一天天的变好。
这不是说表面上的环境。
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氛围。
只要不是懒到家的懒妇，每个想要出力气的人家，都能每天吃饱饭。
有活计干，有口饭吃，有学可上，有字可认。
没人剥削，没人欺压，没人垄断，没人贪赃。
这些勤劳而又淳朴的大秦子民们，自己就能把自己养活的很好。
原来，想让老百姓们感到满足，竟然就只是这么容易就好。
他们有着他们自己的喜怒哀乐，有着各自不同的百态人生。
唯独不变的，却是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之心。
顾长歌对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心中生出诸多感慨。
即便这些见闻，看上去与他的修行之路，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也只有顾长歌自己知道，他那颗追寻大道之心，早已比从前要坚韧太多了。
毕竟在顾长歌看来，他自己也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啊。
无非就是长得好看了些，又沾了身为穿越者的光。
顾长歌从未觉得他是这个女尊世界的救世主。
可是，如果可以的话...
顾长歌希望自己获得了力量之后，不仅仅只是为了救赎他自己。
无论他是因为何种缘由，来到这个女尊世界的。
顾长歌都坚定的认为，他绝对不能变成一个失去初心之人。
他不是圣母，没那个心力，也没那个能力去救赎世上的所有受苦受难之人。
但是，顾长歌也从来不认为，成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顾长歌以前所在的那个世界，病了。
每个人都在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借口，做着伤害他人却不自知的蠢事。
他只希望，这个世界不要再病了。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挺好。
...
九月初。
夏末的空气，掺杂着湿润的凉意，冲散了最后的炽热气息。
顾长歌走在官路上，迎着傍晚的余晖，望着那仅看得到个小点的沧澜城，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长歌啊顾长歌，你赶路就赶路吧。
非要去帮人家老爷子挑水做什么？
你不知道你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男人吗？”
顾长歌埋怨着自己的多事，却不后悔去帮了那位孤苦可怜的老人。
那是他路过的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村庄。
顾长歌照例到村庄外围逛了逛，又去和村口的老人们搭了搭话。
可当他准备离开时，却看到一个年纪特别大的老爷子，正从村外吃力的挑着水归来。
顾长歌好奇的看了看，才从旁边老人们的议论中得知，这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孤寡老人。
这个老爷子的家人，前年尽皆被当地乡绅迫害致死。
家里仅存的几亩薄田，也都被全部抢走了。
这个故事，其实几句话就能概述完全。
家中女婿被看上，强行掳走侮辱。
家中女儿去评理，却被殴打成重伤，奄奄一息。
家中姐妹不服气，去县衙告了状，却被昏官下了大狱。
这位老人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去了州府告状，却差点儿被沆瀣一气的狗官当庭杖杀。
等到朝廷的变法成功，重新开始天下大计。
巡查御史前来考察，终于重申了这件冤案，得以让冤案昭雪。
但是，这户人家上下七口人，却只剩下了一个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老家伙。
原本美满而幸福的家庭，到如今却是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老爷子的故事，就这么简单。
庸俗，陈旧，老套。
换作是顾长歌上个世界的人，听到这个悲惨而又被反复提及的故事，恐怕也只会平平淡淡的来上一声：“哦。”
或许，还会多加上几句风凉话。
“这种事儿多正常啊。”
“我都听多了。”
“那坏人不都死了嘛，还要咋地？”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死者为大，听完拉倒就行了。”
这些人，仿佛听惯了类似的悲惨之事，就当是自己看惯了悲欢离合。
顾长歌想起当时自己主动帮那个老爷子打水，一趟又一趟的灌满那个破旧的老水缸。
他想起那个老人的眼睛，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灰白。
迟来的正义，还配叫正义吗？
那所谓的‘迟来的正义’，应该叫...
报应吧。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啊。
看惯了悲惨的故事。
看惯了大奸大恶之徒。
看惯了人间的悲欢离合。
是吗？
顾长歌加快了策马的速度，感受着耳边的风声。
他想起自己后来找到那乡绅的墓。
用上了夏凝梦教他的攻击术法，炸碎了那个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墓碑。
那个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却依旧被安葬下的恶毒的乡绅。
顾长歌面无表情的，将那尸首暴尸荒野，最后使其死无葬身之地。
“去尼玛的死者为大。”
顾长歌笑了起来，笑容中泛着讽刺。
“你们看得惯，老子看不惯。”
...
沧澜城。
月上枝头，夜幕降临。
顾长歌紧赶慢赶，终于还是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赶进了这座快要到大秦边境的城池中。
这里算是往西行商的必经之处。
比起那些位置不怎么紧要的小城，沧澜城已经算是比较繁华了。
时至戌时，顾长歌也没空在城内乱逛了。
只得趁着宵禁的时辰未到，赶忙找了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交上了一晚的房钱。
不过，顾长歌临上楼梯钱，却听到了旁边俩伙计的闲聊。
“那不像是咱们沧澜城的人吧？”
“废话，到咱们这儿住店的人，哪个不是路过此地的商人？”
“她们看上去可不像商人。”
“你又知道了？”
“看着也不像嘛，身上连个包裹都没有，况且还是一对孪生姊妹。”
“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了，干活吧。”
“知道了，知道了。”
顾长歌闻言，不由心中一动。
“孪生姊妹？”
119-亲姐妹，不客气（加更）
“小二，问你点儿事。”
顾长歌走近过去，随手抛了几枚大钱，笑着说道。
那两个店小二原本还有些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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