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会手艺的猫
赵婧是无锡城内一位很出名的游动行商。
这一天,赵婧如同往常一样,天都未亮便早早的起了身。
坐上多年相伴的驴车,驮着重重的货物,不快不慢的朝着寻康坊而去。
尽管现在才值寅时过半(凌晨四点),天地之间一片雾蒙蒙的昏暗。
但是,寻康坊内的大商行附近,已经有了颇多的人影。
这些人,大多都是来此接货、卖货的游动行商,也有来自秦夏两国各地的行商。
剩下的少部分人,却是居住在本地的百姓们,或是出来买卖蔬菜瓜果的商贾或伙计。
毕竟寻康坊可不仅仅是无锡城内著名的游动行商的聚集处。
这里除了买卖货物的大商行,还有供各地行商们居住吃用的客栈、酒楼、茶肆等一系列营生。
再加上此处本身就是民居众多之地。
故而寻康坊到处都能寻到帮忙送信件、送货物、送消息的店铺。
可以说,寻康坊发展到今天,已经不仅仅是民商两用的民坊了。
称呼这里为无锡城最大的商业街,想必也完全不为过。
正因此,寻康坊除了宵禁时期比较安静之外,其余时候都是人声鼎沸的场面。
这时赵婧正坐着驴车,笑眯眯的跟周围的熟人打着招呼。
“老赵,又这么早来啊?”
“早来些好,呵呵...”
“正好,那边有热闹可看呢,趁着人还不多,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赵婧闻言一愣,诧异的看了看周围,发现人群都在往前面聚集,不由好奇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熟人笑呵呵摆摆手。
“我也是被人叫过来的,一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赵婧心想也对,笑道:
“那我们快过去吧。”
等到赵婧跟行商同伴来到商行旁边的平台时,果然看到那些早来寻康坊的人们都聚集在此地。
由于赵婧在此地名气甚大,人脉也极广。
周围的游动行商们见到赵婧来此,都会给她几分面子。
再加上赵婧以前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书生,只因家道中落才弃文从商。
因此,人群很快在赵婧面前分出一条道来,让她来前面看热闹。
赵婧笑呵呵的一边打招呼,一边领着身边的行商同伴走到了人群最前方。
然而,当赵婧往平台上那块原本应是写明今日货物价格的石牌上看去时,整个人却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块石牌上应该挂着的木牌子,此时早已不知被人扔到了哪里。
可是,那块厚重的石牌之上,却刻有一首七言绝句诗。
“这笔迹,这笔锋,这笔法...”
赵婧甚至都没来得及去看此诗内容,便被上面所刻的《咏针》的诗名所惊到了。
“嘶...”
赵婧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年轻时候当过书生的她,到底还是识货的。
赵婧知道,看字先看三点:迹、锋、法。
但是,那《咏针》二字的点和画,都天生有光滑的纹理,结构刻画得极为巧妙。
再看整首诗的布局,看似大小不均,并不统一。
可若是再细看,便会发觉这首诗的每个字,都是长短搭配,分布错落有致。
“大家啊,这是大家啊!”
赵婧突然就兴奋了起来,听得在场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诸位姊妹,敢问谁知道这是哪位大家所创之书法。
诗作内容暂且不论,光是这一帖新笔法,便足以让晚生执师礼相待。”
此话一出,这片宽阔的平台周围,登时响起一阵阵的议论之声。
赵婧站在原地,表情颇为期待。
她还在等着谁来告诉她一声。
这位未曾谋面的书法大家,到底何等惊世绝才之人。
至于诗作本身,赵婧仅是浅浅扫了一遍。
她光顾着关注字体如何了。
着急询问之下,赵婧都没读通此诗的内容...
“还望诸位姊妹相互问询一下,可有谁知晓这位大家是谁?”
赵婧又问了好几遍,急于寻找那位书法大家。
可她等了好一阵,却依然没一个人来回她的话。
而且,赵婧逐渐觉得周围人群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让赵婧不由有些疑惑,朗声问道:
“诸位姊妹,何以如此看我?”
话音刚落,人群中登时传来一道无奈且尴尬的声音。
“赵姊,此诗右下角,已然写上了署名,你先看看再说...”
赵婧闻言,赶忙依言看去。
果然。
赵婧在诗作的右下角,看到了比诗文字体稍微小些,却笔力更深几分的一行字。
“大秦广陵县主,顾长歌,于九月十六日作。”
130-化身舔狗的陶杨二女
“这...这这这...这是...”
赵婧看得瞠目结舌,一时惊得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等到看到身边的游动商人苦笑点头,赵婧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忍不住惊叹道:
“这真的是那个传闻中的广陵县主所作?!”
周围没人回答她的话。
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在大夏帝国的无锡城,突然出现一首陌生的诗作,偏偏还署名是秦国的广陵县主。
再联想一下前些日子从边境那边传来的风闻。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此时都不难猜出...
那个秦国的广陵县主,如今很有可能真的来声讨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
赵婧喃喃说道,内心依然不敢置信。
“真的是那个年纪轻轻的广陵县主?
他才多大,怎么可能创得出这一手新笔体?
哪怕广陵县主生来就是天才,也不可能二十岁之前就成了书法大家啊!”
赵婧凝视着最上方的《咏针》二字,只觉越看越有种说不上来的韵味。
此等新式书法,分明是已然成熟的笔风。
没个几十上百年的沉淀,必不可能有如此入木三分之笔力。
可是,那个秦国的广陵县主,今年才多少岁?
算上今年,有十八了吗?
赵婧不由陷入了沉思。
但身边的游动商人们却消停不了了。
毕竟她们绝大多数都只是纯粹的商人。
要说认识字,那确实认识一些。
可要说欣赏诗作,那真就触碰到她们的知识盲区了。
因此,有耐不住性子的人,当即就打断了赵婧的沉思,急声道:
“赵姊,你再看看这诗啊。
你好歹也读过十来年的书,我等却是没那个鉴赏之力。
赵姊,你倒是跟我们讲讲那个秦国的广陵县主这首诗写的啥啊?”
听到此话,赵婧登时回过神来,赶忙细细读起了这首《咏针》。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
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等到赵婧细细念完两遍,顿时眼前一亮。
“这必是那个秦国的广陵县主所作无疑!”
此话一出,周围人群登时忍不住给了她一个个白眼。
赵婧也不恼,笑呵呵的讲解起来。
“这首七言绝句诗,看似用词粗鲁,却又字字珠玑。
将那些庸人比喻成针,针只能用来做衣服,当然只认识衣服不认识人了。
那个秦国的广陵县主,用这首诗讽刺了很多人啊。
不懂得知恩图报之人。
盲从跟风却又为此沾沾自喜之人。
只根据外表判断人的好坏而不注重内在之人。
恰好,这首诗所作之意,正是发泄广陵县主心中的怨气啊!”
话音落下,整个平台周围一片沉默。
赵婧这一番没有故意贬低或有意偏袒的讲解,听得在场众人的心情格外复杂。
大夏帝国的文人也好,游动行商或百姓也罢。
谁人不用那个广陵县主所创的广陵纸?
谁人不因为那些轻便实用的纸张获利?
谁人不是用了人家创造的东西,却又口口声声的骂人家无耻?
这不是知恩不报、反咬一口的混账是什么?
还有赵婧所解读的‘盲目跟风’、‘沾沾自喜’、‘重外在而不重内在’...
这些话,宛如钢针一般直插入在场所有人的心底。
在这个时代,人民都还是比较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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