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我不想努力了 第836章

　　琳琅姐妹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们看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画面。

　　尤其是其中的两姐妹，竟让莫名处于‘第三视角’的琳儿和琅儿，看得有些怀疑人生。

　　一个是她，另一个也是她。

　　一个是她，另一个还是她。

　　可在那一个个诡异奇谲的世界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她和她？

　　还有，那个始终让她们移不开视线的人儿...

　　——竟是长歌？

087-噩梦

　　不知过了多久，琳儿和琅儿终于承认...

　　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噩梦。

　　事实上，从琳琅姐妹第一次眼睁睁的看见自己和长歌‘意外身亡’的那一刻起，她们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是她们不愿从自欺欺人的想法中醒来。

　　或是不愿面对那残酷而又令人痛彻心扉的一幕。

　　所以，才会一直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一个她们想要醒来，却怎么也无法醒来的梦。

　　一个即便想出手更改结局，却仍然什么也做不到的...

　　——噩梦。

　　...

　　自始至终。

　　琳琅姐妹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成为历史长河的‘第三者’的。

　　她们只记得自己似乎被顾长歌给下了药，情.欲弥漫之际强行与他结合。

　　大概是因为顾长歌也猜到了她们的想法，这才用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方式，让她们共同享用了他的初夜。

　　至少在琳儿和琅儿与他结合的那一刻，仅存于脑海深处的少许理智，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也大抵如她们所料，三人最终‘坦诚相待’。

　　她们与他水乳.交融。

　　她们与他管鲍之交。

　　她们与他深入交流。

　　仿佛强烈到令灵魂都战栗起来的快感，浸润在她们身躯的每一寸肌肤。

　　那是一段美好且令人难忘的回忆。

　　但在此之后，琳琅姐妹就感觉到事情的发展，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原本应该是事后的交心与坦诚，或是醒来后的调侃与埋怨，亦或是对于未来的憧憬与祝福。

　　然而，琳琅姐妹在最后一次踏入云端般的‘一泻千里’之后。

　　下一刻，她们却同时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

　　她们好似灵魂出窍一般，飘飘忽忽的来到了一条看似奔涌不息、实则凝滞不动的河流上。

　　时间在这一刻，都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一般。

　　浪花在奔涌时停滞，水滴在空气中漂浮，波纹在河面上凝定。

　　唯有虚幻不定的琳琅姐妹，坐在那不知为何在长河上漫游的小舟上，震撼的看着这一幕。

　　只是，还没等琳儿和琅儿有所交流，河面上却陡然传来一股强大的拉力。

　　这股力量大得出奇，琳琅姐妹根本抵抗不了，便被卷入一朵浪花之中。

　　紧接着，便是一幕幕流动且寻常的画面。

　　如同不被任何人察觉的幽灵，正在看自己生前的故事一般。

　　琳琅姐妹站在那儿，怔怔的看着...

　　看着不同背景下，穿着不同服饰，说着不同语言，却有着同一个容貌的她们。

　　以及，同样跟她们一样情况的顾长歌。

　　在此过程中，琳琅姐妹没有看到其他任何熟识的人。

　　只有她们与他相识、相知、相恋，最终一同走向死亡的过程。

　　或者说，琳儿和琅儿只能看到这些。

　　期间或许有其他人的加入，但她们根本没办法看到。

　　在琳儿和琅儿的视角中，她们只能看到不同时代下的自己，单独和顾长歌相处的画面。

　　可即便如此，在看到顾长歌惨死于所谓的‘意外’之时，琳琅姐妹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痛楚。

　　原来，那些从最初相遇就莫名诞生于心底的灵魂契合感...

　　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命中注定的缘分。

　　只是，琳琅姐妹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些画面传达出的信息。

　　或者说，毫无心理预料的她们，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悲惨的结局。

　　那一次次的轮回。

　　那一次次的相遇。

　　那一次次的殒命。

　　如果这只是一个很难醒来的噩梦，该多好？

　　直到琳琅姐妹的视角，转换到了一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当中。

　　——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映入琳琅姐妹眼帘的，是一座早已废弃的寺庙。

　　一座在妖祟并行的世界中，随处可见的驱鬼寺庙，位立在一处村落的尽头。

　　它有着标志性的细长尖顶，好似印证着建造者想让它穿刺黑暗的意图。

　　黑色的屋瓦和白色的石墙上，随处可见垂落的枯藤和腐朽肮脏的着物。

　　描绘着复杂神圣符文的大门微微开启。

　　所有的窗纸、帷幕，也已经残破不堪，几乎只余下弯曲变形的石艺轮廓。

　　从门缝和窗户的破洞中，依稀能看到里面一片昏暗的景象。

　　这曾是一座神圣的建筑，但如今破败而被遗忘的气息，却已经充盈了它的每一条砖缝。

　　如同幽灵一般的琳琅姐妹，木然且麻木的走进这座寺庙。

　　在此之前，她们已经看过了这一次轮回的结局。

　　身为小沙弥却破戒的顾长歌，和身为妖精却心向往善良的她们，被惊恐与愤怒的村民们，烧死在了这座寺庙当中。

　　下一刻，琳琅姐妹走进了那扇虚掩着的正殿大门。

　　寺庙正殿内的景象，清晰的呈现在她们眼中。

　　温暖明亮的烛光落入琳琅姐妹的眼中，干净整洁的佛堂大殿中灯火通明。

　　整齐排列的蒲团尽头，象征势压妖邪的佛祖圣像，静静伫立在灯火之中。

　　一位正跪在圣像前虔心祈祷的小沙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起身回头。

　　明亮的烛光中，映照出了他那俊美绝伦的容颜。

　　琳琅姐妹本来还有些麻木的表情，这一刻竟显得有些惊诧。

　　那是，本应在大火中烧死的顾长歌。

　　“长歌？”

　　“是你吗？”

　　琳儿和琅儿刚一出口，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她们是时空的‘第三者’，是存乎于时间长河上的‘旅人’，是无数次轮回的‘幽灵’。

　　不管她们怎么想改变历史，都只是无用之举。

　　没人听得见她们的声音，没人看得见她们的身影。

　　包括她们自己，包括轮回中的顾长歌。

　　谁也听不见，谁也看不见。

　　她们是历史与轮回的旁观者，也只能是旁观者。

　　琳琅姐妹眼神中的希冀，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减弱下去。

　　她们知道，眼前的这个场景，兴许只是她们自己的幻觉罢了。

　　然而，转身后的小沙弥，目光却并未移开，而是落在了站在门口的这两位访客身上。

　　小沙弥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有人拜访这座庙了。”

　　琳琅姐妹闻言，忍不住瞪大了美眸，惊愕的看着望向她们的小沙弥。

　　可紧接着，她们眼中的顾长歌，那正对她们微笑的小沙弥，在某个瞬间却忽然恍惚了一下。

　　前一瞬间，维持着活人的样貌，却又在下个瞬间，变成一堆人形的蠕动灰烬。

　　而在他身后的大殿，则呈现出诡异至极的叠加状态。

　　——火焰在完好的蒲团上熊熊燃烧，灰烬与火星从屋顶飘零，大火焚毁之后的景象和寺庙完好的景象同时重叠在一起，呈现出诡异却又撕裂的光景。

　　就仿佛两种截然不同的事实，被强行糅合在这座佛堂大殿之中。

　　精神恍惚间，琳琅姐妹仿佛看到了距离顾长歌最近的那两个蒲团之上，竟然还有两堆人形的蠕动灰烬。

　　这间不大的佛堂殿宇之中，就好像一个叠加在现实上的‘错误空间’。

　　或者是一个被滞留在时空夹缝中的遗忘之地。

　　两条截然相反的历史，曾在这里交汇。

　　然而，这座寺庙却停留在交汇点上，其内部的时间在那之后就不曾往前走动。

　　它既没有被毁灭，也没有从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

　　而处在这个交汇点的小沙弥...

　　非死非生，执念残存。

　　“你们是需要安神驱邪方面的帮助吗？”

　　小沙弥嗓音温和，微笑着指向了那两个距离他最近的蒲团。

　　“刚好，我马上就要还俗了，我的两位妻子应该能帮上你们一点忙。”

　　话音落下，琳琅姐妹顿时眼圈一红，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不，我们...就是来看看你。”

　　小沙弥疑惑的看了她们一眼，旋即不再多说什么，继续转身跪倒在蒲团上，向上方的圣像虔诚的祈祷。

　　——一如他与她们被烧死在寺庙中的前一夜，他希望佛祖能赐予还俗后的生活一些祝福。

　　可谁又知道，他再也看不到自己还俗的那天了。

　　他被永远困在了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