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艺术家·陈
美少女这种东西、尤其是通情达理的美少女，又有哪个男孩子会不喜欢呢？
月夜之下，没有其他人，和你视频聊天的妙龄女孩此时正坐在浴池边缘，在雾气升腾的水池边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至少长谷川自己觉得此时是很难保持平常心、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对方聊下去的。
就算是心里本能的反应是“GKD”，但在理性的束缚下，他还是觉得自己要做出点反应。
就算是早坂爱自己说了无所谓.......
“呵........还真是有趣但死板的反应呢。”
“喂！”
“好了啦，我将摄像头转到其他的地方，这样你的心里就不会有负罪感了吧？”
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反差的关系，所以每当早坂爱露出笑颜的时候，总是能够让长谷川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冰山融化，莫过如此。
不过当摄像头的视角转移到古典风格的立柱方位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悄悄地松了口气。
毕竟方才的旖旎虽然很让人心动，但是相比起那种随意，他觉得有些事还是多少有个“度”比较好。
谈笑间的语气相比之前明显变得畅快许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伴随着少女入水的声音，两人之间闲聊的话题也渐渐转移到了那个让三枝准产生误会的高一学妹的身上。
“吉田咲啊.......
话说回来，长谷川你之前不是说要帮助她么，结果怎么样了？”
“嗯.......虽然有些坎坷，但最后也还算好吧。”
说到这件事情，回想起最开始调查的过程，以及吉田那充满戒备的表现，长谷川挠挠后脑勺，露出些许笑意。
如今在自己的支持下，这位经历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学妹已经不必在为了物质问题而在放学后四处奔波于打工地点，最近脸上似乎也少了许多以往的沉闷，变得活泼了不少。
甚至在有些时候，还会主动和自己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要知道这是在以前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节。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在和吉田咲接触的时候，长谷川以前总是能够感受到一种仿佛想要将自己束缚在牢笼中一样的、对外界的深深地戒备。
好在一切都在慢慢改变.......
相比起其他的种种，这种帮助别人走出困境的成就感，让他着实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欣喜。
第七十一章·习惯往往很难改正
“听起来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可不是嘛！”
说到这里，长谷川那语气中的喜悦，隔着屏幕都能让早坂爱清晰地感受到。
吉田咲的感受到底如何他并不清楚。
但是在帮助这位处境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少女的过程中，他时常会想到，如果过去的自己遇到这样一个好心的前辈会是怎样的光景。
这种感觉有种自我弥补遗憾的味道。
而且对于当事人的吉田来说，这个好心学长的作为，也并不会对她带来什么本质上的困扰。
所以站在长谷川的角度上，他根本就不会感觉到什么顾忌，所能收获的只有一种类似于“补偿性消费”的快感。
“........就像是小时候父母不给买玩具的孩子，在长大实现了经济独立之后会非常上头地买一些‘幼稚’的东西一样。
虽然听起来可能有些自私，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确实就是收获了一份类似于这样的快乐就是了。”
“哦~是这样啊。”
若有所思地呢喃着。
在短暂的停顿过后，少女活动了下水中的身躯，冲着手机的方向揶揄地开口道：
“这也难怪你的同学们会流传出那种传闻了。”
“啊，什么意思？”
“我说你啊........明明很靠谱的一个人，但怎么有些时候反而就变得有些迟钝呢？”
少女的言语中带着一股让长谷川忍不住开始自我反思的感慨。
在他反省自己到底哪里“迟钝”的时候，早坂爱也是开始循循善诱、一点一点地分析起来：
“你说学校里有人流传你和新生的学妹、也就是吉田疑似在交往的八卦，那么这件事背后，多少会有一些让人开始误解的起因才对.........”
长谷川帮助吉田咲，在最开始的时候，前者还曾经拜托过早坂帮忙调查过后者的相关情报。
所以对于某人的清白，少女的心里还是多少有所了解的。
只是纵使事实如此，有的时候，在别人的眼里可能就会因为表现形式而变得多了几分异样的色彩。
“哦？
愿闻其详。”
听着早坂爱那一副“诸葛丞相掐指算东风”的胸有成竹，长谷川不禁眼睛一亮，忍不住直呼“HXD细嗦”。
而面对他这幅模样，早坂也是叹了口气，活动一下日常发酸的肩膀，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些许无奈：
“你想想看，在和那位学妹一起在学校交流的时候，是不是因为话题的关系、所以经常是只有两个人私下里一起？”
“啊这........好像是这样没错。”
仔细地回想起来，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还有雪之下在旁边以外，自己和吉田一起闲聊的时候，似乎还真是有点两人偷偷约会的感觉。
嗯，特指在别人的眼中。
“原来是这样啊.......擦！”
蓦然回首，自己竟是小丑。
而面对长谷川秀这后知后觉的惊讶，电话另一头的少女则是无语地摇摇头，随后轻声地感慨起来：
“就是这样啊，我天真又可爱的长谷川君。”
“额..........别这么鞭尸啦。”
面对早坂爱这毫不留情地吐槽，长谷川也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不知道的时候还好，现在被少女点醒之后，他发现，这个锅似乎还真的没有办法甩到别人的头上。
或许是因为之前太喜欢一个人展开行动的关系，久而久之，除了身边某些关系比较亲密的人以外，自己似乎是并不会太过在意所作所为在其他人的眼中到底会造成怎样的解读。
这种行动模式可以说是他个人专注、不会为外物所动，但就像是这次其他同学的反应，有些时候也会带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困扰。
“或许以后得注意一些了呢.........”
小声地嘀咕着。
但事实上他也清楚，自己的这种想法就像是刚刚放暑假、立志三天内肝完假期作业然后玩个痛快的小学生一样，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三分钟热度”。
习惯这种东西除非是遇到了什么重量级的冲击，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改，那就不叫做“习惯”了。
所以面对他这“悔恨”的反应，深知其脾性的早坂也只是无奈一笑，不做过多的言语。
他们都是同样的类型，虽然在外人眼里看来似乎非常容易融入到集体中，但实际上对于内心的坚持、或者习惯都不会轻而易举地去改变。
这也大概就是两个人会相处得这么好的原因吧。
长谷川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这样一个段子：不管承不承认，跟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就是会更快乐，什么尊重他人的观点、人与人之间的平等什么的，统统就像是放屁。
交朋友就只交和自己性格相似的，疯也好、正经也好，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那种默契感和舒适感是别人永远都给不了的。
相反的，假如换了跟自己三观不合的人来，那么永远都是鸡同鸭讲、无趣至极。
有些东西看似复杂，其实又很简单。
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能和朋友一起做共同喜欢的事情、一起骂共同讨厌的人，就是贫瘠匮乏的思想里最简单、而又快乐的事情了。
长谷川也是一样。
只不过很多时候，在日常的生活中，人们因为身处的环境而必须营造出一个和谐的圈子，并将自己个人的喜好和特点收束在肉体中，用理性的枷锁暂时束缚住罢了。
比如公司，比如学校，甚至就连“家”都........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磕碰总是存在的，这世间不够理想化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而且很多时候，对于当事人来说，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项可供进行选择。
“所以说啊.......能够和你认识真是太好了，早坂。”
很多时候，人真的需要那么一两个可以让自己彻底放下防备、可以共鸣的知心朋友，不需要太多，两三个就足矣。
而眼前这个相识于网络、后来现实中也产生交集的少女，在长谷川看来无疑就是一个这样值得珍惜的存在。
自顾自地开口感慨起来。
只是他又不小心忘记了，自己前一秒所反思的，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有时候可能会让人产生误解”的、不知究竟是好是坏的习惯........
第七十二章·罪的落幕
其实长谷川秀的话语，对于电话另一头的少女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可以让自己彻底放下防备、倾吐心声的朋友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而且伴随着成长和成熟，在愈发繁杂的周遭环境下，这种可能也会变得越来越渺小。
只是这忽如其来的感慨，尤其是这个没有直接面对面、观察双方神情的条件下，他这种说辞就很容易被人误会了。
能认识你实在是太好了........这句话放在中文里可能算不上是什么，但是在霓虹那充斥着“月色真美”的套路里，很容易就会被当做准恋人间委婉含蓄的告白。
这会是告白吗？
当然不是，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早坂爱自己，心里也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真相。
只是........
【这家伙.......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吧？】
露在空气中的肩膀缓缓地没入浴池的水面。
此时挂在少女脸颊上的淡淡红晕，其中的缘由，似乎已经不再单纯是因为池水的热量了......
—— —— —— —— ——
名为人生的齿轮不停地旋转，直到生命的尽头，就算是中途人们自己想要短暂地停下，也没有办法阻止时光的无情流逝。
不愉快的小插曲转瞬即逝。
伴随着事件在网络上的发酵，喜欢对学生一言不合施展暴力的森下老师终究还是受到了来自校方的开除通知，前往了不为人知的远方。
而且在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这家伙想要继续在这个环境中从业下去，恐怕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对于这个结果，学校里曾经收到过对方迫害的学生们自然是欢喜至极，甚至还有不少之前从总武高毕业的学长学姐们特意赶回来确认消息的真伪，颇有几分革命成功、奔走相告的味道。
“下克上”虽然被奉为传统艺能，但是其中执行起来的难度以及背后所需要背负的沉重代价，还是让大部分人都没有办法将其从想法化为行动。
如果是换做其他在总武高就读的学生，面对这一次事件中的重重压力，最后恐怕也只会选择妥协。
但偏偏出现来长谷川这样一个“年轻气盛”、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硬生生地打破了固有的包围，凭借互联网的大环境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
都说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这件事虽然有所差异，但后续的结果，大致上也差不多是同样的道理。
正所谓人走茶凉。
森下还在学校的时候，因为老师们顾忌“同为同事，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大都没有办法像平冢静这样明确地站在长谷川的一边，纷纷作壁上观，甚至有一小部分还反过来迫害长谷川、对其施展冷暴力。
但是当尘埃落定、森下彻底离开总武高之后，没有了顾忌（得罪人）的他们也是纷纷如同影视剧中那只有事后才会堪堪赶到现场的刑侦人员一样，开始了对暴力教育现象的唾弃和责骂。
该怎么说呢？
虽然站在客观的角度上，长谷川自己也非常能够理解那群人的做法，但是当作为被迫害者出现在事件中的时候，他还是难免地感觉有些滑稽。
望着这些时不时会在课间时间来到自己面前“嘘寒问暖”的老师们，他除了“作秀”两个字以外，根本就看不到半分真心实意。
这可就是真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了。
那种充满嘲讽，以及带着些许怒极反笑味道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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