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艺术家·陈
时光的流逝和生育之后对母体的消耗在这两位“阿姨”的身上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明明从两位女儿描述的信息来看，她们日常的工作也可以说是相当的忙碌，但在容貌方面上，却是超乎常理地保持在了一个极高的水准。
奔四的老女人？
就长谷川自己而言，这两位夫人就算是说刚刚奔三、甚至正值二十五六，他也能深信不疑。
倘若不是那盘着的发髻、以及血脉遗传的特点太过相似，那么他绝对是没有办法将眼前的这个女人和雪之下阳乃的母亲联系到一起的。
但有些时候，所谓“现实”就是这样一种没有办法按照逻辑来去思考的东西。
看着眼前的雪母，再回想一下方才在教学楼里看到的、其他同学今天前来参加家长会的父亲母亲们，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慨过后，长谷川只能将这份异样归结于平日里朋友们之间互相调侃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
这份天赋使然的差距甚至不同于那种阶级壁垒通过岁月的积累，属于是实打实的不讲道理，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可循。
与此同时，通过雪母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一看就是平日里擅长处于一种主宰位置的、说一不二的气质，长谷川瞬间感到一阵头大，忍不住下意识地望向了还拉着自己衣袖的阳乃大小姐，目光带着些许连他自己都可能没有感觉到的幽怨。
——大BOSS堵门，你怎么也不提前告我一声儿啊？！
先前让少女在校门口等了许久的愧疚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当然，善于观察和分析的他也留意到阳乃之前想要如同考试之前临场冲刺、悄悄给予自己一些提示的动作，所以并不会将全部的原因都丢在对方的身上。
【并非阳乃不给力，奈何雪母会突袭啊！】
硬着头皮将视线和这位“阿姨”对在一起。
至于方才那心中的种种思绪，放在现实之中，也就不过是短短一个呼吸的功夫.......
第一百一十六章·不知不觉间占据的份量
生物的身上会存在“气场”这种说法吗？
想到这个问题，长谷川秀就不禁想起来穿越前小时候被家里人带着逛动物园看大老虎的场景。
虽然已经被饲养员煞掉了许多百兽之王的气势，但是那张开大嘴咆哮的模样，还是给当时的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而相比起大老虎这种源自生态食物链上的天然压制，人身上的气质，则是大多源自与后天环境的培养。
同样一个在社会上打工的人，家庭条件优渥可以随意浪荡的个体、和背负着种种压力只能将一切压在心里的个体，其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就像是眼前的这位雪之下夫人。
虽然还没有展开什么深入的交流，然而仅仅只是一次简单地、和对方视线的碰撞，除了那份长久以来役使人惯了的压制力，长谷川还能够从这位老阿姨的眼睛里感受到一种自上而下的俯视与倨傲。
这是一种前段时间和早坂奈央接触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感觉。
说的好听叫气质使然，人家大户人家的夫人，自然是有那个骄傲的资本。
但说得难听点儿的话，那多少就是有点儿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人的意思了。
毕竟大家都是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因为职业环境差别的关系，平日里基本上也是谁都碰不到谁。
面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露出这副倨傲的态度，而且还是一个后辈，怎么看.....都不太合适吧？
或许对方确实有着傲慢的资本，但是这份习以为常的态度，着实是让首当其冲的长谷川多少感到有些不快。
也就是遇到自己这种不会太过和人较真儿的.....
要是换个比较冲动点儿的、像是乡秀树那样的热血青年，指不定直接张口来一句“吔屎啦，欧巴桑”，然后撂挑子走人。
P. S.乡秀树：杰克奥特曼（即‘归曼’）的人间体，是一个原作TV剧中敢于越过MAT队队长、直接向自己上司的上司表达心中不满的耿直青年。
但是碍于阳乃的情面，他还是暂时地压下了心中那想要儒雅随和一番的冲动，一边告诉自己“老人家不懂事儿”、一边故作疑惑地开口道：
“您是.......？”
面对雪之下夫人这悄无声息的“先发制人”，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口成脏，反而是按照一种面对长辈的场景，理所当然的使出了敬词。
尽可能不要让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在报复性上，终究还是比最开始的时候要变得温和了许多。
当然，这份包容也是有着一定限度的。
他虽然不太清楚这些贵妇人们到底是有着怎样的脾性，但倘若这位雪之下夫人还要继续和自己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大不了就直接甩脸走人是了。
不过好在事情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面对长谷川秀这不卑不亢，得体、却隐隐有些抗拒自己的态度，同样在静静观察这位少年的雪之下夫人也是及时地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在态度上的失礼。
【有意思的小家伙儿........】
【难怪会让阳乃那丫头时不时地挂在嘴里。】
她承认，自己终究是小瞧了眼前这个小家伙儿的洞察力。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倘若是寻常的高中生少年，大概只会将自己当成一个比较难交流、看起来有些凶狠的长辈。
但是眼前的这位少年，却是能够通过表象，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心中那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已经习以为常的傲慢。
是后天磨炼出来的才能？还是与生俱来的天分？
她不清楚这个答案。
但这并不妨碍这位雪之下夫人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将某人的位置从最开始的下水沟往上稍微抬高一下。
“初次见面，我是雪之下的母亲。
你喊我‘阿姨’就好。”
走下车来微微颔首，简单地向眼前的少年做了下自我介绍。
虽然还是保持着那份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但相比起最开始的时候，此时雪母这主动走下车开口的姿态，总归多少还是让长谷川感受到了一份应有的尊重。
这让他不禁微微打消了些许方才心中产生的负面情绪。
【哎.......人生百态，莫过如此啊。】
在心里默默地感慨着。
虽然有着同样看不出岁月侵蚀的美丽容颜，但是在经过这一番接触之后，这位雪之下夫人给她带来的感觉，要远不及前段时间遇到的、同样作为长辈的早坂奈央。
这份结果上的差异可能存在一定条件上的影响，但是面对对方这份似乎已经烙印在骨子里的傲慢，他着实是有些不太想和对方继续交流下去。
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换在如今网络上的话语就是：学历能够过滤学渣，但并不能过滤人渣。
当然，这只是一个简单地比喻，而并非是说眼前的这位雪之下夫人多么多么地无可救药。
毫无疑问，对方在知识和能力上有着不为自己知晓的、十分出众的一面，但是单单就这份居高临下的态度，就让人感觉很不爽。
而之所以会导致如此地不爽.......这里面的原因，又很复杂。
【到底会是什么呢？】
毕竟就长谷川秀自己而言，倘若放在以前的话，大概也不会这么和对方斤斤计较。
但是偏偏现在就不一样了。
可能是那一丝尚未被彻底抹平的年轻气盛，也可能是近期取得些许成就后的意气风发。
所以在面对这位雪之下夫人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想要与之对立的冲动。
就连之前在和社会上三教九流接触过后养成的心态，此时都隐隐有种崩坏的趋势！
这无疑是一个匪夷所思的结果。
【或许......我之前不应该对这位雪之下夫人抱有什么太多的奢望吧。】
在纠结稍许片刻过后，长谷川皱皱眉头，感觉自己似乎是终于找到了那份答案。
这位夫人想要寻找自己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在很久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展开过行动，而阳乃也曾经明确地告诉过自己。
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是已经对与对方见面这件事产生了些许期待。
而这份期待的源头，大概就是作为纽带的，那位名为雪之下阳乃的少女罢.......
第一百一十七章·从容过关
忘记在哪个游戏里，长谷川曾经听到过这样一句话：
黑暗越深，黎明的太阳就会越发闪耀明亮。
可是如今面对这位高高在上的“雪之下阿姨”，在他看来，那句游戏里的话反之亦是亦然。
对方那暗中隐藏的傲慢并没有错。
或许有错的，一直都是那个之前曾经在心里抱有无谓期待感的自己。
【确实，真笨！】
【人家什么都没做，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想这么多干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喜欢悲天悯人的习惯啊......跟个小姑娘似的。】
将脑海中那份莫名其妙的烦恼尽数抛之脑后。
其实回过头来仔细想想看，自己刚才这种心理，就像是买基金或者抽卡之类的、对不确定的结果提前抱有幻想的赌狗。
正如之前所说的，像是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本不应该影响到他的。
之所以会造成当下这般心态，大概就只能说自己太过在意某个家伙了吧。
【淦哦！】
【但是这个结论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将那已经涌向喉咙、本该脱口而出的吐槽硬生生地憋回心里。
而在表面上，这个家伙却是十分随意地打量了一眼校门口周围的环境，在视线略过某只大小姐的时候在对方的脸颊上微微停顿了些许，随后非常自然地重新回到眼前这位“雪之下阿姨”的身上。
一场算不上多么轻松愉快的交流就此开始。
当然，作为一位具有自己骄傲的夫人，雪母并没有就这样和眼前的少年在校门口说家常的想法。
主动开口向长谷川秀发出了邀请。
而面对这位夫人的建议，他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在和某位大小姐眼神交流了一番之后，身着带着些许灰尘的校园套装的他，就这样上了车。
—— —— —— —— ——
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中并没有什么需要舍生取义的伟大选择。
在最开始那段不算是多么和谐的小插曲过后，平复下心情的长谷川秀和那位雪之下夫人之间的交流也是渐渐变得从容。
或许是为了磨平眼前这个少年心中的那份不快，和其他的家长一样，雪母尽可能地放平了自己的姿态，以一个同学长辈的身份向长谷川询问了一些简单的、且不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
面对对方这友善的态度，长谷川虽然依旧能感觉到雪之下夫人那份习以为常的傲慢，但也见好就收，没有继续紧咬着不放。
在某只阳乃大小姐带有些许忐忑的旁听中，他一转之前的僵硬，从善如流地给出了自己的回复。
纯粹的、对彼此抱有尊重的交流，是非常容易让人感到轻松、愉悦的。
长谷川所表现出来的那份相比起普通中学生略高一线、却又偶尔会忽然带点中二少年独有天真味道的谈吐方式，在保持成年人应有的矜持之余，也会带给这位已经年过三十的夫人一些轻快的感受。
就像是清晨里路过滴着晨露的草地。
在这个后辈面前，她感觉到一种无法言明的轻松和自在，甚至有种想要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上一口的冲动。
这份形容可能有些浮夸。
但是对于不得不和各种人打交道的雪之下夫人来说，长谷川秀的存在，确实是给了她一种不偏不倚、刚好可以以一个平等的方式如同老友一般相互交谈的感觉。
这是一份相当有趣、且让人细思极恐的才能。
而且不仅如此........
【能够同时顶着生活和学业的压力，在这个阶级固化的环境中一个人成长到这种程度。】
【这个孩子，呵.......难怪会让阳乃她那样执着。】
有能力，有心性，而且还能让人在交往的过程中感受到一种能够在不知不觉间放下戒备、整个人沉浸其中的欢愉。
再加上年轻人那尽管手上一无所有、但又敢于大胆畅想未来的可能性........就算是经过一番和同龄人的横向对比，对方在家庭上存在的劣势，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值得深究的东西。
扪心自问，假如是自己在学生时代遇到这样的一个有为青年，要说一点都不会心动，雪之下夫人感觉这种说法似乎多少有点吹牛的味道了。
毕竟相比起继承者们，开创者无疑是更加让人心向神往的。
她能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看起来偶尔会露出些许孩子气的“小家伙”，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明确自身方向、且能在那条道路上不断前进的人。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样一个风格看起来和野心家有些贴近的少年却是罕见地没有什么花花肠子，而且还好像有着一份属于自己的底线。
上一篇：斗罗：从极北走出的我有点无敌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