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世
“有话就说，没话别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来点直接的……比如透露透露我的身世，或者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然后他就醒了。
利德倒也不是很在意，他每年年底会固定在梦里见转生女神一次。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到年底就梦见了她，可能是因为自己最近表现不错，终于没有像以前那样天天摸鱼，让这位把自己拖到异世界的女神老怀甚慰。
醒过来之后的利德很快把这个梦抛之脑后，还有很多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去做。比如把阿莱雅叫来抱着睡个回笼觉，或者趁凌晨天还没那么热的时候出去进行一场多人运动——踢踢足球什么的。
视察军队也是重要的一环，倒不是说他对训练军队有什么巨大帮助，而是军队那边来了不少新人，利德前去视察可以提振一下士兵们的士气，让他们加倍努力地训练。所以方十三经常会拉着他过去视察，让利德觉得自己非常的工具人，但为了不久之后的决战云阳之巅，这似乎又是必要的事情。
河月最近也经常来找利德，跟他讲一些绩效考评上的事情。半个云阳已经归入了御西城的统治之下，仗可以缓一缓再打，但领地不能没人治理。之前御西学府中毕业的政经系学生已经参与到了治理百姓的工作中去，对于不久之前还处于战乱的领地来说，这不算是一份美差，相反算是一份苦差事。
乡民之间会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闹事，基层的很多问题从来都是掰扯不清的。今天张三去李四家里的井打了桶水，李四不高兴要闹一闹；明天张三把王大娘家养的猫吸秃了皮，王大娘不高兴要闹一闹；后天张三松土的时候不小心把刘大爷菜地里的胡萝卜给铲了，刘大爷不高兴也要闹一闹。所以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案子，包括很多云阳的陈年旧案，全部都一股脑地堆到了这些学生的面前。
第一次考评，大家的成绩都不怎么好看。
利德从河月手里接过来了报告，扫了几眼，说道：
“这个叫菲林的年轻人有点能力啊，荒华村那么贫瘠的地方，他都能治理的井井有条。不过这个人是不是在校成绩一般，以前好像没见过这么号人。”
河月看了一眼菲林的档案，说道：
“你还叫他年轻人……他今年19，算下来还大你一岁呢。不过这个人确实是有能力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做事略微激进了些。很多规矩能够在他的一力推动下贯彻到底，但他本身不擅长人际关系的处理，跟周围同僚的关系有点僵。”
利德又拿暗部送来的报告扫了一眼，说道：
“没任何贪污受贿的记录，看着还算可靠。往上提一提吧，治理荒华村的功绩也足够让他更上一层楼了。之后再观察一下，如果确实可以的话，就调去内政处吧。能帮你分担点工作最好，不然我总怕你年纪轻轻，有一天突然倒在文件堆里了。”
实践出真知，不是没有道理的。
利德和河月以前都清楚这个道理，但御西城当初就那么大，没地方给他们测试选**的人才，所以基本只能由两个人亲自考核。现在就容易多了，每个人分一块地方，能力如何一眼便知。
河月看着利德，忽然间问了一个问题：
“打下来的城，要设城主吗？”
利德随口答道：
“现在没这个必要，我们也没这个权力。等拿下云阳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利德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揽过河月的肩膀，笑着说：
“不是，我总觉得你这问题问的，就像突如其来的随堂测验。你其实想问的不是设不设城主，而是谁来当城主吧。”
河月也不反驳，笑着说道：
“毕竟您将来后宫佳丽三千人，不知道要有多少个孩子。”
利德摇了摇头，回答道：
“一个就够头疼的了。”
这倒是句实话。
利德松开搂着河月的那只手，对他说道：
“太远的事情不用现在去想，但明知道分封城主是削藩之策，怎么可能还上这种套。我们现在不太好明目张胆地设立城主的职位，但我可以保证，这个职位以后肯定是有德者居之，不会搞成世袭制。”
河月反过来揽住利德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现在说的轻松。但将来呢？比如咱俩如果有孩子的话，你忍心让他一无所有？”
利德嫌弃地缩了缩脖子，看向河月，回答道：
“忍心啊，这有啥不忍心的。你要还不放心，先把城主的储备人选找好了，等拿下云阳后直接安排他们上位就行了。”
河月拍了拍利德的肩膀，笑着说：
“不瞒你说，已经找好了。”
“……合着您就等我这句话了是吧。”
“还真是。”
河月贴了贴利德的气鼓鼓的脸颊，随后松开揽住他肩膀的手，继续说道：
“好啦，别生气，今晚给你点补偿？”
利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套他上次中过一次了。那天晚上他蹦蹦跳跳地奔向河月的闺房，结果发现河月穿戴整齐，揽着他的胳膊说要带他去吃饭。结果当天河月自己喝多了倒在桌子上，利德不得不忍痛割爱用自己的私房钱结账，暴露了自己私藏多个小金库的事实，亏到姥姥家去了。
利德把手上内政部分的报告看完，选了几个顺眼的年轻人。这些人或许不是成绩最出彩的，但从他们都在尝试用自己学到的和自己总结出来的理论来治理这片土地，有些想法还很青涩，但人都是需要时间去成长的嘛。
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会成长得更快。
果然，云阳还是需要大换血才行，或者说永天国需要换血才行。
盘根错节的陈旧势力被清扫干净，才能焕发出新的生机。
53.毒杀
云阳领主罕见地打开了云阳的府库。
这里储藏着他年轻时走南闯北积攒下来的家业，琳琅满目的收藏品看起来已经许久没有被动过了。他捡起地上的一枚三叉戟，拂去上面淡淡的灰尘，拿在手里简单地挥舞了一下。这是当年镇压沧州领主起义时，他顺利带兵伏击到了沧州领主手下的一员大将，从那个人手中硬生生夺来的。
这府库中有很多这样的兵器，以及各式各样的财宝。这么多年凌云城就如同抽血泵一般不停地压榨着云阳的民力，为云阳领主带来了数不胜数的宝贝。他享受着这种积累的快乐，索取总是要比付出更让人愉悦。
但现在，云阳领主不得不开启这座府库，以此来交换更重要的东西。
边军将士装备齐全，但从其他公子那里接收过来的二十万人，他们的吃穿用度以及军饷都需要实实在在的银子。云阳领地从未一口气扩充数量如此之多的军队，所以自家府库存下来的武器装备是肯定不够的，现造又来不及，那就只能通过购买的方式。
云阳领主的面色阴沉如水，这些在他看来本都是不必要的支出。
如果利义没有捅他那一刀，卡尔帕斯早早地就会去攻打下心城，哪怕打输了也没有关系，大不了把北部边军和南部边军抽调过去，耗也要耗死方十三手底下的军队。可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本就有些压制不住的御西城迎来了一个直接起飞的机会，虽然云阳领主清醒后立刻停止了其他公子的内乱，保住了剩下来的有生力量，但今后云阳的走向依然扑朔迷离。
现在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大放血了，不然一旦战场失利，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东西都会给别人做嫁衣。宁与外人不与家奴，倒不如趁这个时间点再去交换一些物资，等平了云阳的叛乱，早晚他还是可以赚回来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通过购买永远买不到最好的武器装备，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相较于云阳领主那边的窘境，反而是利德这边要好很多。
御西城的工业体系还没有发展到能够批量化生产武器的程度，但炼钢技术已经一定程度上领先这个时代了。黑钢城和铸剑城拿下之后，御西城控制住了两处比较大的铁矿，不再在钢材上受制于人，可以通过外包的形式找云海那边的工匠生产比较高级的武器装备。云海那边也默认了这种合作关系，一方提供上好的钢材，另一方负责加工，最后按一定比例划分成果，彼此之间谁也不吃亏。
方十三正在以更快的速度武装军队，每一名士兵所使用的武器装备都必须测试合格后才能投入使用。不久之后的大战一定会死掉很多很多的人，那么利德肯定希望自己这边能活下来更多的人。
因为最多再进行两次征兵，云阳的民力就到极限了。大量的土地需要耕种，在机械化种植普及之前，农事都需要年轻的劳动力去做。所以现在方十三手里的军队必然是用一点就少一点，保证存活率是非常重要的。
五天后，霜觐见利德，汇报了两件重要的事情。
第一件是深渊教会在御西城的动向。在利德批准这个教会传教之后，深渊教会看上去老实了很多，没有在背后继续偷偷摸摸地搞事。但同时，传统神殿发表了严正的声明，勒令利德必须以城主的身份关停深渊教会，否则将对御西城掀起圣战。
“暂时不用管他们，既然深渊教会修改过的教义通过了审核，那我们就允许这帮人在我们的地盘上传教。神殿那帮人觉得不爽，让他们不爽就是了，最好他们一气之下撤出云阳，那我做梦都能从梦里笑醒。”
利德顿了顿，继续对霜说道：
“我们是第一个公开允许深渊教会传教的地方，他们肯定会保我们的。神殿势力还不用我们操心，让深渊教会先跟他们打打擂台。那帮人成天活在阴暗的地方，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
霜点了点头。
传统神殿遍布永天国各地，是一个非常庞大、臃肿而恐怖的利益集团，与他们为敌的话会惹来无数的麻烦。不过霜在职场上从来都是惟命是从的类型，既然领导已经发话了，她就会点头应下，再去想实施的办法。
至于第二件事，则是当初冒死混入凌云城的一位魅魔姑娘发来情报。南部边军的将领塔基斯进到凌云城后，虽然没有被解除兵权，但多年来一直陪伴在身后的两名副将全部被以莫须有的罪名下狱，换上了云阳领主自己的亲信。云阳领主的态度很明显：我不会动你，但我会安排两个人监视你，你最好给我好好干活。
塔基斯看上去面色如常，大概是早就料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与那名魅魔沟通后，暗部组织这边交给了她一个沉重的任务。
想尽一切办法，把下到监狱里的那两名副将……毒杀。
因为那位魅魔姑娘在利义身边呆了一段时间，虽然利义已经失势，但她因为乖巧懂事顺理成章地留在了领主府内，担任一名普通的小丫鬟。她是有机会骗取狱卒的信任，假传云阳领主的命令毒杀掉那两名副将的，因为狱卒不清楚云阳领主和塔基斯达成的默契，他们还以为被云阳领主这么坑害下狱的人已经死期将至。
如果能成功的话，南部边军必定会和云阳领主产生怨恨，连带着北部边军恐怕也会人人自危。不过跑路必须要迅速，得把退路规划好了再执行任务。
利德听完霜的汇报，想了一下，问道：
“这个人我好像听女魅和魔男提起来过。瓶子的小粉丝？”
霜的脸上浮现出一线笑容，回答道：
“是啊，瓶子现在粉丝不少的。”
利德笑着打了个哈欠，语气中有些许慵懒：
“能成功的话最好，失败了也没关系。我们会在正面战场上赢下来的，这些计策只是附加值而已，成了会让我们少死一些人，没成也不会有特别大的影响。让那个小魅魔保证自己的安全，想清楚了再行动就好。”
霜“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利德看着窗外的蓝天，风吹过天边的云，盛夏的蝉鸣吵得人有些心烦。
双方都已经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很快，就要打仗了。
54.战前演说
短暂的休战期匆匆过去，云阳的最终决战即将到来。
云阳领主也有点慌，因为他不清楚御西城到底愿不愿意跟他打。以御西城现在的水平，只要稳住后方，拖也能把他拖垮。所以云阳领主特地写了一封信，对利德极尽挑衅之能事，希望年轻气盛的利德咽不下这口气，出来跟他堂堂正正地决一死战。
御西城的回复是，可以。
“东征的时候，我们曾经宣布过，要带领云阳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要让每个人都能吃饱穿暖，要让鳏寡孤独各有所养，要让贫苦的孩子能上得起学，要让有才华的人不再被埋没。现在，我们依然在努力地贯彻这个承诺，哪怕前方充满了艰难险阻。”
“直到现在，我们依然可以拖下去。拖到对方弹尽粮绝，拖到他们不战自溃。但我们既然许下了要救云阳百姓的承诺，就一定会贯彻到最后。战场之上没有正义可言，但我们愿意秉持人道主义接受云阳的决战请求，因为这样可以少死很多人。”
“包括云阳的军队，只要能及时弃暗投明，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力，但前提是那个人必须要做出正确的选择。执迷不悟到最后的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希望你们搞清楚自己豁出性命所求之物到底是什么。”
这是御西城的回应，也是御西城对外的郑重宣言。
虽说战争的结果总是要在战场上见真章，但云阳领主确实感觉自己又被阴了一手。在见到这份宣言的时候，云阳领主就意识到了利德应该早就做好了打仗的准备，御西城一直在等云阳这边率先发难，然后再名正言顺地加以回应。
在见到这份宣言的时候，云阳领主沉默了很久。
他没想到利德真的敢打，没想到一切都这么顺利。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利德耍诈，或是御西城请到了什么强力外援。但从斥候发来的情报来看，他们确确实实打算正面刚一波，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给云阳的乱局画上一个句号。
云阳领主也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如果他早点预测到眼下的局面，过去的两年里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把利德扼杀在摇篮当中。可利德演的实在是太像了，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没用的摸鱼城主、女装的钢管舞选手、拿城换人的铁憨憨……他几乎从未露出过獠牙，永远都是任人宰割的样子，被人轻视被人嘲讽，却也为御西城争取到了足够的发育时间。
然后，当利德真的抬起手，说自己是想要拿下云阳的时候，那座不起眼的小城瞬间就凑齐了能够与他抗衡的力量。云阳领主扪心自问，如果那天他没有被奇怪的火器炸伤，如果利义不曾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选择背刺，局面会好一些吗？或许会的，但云阳领主隐隐有一种感觉，哪怕没有这些巧合，如今的局面也总有一天会出现。
这是历史的必然。
云阳领主摇了摇头，压下了心中的负面情绪，下令封锁这份公告不要让自家军队见到，然后继续对他们进行封闭式训练。决战日期约定在了三天后，在一处之前从未有过名字的旷野，双方的军队会进行决定云阳走势的一场大战。
打之前的夜里，利德也去见了自家军队一面。
之前的训练已经很充沛了，利德不希望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压力，于是跟他们聊的大多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
“凌云城是一座很大的城市，里面有形形色色的人。阿莱雅是我从那里捡到的，我和她一起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年，大多是些开心的事情，所以我偶尔也会想回去看看。”
“刚来御西城那会儿，我全部家当大概有两千枚金币，换做别人完全可以做一个富家翁了，但对我来说却远远不够。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座残破的城市，隔三差五就会有魔族打过来，两千枚金币投入到建设中，顷刻之间就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很缺钱。我的内政首辅，一年到头就几件衣服，大多数都是素白色的，只有少数情况下才会换上一身红衣撑撑场面。你们的将军，方十三，在昭辰那会儿穷的连鸡蛋都不舍得吃，瘦的皮包骨头，那纤细的手腕仿佛稍微用点力就会断掉一样。至于我，这么多年来从未摆脱萝卜炖白菜的噩梦，到现在每次上餐桌之前都会后怕。”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方十三抱臂坐在轮椅上，并不反驳，只是微笑着静静地听。
利德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河，在他面前的篝火噼啪作响。
他的语气很平缓，保证在场的人都能听清：
“我们也是从一无所有中慢慢发展起来的，所以能够理解各位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很多人壮烈的死去，因为他们肩负着保家卫国的责任，也因为他们怀着对明天的期望。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记住他们的牺牲，然后带着他们的梦想继续前行。为了一个人人都有资格获得幸福的云阳，为了一个更好的明天。”
夜已经深了，利德并没有用激昂的语气去调动士兵们的情绪，他只是平静地讲述着这些事。在场的人们默默地听着，握着手中的武器，都感受到了肩膀上的责任。他们已经见到了御西城的种种好处，自然不愿意再回到以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整天担惊受怕的生活中去。而现在他们确确实实有了一个争取未来的机会，那就是拼上一切打赢接下来的战役。
“这世界上应该有什么东西是比生命更加崇高的。并非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信仰，而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未来。今晚睡前，我希望大家在心里默念一遍同伴的名字，将周围的每个人都记在心里。明天，你们会经历一场严酷的考验，但我相信你们会赢下来。因为我们没有输的理由，不必寄希望于奇迹，只要每个人像训练时那样做好自己的事，我们就会赢。”
利德觉得自己就像是正在目送学生进入考场的教师，还在做最后的心理辅导。
不过，他确实不觉得自己会输。哪怕面临三倍的兵力差距，他也没有丝毫的慌张。
他对自己身边的人，从来都是充满了信心。
55.沙场无正义
利德见过很多种军队。
有因为走投无路只能亡命一搏的军队，有被奇怪的信仰凝聚在一起悍不畏死的军队，有军备极其精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有怀揣着崇高的荣耀拼命向前的军队……通向胜利的法则并非只有一条，每个优秀的将领都有自己独特的练兵手段，每个军队给人的感觉也都是不同的。
通常来说，有经验的将领只需要看一眼军队的气场，就能明白他们一直以来经受的是怎样的训练。例如云海的军队就是恬淡中带着自信，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相较之下灵武的军队就明显更有侵略性和压迫感，利德到现在也记得那些站在大雪中庄严肃穆的带甲武卒，记得那一双双冷酷无情的眼睛。
而在见到云阳领主铺开的军队时，利德只感觉到了一种虚无。
他们的眼神中是有光亮的，武器也拿的端正，摆出来的军阵也可圈可点。云阳领主到底是有能耐的，哪怕他已经许多年没有亲自上阵，哪怕他刚愎自用的性格已经深入骨髓，但他依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训练出一支能能打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