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游系风
奥村食品要开记者发布会了。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按捺不住的消息。
对这个消息最激动的人，莫过于怪盗团的大家了，毕竟，这可是他们亲手改心的对象啊！
而另一种人，自然就是怪盗团的大粉丝们了。他们在网上呼吁怪盗团对奥村邦和下手，现在怪盗团真的出手了，他们当然是最想看到结果的那一批人。
还有自然就是奥村邦和的员工，还有他们的竞争对手。
员工们心心念念的，社长改心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好人，那说不定自己就有假期了啊！说不定，一年能休息十天假……不，这也太夸张了，至少，至少一年休息四天说不定是有概率实现的吧？！这也太棒了吧！
而竞争对手们都在等，奥村食品一完蛋，肯定没人去吃他们家垃圾的大宇宙汉堡啊！到时候，大家还吃不吃洋快餐啦？那当然是要吃的。到时候肯定大家要寻找大宇宙汉堡的替代品嘛！
大家都绷着神经，就等着奥村邦和一道歉，马上就让宣传部跟进：大宇宙汉堡垮台，我们还能吃那些汉堡？之类的主题早就已经写好了，肯定会在各个领域发布，尽可能把奥村食品的客户吸纳成自己的客户。
所以，今天所有人都无心上课——其实这只是借口。这些学生什么时候都没有想过好好上课就是了……
午餐时间就能听见龙司嘀咕：怎么还不放学啊，我都快等不及啦！
只有奥村春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
姜天蔚的话，其实比大家都揪心，因为，他不光是要看奥村邦和的道歉，他今天一早上就接到了通知，说是继父川原雅明恢复意识了，他准备去探望一下。
而且，看了奥村家和刘家的情况，姜天蔚也渐渐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个时间，跟自己的家里人见见面呢？
大概是看出所有人都无心学习，不少老师选择了直接摆烂，随口讲点什么就得了。
很快，无聊的学生时间就结束了。一放学，大家甚至都没有离开学校，各自找了一个舒服的角落，开始看手机。
也不知道奥村邦和是怎么想的，记者发布会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好是放学时分。仿佛就是要抓一波流量似的。
姜天蔚也不例外，他索性来到了自己午餐的地方——也就是那个通往楼顶的楼梯口。
打开手机，准备观看奥村邦和的“表演”。
和所有的被改心的人一样，奥村邦和以一个非常正派的姿态出现了荧幕上。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拨冗前来，今天，我将会正面回应各位的呼声，将本公司的劳务状况全盘托出。——网络上针对奥村食品的指摘，强制要求员工过度劳动，对食材的卫生管理过于疏忽，整个企业全通起来试图隐瞒……这些事情，真的是非常的抱歉！”
奥村邦和说着，对着镜头深鞠一躬，周围的记者都咔嚓咔嚓的按响快门，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所以说，这些内容都是在社长您的指示下进行的，我可以理解您刚刚的话吧？”
一个记者发问道。
“是的。我非常的抱歉。而且，不仅如此，本公司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发布……关于本公司的竞争对手，总会离奇出事这点，其实，这也是我暗中安排……库？！”
奥村邦和说着半截，忽然双目圆瞪，呼吸不畅，他仿佛上了岸的鱼一样，嘴巴无意义的张合几下，却没有能吸进空气，嘴里只是发出奇怪的音节……
“奥村社长？”
一个记者见势不对，试探性的问道。
“……是，我……都是我……噗啊！”
奥村邦和还试图说些什么，但最后一张嘴，只是吐出一口黑色的血，他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摔倒在地上……
“社长？！”
不管是记者们，还是周围的员工们，一起围了上去，还有一些高层见势不对，赶紧上前：“别拍了，别拍了！！！”
此时，奥村邦和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我能做到的赎罪了啊……）
在屋顶的简易花园里，奥村春难以置信的看着屏幕，呀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响彻校舍！
不等姜天蔚做出下一步的动作，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把画面里的“放送准备中，请稍后”的替换画面给挡住了。
是白钟直斗。
“怎么了？”
“没时间解释了。第一：马上把你的手机扔到墙外面的树枝上！有人会进行回收！第二：不管发生什么，你千万不要盲目动用武力——好好回想一下我这段时间教你的东西。”
“不是，什么情况？”
姜天蔚这次是真的一头雾水，发生啥事？但白钟直斗的语气非常的着急，这让姜天蔚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她这么嘱咐自己，一定有她的理由。
所以他没有追问，马上照做了。
刚刚扔完了手机，姜天蔚正准备去找雨宫莲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忽然，迎面走过来几个警察，问道：“伱就是姜天蔚同学吗？”
“我是？”
姜天蔚不明白为什么警察会来找自己。
“有人举报你是怪盗。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个警察说着，神色之中满是冷酷和憎恶，显然是已经确信姜天蔚就是犯人了。
“请你不要反抗。还能少吃点苦头。”
几个警察不由分说的按住姜天蔚的肩膀，俨然是把他当做真正的罪犯来看待了……
一个小时后，警察的审讯室里，姜天蔚终于从视频里知道了事情原委。
还有人记得，北川明海吗？
那是因为自己被人欺负，结果变成了一个偏执狂的疯子。
他自称是情绪暴走的犯人，去自首了。
但是，他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他可以全盘托出，但，必须等到川原雅明醒过来之后。而且……他的自述，必须告诉川原雅明。
这点，大家没有什么可拒绝的。
主要是川原组的势力不小，背后还有大人物罩着，你唐突抓人，就算人家明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难保不会耍点什么手段。
于是，北川明海的秘密审问，就在只有内部人员和川原雅明的知情下，开始了。
“我叫北川明海……就是这段时间，所有情绪暴走的相关犯罪的犯人……”
“情绪暴走，具体是哪些案件？”
“我，我记不清了……他们都是川原银行的客户……我把他们当做了实验材料……”
“那，你跟废人化一类的案件有关系吗？”
“没有……那不是我做的。废人化——是怪盗的手笔！”
“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我当然有啊——怪盗，就是姜天蔚啊！！！就是川原组未来的少主，姜天蔚啊！！！他就是怪盗！他就是废人化的真凶！”
视频里，一直温顺低调的北川明海，忽然在最后陷入了狂躁的情绪，他的眼睛里流出血红的泪，嘴角裂开到极点，他大声咆哮着，双手狂乱的挥舞着，仿佛这样才能彰显出他的愉快！
周围审问的警察都被吓到了，一方面是忽然知道了怪盗的身份，需要赶紧安排手续抓捕，就算是误抓，现在也得赶紧进行抓捕……万一是真的呢？抓错了也有借口啊！
“哈哈哈哈！老大！变回那个冷血的杀手吧！！！我会在地狱看着你的！”
视频的最后，就看他手腕一抖，不知何时，一把餐刀出现在他手里！
就在警察们混乱的这一瞬间，北川明海狠狠地把餐刀插入了自己的太阳穴！
那是人类最脆弱的器官之一，从这里可以轻而易举的破坏脑组织……
北川明海，一个不敢杀人的胆小鬼，直到今天，第一次下了杀手。
因为，他坚信着，这样以来，自己所敬爱的那位天神，就将重新恢复他威严的神的姿态。
宗教最繁荣的时代，往往是社会最动乱的时代，因为活着没有希望，人往往会寄希望于鬼神。北川明海也是，他对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渴求，只是想着，重新见识到那一点让自己发自内心狂热崇敬的神。
他坚信着，只要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那位大人一定会气愤，一定会怒不可遏，只要用这种方式，陷害他引以为傲的公子，不管最后他是逃走了，还是死了，都会刺激川原雅明，重新变回那个冷血的姿态！
尤其是，自己死掉的话，他连复仇的目标都没有——他只能重新失去感情，变成那个冷血的机器！
在生命的最后，他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只有发自内心涌现出的喜悦，以及……没能亲眼看见神的威严的一点点遗憾。
砰。
病房里，川原雅明手里的枪口冒着硝烟。
在他面前，是被子弹打碎的电视机。
北川明海，真不愧是玩弄感情的高手，这次，他也精确无误的，完成了他最后的“情绪暴走”。
而且，作为一次完美的犯罪，没有任何人能再让他伏法了——因为，死人确确实实不能去服刑了。
第636章 拷问？此时此刻？莫不是在说笑吧？
某地，特别刑讯室前的走廊里。
女士高跟鞋踩着坚硬的地板，发出哒哒的声音。
有着灰色长发的女士正面色冷峻的走在这里。
她是新岛冴高级检察官，同时也是怪盗特别搜查本部的指挥者，关于怪盗的事情，她应该有绝对的支配权才对。
所以她现在的脸色才会这么差。
警察——或者说，国安局——居然会绕开她，抢先抓获了怪盗团的嫌疑犯，这让她非常恼火。
之前就说过了，现在怪盗团就是一条大鱼，人人都想快点抓住他们，捞到一笔大功劳。新岛冴尤其如此。
她先是被怪盗团抢先改心了金城，那个人原本应该是新岛冴升官的猎物才对，结果却自首了，自首的话，肯定功劳不会归任何人。
现在，怪盗的事情又被国安局抢先一步……
刑讯室门口，两个国安局成员正吹着口哨，眼神游离，对刑讯室里传来的粗暴殴打声没有进行任何的反应。
新岛冴眉头一皱，她是知道这个特别刑讯室的，这里被特别做成了隔音的效果。反过来说，能在隔音室里打出这样的效果，可想而知里面进行了怎样的酷刑……
“你们——怎么能未经许可就对他动刑？”
新岛冴眉头紧锁，这倒不是出于人道主义，而是生怕这些人玩大了，真把对方玩死了就不好了。
两个国安局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无奈一摊手：“新岛高级检察官，我们知道这样说很难相信，但伱还是亲眼看看比较好。”
两人说着，打开了大门，新岛冴好奇的凑过去看，就看屋子里正中心，一个男孩子被五花大绑，他的双手双脚被铁环捆在椅子上，旁边四个国安局成员拿着各种各样的刑讯道具，鞭子警棍一应俱全，正狠狠的鞭挞着少年青春的身体。
被殴打的少年连疼都叫不出来，他——正一边打呵欠，一边数质数：“1，2，3，5，7，11，13，17……所以1算不算质数来着？”
是的，即便是被四个壮汉围着圈的打，他依旧没有半点痛苦的样子。一看新岛冴进来了，他站起了身，就听啪啦啪啦的声音，捆在身上的绳子被他直接绷断了。
手臂和腿上的金属环也发出吱呀呀的声音，直接被扭曲变形，还好，铁始终是比绳子结实了太多，所以铁环没有脱落——但相对的，少年屁股下的椅子被这个动作掰成了两半。少年很有礼貌的对新岛冴伸出了手：“幸会幸会，新岛检察官。我是姜天蔚，职业是怪盗。请多指教。”
新岛冴撇了一眼周围，地上扔着好几个装满药液的针头，从她对国安局这帮家伙的做法来判断，这应该是自白剂一类的东西，但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只是扔在地上却不去注射……啊，新岛冴仔细一看，就明白了：因为每一根的针头都歪七扭八的，就仿佛是把它们强行怼向了钢铁一样。
是的，皮下注射的大前提，是你得能穿过对方的皮肤才行。这也就是为什么姜天蔚不怕蚊子的原因。
而明明是揍人的一方，国安局这边都已经气喘吁吁了，姜天蔚还跟没事人一样，除了衣服被打坏了，破破烂烂的校服里面露出白皙的皮肤，意外的有点未满十八周岁不得观看，别的都还好。
“你……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吧？”
“怪盗罪？”
姜天蔚随口回应着。
新岛冴面沉似水，她打开怀里的文件夹，一条一条数着：“业务妨碍、恐吓、诽谤、凶器准备、杀人嫌疑，你还真是个问题儿啊。”
“那我大概要判多久？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我今天晚上还想回去看M-1大赛，我最爱SandwichMan的表演了啊。”
（注：【M-1大赛】，日本著名漫才比赛，可以近似的理解成中国的相声大赛，SandwichMan翻译为【三明治人】，日本的漫才组合，很有趣的，b站有翻译。PS：多嘴一句，M-1大赛大多数都是新年前后举办，夏天是没有的。）
“你这样的不判死刑就便宜你了。”
新岛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这么说着。
姜天蔚耸耸肩，笑道：“那我反而不怕了。因为，你们还真的杀不掉我呢。”
新岛冴看看这一派怪异的景色，心里对姜天蔚的“混不吝”架势有了初步的理解。
“这是你们能改变人心的妖法之一吗？”
“妖法？你说这个？”
姜天蔚笑着把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从把腿上的铁环拆了一个下来，用它狠狠砸在自己手上。
就听咔嚓一声，自称手的桌子已经碎成两段，但他被铁管殴打的手背却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可不是什么特异功能，众所周知，我是个中国人，我会点中国武术也是很正常的。这个东西就是我国的传统气功，啊，这个金钟罩铁布衫，啊，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什么的。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哦。”
姜天蔚语气轻佻的很。
面对国家暴力机关，很多人都会恐惧，主要是因为他们打不过暴力机关。如果跟姜天蔚一样，明知道对方奈何不了自己，就无所谓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玩生化危机，开了个风灵月影，直接就从生化危机变成了三国无双，那谁还要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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