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他没斩得了三尸,那周真人怎么办呢?
应该不会死,可是…要被做很可怕的事吧。
殷听雪想想就很难受,她老喜欢这寡言少语的通玄真人了,还有些小崇拜。
那恶人也要把她跟崇拜的人一并欺负吗?
念头止不住地往外飘,她想起床帏时,陈易总喜欢她撑着床板,一点点把她折腾得趴在上面。被他欺负得这么久,她再不喜欢也都勉强习惯了,可是,周真人…
周真人她只有一只手呀!
自己这样顺着他的意思来,都要被欺负成这样,如果他为了折腾周真人,让她单手撑床榻怎么办?
一只手撑着,那得多酸多累……
想到陈易耀武扬威的模样,殷听雪就心里发慌,而且越想越难受。
“不会的、不会的,人家可是天下第九。”
殷听雪揉了揉脸蛋,让自己清醒些,即便如此,还是有些道不明的慌乱。
不远处的河畔上,还有一人正眺望着青铜大门,不是殷惟郢也不是安后,女冠在闭目清修,后者则仍在昏睡。
盯着大门的是林琬悺,小娘身躯颤抖,她听见流水声,不住地就捂住肚子,差点蹲地上干呕起来,她昏过去的最后一秒,便是听到陈易把林晏的尸首踢到水流之中。
他直接踢进了暗河里,让她连尸首都埋不了。
她以后就要做寡妇了,礼教大于天,寻常夫人时不时还能带着丫鬟出一趟门,甚至还能去听戏,可寡妇,寡妇跨出家门一步都要被有心人置喙,还可能会被娘家人看不起,终日与女红为伴,银针穿过丝线的声音,压得太多太多的女子喘不过气来。
听着流水声,林琬悺手背泛起鸡皮疙瘩,闭上眼睛都是陈易漠然的语气,还有与之相伴的血液喷涌声。
“他什么时候死,会死在里面吗?”
她从未想过杀人,
可她第一次希望一个人去死。
………………………………
他死的那天她松了口气。
身着单衣的周依棠回忆着,侧头看向陈易。
他熟睡着,还未起身,
黯黯淡淡有幽光,照在那侧颜上,他随她走入了那死即复苏之门,明明知道她要做什么,如今又毫无防备地熟睡。
就跟前世一样,周依棠无数次都可以杀他,不需要什么高深剑法,只需要一簪子刺进去就行了,明明几次痛下决心,可是事到临头却又狠不下心。
陈易那张脸落于眼内,独臂女子无言望着,不知过了多久,她下意识地就伸手,仅仅轻轻触碰,便被烫般缩回。
她侧过身,心诵清心凝神的经文,周依棠不去看他,她恨他恨得入骨,好像一碰他,就想把他的脖颈掐碎,她念着恨,不想碰他,可是,女子心思百转千回,再侧眸看他时,还是不自觉伸了手。
指尖摩梭过那脸庞,周依棠失神望着,像是在确认这不是烟波里的倒影。
像以往一样,她只敢趁着此刻抚摸他的脸颊。
周依棠想起了他初初到寅剑山的时候,那时多讨人喜欢,又有孝心,连陆英看似括淡,实则气傲的师姐也被他照顾得服服帖帖的,他资质一般、杀心又重,可除了这些以外,再没比他更好的徒弟了。
可后来…
想起那折断若缺剑的清脆响声,独臂女子手指微颤,停在了他的脸颊上。
“算了,化解了他的我执,斩了他三尸,就前事皆作罢。”
心念着,不经意间,周依棠摩梭了下他的唇瓣。
而这时,陈易动了下,迷迷糊糊地转了个身。
周依棠抽回了手,退回到原来睡的地方,她跟陈易一个睡左边墙,一个睡右边墙,两者间隔六尺远。
接着,见陈易一阵耸动,像是中途醒来,周依棠便就铺在地上的道袍躺下,阖上双眼。
炼气士多需静心冥想,通玄真人自然也擅此道,呼吸平稳,和真睡无异。
周依棠放松精神,耳畔却听到陈易窸窸窣窣地靠近过来。
些许紧张,可她仍旧并无异样,只是不解。
接着,她感知到陈易掀了掀地上的道袍,而后合拢盖好在她身上,帮她掖好。
他担心她着凉。
独臂女子眼睑微动,心头一酸。
多熟悉的举动,他向来就有孝心,即便后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也明里暗里地照顾得她难有怨言。
即便是陆英,也远远不如他。
“师尊…”
陈易低声喊着,
“…我其实很想你。”
独臂女子佯装着熟睡模样。
她比谁都明白,在女子视而不见的地方,他温柔得可怕。
他没再说话了,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的睡颜。
陈易伸出手,似是要摸她的脸。
周依棠阖着眼眸…等。
他轻轻碰过脸后,便收了手,把那她身上的道袍拢紧了些,像是怕她睡梦中转身时甩下道袍。
周依棠心头不住一软。
他又一次伸过手,像是要轻抚她的脸庞。
接着…竟极其自然地往下一滑。
“……”
当他的手真的伸过来时,周依棠心神震颤,惊愕得难以言喻。
她耳根红透,暗暗咬牙,
胸前微微酥麻的触感。
这逆徒真有孝心啊!都孝到心口去了!
第111章 破镜重圆?
陈易揉了揉,接着感觉到她一缩,就放开了手。
她迷迷糊糊间似要转醒,缓缓侧过身。
陈易怕把她吵醒,也没继续。
“啧…明明想摸下脸,怎么摸到心里去了。”
陈易暗暗嘀咕。
他伸了个懒腰,已经睡够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
接着回过头,看周依棠还在睡,便坐了下来,安静等待。
等了约莫一刻钟,见她还在睡,陈易心思微动。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喊了声师尊,见这独臂女子没反应,料定她睡得很熟。
她面朝墙壁,其中没有多少空间,于是,陈易蹑手蹑脚地来到她头顶天灵盖前,侧身躺下,她那清寒的容颜倒挂在眼帘里。
对准她那薄唇,陈易轻轻凑了过去。
一吻落下,那唇瓣有些凉,还很薄,贴上去跟没贴上去一样,陈易不知道自己吻了个什么,可吻了毕竟是吻了。
片刻后分开,陈易没有深吻,怕把她吵醒。
接着,他便缓缓站起身,在篝火边吃起干粮等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周依棠终于醒了,她没打哈欠,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
“醒了?”
陈易问道。
周依棠没有回话。
陈易低下头,取出那把她送的剑,迎着火光细细观赏。
“这剑你没取名吧?”陈易问道。
“留你。”她简短道。
“要不叫若殇?你若缺,我若殇,咱们凑一对?”
“随你。”
陈易听着这满不在乎的话,故意道:
“那算了,不凑一对了,反正不是天生一对。”
周依棠这次连回话都欠奉,置若罔闻。
她慢慢披上道袍,系好腰带。
“那…不如叫后康?”陈易又问。
“随你。”
陈易笑了笑,收剑入鞘。
“走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周依棠早已辟谷,不需要吃干粮,而且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所以陈易直接踏出了洞府。
陈易等了一会,却没听到脚步声,不住疑惑。
背对着陈易,周依棠摸了摸嘴唇,虚眸怀念着那一吻。
“来世可以为我唱葛生么?”
“你要等,我也要等,
等到下一辈子,等到百岁之后。”
……
她还不能陷进去…
他还不是她想要的模样……
她要斩他三尸,是他主动落她手上的!
周依棠抹了抹唇瓣,像是要将什么抹去。
那一吻在她心上燃烧,可她仍然坚持着原来的想法。
…………………………
“…累。”
殷听雪试着单手撑了一下,发现好累好累。
“你在做什么?”
转头看了眼不解的闵宁,殷听雪想了想,问道
“闵役长,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是武人,那单手撑地会不会累?”
殷听雪压低嗓音问道。
闵宁不懂她为什么问这问题,但思索一会后,还是认真回答道:
“初初不累,可久了一定会累。”
殷听雪心凉了三分,
完了,他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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