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陈易却已拎着天王像包裹,转身带着殷听雪离开。
他们一路走到楼道里,而身后传来脚步声,原来是殷惟郢追了上来。
殷惟郢踌躇了好一阵,靴内玉趾不安拧动,摩挲罗袜,她硬着头皮道:
“如果我非要请呢?”
陈易停了脚步,转头讥诮道:“那你知道规矩。”
“你…”
殷惟郢咬唇,红着耳根拧头道:
“这里不行。”
陈易眯着眼睛打量起了她。
女冠泛起鸡皮疙瘩,却还是没有退开,她犹不甘心道:
“你不是说我讨喜么…我都讨喜这么多次了,你就听我说一句话,至于你答不答应……我都可以,都会继续讨你喜。”
陈易听着太华神女这番顺服的话,便笑道:“那你说来听听。”
“好,”殷惟郢深吸一气,而后道:“如今他人眼里,我仍是太华神女,所以你在人前不要那样…羞辱我,至于人后,我都随你。”
反正都给他当姘妇了,就随他怎么样!殷惟郢心里一狠,暗暗下了重本。
可就在她满心等待他答应之时,陈易却付之一笑道:“我凭什么答应你,难道有得你选?”
殷惟郢抖地双手冰凉,半晌后颤声道:
“我都给你这样那样了,你何必如此绝情?”
陈易只是笑道:“我只是不想有人背地不死心,妄图害我,而且我感觉…你好像不够安分?”
殷惟郢一寒,她心虚,也不争辩,而是弱了语调问:“你想怎么样,我都、都配合你……”
“哦,还挺听话。”他仍旧戏谑。
“我…”
她总不能说自己确实听话吧,那都成什么了?可若不这么说,又怎么打消他的疑虑?
殷惟郢沉吟了好一会,不甘地咬着唇。
就在陈易转过头时,她没来由道:
“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
陈易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她,
“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不安分,可我其实并非不安分。
自从地宫回来之后,我只让你一个人碰,这还不够安分吗?”
女冠努力镇定地看他,艰难吐字:
“我只是你的,只要你要,我就会过去,这还不够安分吗?
如果你想,我甚至可以住到你偏院里,让你日日夜夜玩个够,都不要一个名份,这…够不够安分?
我已经够安分了…
你不要说我不安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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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这算吃醋吗?
“……你不要说我不安分,好吗?”
越说到后面,她语气越来越弱,身子都快摇摇欲坠。
自地宫回来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追问陈易。
她因怕他,连追问都软弱得近乎可怜。
见她这样,陈易思索片刻,便道:
“那我便不再追究了。”
想了想,他补充道:
“你要一直这样安分。”
她松了口气,一时脚软,而陈易顺势把她揽到怀里。
一揽住她,就能想到她的滋味,若不是殷听雪就在一旁看着,陈易真想再多搂一会。
无可奈何地倒在他怀里,殷惟郢心里排斥,还是顺势问道:“那你能不能答应?”
陈易多一分肆意,意味深长道:“要看你自己。”
殷惟郢眼波流转,咬了咬牙,“你想要?”
“还挺想。”
“那好…找个没人的地方。”她引着他的指尖,将之拉向了胸前衣衫,“你我都尽量快一些。”
陈易却抽回了手,淡淡一笑:
“你想到哪块去了,我只是要一个吻。”
闯入这藏经阁里的江湖客陆续醒来,陈易没有让别人听声音,给自己戴帽的打算,自然不会在这胡作非为。
更何况她既然为自己守身如玉,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也得到这女冠的心。
刚好能跟殷听雪凑成一对姐妹。
殷惟郢明显地怔了下,耳根红透,没来由地难堪。
不是因为把事想多了的尴尬,而是因为他要一个吻。
她与他之间有过好几次了,也并非没有一个吻,只是都是陈易撷取,她被动迎合。
说起来,她对初吻并没有什么印象,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不明不白地被陈易夺走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景王女抿唇一会后,踮住脚尖,颤巍巍地吻了上去。
四瓣相接,站在稍高一级的台阶上,她整个人都往前压着。
女冠的唇有点冰凉,随后便在陈易那里滚烫火热起来,殷惟郢像入了狼口的羊,还尽量地放松,尽量地享受。
她被陈易搂着,感觉自己不知怎地软得像水,而他…
他怎么莫名其妙地有些温柔了?
自己主动吻他,他有点不像之前那样强硬。
良久后,是陈易主动分开,女冠喘着粗气,想到什么后,面色红润。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殷惟郢摸了摸唇,无意间,这一吻在心里留下了痕迹。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初吻一般。
陈易噙笑地看她,随口道:“那暂时答应你了。”
女冠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就走。
而一旁的襄王女左看看右看看,从刚才开始,她就有点小尴尬。
“怎么了?”
陈易转过脸,抹去了嘴角的水渍。
殷听雪感觉怪怪的,总有点说不上来。
他这样乱勾搭别人,多给家里丢脸?他要有了孩子,孩子不得羞死了……
她落寞地垂下脸,恍恍惚惚心觉他是个不知检点的母亲。
这算吃醋吗?
好像不算…但要不顺势利用一下?
殷听雪心思回转交错。
陈易看见殷听雪靠近了些,好像要说什么,便问:
“到底怎么了?小狐狸。”
“你不要再这样…”
殷听雪想了想,尝试着生气道:
“你再这样,我就吃醋了哈。”
她这副模样,有些说不上来的让人动心,陈易也怔了片刻。
殷听雪不安地瞧他,心想自己是不是出错了?
半晌过后,陈易笑了下,明白过来,揉了揉殷听雪的脑袋:
“你这头狐狸。”
听他语气有些高兴,殷听雪便轻声试探:
“这样算吃醋吗?我不知道,你得跟我说,不然我没法讨你开心。”
与其说是吃醋,倒不如说是装吃醋,陈易明白她不清楚吃醋为何物,她那目光跟周依棠的不一样,比起说是看夫君与别人纠缠,更像是看母亲在跟别人不检点。
“不算。”
陈易这话一出口,殷听雪就失望地垂下了眼睛。
瞧她这模样,陈易不由失笑道:
“还是算了,那就给你加一回吧。”
殷听雪喜上眉梢,这算她跟陈易约好之后第一回讨他开心了,是一个“正”字的第一笔,不过手头上没地方计。
找张纸吧,这里是藏经阁,肯定有纸墨。
陈易瞧着她喜悦,担心她形成依赖,道:
“不过就这一次,以后如果不是真吃醋,就都不算。”
殷听雪闻言不解地皱了皱眉,肉眼可见的不情愿。
陈易放缓了嗓音:
“我不想像疼女儿一样疼你,明白吗?”
小狐狸心里一苦,苦得很没来由,喃喃道:
“…我也没把你当娘。”
…………………………
约莫半个时辰后。
枝叶交错,一处亭子有枯叶,殷听雪乖巧地坐在石椅上,分外安静,她的小包裹里头,装着些笔墨纸砚,都是从合欢宗里带过来的。
那画上“正”字的第一笔,她叠成了小方块,小心翼翼地放在包裹最深处,这张纸她肯定是要带回去的,不然陈易一时兴起不认账,那她就要遭殃了。
而殷惟郢正坐在陈易的不远处,他们已经离开了藏经阁,陈易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是随着一众江湖客一道出去的,之后便来到了这个亭子,等到了殷惟郢。
“你说说,你在薛清盛身上搜魂到了什么?”陈易问道。
搜魂不同于招魂,招魂在荡寇除魔日以外,都需七七四十九日,可搜魂往往只在一日之内。
殷惟郢开口道:“你要我搜的事,我都搜了一遍。肉身舍利汤出自西域,正如合欢宗的功法出自西域普翰寺。”
“这世人皆知。”
“只是与世人所知不同,江湖皆传合欢宗从西域普翰寺偷盗功法,然而,薛清盛所知的却是,西域普翰寺一位高僧因供奉药师佛而被逐出山门,兜兜转转来到中原之地,收下一位弟子,并将西域之法尽数授之,而那位弟子便是日后合欢宗的祖师。”
这番话倒是出乎陈易意料,如果薛清盛所知的是真的,那其中便牵涉到西域密宗的派别之争。
密宗供奉五方佛,而合欢宗也供奉五方佛,其中四方佛皆是一致,然而东方佛却完全不同,西域密宗供奉的是不动佛,而合欢宗供奉的却是药师佛。
也就是说,不动佛在西域取代了药师佛的位置,而药师佛一派则遭到驱逐,甚至血腥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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