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其实,自己也想睡在靠墙的位置,那是自己常睡的地方,可没办法,被她给占去了。
殷听雪眼睑阖着,眉宇微缩,像是睡梦里也不觉安心,陈易小赏着她睡颜,直觉她眉宇过于脆弱,宛似深秋的脆弯秸秆。
“你不救我,我要恨你一辈子,一辈子只恨你一个人…”
陈易想起她在巷子里说的话,摇头失笑。
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眉宇,陈易自言自语道:
“可是恨意…
恨意只是一种情欲。”
不管殷听雪那时说什么,哪怕死也不要自己救也好,自己也会救她。
虽然那日经脉俱断的疼痛仿佛还留有痕迹,可自己不会伤害她。
因为自己…曾经确实伤害过一个女子。
那是第一个档,又或者应该说…前世的事了?
陈易不会忘记她的名字。
寅剑山剑甲,周依棠,字著雨。
思绪之间,床上的襄王女动了动,眼皮轻动,像是要醒过来。
…………………
宵禁时间,京城里一派昏暗,西厂仍旧灯火通明。
“宋副督主,尸身都清点好了?”
吴庆胜问道。
宋同从怀里掏出一本新写上的卷宗,道:
“一个个牺牲的东厂兄弟都已经登录在册,吴督主明日就可以呈报太后。”
吴庆胜微微颔首,心神稍定,
“东厂牺牲重大,以换京城再无魔教为祸,我必会铭记于心。”
宋同听到之后,想起什么,翻开其中一页,踌躇后开口道:
“只怕…魔教仍有余孽。”
“吴督主请看看这个。”
吴庆胜接过卷宗,在那一页上,从上往下写着二十一个人的名字,而死去的地点,竟然都是同一条小巷!
吴庆胜瞳孔骤缩,指尖敲打木桌。
宋同叹声道:
“贴刑官看过,从番子们的伤势来看,几乎都是一刀毙命,最多不过两刀。
而带队的役长,也没撑过四招。
吴督主,整整二十一人在一炷香内,尽数惨死,你说,谁能做得到……”
吴庆胜垂眉,细细思索后,开口道:
“如果是薛督主…大约半炷香就可以做到,只是…薛督主是武道五品。”
宋同沉声道:
“也就是说…魔教还有一位高手,眼下不知所踪。”
吴庆胜眉宇凝重道:
“六品?”
宋同沉默了半晌,最后,缓缓吐出几个字,
“怕是…远远不止。”
“因为,那个魔教高人,似乎还与魔教长老联手,与薛督主对敌。”
他不像吴庆胜那样说是高手,而是谨慎地称呼为高人。
吴庆胜听了想了想,不住道:
“怪不得薛督主要舍生取义、爆体而亡…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宋副督主,那么你说…这个高手,他到底是武道几品?”
宋同再度沉默了。
吴庆胜困惑地看着他,手指急促地轻点案桌。
“五品?”
宋同摇头。
“四品?”
宋同仍旧摇头。
吴庆胜呼吸一滞,惊疑问道:
“三品小宗师?!”
话语脱口而出,吴庆胜都觉得无法置信,三品小宗师,整座京城里也只有寥寥几人,其中几位,还日夜拱卫皇城。
宋同犹豫了下,还是微微摇头,而后沉默了许久,终于吐字道:
“在下愚笨,不知此人几品…
只知道他灌入薛督主的真气…”
“…不下两百年!”
第17章 那他纳妾干什么?
两百年真气…
到底是怎样的怪物,修炼怎样的内功心法,才能有常人两百年真气?
即便江湖上擅长养气的上清道,江湖盛传,其掌门有三百年真气,可那是一派掌门,又有上清心法加持。
“如此一来,薛督主能以一敌二,纵使算上底牌,他也是一大武学奇才。”
性直的吴庆胜感慨地说道。
宋同则道:
“或许如此吧,又或许…那位高人,本就抱着戏耍之心,才让薛督主以命换命。”
吴庆胜眉头微皱,最后摇头失笑道:
“现在即便再怎么捉摸,都捉摸不出一个结果。
明暗神教自西域而来,在中原本就立教数百年,有一位不世出的高人,本就不足为奇。
尽量往好处想吧,起码眼下圣女已死,魔教损失惨重,这个高人不敢轻举妄动。”
宋同听到后,露出苦涩笑脸,点点头道:
“吴督主说得正是。”
衙门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番子闯进门内,大声禀报道:
“督主,林阁老派人求见。”
吴庆胜微拧眉头,嘀咕道:
“这林阁老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这么快就知道东厂出事了。”
俄而,他大声道:
“让人过来。”
不消多时,一位身着丝绸儒衫的年青儒士走了进来,朝吴庆胜拱手作揖。
看见来者,吴庆胜泛起诧异,
“我不曾想,林二公子竟然会亲自登门。”
即便心里对林阁老不仅半点恭维心都无,更鄙夷不已,可吴庆胜还是起身回礼。
无他,林二公子林晏的身份摆在这里。
“多有打扰,家父听闻此等惨绝人寰之事,故派我来探听几番。”
林晏颇有礼节道。
宋同连忙道:
“我已派人知会府上了。”
林晏面向宋同道:
“东厂的人,家父已经见过,只是…”
话语断在这里,在场两人都听得明白,所谓的探听情况,不过是一番表面说辞。
林晏缓缓透底道:
“只是东厂督主之位空缺,不知两位可有暂代人选?”
吴庆胜皱起眉头道:
“这自然由天家定夺。”
怪不得特意派林晏过来。
东厂督主薛攸葛生前本就与林府来往甚密,如今林府听闻薛攸葛之死,权力空缺,自然是打算及早掌控局势,以免东厂脱离林府。
林晏彬彬有礼地回道:
“即便是天家,也得先由内阁拟票。
家父说,都是为天家做犬马之人,自然要事先相商、异体同心。”
吴庆胜浑圆无缝地回道:
“倘若如此,那就让宋副督主暂时代理吧,直到天家选出下一任督主。”
林晏看了眼宋同。
宋同惊骇,意识到目光里的威胁之意,连忙推辞。
林晏转头道:
“既然宋副督主严词拒绝,家父倒是有个人选。
西厂百户陈易陈尊明,此次事件立有大功,何不让他晋升千户,随后暂代东厂督主一位?”
吴庆胜眉头紧皱,
“可千户只有一位。”
然而,宋同竟也劝道:
“据说此次事件中,无人看到闵千户的身影,上奏将其降职吧,降为东厂役长,把千户之位空给陈百户。
他深得林阁老信任,更何况只是…暂代督主,日后太后陛下总要派司礼监的人过来。”
吴庆胜听闻之后,不住思索,竟有几分动摇。
最后,他缓缓道:
“不无可能。”
这不仅是因为林府的压力。
更因为,他发现,那西厂百户,似乎行事作风与以前有着些许不同。
自己原以为陈易是个营私舞弊之人,不然也不会与林府来往密切。
只是,任东厂督主对他敲打,派李百户过来欺他、压他,那时他仍站出来,为东厂正名,没有落井下石,更没有诽谤名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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