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所以?”
陈易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这素来自傲的大殷怎么今儿数落一堆自己的坏话,是今日转性了,后悔了在检讨?
只是听语气又有点不像啊……
“你看连太华神女殷仙姑都如此,所以…”
情意淌过,女冠还是压住了些惧意,一字一句道:
“所以碰到别的仙姑,你不要去信。”
陈易:“……”
嘴唇有些压不住笑意,陈易眨着眼睛看她,而她小心错开了视线。
陈易真是愣了下,原来绕这么半天,不是转性检讨自己,而是在吃无中生有的飞醋。
殷惟郢啊,
就是这样的殷惟郢。
陈易意味深长地问:“你让我不去信别的仙姑?”
殷惟郢微微颔首,嗓音清丽道:“江湖路远,险象环生,莫说假仙姑扯虎皮做大衣,便是真仙姑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天女。”
她这番少有的好言相劝,陈易不会左耳进右耳出,更何况她正吃着醋。
寻常人家,特别是达官显贵、文人墨客,最忌讳的便是家中女人是个吃醋的主儿,更因此赋予母夜叉之名,只因吃醋便是不和,并且误事,而人家讲究家和万事兴,妻子还是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为好。
只是陈易不一样,他从来喜欢见女子为自己吃醋。
殷惟郢说过话之后,小心则眸瞥他一眼,独属于她的气韵自然而然地流露,陈易微笑一下,捻住她的唇道:
“殷仙姑若不趁早堵住我的嘴,我只怕到时要跟别的仙姑亲去了。”
说罢,他松开了手。
殷惟郢微喘两口气,脸色微变,咬了咬牙,把薄唇贴过来。
不就是主动亲上一口么?又不是没做过。
她勉为其难道:“好,便依你一回。”
陈易退开一步,
女冠落了个空,她昂起头不解地看他。
陈易勾唇笑了笑,贱兮兮道:
“别的仙姑会投怀送抱吧。”
殷惟郢拧了拧眉,清声道:
“我也可勉强自己。”
她正欲钻到他怀里,接着昂头一吻。
陈易一掌抵在了女冠锁骨前,冷声道:
“我家中有妻室,仙姑不必勉强。”
女冠愣了下,你妻室不就是我吗,她一时牙痒,到底镇定下来道:
“你怎么这般戏弄我?”
“你觉得,我戏弄你不好玩吗?”
“于你而言…自是好玩。”殷惟郢沉声道。
“那好玩我当然戏弄你啊。”陈易摊了摊手。
殷惟郢心有愠怒,却忍了下来,闷闷道:
“不好玩。”
“那就戏弄到好玩为止。”陈易贱兮兮道。
女冠喘了两口气,气得胸口都快大了一圈,指尖飞快掐起法诀。
她一抬手,陈易正得意之时,兀然吐字:“定。”
陈易的身影出现了一抹滞涩。
女冠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嘴唇抬起,亲了上去。
四片唇瓣相接一起。
还有微不可察的滋滋声。
从定身诀里缓过来后,陈易也不再拉扯,而是满心温柔地搂住她,享受着唇间的温润。
良久后唇瓣分开。
殷惟郢已满脸桃李红,错开他的目光,斜眸落向别处,仙姑的羞郝不言自明。
陈易不由心想,或许她此刻想着斩赤龙。
因为他想降白虎了。
楼阁里掠过阵阵风浪,于千疮百孔的楼阁间呼啸而过,风声呼呼,风浪一层叠一层,好似有什么藏在里面。
这干柴烈火,差些就一发不可收拾之时,陈易柔声道:
“我很喜欢你。”
“我知道。”
周依棠的脸突然从风里冒了出来。
殷惟郢:“……”
她都不知这独臂女子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出现就出现吧,可这句话分明就是对她说的,怎么回答的是你?
那岂不是这话成了对你说的?
女冠心思刹那杂乱无章。
索性女冠默念太上忘情法,便镇静下来,再甫一细思,独臂女子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让她像是刻意截胡,又像是旁观者的肯定。
只是堂堂寅剑山通玄真人,道法何其之高,想来也并非所谓截胡,而是师傅对徒弟妻子的肯定。
见周依棠突然出现,陈易哑然失笑。
他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她淡淡问。
陈易不跟她斗嘴反问,知道周依棠不是没事找自己的性子。
更何况,眼下背着她跟殷惟郢柔情蜜意的,委实有些背德感。
到底为什么呢?
不想还好,陈易一想便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跟大小殷订婚,周依棠可能还不知道……
莫名的心虚涌上心头,陈易便柔声道:
“有事找我对吧。”
“无事也不会找你。”
周依棠说着,单看着陈易道:
“你一人跟我来。”
一旁的女冠明白其中意思,接下来周依棠与陈易的对话,她不方便在场旁听。
殷惟郢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朝陈易点了点头,便运起道法,御风离去。
白衣如飘云般远去,身影不曾摇晃,陈易暗暗惊叹,若是放在以前,殷惟郢可没有这般精深道法。
想来应该跟她如今有了元婴有关。
提起她的元婴……
陈易紧皱起了眉头,哪怕时至今日,也有许多谜题得不到解答。
他心里闪过诸多猜测。
这时,周依棠没有等待还在思考的陈易,一人便自楼阁掠了下去。
陈易御风而行,紧随其后。
鬼城街巷破败,到处皆是断壁残垣,瓦砾散落一地,尽是大战遗留下的痕迹,而那看不见的阴影之处,有魑魅魍魉匍匐,正欲虎视眈眈,但见周依棠头顶莲花冠,纷纷避让开来。
不仅仅是避之如蛇蝎。
更像是僵尸一类鬼怪畏惧正午日光。
陈易与她一路在鬼城中行走,最后来到一处茶楼停下,二人都一跃而上。
跨过破碎的窗户,陈易落地之后,便见玉真元君的身影。
那位鹤发童颜的元君端坐桌前,似已恭候多时,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易思索之后,还是抱拳行礼。
这还是他与玉真元君第一回见面。
虽说地宫之时,少不了这女道的算计,只是因殷惟郢的缘故,与景王府的仇怨都一笔勾销,与她的仇怨也算不得什么。
更遑论,大战之时,玉真元君护住了殷惟郢,而且还开坛做法,若没有她,只怕还杀不了这截取龙脉的大虞先帝。
“见过玉真元君。”
做礼过后,陈易在玉真元君地抬手请之下缓缓落座。
桌上有茶水,一共三碗,茶水青绿间泛着白沫,还勾勒出一点厚绸缎,这茶点得上好,是殷听雪点不出来的那种,倒与殷惟郢的手法是一脉相传。
陈易正要捧杯,玉真元君却道:
“且慢,这阴间茶水并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常人从京师去到江南,都偶有大病一场,原因为何,无过于水土不服而已,”玉真元君轻触茶碗,茶水嗡嗡而动,“不过一两千里都已如此,而阴阳之隔就更是容易‘水土不服’。”
陈易放下茶碗,在玉真元君的轻敲声间低头一看,便见茶水里翻滚之间,冒出骷髅脑袋,蒸蒸荡漾着鬼气。
这一杯茶水入肚,坏了体内的阴阳平衡,定要折损阳寿。
好不容易凭着努力从狗日的道人那里换来十年阳寿,陈易当然不会随意糟蹋,便把茶碗放了下来。
玉真元君见这后辈谨慎模样,双手捧碗,轻抿碗中茶水。
“元君不怕鬼气?”陈易随口一问。
“你再看。”
说着,玉真元君轻敲茶碗,陈易就看见茶水里面冒出的不是骷髅脑袋,而是青莲一朵。
鹤发童颜的玉真元君轻声道:
“你心中有清风,喝的便不是鬼气,而是清风。”
陈易听罢,倒没有什么恍然大悟,只是点了点头。
搞半天是唯心。
不过在这仙佛世界里,不唯心才不正常。
他这副模样,反倒把玉真元君给整得疑惑了下。
按理来说,这般点化后辈,哪怕不是就此大彻大悟,也应是惊声长叹才对。
可陈易这模样,既不是立地成佛、白日飞升的一朝顿悟,也不是对牛弹琴的没有反应,完全就是有点反应,但不多。
这等情况,玉真元君见得实在太少。
周依棠斜眸看他,出声道:
“还不谢过元君赐教?”
外人在前,陈易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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