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第437章

作者:蓝薬

  那人随手从身上一撕,剑又裹好,他抱着溺过的婴娃踏了出去。

  他跨出王家府邸大门没多久。

  踏踏踏…

  银月之下,踩踏房檐屋脊的脚步声袭来,像是潜藏已久。

  待落地之后,夜色寂静无声,已有四五道身影自漆黑的巷弄间踏出,围到了他的去路上。

  为首之人勾嘴一笑,像是嘲弄:

  “不费我们宣扬,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性急的畜生。”

  这时,王家府邸里才传出丫鬟的尖叫,惊得瓦砾嗡动,声音凄厉,不胜恐慌。

第421章 最喜欢你

  夜色里,满地死尸,墙上血迹斑斑,皆是剑过的痕迹。

  披头散发的那人吐了口血。

  他慢慢收起剑,走过一条接一条的巷弄,最后在某处庙宇的侧门前坐了下来。

  手咚咚敲开了门,里面冒出个女子,年方二八,见到这人浑身是血,啊的就要尖叫一声,可他眼疾手快,裹布长剑就探去堵住了嘴。

  女子缓过神来问:“你怎地这般模样回来…快快进屋,不要给别人见到你,见到你就糟了。”

  那人把手里的婴娃盛了一盛。

  女子瞧了眼问:“死了?”

  他摇了摇头。

  “没死?”女子又问。

  他又是摇头。

  “你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把身子一挪,就到了寺庙里,他靠墙席地而坐,捧起那布裹着的婴娃,瞧了好久。

  他的指尖按在婴娃的天灵盖上,丝丝缕缕的真气顺着灌入其中。

  鼻耳处喷出滋溜水花。

  那人直直看着婴娃,女子随意一看,惊愣了下,那凶戾的眼里竟冒出了期盼。

  “哇、哇…”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下传来细微的哭声,孱弱、无助,却又是盎然生机。

  “吼、吼…”

  孤烟剑长大嘴巴,嗓音口齿不清,冷月拉长着这枯瘦身影。

  黏稠夜色下,浑身是血的他抱着险些溺死的婴娃,

  一声声狼嚎。

  ……………

  ……………

  不觉间已是深夜五更。

  白里透红的肌肤从指缝里溢出来,温润如羊脂玉,怀中女子已是有气无力,吐气声细密地趴在身上,陈易尽量温柔地搂住她。

  烛光刚灭,月色寂静,映照着房里男女偎依,殷惟郢已是昏沉,被折腾得没一点力气,羊绒衾被盖着软塌塌的臀儿,她苦闷难言,却仍抬手指在他胸膛间画圈。

  见陈易在看自己,殷惟郢却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咕哝道:

  “…以后不要了。”

  相较于肉体上的一时疼痛,更叫人难耐的精神上的屈辱,虽说她在陈易这老是受欺负,可这一百回翻白眼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回泡茶。

  陈易拧了拧眉头道:

  “是你不安分,我那时说了,若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

  殷惟郢弱弱回应道:“没、没下次了。”

  陈易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不置可否。

  殷惟郢有没有下次,此刻的她自然会说没下次,可她从来都是个拎不清的女人,哪怕如今成婚了也同样如此。说起来这回罚她,与其说是给个教训,但更多是借题发挥,一开始见她想坑害与自己走近的女子固然有几分生气,但左右不过是酿不成祸端的小打小闹罢了,陈易凑近嗅了嗅她脖颈间的细微气味,这一回的滋味委实不错。

  像是心有灵犀,见他亲近,殷惟郢挪了挪,侧着脸贴到他肩窝里。

  陈易搂她在怀,柔声问道:“还疼吗?”

  “有些,”殷惟郢瞥了他一眼,“心上最疼。”

  “你还好意思。”陈易亲了亲她额头。

  见他举止温柔,殷惟郢扬起脸怨道:“你答应过要哄我的…”

  陈易笑了笑,不急着接茬,而是道:“你看看你,想着害人害己,到最后还不是坑了自己。”

  “我…”

  殷惟郢心绪微乱,想辩解又不想辩解,便是辩解又有何益处呢,他不会听进去,她不想纠结这个,感受着那儿隐约的微疼,又回忆起细节,反而问道:

  “你…有没有跟别人这样做过?”

  陈易惊奇片刻,全然想不到大殷在这方面竟敏锐如斯。

  都这副模样了,还要吃醋,世上的确没有不吃醋的女人,陈易暗叹一声,目露回忆之色,若真论起来,秦青洛才是这世的第一个。

  殷惟郢瞧见他错开目光,不满道:

  “我就知道…

  你的哪哪第一回都不是我的,可我哪哪都是你的……”

  听到这话语,陈易顿时心肠软和下来,温柔摩挲她的脊背道:

  “她没你好,远远没有,你也别这么小气,小气的女人都会很瘦。”

  “为什么会很瘦?”

  “因为光吃醋。”

  殷惟郢怔愣片刻,又气又好笑,正想说什么,陈易低头吻了吻她。

  末了,陈易轻声道:“你不要光吃醋。”

  殷惟郢见他温柔,敛了敛声线道:“若我非得光吃醋呢?”

  “哪怕你光吃醋,我也很喜欢。”

  到底是哄了她。

  殷惟郢心起涟漪,收敛了下心情问道:“那是谁?”

  陈易知道她在问什么,“秦青洛。”

  那三字落耳,女冠长长舒一口气。

  接着,殷惟郢还是寻求确认似问道:“除了秦青洛再无别人,没有…听雪吧?”

  陈易略是不解其意,他自然没这样待过小狐狸,她太脆弱了,怯生生的惹人怜,反倒让自己不忍心,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

  殷惟郢见这一幕,贴得更紧了,如今事后,她隐隐约约觉察陈易更像借题发挥,与其说是真罚,倒不如说是想要那处,归根结底,他还是眷恋太深,不然怎么不这样待殷听雪,而是折腾自己。

  女冠琼鼻微翘,

  想来他喜欢自己早胜过殷听雪了。

  什么女朋友什么的,

  都太落后了。

  念及此处,她轻声道:“说句…最喜欢我来听听?”

  她颇有些使唤的意味,陈易眉头轻皱,好笑道:“我不想说。”

  “我…我都给你这样了,那里还疼着,”殷惟郢自然而然地把他手揽入怀里,“你连说句话都不愿意?”

  “…那…最喜欢你。”

  “有多喜欢?”

  “朝菌、蟪蛄。”

  “什么…”殷惟郢一怔,旋即想到这是初见时她说过话。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喜欢到曾有个仙姑傻乎乎地拿这句话在我面前摆谱,现在却跟我成婚了当妻子,喜欢到她跟朝菌、蟪蛄一样,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

  殷惟郢登时挂满绯红,她抿唇垂头,回忆起那时相遇,不禁难堪得想钻到地板去,心间却又有暖流淌过,依依难舍,何其矛盾。

  她呼了好半天的气,才终于丢下一句话,

  “…你明天给我做碗银耳羹,这里早备好银耳了。”

  说完,她拉起被褥把脑袋盖上了,闷头就睡。

第422章 没收猪脸

  五更方才入睡,待见翌日青天时已是正午刚过,陈易低头瞧了瞧怀里玉人,她整夜都趴在身上,此刻嘴唇微张打着细微的鼾声。

  虽然趴着睡不好,只是昨夜把她折腾得太狠,正着睡侧着睡想必都不舒服,更遑论二人是夫妻,陈易捋去她腮边凌乱的发梢,总觉她入睡的姿容美得飘渺,好似山巅引人坠崖的佛光。

  这时总是陈易最不可思议的时候。

  哪怕是她做鼎炉时最厌烦的时候,陈易都会不禁为她入睡的姿容吸引。

  若说殷听雪的睡着时略显可怜无助的话,殷惟郢的睡颜则是古寺里仙家壁画的宁静,美则极美,却又让人想心生玷污,所以自己也总忍不住让她翻白眼。

  赏了许久,她睫毛轻颤,醒了。

  殷惟郢惊觉陈易的目光,颤栗了下,下意识要推开,可旋即又依依难舍,又拢了拢被褥,冒着鼻音贴近上来。

  她抬眼看见到一枚玉坠。

  “你…还留着那东西?”殷惟郢微微讶然。

  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此刻才来得及问上一句。

  陈易沉吟片刻道:“是啊。”

  刻“易”字的玉坠蒙着薄光,陈易抬手把它别到脖颈后面,殷惟郢不知他到底有何心念,但也没再追究。

  她哼一声道:“这么多女人送东西给你,你胃不好吗?”

  陈易挑了挑眉头,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无杂念是闵宁送的、后康剑是周依棠送的,储物的方地是殷惟郢给的,连这一身的武艺,都或多或少跟女人有关系。

  殷惟郢道:“一身行头都是女人的痕迹……”

  “你数落我?”

  “不…不行吗?”

  陈易倒不觉得丢脸,只是女冠颇为颐指气使,他就反手按住她平滑的小腹,恶狠狠道:

  “你肚子里都是我的痕迹。”

  殷惟郢涨红了脸,她想推开反而被陈易按住,无奈只好把被褥拢紧了。

  温存一会后,陈易便起了身,披上衣服出门洗漱,一刻钟回来时发现殷惟郢仍然未起,不过披了一半的衣裳证明过她的努力。

  陈易凑过去道:“还疼?”

  “不想起来。”说着,殷惟郢打量着他这一身行头。

  “我给你去做银耳羹。”陈易正欲出门。

  “等等。”

  她忽然喊住了他。

  陈易转过身,就见她伸出手索要道:“把那面具给我。”

  “这是为什么?”陈易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