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陈易随意道:
“如果是呢?”
闵鸣把脸凑近了些,娇媚道:
“真叫人感动,能受小女子一吻?”
“不受,我跟闵宁说过,一年内不动你。”
“妾愿以身相许。”
她贴近了些,陈易却把她推开了。
他冷笑道:
“你想引我毁约,好让闵宁对我失望?”
闵鸣轻笑着反问:
“怎么不能是妾对千户一见钟情呢?”
陈易明白她贴过来的心思,那是她对妹妹的一种保护。
许是那一晚的宽容,让这心思活络的清倌捕捉到了自己的行事风格,在她眼里,自己虽然禽兽了点,却又好歹是个人,会因失约愧疚,会有恻隐之心,她眼下极尽诱惑,不过是为了献身后能把自己的愧疚恻隐当作把柄,紧紧抓在手里。
闵鸣轻吐热息,问道:
“你真能忍得住?哪怕我再度上门?”
陈易没有回答。
闵鸣忽然脸色一变,佯装惶恐道:
“千户对女人没反应吧?连百花楼头牌都要不来!”
陈易扫了她一眼。
可她使劲地又说了一遍。
陈易一把凑了上去,朝她面上就狠狠啄一口。
闵鸣俏脸一白,随后涨红起来,慌慌张张地推开他,往后缩去。
“讲就天下无敌,干就有心无力。”
陈易做了个抓揉的手势,调笑道。
清倌女子红得厉害,嘀咕道:
“登徒子…有本事来真的,光说不做伪君子。”
陈易只是道:
“我不急,反正你都是未过门的通房。”
闵鸣整了整衣裳,缓和了下通红的面色,开口问道:
“第二条消息是什么?”
“大虞黄龙三年八月三十日…
西厂千户陈尊明,悬剑斩蛟龙。”
……………………
茶馆里,到处在传言一事。
“听说了吗,那西厂千户要悬剑斩蛟龙。”
“怎么没听说,到处都在传,他一个锦衣卫,怎么要把道士的活给干了?这不是狗拿耗子吗?他去斩蛟龙,要道士干嘛?”
“他前些日子查封玉秀庄,几招就把冯家父子给败了,放眼京城,也是武道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馆内四处都是议论,对于陈易要斩蛟龙一事,几乎没多少人看好,毕竟是一遭狗拿耗子之事,即便真的能拿,也得大费功夫,更何况这条耗子不是普通的耗子,而是恶蛟。
自荡寇除魔日开始后,京北大江大涨三尺,弄翻了不知多少条渔船、货船,甚至还把岸边的楼房给淹塌了,闹了这些灾,蛟龙还没现身过,大伙只在水面上偶尔看到蛟影,谁都不知道,蛟龙真正现身时,到底会闹出什么来。
道士们并非全无反应,上清道的飞元真人曾亲自出手,到河道源头企图封印蛟龙,据说一场恶战之后,恶蛟一番伤筋动骨,可飞元真人却更惨,道基受创,散走了五十年的修为。
上清道修道有成的真人都无法封印蛟龙,那西厂千户却说要悬剑斩蛟龙,这谁能信?
茶馆厢房里,头顶莲花冠的独臂女子正一面品茶,一面翻看诗经,纸张平摊在面前。
陆英把碾好的茶粉放入茶盏,一面注水,以茶筅击拂,使之水乳交融,茶沫泛起,她点茶手法老道,是十足的点茶三昧手。
相较于粗放的西晋热爱泡茶即喝,大虞更像宋时兴盛点茶,故此虞人常常贬骂西晋人为西北蛮子。
而陆英眼下点茶,是为了周依棠一碗茶喝完后,能连着再喝一碗。
“师尊,他怎么要把你的活给干了?”
她一边点茶,一边问道。
周依棠意欲蛟龙走水时斩蛟龙,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此事连寅剑山的一众弟子们都并不知情,即便是陆英,也是这几天才知晓。
“不清楚。”
周依棠没有抬头,而是专心于手中诗经。
相较于周依棠的清冷,陆英却是热络性子,她自顾自道:
“他是个西厂千户,没人信他能斩蛟龙,估计那条恶蛟也不信,所以他放消息不仅不会打草惊蛇,还会让那条恶蛟自满轻敌,以为京里已经无人能阻拦它走蛟化龙。”
周依棠并无言语。
陆英好奇地抬头看向诗经扫了一眼。
砰!
周依棠阖上书,仅剩的手敲了她脑袋一下,
“点茶。”
陆英抱了下头,撒娇道:
“只是看一眼,而且师尊不是还没喝完么。”
独臂女子旋即一饮而尽,推碗到陆英面前,
“现在空了。”
陆英一阵发愣,随后不声不响地接过茶碗,暗暗偷笑了下。
刚才匆匆一瞥,自己发现师尊在看什么诗了——那不是《葛生》吗?
自己也读过,还记得里面最后两句呢。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修改了下
第57章 好得难以想象
“他要查相国案?谁给他的熊心豹子胆?!”
景王府内,景王的面容阴沉如水。
黄阁老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见景王焦躁难安,许阁老不住说话劝道:
“王爷,他要去查,必然是有后台让他去查。”
景王反问道:
“许阁老,那你说他的后台是谁?不会是林党,林阁老当年也不干净,他就是靠着出卖张相国当上的首辅…那还有谁,难不成……”
许阁老吐出五个字,
“是太后陛下。”
景王面无血色,失态道:
“她疯了,那安家女人疯了!她把天家颜面放到哪了?!不,她连皇子都没有,甚至不算天家人!”
先皇后于庆盈十九年崩殂,次年,安氏嫁入天家为后,彼时先帝修道长生,故坊间传闻安氏与先帝虽大婚却并未圆房,而安氏也一直无子无女。
若是平常,即便是在王府里,景王也不会口出这样的狂言,毕竟事关天家颜面,可相国案牵扯甚大,他已然乱了分寸。
许阁老不住劝道:
“王爷,先帝在位时,曾明言保您一生平安,想必太后陛下也会顾及天家的颜面,君无戏言啊。”
景王顿了下,突然暴发道:
“许阁老,君无戏言就是最大的戏言!”
如此孟浪的话从景王之口而出,整座厅堂都似是为之一震,许阁老也有点懵了,没想到平日素好风雅的景王会如此失态。
这时,黄阁老终于开口了,
“想必…许阁老不知内情。”
许阁老一个皱眉,反问道:“什么内情。”
黄阁老看了景王一眼,后者喘了两口气,勉强冷静了些,道:
“许阁老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黄阁老闻言开口道:
“庆盈二十六年,先太后为大虞黎民社稷祈福,参拜春薄寺,却因病崩殂,先帝大孝,悲泣三日,守孝三年。”
许阁老点了点头道:
“这些我都知道。”
“可阁老不知道先太后为何参拜春薄寺,先太后原来另有选择,只是…在王爷的提议下,才去参拜春薄寺。”
黄阁老一边说,一边观察景王的神色。
听到这里,许阁老为之一惊,立即明白景王为何会如此失态。
先太后之所以死于春薄寺,与景王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再细想一步,景王岂不就是谋害先太后的真凶?!
“只要相国案重翻出来,太后陛下必将王爷革籍为民,相国案如今祸不及先帝,祸不及天家,却会祸及被革职为民的王爷!”
听到这里,向来稳重的许阁老也有些慌神,问道:
“那现在…王爷可有决断?”
景王吞了口唾沫,眼眸如鹰般道:
“要尽早动手,那陈千户不是要悬剑斩蛟龙么?就让他斩,就在那时动手,再不动手,之后就没机会了。”
……………………
轰隆。
雷声滚滚。
世间蛟龙之属,必要与水为伴,走江化蛟,走海化龙,都离不开水,京北宽阔的水道上,立有一座大桥,悬挂于桥之下的斩龙剑,已经出现无数裂痕,濒临破碎。
一艘不大不小的木船出现在水道上,里面点了灯,船头上只站了陈易一个人,他腰间佩刀,背负一柄桃木剑,遥遥眺望着雨中水道,近几日来,水涨数尺,甚至淹上了岸。
陈易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这立冬后的雨格外冷冽,将近入骨,雷声之间水势汹涌,低头看去,水里已无游鱼影踪。
水势出现些许平静,却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趁此宁静的间隙,原本宽阔无人大江上,不知何时远远地飘来几艘小舟,
陈易虚按刀柄,细数江上舟船,不多不少,一共三条,观其气息,皆是五品高手,并无四品,难道四品高手景王府请不起?还是说…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陈易只是一笑。
小舟接近木船,江水愈发汹涌,桥下斩龙剑迎风舞动,似是摇摇欲坠,恶蛟即将走水。
其为千手观音的护法娑竭罗龙王后裔,水中竟似有梵音阵阵,怪不得飞元真人为之奈何,原来恶蛟以佛法庇佑,抗衡住了道法的压胜。
雷神击鼓声中,三条小舟第一条抵达木船跟前,黄六清提刀跃上甲板。
“好久不见。”
陈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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