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椿溟.
“遵从吾主的意志。”
丑御前再一次的化为身形高大的铠甲武士，乌紫色调的甲胄瞬间显现，将纤细玲珑的身段严密闭合封印，铠甲零部件串联嵌合，发出细微而沉重的金属颤音。
卫宫回家之前，再次转头远望，夏弥逃离的位置，藏匿在了不知名的何处，周围只看得见朦胧如烟的细雨，给空荡荡的房屋街区披上一层虚幻的银辉。
遥远的市区之外方向，隐隐有淡淡的微光自山林中传来。
那是……？
————
“你的意思是，夏弥小助理在你的追赶下溜得比兔子还快，拐几个弯就跑没影了，临走前反倒给你送了份大礼——成功召唤出了这个……Avenger？”
卫宫回来的时候，诺诺面孔上已经看不出怒火升腾的模样了，语气也十分平和。
她斜倚着靠在桌子边，指尖上缠绕着头顶垂落下来的柔顺红发，看了一眼丑御前便失去了兴趣移开目光。
因为丑御前穿戴大具足盔甲后，声音完完全全的从明显的女性声线，变成了瓮声瓮气的低沉厚重音调。
不知道的其真身的，还以为这身全身覆甲的行头里面藏着的是一个大猛男呢。
“是啊，她前脚逃走，我后脚就获得了令咒，感觉夏弥和圣杯战争本身有很大的关系，但立场却又不和我们敌对，这一点很奇怪。”
卫宫原本猜测是奥丁在操纵圣杯战争，但是如果他御主的身份是由于夏弥获得的，那么奥丁就不可能是圣杯战争的主办方——因为以祂的风格，必定是巴不得自己死呢，怎么还会大发善心赐予御主资格？
“哼，我就是说，那个小助手有问题吧！”
诺诺双手抱臂，语气之中渐渐升起了不满，“我当初就觉得这个夏弥有点奇怪，对她侧写的时候居然被她蒙混过关了。”
诺诺竖着眉毛，这短短两句话里，卫宫依旧能够从中读取出她并不美妙的心绪。梅柳齐娜的行为，彻底的刺激了诺诺，让她下意识的疑虑卫宫身边的女人。
“想都不用想，夏弥她这么好心对待你，肯定是对你别有所图，”诺诺先是语重心长的告诫，接着话语一转，“也就是她现在跑掉了，不然早晚把她的底细扒拉干净——”
“对了卫宫，夏弥消失之前，跟你说她会自己解决事态？”
“是啊，”卫宫摇摇头，那祸乱世间的存在可是伊邪那美，真不知道夏弥到底哪来的自信。
诺诺显然也乐了，她并不看好夏弥，“呵，等着吧，这女孩保不定什么时候把事情搞砸了，然后还得回来向咱们求助呢！”
“你怎么确定夏弥会搞砸？她真的会放低姿态拉下脸面来求助吗？”
卫宫很是怀疑。
“我不确定，但看这些天下来，外面的那些意外事件也没消停过，我觉得可以拭目以待了，嘻嘻。”
看着诺诺沉着脸却嘴角上翘，明显一副不怀好意的笑意，卫宫忽然抿着嘴不接话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诺诺这是发现自己被梅柳齐娜偷家，气得不行却又没办法，所以开始盼着夏弥倒霉到家，幻想她痛哭流涕跪求原谅的画面了。
一个人如果因为自己的倒霉而难受，那么只要发现另一个人更倒霉，心理上就会好受许多。
想到这里，卫宫忽然发现梅柳齐娜此刻已经不见了，也不在诺诺身边受罚——
“那头小母龙的味道很不错吧，是不是很想念？”诺诺此刻目光犀利，她开始后悔自己教导梅柳齐娜亚瑟王传说故事，真让对方代入兰斯洛特成为黄毛了，“现在她在房顶上淋雨，不到晚上之前不准下来。”
“哦……”
淋大半天雨而已，对于梅柳齐娜只是打个盹的功夫。
卫宫暗中叹息诺诺还是心软了，想想都知道这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惩戒。
等到晚上的时候，梅柳齐娜大概率会毫无负担的死性不改，继续钻被窝偷吃，然后诺诺就坐蜡了。
“还有卫宫你，晚上来我房间！”
诺诺扯住卫宫的领口咬牙切齿，眼光冒火，“你让你的Avenger守在门外，不准那头母龙进来，我要让她苦等在外面听个一晚上！哼！”
卫宫大吃一惊，立马推翻了之前的评价，原来诺诺你竟是如此面不善而心黑之人！
丑御前：“……？”
什么意思，她也要傻待在外面听墙角，凭什么？
————
花了一段时间唠嗑，才让诺诺情绪被安抚下来之后，卫宫领着Avenger走入仓库房间。
编钟般的嗡鸣在屋外回响，那是零星的雨滴垂落产生。丑御前第一次走进堪比超级军火库的宝具工房，刀架挂着的每一件武器都蕴含着惊人的魔力和神秘。
若将之有效利用起来，丑御前暗暗评估，毁灭一个小国都不在话下。
卫宫不语，只是一味地翻起了通讯录上的名单，几个明显是女性的号码备注名跃然于其上。
“原来如此，吾主，看来对你怀有恋慕之情的人似乎从来不会少呢。”
丑御前从铠甲里面说着音调沉闷的话语。
“你应该并不是表面上的，对待情感变化一无所觉的迟钝之人吧？”
卫宫此时正拎起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听见丑御前的评价时，才开口说，“不是又能怎么样呢。值此强敌和危机当前，过于沉湎儿女情长并不是一件好事吧？”
他并非迟钝之人，只是一想到伊邪那美之事就有如头悬利剑一般，不想现在就去面对情感纠纷罢了。
“是极，是极，”丑御前闷声说，但是下一秒她竟然说出了与之冷酷人设截然相反的观点：
“然而，世事多变，对待身边之人的感情琐事，不可不审慎而行、量体裁衣呢。”
卫宫讶然的放下装有奥丁右臂的长盒，刚刚丑御前的劝解，是让自己多多留意身边人的情感吗？可是倾向于鬼神侧面的丑御前，怎么会如此劝导旁人的俗世之情？
他抬起头的时候，高大的武士铠甲依旧巍然矗立，那理智的声音不曾动摇，“有时候，战斗的胜败，或将取决于微小的细节，此诚当务之急也，不可不察。”
这仍旧是从实际角度出发的理性劝导，卫宫没听出来不对。
但仍旧有点奇怪，这丑御前是不是太操心自己的情感纠葛了？
跟个老妈似的。
嗯？老妈……丑御前会变成像源赖光一样吗？卫宫在怀疑到这一层面的时候，接着又下意识否定了这个可能。
不，既然出场的是丑御前，就不可能再变成源赖光了。她失去母性，失去理性，只是一个擅长破坏的怪物而已。
“感情之事，我大抵是怀有迷茫的。不过在需要直面这一切的时候，我不会逃避，而会倾向于尽可能的接受吧。”
“……呵呵呵，甚好。”
卫宫搞不明白丑御前这毫无缘由的，疑似母亲的属性从何而来，干脆放弃了思考。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发出响铃，一看竟然是夏绿蒂的来电。
“喂喂喂！几天没见了有没有在想念本小姐？想了的话请扣个1！”
卫宫原本要摁下去的手指悬在空中，扣了1，你打算送我啥？
第230章 源稚女：紧握其剑吧，银之臂！
卫宫听着这熟悉的有些挑衅的欠揍口吻，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来一句“你谁啊我不熟！挂了哈！”然后对于对方的节奏不理不睬直接挂断。
仔细想了想丑御前的告诫，他迟疑了一秒之后还是耐下性子，用了稍微比较给面子的回答：
“扣1，给我转人工。”
然后手指落在键位上，摁了个1。
“卫宫你找茬的是吧！本小姐就是活人啊才不是水银AI！”
夏绿蒂气鼓鼓的提高嗓音。
“大小姐啊，您每次都能给我整点新鲜的花样来，现在连开场白都要搞抽象了吗？”
“我才不是搞笑角色啦，卫宫你在说什么呢，这样下去这天没法聊啦！”夏绿蒂娇声嗔怒。
“那你到底和我正经说事情啊，别扯有的没的。”
卫宫蹲下身子来，收拾他需要用到的宝具，金属的冷光清鸣混入刀鞘的嗡响和漆黑背包的拉链声音中。
他有点在意山区的那道光是什么东西，如果要调查的话，有必要以防万一。
“是这样，自从离开了那个古怪镜面东京世界之后，我一直在研究那个地方的出入口啦，然后初步确定了那玩意其实潜藏在地下。”
夏绿蒂开口就说。
啊？卫宫这才想起来，他第二次进入那地方的时候，夏绿蒂大小姐没有来，她还不清楚那地方后来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的水银AI在获得从者化加持之后，性能提高的幅度和成长潜力都很大！”
夏绿蒂的语气兴致勃勃，“所以这回啊，我决定利用现代地质研究所的钻孔技术，把我的水银AI分批量投入地下河，利用地下水源网络探测源头！”
卫宫对此适时而识相表示惊叹，棒读了一句不愧是时钟塔神童，能够想起来这种绝妙的点子，所以夏绿蒂大小姐雇佣了哪一家倒霉蛋地质机构，来替你搞这种没完没了的钻探工作呢？
然而夏绿蒂哈哈大笑，“卫宫绝对想不到我找到了哪位合作对象，我告诉你，他甚至保证不收钱！”
“不收钱？但是要割腰子？”
“才不是呢！”夏绿蒂又像河豚一样小脸膨胀气鼓鼓的，“少看不起我！合作对象是我们见过的那个源稚生啦！”
“咦，他居然不收你钱……虽然源桑确实不缺钱来着，但是夏绿蒂大小姐你的面子这么好用？”
“哼哼哼，因为我答应了对方，给他什么弟弟安装一条胳膊啦，简简单单！”夏绿蒂元气十足的嗓音自听筒里面响起。
夏绿蒂大小姐自忖获得从者化实力以来，炼金术水平爆炸式提升，水银AI的精密度也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制作一条能够供应人体使用的炼金手臂道具，轻轻松松。
“弟弟？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卫宫拍了拍脑袋，这怎么这么巧，他前脚刚把源稚女送到源稚生的手上，后脚夏绿蒂就跟对方谈好了合作。
不过想想也对，夏绿蒂在东京也算是初来乍到，列表里面没几个熟人，联系见过面的东京地头蛇源稚生，也是比较优先的选项。
“嗯？”夏绿蒂轻哼一声，听起来不太开心，这个卫宫怎么表现得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自己不就是显摆了个寂寞吗！
“所以大小姐，你以前有过制作那种义肢道具的经验不？”
“没有！”夏绿蒂的声音理不直气也壮。
“啊？”卫宫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你确定自己不是庸医吗？你万一害得人家情况更严重了怎么办？”
“怕什么，人家情况再坏，也就是个残疾了！再说你也不要把我这些天的闭关修行看扁了啊！”
夏绿蒂此时几乎握紧了拳头，“我的水银AI精密度高到爆炸，别说搞定义肢的辅助研发，只要数据足够，就是直接模拟各种各样的真人都没问题！”
卫宫大致听懂了她说的关键所在，也就是说，相当于携带了一台超级计算机，可以收集数据模拟各种事物，尤其是生物领域的模拟。
“不过说到底还是要模拟数据的，大小姐我的理解没错吧？”
“是又如何？”
卫宫拿起了他手中装了奥丁之臂的长盒，“以现有的手臂为对象，改造制作成义肢，想必数据收集的压力会减轻许多吧？正好我手上有一个现成的。”
卫宫想起来上杉越说过什么源稚生弟弟剑道水平比源稚生本人高得多，那么失去了右臂确实可惜。
现在如果有一个装义肢的机会，那干脆不如换成一个更强悍的素材。也算是给友方人员提升战力增强胜算了。
“现成的？”
夏绿蒂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傻眼了，什么叫你手上有现成的？现成的两条胳膊吗？大家都有现成的胳膊，但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胳膊砍了给出去啊。
“大小姐你想啥呢，当然不是我的胳膊，是我的老对头了，正愁着怎么处理这家伙的东西呢，我想着这东西没什么用，直接毁掉又有点可惜，不如让它发挥点余热吧。”
卫宫掂量着胳膊的时候，情不自禁想起了平安时代，渡边纲斩下了茨木童子的鬼手，却在之后一不留神被对方夺了回去的故事。
啧，为了防止奥丁打算埋伏偷袭夺取手臂，卫宫决定把这玩意提前消耗掉。
“对了大小姐，你的工房位置也在东京吧，有没有注意到今天山区那边有奇怪的光？”
“光？不清楚啊，是有什么危险情况吗？我这边的自动防御没报警啊。”
“电话里说不清楚，当面谈吧。”
卫宫结束通话后放下手机，收拾完毕后和诺诺打了声招呼，与丑御前即刻前往汇合地点、也是圣杯战争期间事故多发地点——
源氏重工大楼。
————
“不是说源稚生的家族是本土响当当的地头蛇吗？怎么总部这一块地方如此荒凉？”
夏绿蒂和卫宫汇合的时候，她拎着小提包，脚穿小皮靴，身着维多利亚长裙同时头戴贝雷帽，身后是水银女仆替她撑伞、亦步亦趋款款而行。
哇，你可真有大小姐派头。
卫宫心想这夏绿蒂的装腔作势爱好真是没救了，幸好他不爱这么臭显摆，不然的话让丑御前当场实体化，说不定能够用压迫感的造型吓哭这小孩姐。
“你说这地方吗？前阵子有几回从者战斗，似乎余波肆虐了这一带，源氏重工干脆发动了他们的能量，将居民撤出，今后这地方划为隔离区了。”
卫宫摇摇头，为那些仍然风吹雨打不动摇、需要在这里上班的黑帮成员默哀一秒。
他们不得不每天钻进这个荒凉鬼蜮似的地方，享受异样的目光体验别样的上下班环境——别的不说，晚上回家的时候，看着道路两旁的破烂空房就蛮吓人的。
两人进入其中，在蛇岐八家专门布置的医学实验室里面，见到源氏兄弟和上杉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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