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咨询师 第153章

　　“这样一来，我国在超凡力量上岂不是要远远落后于其他国家？”

　　“那倒没有。”沈哲摇了摇头。

　　“一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影响，不过随着法阵的运行，新生代的资质越来越好，哪怕在用九的限制下我国超凡者的数量依旧在稳步上升。”

　　“根据去年的统计报告来看，应该已经上升到了总人口的万分之四。而且因为用九的限制，现阶段能修炼出成绩的都是天资卓绝的天才，放在国外的话都是能自行觉醒天赋的那种。”

　　江妙之也从旁边插过来：“而且如果是能觉醒天赋的怪物的话，天赋强度也比其他国家有天赋的人强太多，虽然还比不上神通持有者就是了……”

第297章 固化的根本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杨柳和沈哲他们熟悉了不少。

　　后来随着宇贺昭二的伤势转好，他和横田辉也加入了三人的交流当中，几人交流的位置也转到了新建起的永福寺里。

　　寺庙深处的一间静室内，榻榻米上铺着素雅的坐垫，矮几上摆放着几杯热气腾腾的清茶，茶香袅袅，混合着淡淡的檀香，营造出一种适合密谈的氛围。

　　杨柳、横田辉，以及伤势已初步稳定下来的宇贺昭二和江妙之两人围坐在一起。

　　经过三日月湖的生死与共，双方虽然依旧保留着各自的立场和秘密，但彼此间的信任度无疑提升了不少，至少在面对日本官方“造神计划”这个共同敌人时，可以进行更深层次的情报交流。

　　“所以，”横田辉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看向沈哲，“你们这次专程过来调查日本的‘造神计划’，起因是……一个到处宣扬此事的日本学者？”

　　沈哲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没错。大概在几个月前，国际超凡者圈子里突然开始流传一个消息，说日本政府正在秘密进行一项可能颠覆世界格局的‘大动作’。而这个消息的源头，指向了一位名叫宫本清一的日本顶尖学者。”

　　“宫本清一？”宇贺昭二闻言，眉头微蹙，“我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一位相当有名的教授？”

　　“正是他。”沈哲确认道，“这位宫本教授在自己的学术圈大肆宣扬日本可能在进行某种危险的实验。虽然他没有拿出确凿的证据，也并没有明说到底是什么实验，但以他在学术界的地位和影响力，这番言论足以引起各国的高度重视和警惕。”

　　江妙之在一旁补充道，语气带着几分佩服又有点好笑：“而且这位宫本教授还特别鸡贼！他放出风声后就立刻跑路了，根本不给日本官方抓他的机会。据我们所知，他先是去了美洲，在美国停留了几天，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网延迟了几天把这事捅给了当地的情报机构。等日本那边反应过来时，他早就已经离开了美国去到欧洲，找了几个小国家如法炮制！现在估计又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日本方面对这位宫本教授恨得是咬牙切齿，”沈哲继续说道，“派出了大量人手全球搜捕但都无功而返，他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根本抓不住。而且他每到一个地方，就把日本有‘大动作’这事嚷嚷得更响亮，搞得全世界都知道日本最近有点‘不正常’。我们这次过来，也是在总部评估了他的情报可信度，并结合其他渠道的信息后，才决定深入调查，最终确认了他们确实在重启‘造神计划’。”

　　听着沈哲和江妙之的描述，杨柳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宫本清一……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那个看起来不修边幅，好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但在关键时刻又异常敏锐和果断的研究生导师。

　　在东京大学时，宫本教授感觉到东京风声不对之后突然间就人间蒸发了，只留下一封语焉不详的邮件，把他“推荐”到了福冈能古岛的中小学实习……

　　如果说名字还有可能重复，那这行事作风，这见风使舵、干脆利落的跑路技巧……以及这唯恐天下不乱、到处煽风点火的搞事能力……

　　怎么越听越像他那位“亲爱”的导师？

　　杨柳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的猜想说出口。

　　如果宫本清一真的以这种方式在幕后搅动风云，那他的目的和立场就变得极其复杂，贸然将自己与他扯上关系并非明智之举。

　　他决定暂时将这个疑问埋在心底。

　　几人又转而讨论了其他几个话题。

　　这时，一直对杨柳那纯粹强大肉体感到好奇的江妙之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杨柳大哥，我能问个问题吗？可能有点冒昧。”

　　杨柳抬眼看了看她，点了点头：“问吧。”

　　“就是……”江妙之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看你打架的时候就是纯粹的力气和速度，感觉不到任何能量波动，难道是什么特殊的修炼法子吗？”

　　这个问题，也是横田辉和宇贺昭二，甚至沈哲都感到好奇的。

　　杨柳的强大毋庸置疑，但他体内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超凡能量流转的迹象，这本身就非常反常识。

　　“说实话，关于我自己身体的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尝试过提炼灵力，但一直没有成功。”杨柳闻言，也微微皱起了眉，这也是困扰他多年的问题。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蕴藏着远超常人的庞大生命力和精神力，但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无法将这些力量提炼出来形成所谓的“灵力”，更别说外放形成法术了。

　　以至于他的实力虽然不弱，但到现在为止也只能使用自己的身体作战。

　　听完杨柳的话，其他人也有一些疑惑，反倒是江妙之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哎！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在我们家传的武学典籍里提到过一种极其罕见的情况！”

　　她看向杨柳，眼神带着几分兴奋和探究：“我们修炼讲究‘性命’双修，对吧？‘命’功，指的就是身体底子，比如你的力气、速度、恢复力，还有精神力这些硬件。而‘性’功就比较玄乎了，很多人以为是精神强度或灵魂力量，但那其实也算‘命’功。”

　　“真正的‘性’功，指的是我们对自己体内那些‘活’的力量的掌控能力，就是让力量‘流动’起来的能力！”

　　她比划着解释道：“你可以把我们每个人的全部能量看成一个……嗯……一个实心球，这个球就是你的‘根本’。维持我们活着的能量只占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大概类似于构成球外壳的那个‘框架’。框架里面的大部分都是为了以防万一存着的‘备用能量’，或者叫‘冗余’。”

　　“所谓的超凡者，就是能把这些‘冗余’的能量转化提炼成灵力，然后让它们‘流动’起来，要么强化自身，要么释放出去变成法术。这个‘流动’的能力，就是‘性’功！”

　　“所以，‘性’功越好的人，在‘根本’总量不变的情况下，能调动的‘流动’力量比例就越高，战斗力或者施法能力就越强。”

　　说到这里，她再次看向杨柳，眼神变得更加奇异：“那有没有可能……杨柳大哥你的情况是……你的‘根本’太‘硬’了？”

　　“太硬了？”横田辉和昭二都有些不解。

　　“对！就是太硬了！”江妙之肯定地说道，“你想啊，如果说普通人的‘根本’像是一团气，松散得很，飘忽不定且难以感知。那超凡者的‘根本’就像是一杯水，稍微用点力气就能让它晃荡、流动起来。”

　　“可如果……一个人的生命力和精神力，强悍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甚至是远超常理的地步，他的身体和灵魂为了维持自身的稳定和生存，会不会下意识地将这些庞大的能量进行超高强度的压缩？”

　　“就像……把气体压缩成液体，再把液体压缩成……固体？”

　　“如果杨柳大哥你的‘根本’，因为累积的生命力密度太高，已经被压缩成了一块铁疙瘩、一块钻石……那它自然就没法‘流动’了啊！别说提炼出灵力让它流动，你可能连让它稍微晃荡一下都做不到！”

　　江妙之的这个推测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却如同石破天惊，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杨柳更是心中剧震！

　　固态的“根本”？

　　因为累积的生命力和精神力过于庞大，而被身体本能地高度压缩？

　　这不由得让杨柳想起了自己曾经出现过多次的能力“进化”，特别是前两次，每次都让自己的身体上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是不是就意味着那两次进化本质上就是自己体内累积的能量超过一定的临界点，不得不压缩成另一种形态的体现。

　　所以无法流动，无法提炼灵力，只能通过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肉体力量来展现？

　　这个解释……似乎……完美地契合了他自身的情况！

　　一直以来困扰他的谜团，在这一刻，仿佛被照进了一缕微光！

　　他的力量，或许并非“没有”超凡能量，而是……他的超凡能量，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极致“固化”形式，存在于他的“根本”之中！

第298章 黄昏的黑雾

　　福冈市的黄昏总是带着一种慵懒而温暖的色调。

　　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与淡紫的渐变，拉长的影子在柏油路上悄然移动。

　　放学的铃声早已远去，穿着各色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嬉笑着涌出校门，汇入归家的汹涌人潮之中。

　　小泉铃背着书包，独自一人走在人行道上。

　　她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朋友结伴，因为期末考试临近，大家都在讨论着去图书馆或者补习班。

　　而她只想快点回家，享受片刻属于自己的宁静。

　　她身材高挑，火辣的身材包裹在略显宽松的校服下，依旧难掩青春的活力。姣好的面容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因为今天她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又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就在她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正以一种极其缓慢而沉重的步伐向前挪动着。

　　他的背佝偻着，头发油腻而散乱，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重的疲惫和绝望的气息。

　　这在压力巨大的日本社会并不罕见。

　　但让小泉铃感到不安的并非男人的状态，而是他身上缭绕着的，普通人肉眼无法看见的淡淡黑雾。

　　那是“死亡”的预兆。

　　小泉铃的双眼，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黑雾，虽然还不算特别浓郁，却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着他，并且似乎还在缓慢地增长。

　　“这个人……也快要死了吗？”小泉铃心中一紧。

　　她并非第一次看到这种黑雾，但每一次看到，都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

　　虽然经过杨老师的指导，她也清楚自己的心态出了些问题。

　　可是看着那个男人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状态，以及那不断散发着绝望气息的黑雾，她心中的同情心和正义感还是让她有些犹豫。

　　要不要……上去提醒他一下？

　　或者至少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就在小泉铃迟疑之际，那个男人已经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前方的地铁站入口。

　　那也是小泉铃每天上下学都要经过的地铁站。

　　男人顿了顿脚步，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通往地下站台的楼梯口。

　　小泉铃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天色。

　　地铁站里人多眼杂，或许不会出什么事吧？

　　但那股萦绕在男人身上令人不安的黑雾，却像是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了她的心头。

　　鬼使神差地，小泉铃加快了脚步，也跟着走进了地铁站。

　　晚高峰时段的地铁站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混杂的气味。

　　小泉铃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以及特殊的视觉，很快就在人群中再次锁定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他正排在自动售票机前，动作迟缓地掏着口袋，好几次都差点把硬币掉在地上。

　　他周围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下意识地与他保持着距离。

　　小泉铃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观察着。

　　她看到男人终于买好了票，然后如同梦游般穿过闸机，走向了通往她常乘坐的那条线路的站台。

　　“同一条线吗……”小泉铃心中嘀咕了一句。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刷卡通过了闸机。

　　她告诉自己只是顺路而已，并不是刻意跟踪，但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被黑雾缠绕的背影。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通往站台的楼梯，地铁特有的，略带潮湿和铁锈味的风迎面吹来。

　　站台上已经有不少等车的乘客。

　　男人走到靠近楼梯口的一个角落，背对着人群，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即将风化的雕像。

　　小泉铃则选择了一个相对远一点的位置，假装玩着手机，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那个男人和那不祥的黑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站台上的乘客越来越多。

　　小泉铃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黑雾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一些，那股绝望和死寂的气息也愈发强烈。

　　终于，远处传来了列车进站的轰鸣声，灯光由远及近，地铁列车缓缓驶入站台。

　　车门打开，乘客们开始上下车。

　　那个男人依旧靠在墙边，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对即将开走的列车毫无反应。

　　小泉铃莫名松了口气，看来他只是太累了，或许并不打算上这趟车。

　　看着即将关闭的车门，小泉铃下意识的收回目光，也同样缩回到另一侧的墙角内。

　　再等等吧……

　　黄昏的最后一缕余晖彻底消失，夜幕悄然降临。

　　地铁站台的灯光显得有些惨白，空气中似乎也多了一丝莫名的阴冷。

　　车站里的人也越来越少，原本热闹的车站逐渐变得空旷，当最后一名乘客坐上地铁，小泉铃才惊觉居然已经到了深夜。

　　“遭了！怎么这么晚了……爸爸要生气了！”

　　小泉铃掏出手机想要跟自己的爸爸联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男人的方向，却发现他依旧耷拉着头靠在墙上，仿佛已经睡着了。

　　“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吗？”

　　思考间，又一道亮光从隧道中亮起，小泉铃抬头看了一眼电子站牌，却发现上面已经不再出现信息。

　　“是末班车吗？”

　　又转头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的那个人，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车门旁边。

　　看着晃晃悠悠走上地铁的上班族，听到车门响起的即将关闭的嗡鸣声，小泉铃下意识的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