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咨询师 第79章

　　杨柳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却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只能达到这种水平吗？你失控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无法挽回，这个办法也只能让你短时间内好受一点。”

　　山田隆志猛的抬头：“你……为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怎么控制你的能力？”

　　看着急促点头的山田隆志，杨柳看着他的目光却满是遗憾：

　　“这是当然的啊，因为从能力性质上来说，我和你应该是同一类型的能力者。”

　　杨柳当初在健身房遭遇山田隆志力量的一刹那就已经分析出了他能力的特征，并且在重新总结了一下从新闻上获得的情报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事实也确实如此，严格来说，两个人的能力的确算得上是同一类型。

　　只不过杨柳的能力倾向是针对灵魂，而山田隆志的能力倾向是针对生命。

　　双方都能通过掠夺“他人”来提高自己，杨柳自然也清楚山田隆志现在所遭遇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说起来这甚至不算失控，只不过是生物对于变强的本能爆发。

　　锻炼是会让人快乐的，这是埋藏于生物基因深处的本能，剧烈的运动后，生物体会分泌多巴胺让人感到愉悦。

　　哪怕是普通人也有不少因为对这种感觉上瘾而刻苦锻炼，甚至不惜维持着在外人眼中堪称折磨的生活习惯。

　　而杨柳他们的能力效果却可以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一个人数年、甚至是一辈子都获得不到的提升。

　　获得力量的过程中痛苦几乎被削减到没有，但所有来自本能的愉悦却分毫不差的反馈回来。

　　远远超过吸烟、喝酒甚至是用药物才能达到的快感，是人类几乎不可能用意志抵抗的本能。

　　山田隆志也了解了这一点，但是看着像是常人一样的杨柳，他在满是嫉妒的同时也充满了疑惑：“那你……”

　　“我啊……”杨柳抬头望天，“我的运气比较好罢了。”

　　杨柳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在觉醒之后没有失控，纯粹是因为运气好。

　　他在国内活了二十多年，总共就找到两个半鬼魂，就算本能再怎么渴求也没用。

　　后来虽然找到了代替的法子，但是最容易失控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所以也学会了如何自我控制。

　　如果杨柳和山田隆志一样出生在日本这种地方，恐怕结果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也因为这样，杨柳在看到山田隆志的时候总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完全可以理解对方现在的痛苦，对于他现在这样的结果感到后怕的同时也完全感同身受。

　　“所以，要不要来点心理辅导，以我现在的状态对你进行辅导的话肯定很顺利啊。”杨柳忽然说了个冷笑话。

　　山田隆志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像是裂开的地壳，露出了皮肤下已经腐烂的内里：

　　“算了，那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杨柳重新将视线转到山田隆志的身上，凝视了他许久，杨柳叹了口气：“是啊，已经没意义了，现在的你恐怕只能用更直接的方法来处理了……”

　　“可是……你真的以为你能赢吗？”山田隆志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诡异的从容，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

　　杨柳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活动着双手，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响，是子弹被上膛。

　　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蓄力，随时都能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出。

　　山田隆志也陷入了沉默，他皮肤下刚刚已经收敛的青黑色血管再次迅速扩张，仿佛是某种病毒在蔓延。

　　身体机能快速提高，气息也越来越稳定。

　　杨柳鼻子微微抽动，能够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霉味，那是山田隆志正在崩坏的生命力散发的气味。

　　“我们的时间不多，开始吧。”杨柳低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

　　肌肉里储存的力量被释放，杨柳像是一道闪电般冲出，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完美，配合仿佛被精心设计的机械。

　　手握钢筋一记戳刺对准山田隆志的心脏，速度快到连空气都被切割发出响声。

　　山田隆志的反应却出奇的快，他的动作异常怪异，仿佛是身体被操纵的木偶。

　　关节僵硬的向后侧身躲开了杨柳的这一击，他的左手反手抓向杨柳的肩膀，指节渗出的黑色液体瞬间凝聚成泛着青黑色金属光芒的利爪，仿佛要将杨柳的身体撕裂。

　　杨柳用强横的力量打破惯性和重力的束缚，强行控制着身体变换轨迹，右脚在转身时横扫而出，直取山田隆志的膝盖内侧。

　　咔嚓！

　　山田隆志的腿骨当场折断，他闷哼了一声，身体微微下沉，但很快就稳住了重心。

　　黑色的液体迅速交织成网络，将山田隆志断掉的骨骼支撑起来，庞大的生命力一拥而上，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将伤势痊愈。

　　右手抓向杨柳的脚腕，指尖的黑色液体开始蔓延。

　　杨柳反应更快，在半空中强行调整身体状态，手掌撑地将自己弹起。

　　躲开山田隆志抓握的同时，杨柳的拳头如同炮弹般轰向他的胸口。

　　山田隆志的胸膛直接凹陷了下去，但却靠着黑色液体的支撑没有任何后退，几乎没有停顿的反手一拳轰向杨柳的下巴。

　　躲不开的杨柳头部被打到向后仰去，鲜血喷涌而出，顺着下巴滑落。

　　借着这一击的力量杨柳迅速后退，重新稳住重心后摸了摸自己下巴上被打出的伤口。

　　“厉害，不过不是我的对手。”杨柳语气中充满了赞赏。

　　山田隆志喘着粗气，胸口断掉的肋骨也在迅速愈合：“只靠说大话可赢不了我，在这片山林里没有人能杀死我！”

　　“是吗？”

　　杨柳目光落在山田隆志刚才被踢断的腿上。

　　断掉的骨骼已经痊愈，但腿部却呈现出畸形的姿态。

　　这是理所当然的，没有经过正骨就强行愈合骨骼，自然就会出现这样畸形的样子。

　　“虽然你的生命力在获取的便利性和普适性上比我的能力强，但好像在某一些方面也有点弱啊……”

　　山田隆志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他的脸上出现裂纹，皮肤逐渐龟裂，露出下面腐烂的血肉和黑色的血管：

　　“杀你……足够了！”

　　杨柳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察觉到对方的气息正在发生变化。

　　山田隆志的生命力在极速流失，但身体的气息却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变得强大。

　　青黑色的血管突破身体，以山田隆志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所过之处，无论是土地还是金属都变得“腐坏”，仿佛正在吸取周围的一切。

　　“这算啥？黑化强十倍吗？”

　　杨柳咬了咬牙，扬起钢筋朝着山田隆志冲了上去，对着他的头部猛力挥下。

　　呜！！！

　　恶嚎般的风啸声响起，山田隆志却没有躲闪的意思，他右手抬起五指张开，看起来像是要抓住这种状态下的钢筋。

　　充满力量的钢筋毫无意外地将他的手臂打成碎屑，但却没有丝毫鲜血涌出。

　　杨柳没有停下，钢筋如鞭子般挥舞，带着呼啸的风声向山田隆志的头部横扫。

　　可他的这一击却落空了，因为钢筋忽然出现了弯曲。

第152章 第一受害者

　　“这……”

　　杨柳低头躲过了对方的反击，反身一脚将其踹飞。

　　双方互相拉开距离后，这才时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钢筋。

　　原本崭新还带着毛刺的钢筋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锈迹斑斑，特别是远离杨柳手部的位置，钢筋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蜂窝状小孔，看的人头皮发麻。

　　之所以会发生弯曲，完全是因为出现了小孔后钢筋的物理性质变差，在杨柳强力的挥舞下被风压折弯。

　　看着用黑色液体汇聚在肩膀处组合成手臂的山田隆志，杨柳少有的感到了棘手。

　　“怎么？不继续打了吗？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山田隆志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虽然气势还在不断上升，但他的身体状态却变得越来越差，不只是脸皮，身上的其他位置的皮肤也在逐渐崩裂，露出了里面蠕动的黑色血管。

　　“我一直觉得自己够天才了，但是看到你的能力还是忍不住羡慕啊。”杨柳对着山田隆志真心实意的说道。

　　随手丢掉手中已经弯折的钢筋，从旁边的杂物中抽出了一根铁管，杨柳再次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不过……在这种地方获得武器的办法可多的是，就是不知道你的生命力储备还够不够。”

　　“呵呵……”

　　山田隆志低声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对着远处的杨柳奋力挥手。

　　身上溢出的黑色液体化作两条长鞭对着杨柳抽去，杨柳的身体如同弹簧般弹起，灵巧的躲过双鞭的同时顺手挥向他的脑袋。

　　山田隆志侧头躲过，但铁管擦过他的耳朵划出一道血痕。

　　杨柳没有停下，铁管瞬间挥出无数幻影，带着呼啸的风压挥下。

　　山田隆志不得不继续后退，身体在工厂中来回穿梭，同时不停的挥舞着双手的长鞭不断反击以寻找机会。

　　一时间，整片废弃工厂成为了他们的擂台

　　废弃工厂的钢铁穹顶在两人的重击下发出垂死的呻吟声，锈蚀的横梁从高空砸落。

　　缠斗中的两道残影骤然分开，杨柳随手扔掉了已经被腐蚀的坑坑洼洼的金属横梁，蹬踏混凝土立柱借力腾空，膝撞裹挟着雷霆般的轰鸣直取对手面门。

　　躲闪不及的山田隆志只能抬起双臂交叉，双手的黑色长鞭迅速回防，在他的身前融合化做泛着金属光泽的盾牌。

　　轰！

　　硬接下这一击，山田隆志脚底下三米见方的混凝土瞬间化作蛛网状碎屑。

　　拳风撕开浑浊的空气，带起的气浪吹飞了两人之间的烟尘。

　　面对杨柳的“认真一拳”，山田隆志再也挡不住，被狼狈的轰飞出去，将身后残破的锅炉撞翻。

　　山田隆志翻滚中看着同样冲上来的杨柳，下意识的控制着身上的黑色液体伸出，抓住旁边锈迹斑斑的传送带丢了过去。

　　杨柳不退反进抡起拳头将砸向自己的传送带砸成两截，顶着漫天飞溅的金属零件曲肘顶向对方的咽喉。

　　但是经过传送带短暂的阻拦，山田隆志已经重新调整了过来，闪身躲开了这一击，杨柳蓄力的杀招只能撞碎他身后的一根高大的承重柱。

　　本来就被山田隆志的能力侵蚀的承重柱再扛不住这样的力量，轰然倒塌。

　　混凝土碎块暴雨般坠落，两人在坍塌的天花板间穿梭对轰。

　　指节与黑色液体相撞竟爆出金铁的交鸣，山田隆志骤然沉腰，原本代替双臂的黑色长鞭又多分化出了一条，自下而上勾出残月般的弧光。

　　这一击将铁皮墙撕开了十数米长的豁口，但却失去了杨柳的踪影。

　　等山田隆志找到杨柳时，他已经凌空倒翻，脚跟如战斧般劈下，将山田隆志硬生生“嵌”进地面。

　　黑色的液体混杂着汗珠在布满油污的地面上晕开，山田隆志的身影骤然暴起，身上爆发出十数条黑色长鞭，攻击快的能挥出残影。

　　三层高的加厚钢架平台被拦腰斩断，支撑天花板的柱子接连爆裂废弃，厂房的一角在轰鸣声中整体出现倾斜。

　　杨柳用黑色光团强行治愈了自己身上的伤势，见状狞笑着扯断悬挂的钢索，百米的铁锁他手中化作狰狞的巨蟒横扫，沿途的废弃物尽数化作碎屑。

　　当最后一道承重墙在两人的对攻中轰然倒塌，两道纠缠的身影也嵌入扭曲变形的钢梁之中。

　　杨柳布满了裂纹的指甲扣进对方的肩胛骨，血雾从咬紧的牙关间喷涌。

　　整座工厂都在颤抖，伴随着钢筋断裂的脆响，这具钢铁巨兽正在迅速走向“死亡”。

　　“你真强啊……”

　　躺在钢梁当中，山田隆志原本暴虐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嘴角渗出了黑色的血迹。

　　杨柳的另一只手正死死的插在他的胸口处——他的心脏已经被打爆了。

　　山田隆志在最后的时刻没有躲开这一击，但这并不是造成他死亡的“真凶”。

　　他真正死亡的原因是在废弃工厂的区域之外。

　　以废弃工厂为中心，直径一公里以内的所有植物完全枯萎，这些植物的生命力已经被山田隆志完全吸干。

　　“你也不差，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杨柳这话不算客气，对方觉醒能力的时间不长，根本来不及磨练自己的战斗技巧。

　　虽然刚才战斗的场面很大，但大部分的伤害都被杨柳躲过，所以他才能将对方的生命力硬生生耗尽。

　　“结束了……”山田隆志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解脱和疲惫。

　　他缓缓的抬起头，眼睛中没有焦点，仿佛在看向某个遥远的地方。

　　杨柳从他的胸口中拔出手臂，甩掉粘在皮肤上的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