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尾猫
“——因为神護燐体内身负的天外神力，其实也是我的手笔。那是我很早以前就安排播种，现在终于结出的果实。”
“所以这并非抢夺，只是收获而已。”
“届时，您就再也不需要恐惧自己被「银币」诱惑。”
白发巫女缓缓张开双臂，金色的眸子目光澄澈，脸上笑容愈发温婉，
“不再犹豫，不再畏怖，不再在心中与自己争斗。”
“您将成为一个真正掌控伟力，而不被其反噬的人。”
“您将脱离人类的困扰，超越神明的束缚。”
“您就可以——得到绝对的力量与自由。”
100：齐哥不要啊！
“不再犹豫，不再畏怖，不再在心中与自己争斗。”
“您将成为一个真正掌控伟力，而不被其反噬的人。”
“您就可以——得到绝对的力量与自由。”
绝对的力量和自由。
嗯……你是指被打瘫两千年，半死不活吗？
这对齐醒而言好像有点缺乏诱惑力啊！
所谓「诱惑」，起码也得有个门槛。背叛朋友，复活白痴造物主——他甚至不觉得自己需要为此思考一毫秒以上。
谈不上生气，齐醒对此更多的是感到荒谬。
哪怕齐醒最近确实意识到「银币」正在诱惑他，或多或少会影响他的思想，诱发他的恐惧和忧虑——但齐醒也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知道，创造世界的蠢萨萨有多么不靠谱。
只有无知的人以及更大的傻子才会想要依赖她的力量。
更不用说，背叛朋友，这根本不是齐醒会想做的事。
不过另一方面，齐醒
271
的确也还没想到，该如何活捉这个白毛巫女。
要不要先假装心动，忽悠她一会？既然硬杀解决不了问题，嘴上先打个太极也未尝不可……
况且她这个「转世」到底是用什么形式运作的？难道真就没有漏洞可破？齐醒可不相信这个屎山代码宇宙里，竟会有毫无漏洞的完美术法。
对于转世法术，齐醒只是略懂。他知道密乘流派，无上瑜伽部中有六大瑜伽法门，其中有「夺舍瑜伽」，又称「破瓦法」……但齐醒从来没修炼过那种东西，毕竟这在他看来算是邪法了，哪怕其他人不一定觉得。
但这巫女的转生，显然不止是灵童转世……
“不是密乘式的。”
出乎他的意料，萨萨这时就站在他肩膀上开口了，还用翅膀轻轻拍了拍齐醒的脸。
“虽然很多宗教都有「轮回转生」的概念。但是不同宗教的「轮回观」其实差别很大。”
“不要被这个白毛女的神道教外形糊弄。如果她真是我的信徒，信奉我作为独一造物主的形象。那么她的术式必然是经过混合的，至少包含原始宗教的元素。”
日常不是在嘲讽就是在犯傻的萨萨，这时候居然难得没有搞笑。反而站在齐醒的肩膀上，小小的手叉着腰，满是绝无半点虚假的严肃。
“她的「转生」很可能是基于雅兹迪教的信仰，认为灵魂是本质，肉身只是暂时披上的外衣——死后脱下，再换一件，就是「重生」。转世如同穿脱一样简单。”
“这是诺斯替主义教派里很常见的范式。”
惊了。
萨萨居然在正经帮他讲解敌人的法术！
“别转头看我，那个白毛女虽然看不见我，但可能会怀疑的，你这小傻瓜。”
她现在不但没笑，声音里甚至还透出几分认真。
——可是，这白毛巫女不是你的信徒吗？你还挺乐意帮我啊？
“唉，时隔近两千年，他们还这么努力想要复活我，这份忠诚当然是值得赞赏的。”
萨萨可爱地叹了口气，
“但这么不靠谱的帮助还是算了。尤其居然还想搞乌列尔之力，不要命啦？”
“所以总之你先把她抓住再说。先再拖延一下时间，我现在就教你一个封印她的办法……”
哇，这邪神果然是邪神，一点就没把信徒的命当回事呀！
好吧，拖延就拖延一下。
“你说燐的天使之力——「黑神」之力是你的手笔，是你播种出来的？怎么回事？”
分心二用并不算太难。齐醒努力把思想分开，一半去听萨萨嘀嘀咕咕，试着用一半去问。
然而这白发巫女却不傻，微微一笑，她并不讲最关键的秘密，只淡淡地说：“并不只是神護燐。”
“整个「东北地方」如今的结构与秩序，都是我花费数百年亲自设计、调控出来的成果。”
她微微抬起手指，在空中缓缓比出一个「圆」的手势，像是圈起整个东北大地。
“「雷普真人」，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吗？”
“虽然有「虽然有屠龙者终为恶龙」这种说法。但这片土地的退魔世家，虽然残酷……但他们并没有真正堕落为恶。”
“没有争夺大权，没有背叛正道，甚至连普通百姓都未曾迫害。他们供祭的是自己子孙，灼烧的是自己的血脉。哪怕在妖祟横行的年代里，他们也始终只守着自己的土地，在本分之内——降妖除魔。”
“他们没有向外扩张，没有妄图统治地方，甚至……没有去吃外面人的肉，没有向外扩展争取资源的「进取心」。”
她笑意不改，却莫名带着一丝怜悯。
“你从未好奇，他们为何会这样思考吗？”
哎，齐醒确实还真就没按照这个思路考虑过。
他原本只是单纯觉得这些家族，以及这个黄油荒唐世界本身就很「奇怪」、「变态」，可现在仔细一想——好像正如她所说。
自我献祭的原地循环，从未打扰过外人。一大堆世家折腾了几百年，连官位都没混到一个，全都在忙着烧自己家的小孩献祭。
在这充满诡谲的世界里，如此「克己」的疯狂，简直罕见得反常。
除非……这是某种被人为刻意塑造出来的秩序。
“我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具体的法门和细节，只在你答应合作之后才会公开，「雷普真人」。”
白发巫女咯咯笑了，声音悦耳得几乎像在哼唱歌谣。
“我现在说这些，仅仅是为了表明——我有足够和你交易的「技术筹码」。”
“只要懂得如何运用这个世界的法则，运用被神隐藏的智慧，它们就不再是灾祸，而是至高的正道。”
“那些你口中所谓的「荒唐」，其实只是不被常人理解的真理秩序罢了。”
齐醒能理解她在说什么吗？当然可以。
因为，换句话说，这女人的逻辑非常简单：
她没有「被系统的BUG吞噬」，她反过来正是
272
在「利用」这个世界的BUG玩游戏。
而且看样子，用得还相当熟练；看样子，她还把这些BUG当作理所当然的隐秘真理。
比起她方才那句「我要复活造物主」的狂言。反倒是这套利用法则之漏洞，操控社会运行秩序的行径——更让齐醒感到惊讶。
会用BUG的玩家，在PVP游戏里，恐怕才是最可怕的人。
但是别忘了，齐醒现在，并没把自己当作玩家。
“来吧，「雷普真人」。”
白发巫女再一次伸出手掌，微笑中透出无比自信的光辉，
“只要你愿意与我携手，我能给予你——”
“没兴趣。”
但这一次，齐醒直接拒绝，语气果决仿佛落雷。
“这个宇宙荒谬的法则，这个世界荒唐的「自然」规律，这些黄油泥潭一般的BUG——绝不是没法修改的。”
“你要利用BUG随你，但别想拉我下水。”
“我不是来利用这个世界的。”
“我是来把它改写的。”
——他和白毛巫女闲扯，是为了等萨萨教他玩「银币」的新花样。现在已经等够了。
你和我闲扯是在等什么？等死吗？
说时迟，那时快！
“叮”
一道轻飘飘的声响，像银币落入深井的回音，又如泡沫破碎般虚幻。
齐醒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白发巫女立刻意识到不妙，身形一晃便急掠向前——
连头都没回，连话都不留。
可她终究还是慢了。
一只好似铸铁的大手，已经从背后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将她摁倒在地！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甚至没给她动念的时间。
“混沌之初，诸相未明，无有虚妄。”
“吾以龙王雅姆之名，呼唤原初之海！吞没城邦，冲刷王座——大海不为神王止步，刷洗一切，回归原始！”
放声咏唱，圣句从齐醒口中涌出，在手中奔流，催动「幻」之银币。
“剥下她的衣裳！夺走她的外壳！既然躯体是衣，皮肉不过幻象，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来面目！”
伸出那寄宿神力的右手，他居然开始——剥掉这巫女的衣服！！
“啊？啊？！”
霎时间，巫女就吓得尖叫，惊呼，挣扎，却怎么挣得开？
因为齐醒此刻用手一层层剥掉的，不只是她身上的白无垢婚衣，更是包裹她灵魂的「衣服」！
——雅兹迪教的信仰，认为灵魂是本质，肉身只是暂时披上的外衣。转世就是死后脱下，再换一件。
佛教也认为皮囊就是虚幻，不是实相。
那我给你们全脱了不就行了吗？
你能逃进多少具躯壳，我不在乎；你藏在多少副面孔背后，也没关系。
混沌之海的主人，就能让一切回归原始，回归本质。
萨萨虽然不喜欢教齐醒怎么用「银币」，更喜欢看他自己琢磨，但这次情况特殊嘛！就没办法了！
“你不是这具身体。”
“你不是这张脸。”
“你不是「天照」。”
“你，只是一个藏在皮囊下的意志——所以，把衣服脱了！”
脱了！让我看看！
银币轻轻旋转。世界的规则开始动摇。齐醒的手和话语本身化为剃刀，开始切割白发巫女的「衣服」，揭穿这位「转生者」的伪装。
一层衣服剥掉了，两层衣服剥掉了，白无垢在风中碎裂，皮肤如油彩褪色——这些都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变化，而是她的「外形」正在被脱下。
上一篇：斗罗：绝世之王冬儿的重启人生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