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界破坏者 第115章

　因果为弦，无处可逃！

　千钧一发之际，齐醒弹出「幻」之银币。霎时间，现实宛如镜花水月般破碎消散……

　——但是没用！

　就在「银币」引动摩耶幻象的刹那，高悬的八咫镜却如天眼睁开，金辉贯照虚妄，日轮神光照见一切迷障，普照真如，破灭诸幻！

　「幻」的力量被「大日」所穿透，否定！

　轰！！！

　业报之箭跨越所有逃避的可能，一击贯体！

　齐醒整个人被击得倒飞而出，背后甚至拖出一长串炽白的光尾，硬生生将空气烧出一道焦痕！

　护体真气、「雷火天衣」被打得粉碎，半边身体焦糊龟裂。

　但他硬是稳住了。

　“嘶——哈——”

　呼吸吐纳，让气血在体内奔腾，齐醒踉跄着落地，尽力回复那些较浅的伤势。

　比白痴萝莉邪神的「银币」更靠谱的，果然还是他自己千锤百炼的功夫。

　目光森然，齐醒抬头望向那神光辉映的孔雀之王。

　这就是和高等的伸、和大名鼎鼎的神佛战斗的感觉，是对战黑暗造物主创造的宇宙维护装置的感觉。

　是有点要命。

　孔雀明王的三张脸仍然毫无波澜，程序化地缓缓轮转。下一段神咒，已经在它的唇边无声酝酿。

　怎么会这样？萨萨不是说巨灵只是AI，只要没有理由，它很可能根本就不会搭理人吗？

　“解释一下，萨萨小姐。”

　只有萨萨才可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

　萨萨确实已经反应过来了。

　她站在齐醒肩膀上，小小的身形一动不动，目光却以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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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越人类理解的方式，飞快而精准地扫描「孔雀大明王」全身结构——最后停在那层层束缚祂，交叉缠绕好似龟式甲缚的金链条上。

　“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很轻，语调甚至出奇地平静。但齐醒却从未见过她脸上露出如此的表情——

　那是一种融合了惊惧、羞耻、和极度愤怒的神情，是高高在上的傲慢被剥光、被践踏！

　“我还想说人类怎么「驾驭白神眷属」……到头来是这么回事啊？！”

　“这群……丧心病狂的黑客！小偷！贼！！！”

　啊？？

　齐醒当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也看到「孔雀明王」身上的金链，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萨萨的本体，好像就是被耶哥的金镣铐封印在黑色王座上的。

　然后之前，八百比丘尼好像确实也说过，她们想要抓神護燐，想用「黑神」的遗产来驾驭白神的眷属……哦，原来如此。

　这下终于连齐醒也懂了。

　「火之子岂能向土之子屈膝？」这是谁在当年说的？

　而如今，在她自己创造的世界，自己制定的规则里，那些她曾不屑的尘土之子——竟然钻漏洞支配束缚她创造的巨灵！

　魔鬼的骄傲又一次被尘土之子踩在了脚下。

　105：数万真言

　人类无法战胜巨灵。

　萨萨在设计这些维护宇宙法则的邪工智能代理的时候，为以防万一，已经尽可能考虑过一切的「意外情况」。为防后患，她特意设定：巨灵之存在，对人类乃是「绝对无敌」的。

　就像希腊神话里，目睹宙斯真身的凡人会被瞬间被雷神火焚成灰烬；

　就像在波斯祆教，凡人直视光明神阿胡拉·马兹达的光辉就会灰飞烟灭。

　萨萨据此特意设计，只要凡人被巨灵的神之辉光直接照射，身与心都会因「发狂」而自行崩解，比太阳之火的灼烧还要迅速。

　至于撑个伞遮光之类的笑话就没必要说了，肯定是没用的。

　唯有齐醒擅长的「气禁法」之类干涉法则的手段，才有可能抵挡巨灵的威光——然而人类的术法所能调用的干涉力远比巨灵来得微小。就算聚集几百名内环导师级别的术师，肯定也无法与巨灵的权能相匹敌。

　恐怕根本还来不及施法，就会在念出第一个字之前形神俱灭。

　只有齐醒这样的人间地仙，修炼到超人、英雄境界的正强者，才有可能直面巨灵而存活。因为他全身的气脉血液都已贯通，他虽然也是血肉之躯，却已和别人不同。他身子里已没有杂质。

　即便如此，人类要想打赢巨灵基本也还是不可能。

　所以萨萨当初在设计巨灵之时，自信这已是「天衣无缝」的安排——绝不会发生「GM号被普通玩家打死」之类的系统漏洞。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搞出这种操控巨灵的黑客手段！

　事到如今，齐醒也算是看懂了。

　事到如今，齐醒也渐渐看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

　他不可能知道具体的术式，但也能大致推理出其逻辑原理：

　以「黑神」（耶稣）的神性，去克制「白神」（萨麦尔）的造物。

　只要将黑神系的「遗产」，经过某种形式加工处理，就能将「白神」麾下的巨灵「控制」……大致上应该是这样吧。

　巨灵只会忠实执行命令。虽有智能，却无感情，也不会置疑自己行动的原因。

　八百比丘尼在死前，大概就是给它下达了某种「消灭齐醒」的指令，如今它才会主动对齐醒展开攻击。

　大概吧。

　“齐醒！把这个巨灵干掉！”

　萨萨站在他肩膀上，咬牙切齿。齐醒从未见过她的语气如此又恼又急。

　“别闹了，再这样下去死的就是我了。”

　虽然半边身体焦糊，但他的吐槽倒是相当冷静。

　他本来也是从弱小时期一路杀上来的。尽管最近三年几乎没吃过瘪，却还记得遇到强敌时该怎么办。

　眼前的「孔雀大明王」，无疑是齐醒有生以来遇见过的最强敌。

　这种时候就应该战略性撤退。光是在如此大神的面前保住一条命就算是一种胜利了。反正这里没有其他无辜之人必须保护，不如说齐醒赶紧撤出去，通知其他人才比较重要。

　“撤了。”

　所以齐醒也不废话，双足一蹬，雷光爆发，立刻就要后退。

　这个「里界」他无法打爆，也不可能现在战胜「孔雀明王」，那就只能原路从洞窟里退出去——

　——但这念头刚起，就被粉碎。

　「孔雀明王」并未打算让目标逃脱。

　霎时间，明王的三面缓缓旋转，最终停在左侧——哀恸、静寂、幽寒的「月读之面」，此刻成为中心。

　它的一只左手缓缓抬起，五指捏成法印，掌中「八尺琼勾玉」泛起赤红微光。

　只一瞬间，天地仿佛凝固。

　不是时间停止——而是停住“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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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恍惚间，齐醒只觉全身动弹不得。不是僵直，不是麻痹，而是如梦中惊醒之人发现自己还未醒——他「将要行动」的因果被勾玉定住，定格在「将动未动」的未来！

　“靠。”

　饶是齐醒，这时也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冷汗涔涔。

　与此同时，「孔雀明王」右臂之一抬起，手持十握剑，自天挥落！

　它高如天柱，身似摩天楼，六臂张开如怒放莲花，剑锋像山河从天砸下！

　这一剑并非砍杀，而是神对凡人的判决。一旦被结结实实拍到，别说一个齐醒。就算是七个「雷普真人」叠在一起，也要被「孔雀明王」拍成肉泥了！

　但齐醒不是等死的人。

　「主宰」银币已在他手心震颤。

　千钧一发之际，齐醒反而万分冷静。他没有蠢到命令「孔雀大明王」——那肯定会失败。

　他只是对自己下令：“我主宰我自己的命运！”

　不动未来，他只动现在！

　「核心银币」骤然共鸣。齐醒立刻感觉到「八尺琼勾玉」的命运束缚失去效果。

　但那如大楼砸下的十握剑，仍不由分说地朝他斩落！

　高如大厦的巨神，用剑劈斩只有人体大小的齐醒，这场面堪比常人拍打蚊虫，体型与力量之差异甚大。

　不过，这也仅是战斗的条件之一。

　如果体格上有差距，便只需颠覆差距的技巧。

　为此，才有「武」。

　抬起自己的左手，五指并拢，齐醒以丹田为轴，真气急涌，雷火贯通筋骨，剑意迸发如电！

　“「雷火剑」！”

　比起庞大如楼宇的十握剑，齐醒真气凝聚的剑几乎渺小得像一根针。

　但这一针，也能扎在点上。

　铿！！！

　巨响爆裂，金光四溅，电火交鸣！

　虽然「孔雀明王」那一剑仍然砸得齐醒顺势飞出，但他竟然——把从天砸落的超巨剑给硬生生弹开！

　这绝对是齐醒有生以来最好的一剑。

　「孔雀明王」动作微顿，三张面孔无声凝视。

　它仿佛在重新评估齐醒的「数值」。

　但齐醒可不会坐等敌人更新。

　转身飞遁，他闪电般直奔洞窟，毫不恋战！

　「孔雀明王」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不对——它并不像人类有困惑或犹豫的情绪。事实上，它甚至不具备「惊讶」这一功能。

　不过一旦遇上了和被赋予的前提条件产生矛盾的事态，巨灵们还是有暂时中止其它思考与行动并致力于把握事态的机能。

　否则，在这两千年萨萨离线的时间里，它们早已陷入逻辑死循环，宕机不动了。

　「孔雀明王」虽然感到讶异，但还是很快就得出结论——以目前的状况战斗，尽管可以取得优势，却很难将此人类杀死。

　无任何波澜，也没有焦躁，神之机械的智能只是淡淡承认了这个事实。因此接下来它采取的行动，也是极为合理的。

　“——唵——”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六臂齐动，「孔雀明王」松开六只手，放开手中的六种神器。

　镜、稻、玉、弓、剑、葫芦，立刻震荡出神圣的光芒，与明王身后的五色光轮融合为一，缓缓旋转。

　三道洁白无垢的光圈随即从光轮中升起，随之浮现的，还有数以万计的字符与真言，如系统界面般飞速刷新、重组。

　“摩诃毘卢遮那婆嚩，羯磨婆嚩，阿罗呵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