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界破坏者 第16章

　这魔鬼居然还懂东方练气术？！

　“我当然懂。”

　萨麦尔嗤之以鼻，皱起可爱的鼻子，

　“世界的底层真理只有一种，所有不同的隐秘知识皆从同一根源流出。我就是这世界的神，怎么可能不懂？”

　“所以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伸手在齐醒的肌肉上拍拍。齐醒的浑身筋骨都已经锤炼到人间极致，手臂和腿脚都是高密度的遒劲肌肉。

　一旦运气，全身各个地方都如海绵体膨胀，整个人就像██一样硬起，冲血增长到两米高。

　这可说是真正的「硬」汉了。

　“真想要强大力量，你就应该把太过炽热的阳火用水调合。但你没有，而且也不是不懂。”

　魔王停顿了一会，显然在品味着剖析齐醒内心的感觉，

　“是没有合适的女人吗？更不可能。你不缺钱也不缺名声，救过的女人非常多，一身雄气想要诱惑哪个雌性都不成问题。”

　“只要你开口，那魔法少女立刻就会红着脸和你生孩子；小修女嘴上说是为了任务假扮夫妻。实际上心里在渴望什么谁都看得出来。”

　“结果她们亲近你，任君挑选，你反而不乐意。连送到嘴边的肉都躲开，固执地把自己的心锁得紧紧的，一点都不给人看。”

　“你到底想要什么？搞基么？还是萝丽控？”

　齐醒当然没有搅基的兴趣。为什么刻意不近女色？他也有很多理由可以说。

　例如，他可以抱怨说，这个拔作一般的世界，日常的娱乐就已经太过倾向于色禽。

　娼馆的种类丰富到几乎与某风俗娘异世界差不多。书店堂堂正正地陈列着██小说和漫画，每个城市都能找到脱衣舞秀剧场（※由于男女平等，所以男人也会脱）。

　这是一个太多人都在寻求身体享受与物理快乐，漫无目的，耽溺于欢愉的世界。

　不知是否因为这个世界的底层源代码太疯狂。总之色█相关的娱乐本身就已经太多。如此倾向█情，反倒令齐醒感觉很丧失兴致，有点恶心。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而且是很真实的原因之一。

　齐醒还可以说，他这十年来都忙着杀坏人，没时间谈恋爱。关系比较好的女人，不是同事就是救下来的受害者。

　和同事谈恋爱很容易影响正职工作吧？至于像阿尔忒米娜这样的小姑娘才十五六岁，犯罪啊！

　但以上这些，终究也只是找理由而已。

　合理的理由，但它们都不是齐醒不敢涩瑟的真正原因。

　他心底另有一种让他不敢涩瑟的特殊恐惧。一直以来，这恐惧都悄悄充塞他的心，渗满他的血管。

　“归根究底，你只是嘴上说想要力量。实际上你在害怕别的东西。这就是不自洽，不诚实。”

　雌小鬼邪神露出像柴郡猫一样恶作剧的笑容，

　“半仙，你还敢说自己心中毫无阴霾，没法让我裁断吗？”

　“你坚决假装，可见真的有问题。如果真的光明磊落，为什么不愿谈论？”

　撒旦是人类罪行的控告者与嘲笑者，而且她很享受这解构人心的过程。

　恐怕数千年上万年，甚至更早以来，她就一直这样嘲笑人，见到死人也这样笑，开心地欣赏人类的绝望与痛苦时也这样笑。

　这可恶萝莉邪神现在就要把齐醒内心深处隐藏的黑暗全部挖出，狠狠打碎他的意志，迫使他屈服下跪呀！

　齐醒岂能容许她再这样嚣张下去？！

　可话又说回来，他现在也没靠谱的办法逆转局势，将这可恶魔神打败。这下可怎么办？

　“你究竟想要让我回答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装傻？我不是说过很多次？我想知道的事只有一件，就是你隐藏的心愿。”

　萨麦尔伸手一推，就把齐醒推倒在地，顺势骑到他腰上。

　她纤细的小手，冰凉凉的，从额头到脸颊轻轻把齐醒抚摸把玩，身上还散发出宛如玫瑰的香气，一点都不像本体的影子。

　她就像一头看到老鼠的猫，露出邪恶的笑容。

　难道齐醒的贞操果然就要完蛋了吗？！

　“我喜欢胸部的！不是萝丽控啊！”情急之下，他急呼道，“萝莉婊这种属性我更讨厌了！”

　“谁说我要和你交和？”

　萨麦尔不以为然，戳玩齐醒凸筋鼓起的肌肉，不只如此，她还奸笑着打量他，

　“至于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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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倒是稍微有点心动……但强人所难并非我的兴趣。因为你对我心怀警戒，我才想拉近与你的距离而已。”

　这种感觉就好像即将得到食物的小狗，让她感到分外愉快和期待。她露出犬齿，发出欢快的笑声……然后，终于直到这个瞬间，萨麦尔才发现，自己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

　（奇怪，我想对这个人类做什么？）

　好奇怪啊，我怎么会「想要」对这个人类做什么？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魔鬼脸上超然的坏笑消失了。

　【++自我检测++】

　霎时间，她便用只有自己能够察觉的灵波对自身下令，开始检查自己每一滴灵魂在内在流动的轨迹，以及冥冥之中每一颗齿轮的转动。

　她拥有超越人类的感官，能以人类无法想象的方式感知和处理信息。只要她愿意，萨麦尔就能够看到范围最广的电磁波，听见人们在皮肤下嗡嗡作响的细胞，看见各种物质最基础的组成，看到构成物体的原子和分子和最基本的组成链。

　只要愿意，她甚至可以看见贯穿时空的引力，看见连接命运的因果。

　所以她终于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你和欧西里斯的同步率也太高了吧？！”

　为了给自己准备一个负责代表她统治的尘世之王，萨麦尔在这个「里界」里扮演选定王者的伊西丝女神。

　大家都知道，伊西丝女神，是，欧西里斯的妻子。

　她是一位深爱丈夫，即使丈夫死掉也要费尽心力把他复活，给他生子，扶持他成为冥界之王的完美妻子。

　当然，萨麦尔之前也有预防万一，免得把自己坑进戏里就惨了。

　但首先，并不是随便哪个废物扮演欧西里斯都能达到相当高的同步率——冥界之王，断罪的审判者，这些都是欧里西斯被人类作为死者之神崇拜的头衔，和死者复活捆绑在一起。

　一个尚未经历死与复活的人，不可能和冥王欧西里斯的同步率太高。

　其次，萨麦尔对这个世界的灵魂有极高位格压制。即使在「里界」角色扮演中，他们最多也就只能成为她的荷鲁斯（儿子），不可能成为她的欧西里斯（丈夫）。

　这个世界的灵魂，根本不可能与她同等。

　这个世界的灵魂，根本不可能引发真正的奇迹。

　只可惜萨麦尔忽略了一件事。

　欧西里斯有另一个重要元素是可以不与死者复活绑定，而是和「雷普真人」强相关的。

　而且她之前都没仔细检查过，齐醒的灵魂究竟是从哪儿来。

　“你的灵魂不是我造的？！”

　等她现在发现，反应过来，想立刻把齐醒轰杀时——她已经下不了手！

　她自己的无穷伟力，她自己规划布置的里界法则，现在反而把她自己给捆死！

　虽说这世上什么事都能用绝强力量解决，但唯独不能用绝强力量殴打自己。最后最难解决的问题，永远都是自己创造的自相矛盾。

　（灵魂？她造的？）

　齐醒可不知道萨麦尔眼下是什么状况。他只看到邪神骑在他腰上，却突然愣住，想要打他，却又手足无措。

　他只发现，现在就是唯一的逆转获胜良机。

　一只枪头无声落入他的掌心。

　不等萨麦尔从混乱中恢复过来，趁她病要她命——齐醒抓紧朗基努斯枪头，毫不留情，狠狠捅进她的喉咙！

　——

　【不太适合直接放进正文的神话学小边栏】

　欧西里斯，他的儿子荷鲁斯，还有大家都认识的太阳神拉，其实经常会被混同在一起。

　古埃及人，尤其是新王国时期，认为所有法老王的灵魂本质上都是同一个太阳神，所有的太阳神都是同一个灵魂。

　太阳早上升起来的时候是年轻的荷鲁斯，中午是拉神，晚上太阳落山了，（等于太阳死掉了），的时候就是冥界的欧西里斯，明天早上又会继续复活变成荷鲁斯。

　至于荷鲁斯是不是欧西里斯的儿子，拉神是不是欧西里斯的爷爷，这点家庭关系对古埃及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反正重点是灵魂，重点是所有太阳神的灵魂都是同一个。

　所以活人法老王才会是太阳神的化身，死去之后也回到太阳神之中复活。

　多数学者认为，古埃及人并没有很强的线性历史观念，他们的时间观念是轮回循环的。过去就是现在，现在就是未来。拉就是欧西里斯，欧西里斯就是荷鲁斯，就是太阳神，就是一切众神之首，生死交替，两个世界的主宰。

　019：定是要给大王当老婆呀！

　朗基努斯之枪，弑神之枪，圣枪——这是连齐醒都知道的十字教体系最高级圣遗物，也许是整个教会最重要的一件圣物。

　为什么催眠大叔范斯特拉教授要从罗马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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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这件圣物？现在已经没法确认了。本来齐醒还以为他是想用圣物召唤大魔，如今看来不是。

　齐醒不懂朗基努斯之枪有什么样的神奇力量。也许它和教授的羊具复活有关。但无论如何，从常识考虑，用它捅魔鬼都应该有特效吧？

　结果，这特效似乎好过头了。

　小小的枪头，只是用生铁粗劣磨造的一枚枪头，不过巴掌大，刃上还染着血迹，又老又钝，锋锐已失。

　如此简陋的一支铁枪头无法破坏邪神坚不可摧的防护——这么小的东西，如何可能？

　不可能！

　——泛着血光的尖刺，就这样捅进她的咽喉。

　“咕哇？！”

　萨麦尔没有流血。她只是本体的影子，体内没有一滴血。齐醒支起腰来一枪刺入她喉咙，把她狠狠戳飞出去。

　与此同时，周围整个「里界」都像玻璃一样，咔嚓一声，裂出两三条缝。

　粗劣老旧的枪头很钝，钝到足以切割空间，太钝了，以至于可以斩断现实。

　眼前这个宿敌它已等待太久，源自它的上一次杀戮，直到现在！

　压制齐醒的神力已经消散。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抓紧枪头，追上去，立刻就要再捅一枪！

　“等一下，等一下！”

　萝莉邪神脸上的表情已经急变。前一刻她还满脸骄傲自负，目空一切的优越，以及漫不经心的自信，这些现在全都消失无踪。

　她开始慌了。

　“你把我捅爆的话这个「里界」也会立刻爆炸！我的本体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但你会摔到「崩毁洋」里面去哦？！”

　崩毁洋，也就是众生之梦，人类集体无意识。就算是地仙，落入其中也会溶尽人格意识，变成阿巴阿巴的白痴。

　“死前最后一个敌手是你这罪孽深重的大魔神，我无所谓！”

　齐醒一边说话一边捅，根本不停！

　“不、我不要啊！！”

　直到刚才都还满脸得意的萝莉魔王一瞬间变回傻孩子的表情，对齐醒来说可真是美味啊。

　无敌的邪神咽喉中枪，刚才那悠闲自在的态度已经丢得一干二净，不知为何连她的力量也大大减少。这就是弑神之枪本来的效果吗？还是别的缘故？

　齐醒不懂这个，但管它呢？

　圣物，神器，反正都是拿来用的！用来讨伐邪恶，拯救生命！

　枪刃刺入，不偏不倚，直贯首级。两个身影霎时间短暂地凝在一处，欧西里斯和伊西丝，通过刀刃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