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歹丸郎
钱宁点点头，没说话。
亨利继续说道：〝我可以在两辆停止的车辆间，先试跳一次，让导演确认画面的可行性。然后让车子动起来，也试跳一次。
〝等到你跟导演都确定没问题后，我们再正式来。这样的话就不会浪费胶卷，也不用触发炸飞车辆的那些布置。
〝还是说钱宁，你要说我们连这点演练的时间都没有。那我可就没办法证明我做不做得到这种事情了，只能取决于你愿不愿意赌一把。〞
老家伙有不赌的本钱吗？
当然没有！
其实刚刚那几通没人接的电话，不只是打给他手底下的团队成员，还打给了几个行业内的知名特技演员，想找他们来救场。
这是钱宁这些年混迹好莱坞所攒下的人脉，可惜人家不是拒绝，而是一个也没连络上。连测试一下自己的人脉能否兑现的机会也没有。
毕竟像这种临时救场的事情是最麻烦的，真的是连找人都不知道上哪找去。
亨利提出试跳的方法，已经能够测试他敢不敢执行这个特技演出了。只要他能够在行进间的车辆进行横跳，那么爆破的动作就只是场外支援者的配合而已。
所以钱宁直接把亨利拉到了正针锋相对的制作人和导演面前，说道：〝让这小子试试看。〞
〝他行吗？〞〝他是谁？〞
不论是制作人或导演，都没把一个路人演员放在心上。也就没认出来，亨利其实是他们剧组的人。
负责协调路人演员走位的副导演倒是知道，但像这种临时上位的情况，在片场也不算少见。
通常都是有些不为人知的PY交易，某些人就突然掌握到一个机会。
但像眼前这个机会，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至少那些排得上号的配角们，没有一个人嫉妒这个机会。
横竖就是个不露脸的替身而已，还要进行危险的特技演出，谁嫉妒谁上！知道为什么特技演员是被排在幕后工作人员的名单里头嘛。
钱宁没理会其他人的想法，他只是把先前亨利说出的建议，说给了制作人和导演听而已。
导演首先不表示意见。反正他只要拍出他想要的画面，一个人跳车，然后把原本那辆车炸上天。
制作人倒是想得比较多。他直接问道：〝演出的合同有签了吗？他的经纪人是谁？〞
好莱坞规定，演员的合约都‵必须′通过经纪人或经理人才能确定，没有那种自己给自己当经纪人的。
这件事情，钱宁可没细问。所以他也只能看向亨利。后者则是乖觉地答道：〝我没有经纪人。只有在演员工会注册，由工会的公共经纪人帮我签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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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坑爹的戏
亨利的情形，对在场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好莱坞很多规定，只要有心人想绕过，就一定绕得过的。
所以钱宁接话说道：〝我可以跟亨利签一个临时的经纪合约，然后再跟制作团队签演出合约，买保险，确保一切手续合规。这样如何？〞
制作人当然没意见。他要做的事情，就只是确认制作经费的使用，以及拍摄过程的一切，都没有法律上的问题。
而钱宁只愿意签临时合约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还要看这个年轻小伙子有没有栽培的价值。
亨利作为最没人权的好莱坞底层，当然对这些大人物的作为没有意见。
横竖坑也就坑这部戏而已。真吃亏了，就当缴学费给自己增加资历也好。
那些纸面的手续迅速完成，亨利就被拉到拍摄的场地，钱宁解说起他跟动作团队的道具组人员所制定的拍摄方案。
钱宁说道：〝看到棕色的那辆车没有，你被困在这辆由坏人驾驶的车辆后座，那也是预定爆破的车辆。到时女主角会开着红色的敞篷车跟这辆车并行。
〝车上我们已经有设置好机关，可以控制车辆用时速六十公里的速度直线前进。在经过做黄色标记的第一颗树之前，你就要爬出车窗，准备起跳。
〝第一棵标记的树，就是你要起跳的记号，跳到敞篷车的后座。第二颗标记的树，则是爆破人员引爆的记号。
〝地面会有机关把车从车尾往前弹起，同时爆炸。车辆预定在空中翻滚后落地，因为有特制的火焰机关，所以爆破火焰会特别大。
〝埋设炸药的老家伙是行业内的老手，值得信任。我们也有用模型试爆过，所以在动作上可以做到导演的要求。
〝至于第三辆搭有铁架的皮卡，除了有架设摄影机追拍外，还会牵一条安全钢丝，系在你的身体上。
〝只要有任何意外，会有两个工作人员收紧钢丝，把你吊起来。这就是你的安全装置。我的说明，你听清楚了吗。〞
好吧，这下理解为什么之前那位会拒演了。
保险措施只有一条钢丝，而且为了让特技演员可以从一辆车跳到另一辆车上，这条钢丝一开始并不会拉紧。
只有在发生意外的时候，保障人员才会将钢丝拉紧，把特技演员吊起来。
这中间的时间误差，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假设钢丝没有来得及拉起，人又没有跳到另一辆车上。亨利的结果不是卷入爆炸，就是被弹飞的车辆压到，要不然就会被钢丝拖着在地上打滚。
这都还不说那条一开始是放松的钢丝，会不会妨碍特技演员的行动。要是在空中被缠住或绊倒，那可就好笑了。
简单地说，听着这漏洞百出的方案，要不是老子是氪星人，真的就只有脑门被夹到了，才会同意这个动作设计与安全保障。
〝能做得到吗？〞最为紧张的导演出面问道。又说：〝你要知道，我们只有一次实际拍摄的机会。〞
相比起一脸忧虑的导演，制作人反而不那么紧张。对他来说，这个镜头拍不起来，那就不要拍好了。他是不可能追加预算的，不拍还少了些风险。
亨利的态度就更简单了。其实这个动作方案，是有机会成功的，只是非常不安全而已。特别是发生状况后的安全保障，感觉上一点都不可靠。
对于拥有氪星人超能力的亨利来说，他只需要确保自己的动作演出成功，就可以把能力隐藏在成功率底下，不让自己曝光。
就好像面对枪械的子弹。即使是正常人也有机会躲子弹，可能是运气好，可能是开枪的人没瞄准之类的。
所以亨利只要事先避开子弹轨迹，不使用超级速度，就可以装作自己像正常人一样。
但要是亨利选择用身体硬扛子弹，这明显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即便自己再会装傻，能力暴露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至于提出安全设备改进的建议，让整个动作方案可靠一点。这样的想法在亨利脑子里闪过之后，就没下文了。
很简单的道理，首先亨利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再者以制作人的角度，他也不见得会提供更多资金去完善安全措施。
这个看起来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一副‵你们敢喊加钱，老子就敢掐掉这个镜头′的态度。谁也不敢去惹这位。
所以亨利装模作样地在预备炸的车跟敞篷车后座检查了一下，又看了第三辆车上的安全保障装置。
片刻后，亨利说道：〝我们先试跳几次看看，没问题再正式来？〞
钱宁当即就说：〝好，我们先进行第一次试跳。〞在测试动作的时候，是由他这个动作团队的领头人发号施令，导演就在一旁看效果或提意见。
尽管在经费上有所限制，但为了这一场景，主角跳车用的同型棕车准备了三辆。
一辆是装上炸药和火焰机关，用来实拍的。这辆车上有炸药，所以轻易不动。
一辆是用来拍摄车辆内部，主角和坏人搏斗镜头的。所以这辆车拆掉了几面车门，用来搭摄影机用的脚架。
最后一辆车，既是预备用的，也用来拍摄一些正常行驶的画面。
就是这辆车被开到敞篷车旁，钱宁说道：〝到时两辆车的距离差不多这样，在一公尺以内。无法再靠近的原因，是因为实拍时会有爆破与翻滚。假如两车距离太近，另一辆车容易受到波及。〞
〝所以我的镜头是从什么部分开始？〞亨利问道。
这时换导演出面解说道：〝主角跟坏人搏斗，然后爬出车窗是用车内近景拍摄。所以换到你的时候，你是坐在车窗上，上半身在车外。调整姿势，然后跳！〞
听明白的亨利立刻上场试了一次。
第一次试跳，两辆车都是静止不动的状态。亨利调整了一下自己坐在车窗上的姿势，得到导演的确认后，才又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也就是手攀车顶，屈脚踩上车窗。然后转身同时奋力一蹬，让自己安安稳稳地飞扑进敞篷车后座里。过程波澜不惊。
〝不行！〞这是导演在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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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一次特技演出
就是面朝下，把自己的脸埋在真皮座椅中的亨利，也听到导演不满的大叫声了。
他只能把自己从扑倒的姿势中拔出来，跳下车，看看导演哪里不满意。
这都不用问，导演就激动地说道：〝不能是扑，得要在空中翻一圈，做出一个起跳来不及，跟车子一起被炸飞的感觉，滚进另一辆车的后座里。〞
这……亨利有些无言以对。但从身边的人那副‵果不其然′的表情，让亨利更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个特技演员会走的原因。
靠这一点也不保险的安全措施，在爆破的同时跳车已经够危险的了，居然还要再加上翻滚的动作！
要不是老子是氪星人，肯定弄死这个导演先！
不过作为一个好莱坞最没人权的底层演员，亨利当然不可能放弃这个自己争取来的机会。当真是含着眼泪也要做。
哭是不会哭的，亨利先给了一个委屈的表情。然后在导演的鼓舞与怂恿下，又坐上了车窗，来一回空中前翻的动作，躺进敞篷车的后座里。
这回可是把导演乐得大叫道：〝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们准备开机。〞
钱宁连忙安抚道：〝等，等一下，导演。我们试一次行进跳车吧，再加上安全装置。看你要不要到哪个拍摄位上，看看效果如何。〞
〝哦，喔，好的。就这么办，再试一次。〞智商重新上线的导演妥协道。
行进试跳，导演上了保障车的位置，站在皮卡的后车斗上。安全措施的钢丝当然要给亨利系上，并调整到合适的长度。
在出发之前，两名保障人员还试拉了一回钢丝，确认他们在紧急状况下，可以把亨利吊起来，而不是放任他掉到路上打滚。
棕车的驾驶是钱宁亲自出马，而由女主角所驾驶的敞篷车，则是让女主角的替身上场驾驶。
在这种需要维持车辆速度和方向稳定性的特技演出，大伙儿谁也不会把那位花瓶女主角当一回事，还是由她的专属替身上场比较保险。
而那位女性替身演员是钱宁动作团队的一员，专做女主角动作替身的。除了各种特技动作都能表演外，开车技术也没话说。
不像其他团队，没有一个好的女性特技演员。大多数时候都是让比较娇小的男性替身演员穿上女装，顶替女主角演出特技镜头。
亨利的行进试跳，动作就跟静态试跳时一样。一个前空翻，整个人稳稳地倒进敞篷车的后座里。
只是这里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就是那条保障用的钢丝。因为一开始是放松的状态，所以钢丝容易在空中乱甩。
为了不在空中被钢丝缠上，亨利在车子到达定速后，还稍微等了一下。在适当的时机才起跳，闪过了甩动的钢丝，翻进另一辆车的后座。
就是这个‵稍等′，让钱宁误以为自己没什么把握。尽管整套动作做下来，导演十分兴奋，表示这就是他想要的。
在正式上场之前，动作团队的道具组成员都围在那辆装了炸药的棕车周围，做最后的检整。包含定速装置与方向控制。
导演更是到处确认摄影机的机位，以确保他想要的画面都能被拍下来。
钱宁作为动作团队的大老板，他悄悄把亨利拉到一边，说：〝你刚刚迟疑了一下，没问题吧。〞
亨利当然不觉得有什么毛病，自信地说道：〝没问题。〞
干他们这一行的，最怕没有信心。虽说从表情看来，没看出亨利有什么问题。但钱宁还是说道：〝没把握的话，就用你自己的方法跳进红车，不要管导演要求空翻什么的。
〝只有一次机会，他拍到什么材料，就只能用什么材料剪电影。虽然有保障措施，但我也不希望跟你的合作只有这么一次。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的。放心吧，钱宁老板。〞
嘴巴虽是这样说，亨利却很相信自己跟钱宁团队的合作，大概只会有这一回。
他就算想做特技表演，也不想跟着这个三流团队。要不是自己是氪星人，还真不敢用他们设计的方案演出。
想到以后还会有类似的合作，倒不如乖乖去当个背景板的路人演员就好。待钱宁手底下，自己超能力曝光的机会似乎有点高。
不过钱宁肯跟自己说这些话，也算是懂得照顾人了。
总算在各方面检查再三后，到了正式上场的时候，亨利已经坐在那辆无人驾驶的棕车后座车窗上。
〝1，2，3，Action！〞
在导演一声令下，这部B级片最烧钱的镜头，正式开拍。
无人控制的棕车飞快地加速到目标时速，而红色敞篷车也在女替身演员的操控下，平稳地和棕车并行。
迎着风，亨利迅速调整姿势，改为背着手攀住车顶；并且面朝外，将两脚移到打开的车窗窗框上。
在经过第一棵做记号的路树时，他猛地往前一跳。
就在他双脚离开窗框时，车辆经过第二棵标记的路树。在控制中心的爆破师启动了无线引爆开关。
同时地面的弹跳机关在前轮辗压过去后，就已经启动。当后轮压上机关时，车尾随即被向前弹起！
后座下与后车厢的炸药、火焰机关在遥控开关下启动，炸出一团火球。
这时在空中的亨利刚好低下头，背腹用力，一个翻滚姿势向前。他就像是被汽车的爆炸推动一样，炸飞了出去。
这一炸，让亨利明白，电影中一颗手榴弹可以把人炸飞几米远，那绝对是夸张的表现手法。
反正身后的大炸弹，并没有过多的影响他在空中的姿势。整个人就如试跳时的表现，稳当当地落进敞篷车的后座。
但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裤管沾上了些燃烧着的火油，让亨利不得不匆忙拍掉。
在脱离棕车爆炸范围后，红车迅速煞停。并有人提着灭火器赶上来，一同几个人去熄灭烧起来的棕车，还有一个人跑来喷熄亨利脚上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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